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金边的巫云

那天是清明节，家人们说好一起去乡下扫墓的，但是杨辉还要补习，马上就要中考了，杨辉的语文比较薄弱，每个星期天都要去语文老师家补习。
    杨盛明看儿子都这么自觉，也就没特意叫他，可是罗英却认为扫墓祭祖才是大事，有了祖先的庇护才能考出好的成绩，她知道补习完，杨辉定会去巫老师家蹭饭，就连忙告诉了地址叫罗勇去接。
    那天开门的是舒老师，罗勇当时就石化在了门口。
    第一次见舒老师的人大都会认为她会不到三十，不管从外貌身材，还是仪表衣着都透着少妇青涩又成斓拿匀嗽衔丁
    舒老师知道了来由就请了罗勇进屋，热情的倒了茶水递上了水果，等问到是否乐意留下了吃饭时，他才想起来，今天不只是来看杨辉，这才极不情愿的告辞。
    在车上，之前没什么交集的舅舅，却异常热情的询问起杨辉的学习生活来，杨辉也没多想，他问，他就如实答。事后，杨辉会想起来，罗勇问的最多的就是巫云家的情况，总是有意无意的扯到巫老师和舒老师的关系上。
    没多久罗勇就拎着礼品上门拜访，说是这么多年承蒙舒老师照顾杨辉。
    这么多年舒老师早就把杨辉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虽说这么郑重的拜访让她有点不适应，但还是很热情的留他下了吃了顿饭。
    一来二去打着看杨辉的幌子，罗勇堂而皇之的经常性进出巫家，他发现男主人巫老师在这个家真的只是一个名词，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有意无意的和舒老师发生点肢体接触，被喝止住了，投其所好的送些隐秘的礼物，被拒绝了。
    慢慢的热情的舒老师给了罗勇冷脸色，有一次当着杨辉的面下了逐客令，杨辉并不觉得这会让他难堪，巫家是他另一个家，和他那个有血缘关系的家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罗勇的闯入早就让他不适了。
    可是罗勇并没有就此消失，他依旧像个鬼魅似的经常出现在巫家的周围，他掌握她的作息时间，知道她的喜好和去向，了解她的习惯和秉性。
    在一个巫老师和巫云都在上晚自习，舒老师独自在家的傍晚，罗勇敲响了她家的门。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沉重的敲门声和细琐的请求声听着人心惊胆跳。
    舒老师开了门，只想着把话说清楚了，就赶快让他走，可是罗勇一进门就把门关上，跪在了她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自己水如何的对她一见钟情，如何的茶饭不思，舒老师只是嗤之以鼻的一笑，要他早点断了这样无妄的念头，请他以后不要在进这个家门，不要打扰她和她的家人。
    罗勇看了下墙山的钟，又环顾了空荡荡的房子，低声下气的恳切喝杯水再走，舒老师感到自己言语的过份，只求着他能尽快离开，在她转身去厨房时，罗勇从背后捂着了她的嘴巴，身材娇小的她被罗勇像小鸡一样挟持进了房间，捡起散在床上还未来得及叠的内衣，塞进了嘴里，又抄一只长筒袜绑住了手。
    看着床上羊羔一样无助的舒老师，罗勇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叫啊，你叫啊，叫到整个楼里都听到好了，反正都是同事熟人，我来了这么多次了，也算混个脸熟了，你猜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有这种关系了？”
    说着凑进了舒老师，气都哈到了他的脸上，舒老师几时遇到过这样的情形，早已方寸大乱吓傻似的乱蹬乱踹都没了力气，罗勇看得是兽性大发，掀起了裙子掰开了腿就强行的进入。
    身体重重的冲击着，喘着粗气在她耳边撩拨，“这是多么美妙的关系，他老公给不了你的，我全部可以给你，人生如此的短暂，何必苦着自己独守空房呢？以后随叫随到，可以吗？”
    看着抖如筛糠梨花带雨的舒老师，罗勇却是无比的享受，人生不管有多大的不失败，只有此时，一个美丽女人在你身下战栗，什么都是尔尔了。
    末了，罗勇看了下时间，手指还是舒老师身上流连，替她抹去眼泪，梳理头发，轻揉着青紫的手腕，“舒风，这样对你，我知道是禽兽不如的，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的，我不会伤害你的家庭的，我们就做一对露水夫妻好吗？”
    罗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但巫老师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连续几年带毕业班，除了偶尔的假期，从早上六点学生起床早自习，到晚上晚自习结束就寝熄灯，他一般都这个时间回家。
    看着她窝在床角一副可怜的模样，他只是想，她肯定是又在跟他怄气了，结婚十几年，最爱玩的她，可是他却连陪她去超市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了。
    巫老师把嘤嘤凄凄的舒老师搂在怀里，“舒风下学期我保证不带毕业班了，已经和校长明确说了，我会多花点时间陪你的，等巫云上了大学，我们出去旅游，你现在都可以列张时间表了，一个假期去一两个地方，先去欧洲吧，你喜欢浪漫，你不用担心语言的问题，我有学生在那里定居了，都和我讲好了，该怎么玩……“
    巫老师累得半毕着眼睛，沙哑的喉咙轻柔的说着，他完全没有看到巫老师恐怖的眼睛和欲言又止的表情。
    舒老师不敢再一个人待在家里了，捉着不同的人陪伴，没人陪的时候，他就去巫老师的中学，等着他一起回家。
    就像是猎物和猎人之间的关系，躲避和隐藏永远没有追逐和寻找来得及时和迅速。
    一天放学，罗勇把舒老师堵在了校门口，他依旧是那种低声下气的口吻，“我知道是我不对，你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大叫颜面扫地吧，上次是我不对，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哪里都可以，你随便挑，就在公共场合……”
    舒老师警惕的看着四周往来的人，投来好奇的眼光，紧张得要死，只能随着他来到街角的城中花园，找了张并不偏僻的长椅。
    罗勇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拧开了随身带的一瓶水，递给她，告诉她不必这样，之前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今天找她只是来求得她的原谅，他以后不会再来骚扰她了，只希望她能依旧对杨辉好……
    舒老师的心稍稍定了下，只觉得口干舌燥，拿过水就喝了，听着他的言语和着树上的蝉鸣，光影的斑驳晃动，她的头中暑似的越来也沉，眼皮也抬不起来，前面的的人影变得恍恍惚惚……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赤砺闾宓奶稍谝患冶龉莸拇蟠采稀
    自此以后，舒老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总是疑神疑鬼害怕周围会突然出现什么，一个人莫名的啜泣，会暴躁的在房里走来走去，有时候半夜醒来也会如此。她不敢上街，不敢见陌生人，甚至不准巫云巫老师出门，可是一个上学一个教书，怎么不出门啊。
    到了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更年期忧郁症，配了一大堆药，吃了却是越来越爱忘事，有几次出门散步竟然连邻居都不认识，更是一路抓着巫老师的手，怕是随时都会跟丢。巫老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也分身乏术，只能经常的叫外婆过来照顾。
    一天下午，天空乌云密布外婆想着家里还有衣服没收，就告诉舒老师，让她锁好门乖乖睡一觉，巫老师马上就要回来了，舒老师万般的不愿意，但还是送走了外婆。
    没几分钟就响起了敲门声，舒老师以为巫老师这么快的回家了，欢天喜地的就去开门，迎进来的却是个恶魔。
    罗勇不明白曾经那么可爱的女人，怎么会用如此惊恐到变形的表情望着她，可是这样的表情却让他体内的雄性荷尔蒙沸腾，脑海里全是她在身下欲拒欲抗欲死欲仙的表情，他不顾他的哀求和痛苦，堵住她的嘴绑住她的手，这样才会让他更兴奋，更加的持久耐战。
    这次巫老师是真的提前回家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几个抑郁症方面的专家，眼前的一幕是谁也不想看到的，巫老师陡然间就明白了舒老师近半年来的性情大变，他想也没想其他，直接就报了案。
    一桩做实的□□案，他不能让她这样隐忍的过下去。
    舒老师艰难的一次一次做着笔录，重复着令她痛苦失常的一幕幕，巫老师低声安慰着她，无关颜面，只要公理，大不了我们去国外重新生活。
    开庭那天，罗勇的律师拿出了一张脑科医院出具的司法鉴定意见书，鉴定罗勇事发当时患有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有限制形势责任能力。巫老师根本不信，他提出还会继续上诉。
    就在休庭的当天下午，罗英带着罗家的人闯进了巫家，把舒老师的□□甩到了巫老师的脸上，罗英告诉她，罗勇和舒风的关系，全是舒风勾引的，有哪个女人能够脱得光溜溜任由男人又摸又拍的，现在你们若要倒打一耙的话，就会把这些照片贴到望城的各个角落，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所谓的为人师表。
    舒老师颤抖着捡起了地上的一张照片，那摆着豪放姿势的怎么会是她？记忆的阀门顷刻间被决堤冲破，那个莫名失忆的下午，那个□□屈辱的下午，欲裂的头痛让她彻底癫狂，冲出了家门。
    所有人都出门了寻找，就连杨辉和小戚也发动了同学，大街小巷各个角落。
    十天后，望湖边发现了一具女尸。
    众人赶到的时候，巫云看一一眼肿胀成巨人状的女尸就连连摇头，“这不是我妈妈，爸爸，我们走，这不是我妈妈。”
    巫老师跪在尸体旁，平静的说，“是的，这不是你妈妈，杨辉带巫云走吧.”
    杨辉和小戚一边一个的搀扶着已经脚软的站不起的巫云坐到了出租车里，巫云依偎在杨辉怀里，瞪着空洞的大眼睛，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这不是我妈妈，这不是我妈妈……”
    杨辉搂紧了她低声安慰：“是的，不是你妈妈，怎么可能是你妈妈呢……”
    可是，眼前一直浮现那个穿着舒老师最爱的灰呢格子裙子的女尸，泪不住的往下流。
    杨辉被父母管制着不能随便出门，稍稍有些松弛想着怎么溜出去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罗勇在街头被人连刺十几刀，失血过多身亡了，而行凶的那个人就是巫老师。
    杨辉在罗英嚎啕的痛哭谩骂声中冲出了家门找到了巫云。
    她整个的人苍白纤瘦得像是个纸片，没有表情，灵魂像是在另外一个时空，“我爸几天没回家了，他说过的，今天会回来的，怎么都会这样，怎么都会不想回家啊……”
    巫云气若游丝的说着，杨辉抓着她的手不能自已的和她一起颤抖。
    原先站在在讲台上神情自若的巫老师，此时坐在探监室的那头却是一副杀人犯的模样，蓬头垢面，胡子拉茬，眼窝深陷，颧骨高崇，唯有眼神却是炯炯有神。
    “巫云，爸爸对不起你妈妈，没能好好的保护她，让她最后这样屈辱的离开，你要原谅我，我只能这样做，要不然我活着不如死去，死了也没脸见你妈妈……本来宰了那畜生后，我要自杀的，可是我想到了你，巫云，怎么能让所有屈辱都让你来承担呢。原谅爸爸，没保护好你妈妈，也没能保护好你……”
    巫云望着巫老师，像是完全没认出眼前这个人是他爸爸一样，异常平静的说，“我很好，我不需要你保护。”
    边上的杨辉却拽着拳头，僵直着脖子，痛不欲生。
    “杨辉，这和你没关系，你们还有大好的人生，要往前走……”
    故意杀人，主动自首，认罪情况较好，加上学校师生的联名上书，巫老师最后还是判了死缓，没有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