嫁做锦衣妇

第42章


  月梅盯着她满是血丝的眼睛,心里的不服气不知怎的平复了下去,想了想便道:“玉儿姐姐,我跟你陪个不是。”
  玉儿不明情况,奇怪的问:“怎么了?”
  月梅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昨天小姐把铺子交给你,我心里一时想不开,有些嫉妒你。”
  玉儿笑了下,问她,“那现在呢?”
  月梅揉着袖子,小声道:“现在不了。”
  玉儿放下手中活计,拉她坐下,道:“为什么不了?”
  月梅靠着玉儿坐下,低声道:“你一心想着小姐,小姐自然信你胜过旁人。”
  玉儿笑着揽过她的肩膀,“小姐也同样信任你,否则哪会将衣服首饰都交给你来收着了。”
  月梅想想也对,一时间更是悔恨交加,恨不能抽自己两下。
  玉儿见她满脸懊恼,轻拍她道:“好了,小姐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她不会在意这些,事情过去就算了。”
  月梅低头闷闷应了声,眼眶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借着铺被褥,赶忙背过身,不让玉儿看到那如珠串般滑落的水滴。
  ﹏﹏﹏﹏
  翌日,林清继续打着棋谱。
  月梅围在旁边一会儿倒茶,一会儿打扇,弄得林清很不自在,只得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月梅小声答:“没怎么,我想让小姐舒服些。”
  林清抬手将扇面压下,温和的道:“不必这样,像平常那样就很好。”
  月梅看着林清水润柔和,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眸,喏喏放下扇子,退到一旁。
  傍晚,玉儿带着别样情绪回到府里。
  一进门,林清便道:“今天怎么样?”
  玉儿凑过来道:“挺好的,”顿了下,又道:“今天韩掌柜来了。”
  “他怎么去铺子了?”林清放下手边花瓶,抬头看着玉儿。
  玉儿笑了下,“他不放心,说是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还教我怎么记账呢。”
  林清微微笑了下,“他的伤怎么样了?”
  玉儿皱眉撇嘴,道:“脸上都是淤青,胳膊也还吊着。”
  林清道:“伤筋动骨的,怎么也要将养些时日。”
  玉儿接口:“可不是,那个周昌生下手还真是狠。”
  林清瞥她一眼道:“那是老爷的亲叔叔,是你能直呼姓名的?”
  玉儿看林清板着脸严肃的样子,低声嘀咕道:“哪有这样的叔叔,一知道是侄子的铺子,赶忙带人去闹事。”
  林清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是老爷的亲戚。”
  玉儿微挑眼角偷看林清,见她一副苦恼的样子,道:“好嘛,以后我不那么叫就是。”
  林清放下手臂道:“不单是这件事。我是说以后……”
  林清抬眸看着屋里的两个丫头道:“你们都知道老爷是锦衣卫,干的是得罪人的差事。每日里不知有多少记恨的眼睛盯着他,挑他的刺,找他的茬,而我日后到了周府,周围的眼睛也定少不了。你们又是我的贴身丫头,平日与我形影不离,你们的言行自然也会有人看着。”说道这儿,林清语气重了许多,“我希望你们以后谨言慎行,做事前多想一想,不要疏忽大意,让人找到纰漏。”
  玉儿月梅皆屈膝道是。
  林清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起身退下。
  两人走后,屋内静了下来。
  林清看着桌几上含苞待放的玉兰,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心里止不住的烦扰忧心。
  周宏离开已近半月,照日子算来,现在想是已到江西。只是不知那宁王府守卫如何,是否能够得手,又是否能够顺利逃脱。
  心中愁思满溢,一颗心飘飘荡荡无处可寄。
  夜晚,林清无心安睡,打发了其他人,独自流连在院内的假山花丛间,莹白的月光照在院子,一道黑黑的影子孤单的穿过花墙,映在冰冷的石阶上。
  夜色渐深,淡淡的香气也愈发浓郁。
  香气缥缈怡人,林清心下好奇,低头来回寻找香气的来处。
  越过开的灿烂的玉兰花,粉白的紫薇,一丛小小的,紧趴在地面的几朵鹅黄花苞,映入她的眼帘,此时那小巧的花苞正迎着夜风,羞怯的绽开,几许香气随着飘了过来。
  不知为何,看着这娇弱的花朵,林清想到了周宏,想到了他此时的处境。
  暗夜里,他隐匿其中,等待机会绽放属于他的光芒与璀璨。
  
第四十章
更新时间2016-1-14 8:01:20  字数:3056
 春末夏初,江西结束了阴雨连绵,太阳姗姗露出半张脸,大地有了一丝暖意。
  周宏一袭文弱书生样,来到王府边门外的一条热闹大街。
  此时日头正盛,街上行人却很多,街上摆摊的商贩更多。
  周宏带着两个扮作小厮的同伴随意逛了几个摊子,随后便进了旁边的那处茶楼。
  茶楼不大,里面已是满当当都是人,周宏扫了圈一楼大堂,转身沿着木质台阶上了二楼。
  二楼都是清净的雅间,周宏挑了间两面临窗的走了进去。
  伙计忙过来招呼,周宏随便叫了壶茶,几碟点心,待伙计应声出去后,他便推开紧闭的窗棂,看向不远处雕梁画栋的庞大府邸。
  “大人,”其中一个面色白净的小厮凑了过来,低声道:“张百户已带五人成功潜了进去。”
  周宏微微点头,“告诉他,想办法找到严景辉跟他来往的证据。”
  小厮低声应了声,退到一旁。
  周宏默默凝视着那座树木葱茏,浓荫蔽日的王府,眼底一片不见底的暗沉。
  此时,林清正一脸牙疼的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小童。
  “木公子,我又来了。”
  林清无奈笑了下,“张小兄弟,所来为何啊?”
  张延龄仿似完全看不出她的抵触,道:“我来找你下棋。”
  林清不愿与张家兄弟接触太深,便道:“你我昨日才刚下过。”
  张延龄不满的嘟囔:“昨日不算,你故意放水让我赢。”
  林清挑眉,没想到他还看的挺真切。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准备再陪他过招。
  张延龄见她不答话,便道:“你陪我玩,我帮你保守秘密。”
  林清讶然,笑着反问他,“我有什么秘密?”
  张延龄抬手揉了揉耳垂,笑嘻嘻的看着林清。
  林清先是不解,随后一惊,猛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此时的女子五六岁时会穿耳洞,而男子却不会。
  且林清平日虽然多戴小巧轻便的耳铛,可再小也有重量,长年累月,耳洞也就变得略大了些,稍微细心的人便会注意到这点。
  林清命人摆上棋盘,低声问:“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张延龄执白子‘啪’的一声落下,“赢了我,就告诉你。”
  林清咬牙,抓起棋子恨恨落下。
  一时间,‘噼啪’之声不绝于耳,很快林清一路冲杀,拦腰截断白子的攻势,张延龄沉思良久,终于掷子认输。
  林清盯着他道:“可以说了吧。”
  张延龄笑的眼睛眯起来,“其实是刚才知道的哦。”
  林清胸脯急速起伏几下,半晌才道:“这么说,我是被你诈出来的了?”
  张延龄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上次来我就觉得你姿势很怪,今天来我便特意留神,果然不对。”
  林清蹙眉,“我哪里怪了?”
  张延龄道:“说不上来,反正跟我不太一样。”
  懒得与他争辩,林清问他,“你要告诉你大哥吗?”
  张延龄摇头,道:“不,他那么笨,就让他继续蒙在鼓里好了。”
  “……”
  这对兄弟的情感交流还真是诡异啊。
  “我们再来一局。”张延龄兴致勃勃的捡着棋子。
  有气无力的招手,小厮知趣上前端来茶点。
  林清拿起桌几上的青花薄胎茶盏,抿了一口,道:“今日天色有些晚了,日后再下,如何?”
  张延龄转头看看了窗外的斜阳,不甘心的道:“木姐姐,再下一盘吧。”
  林清瞪眼,哪个是你姐姐啊。
  张延龄眨眨眼,佯装孩童状,“我这么小,你又跟大哥差不多大,难道我不应该叫你姐姐吗?”
  “应该。”林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心里嘀咕,刚刚来时还叫木公子,这么快就改口叫姐姐了。
  张延龄眯起了眼睛,一张脸笑的好似年画上的童子,“那木姐姐再跟我玩一会儿吧。”
  林清看着眼前满是孩子气的孩子,点头,“就下一盘啊。”
  “好。”张延龄乖巧应声,落下子后,抬头,眨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林清。
  放下茶盏,林清落子,“你大哥呢?”
  这孩子在这里呆了将近半天,也没见张鹤龄找来。
  张延龄道:“他去跟寿宁伯府的张宁玉到郊外跑马去了。”
  林清觉得奇怪,“那你怎么不去?”
  张延龄忿忿咬着唇,“他们不准我去,说我拖后腿。”
  也是,张延龄岁数小,个子还没拔高,现在比林清还矮一个头多,难怪那些人不爱带他玩。
  林清轻轻落子,捻起围杀的白子,道:“那你的朋友呢?你跟他们玩呗。”
  张延龄撇嘴,不屑道:“什么朋友,都是些阿谀奉承的小人,我不喜欢他们。”
  林清一默,她是不是应该为他的垂青而感到荣幸啊。
  夕阳落下最后的余辉,小厮进来点起纱灯,屋内明亮了起来。
  张延龄低头皱眉苦思如何突破困局,林清招来小厮,吩咐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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