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先生

老桂边说边指了指那些冰柜，我和苏雪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俩也别紧张，人死万事空，也没什么好怕的，况且有些事情只有跟死人说心里才踏实。”老桂这句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苏雪朝太平间扫视了一圈，然后说道：“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楼梯间那里好像有个小房间，您老怎么不住那，至少不用跟死人呆一起呢。”
    老桂说：“哦，你说的是那个小仓库呀。唉，那里面全都塞得满满的，哪里还住得下。”
    我和苏雪惊诧得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刚才我们明明看到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板凳，什么都没有的。老桂像是怕我和苏雪不相信他说的话，把我俩带到小房间前打开了锁。
    里面还真是塞得满满的，全是一些破布废纸什么的，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老桂指着那些废纸说：“都是几十年前遗留下来的东西了，现在早就没什么用处了。以前是不能卖，现在是卖不出去。”
    我们告别老桂，离开了中心医院，找了家茶坊坐下来。已经是吃饭的点了，但是我俩却一点食欲也没有，点了一壶红茶和一些点心，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慢聊起来。
    两个老桂的出现，让我们陷入了迷茫。原本我们以为通过医院能够查到行尸的来源，现在看来，不仅查不到，反而让我们后一步不知道怎么办。
    我现在还想不明白，太平间楼梯间的那个仓库为什么会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场景。这中间相隔的时间并不长，就算是人为的，怎么做到的。还有第二个老桂打开仓库的时候，我们所看到堆放在里面那些陈旧物，上面积的灰尘是不可能伪造出来的。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打死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或许我们应该调整一下调查的方向和思路。”苏雪抿了一口茶，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我跟先生把事情先汇报一下。”
    
    第十一章：疑惑
    
    苏雪挂上电话，我问她乾正阳怎么说。
    “先生让我们马上再去一趟太平间，把刚刚见到的老桂带出来。”苏雪边说边起身往外走，我结了帐后追了过去。
    “乾先生为什么要我把老桂带出来？他愿意跟我们走吗？”我边跟着她跑边追问道。
    苏雪冷冷的说：“由不得他愿不愿意，先生说要带就一定要带。”
    “梁院长那边你怎么办，要不要先跟他沟通一下？”苏雪的执行力不是一般的强，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不过再怎么这里是医院，梁院长是医院的负责人，就算苏雪的父亲跟他认识，要从医院带人走这么大的事还是要跟他打个招呼才好。
    谁知苏雪却摇头说道：“跟他说可能人就带不走了，加紧时间，我怕等会我们见到的老桂又换了。”
    我稍稍一怔，还真有这种可能，既然已经出现了两个老桂，那么再出现第三个也不奇怪了。或许没有第三个，而是第一个老桂又冒出来，乾正阳交代的任务也完不成了。
    医院门口的保安见我们已经是第三次进来，忍不住站起来看了看，然后摇摇头对着同伴嘀咕些什么。
    我们没有坐电梯，直接从楼梯跑下负一楼，然后又气喘吁吁的冲进了太平间。可是刚一进门我俩就呆住了，原本停放着七副冰棺的大厅现在只剩下了一副，而第二个老桂的床已经没有了。
    最重要的是老桂也不见了，我和苏雪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看到人，楼梯间的小仓库也上了锁。我敢打赌，就算我们现在打开了小仓库，看到也不是之前看到的那样。
    “奇怪，人怎么不见了？”我坐在停尸间门口的台阶上，长长的喘了口气。
    苏雪凝视着停尸间里面的那具冰棺，似乎是过去看看，但是又有些害怕。她转头朝我看来，眼神似在询问我的意思。
    其实我也感觉这具冰棺摆在这里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或许是有人想要吓唬我们，又或许是向我们提供什么线索。
    我还记得第二个老桂去小仓库的时候，我和苏雪同时感到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这不是巧合，我最初跟院长学习奇门异术的时候，他说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感知力是非常强的。
    “要不过去看看吧？”我拉着苏雪，慢慢走向冰棺，她的手滑若无骨，手心泌出冰凉的汗水，看来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我们轻声的走到冰棺前，它的上面盖着一层塑料黄花，遮住了里面那位的面部。
    苏雪轻轻拨开黄花，手在微微的颤抖。在我们看清里面的那张脸时，同时都惊叫了一声。对，是惊叫，我们看到了这辈子最为恐怖的事，里面躺的人居然是第一个老桂。
    从他身上的尸斑可以看出，他的死亡时间在十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我两个小时前见到的那个老桂，要么是死人，要么就是所谓的鬼。
    我只能这么说，因为它不可能是行尸，行尸虽然能够活动，但是没有思想，更不可能说话，而且第一个老桂的身上没有尸气。人在死亡前的几个小时，身上就会散发出尸气，死亡之后，尸气渐浓，直至腐烂。
    苏雪的脸色很不好看，不知她是害怕还是惊讶，或许两者兼有之。这样的结果我们都没有料到，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我们要向乾先生汇报吗？”我提醒苏雪，同时也是不想让她在这件事上沉入太深。一个人如果对某件事沉入太深，他正常的思维就会受到影响。
    就好像我们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如果老是想着后面有东西跟着，脑子里就会潜移默化的接受这个事实，不管这个东西真的存在还是幻想出来，心里已经开始感到恐惧，而且想得越深恐惧感就越强烈。
    苏雪顿了顿，像是回过神来，拿出手机准备拨号，想了想又放了进去：“我们先去找梁院长，医院里有人装神弄鬼，我就不信他会不知道。”
    我们从负一楼直接坐电梯到了医院行政中心，苏雪没有敲门就直接闯进了梁院长的办公室。我想提醒她不要冲动，有话慢慢说，但进去之后才看到梁院长并没有在里面，他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惊艳的女人。
    “请问你们是……”女人看到苏雪带着怒气闯进去，停下手中的活，抬眼问了问。
    “我们是来找梁院长的？”苏雪的态度也不太好，女人一旦情绪化就会失去理智。
    女人站了起来，微笑着说：“梁院长刚刚出去了，我是他助理，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我们是梁院长的朋友，刚刚来找过他的，出门的时候想起还有些事需要他帮忙。”女人的态度很好，苏雪的口语气也软下来。
    女人说：“那你们先坐着等等吧，或者跟他打个电话。”
    苏雪想了想，总算露出一丝笑意：“算了，下次再来找他吧。对了，梁院长什么时候走的，大概多信会回来？”
    助理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人家是院长大人，我一个小助理哪能知道他的行程。不过他是接到一个电话后才走的，看样子挺匆忙的，除了临走的时候要我帮他把桌上的文件整理一下，其他的什么都没交待呢，”
    苏雪微微皱起了头，但转眼即逝，她坐到女人对面的椅子上说：“梁院长经常这样吗？”
    女人低头想了一会，摇着头说：“至少在我来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没有，这是第一次。”
    苏雪点点头，笑着问：“美女你来这里之久了？”
    女人也笑了：“在你面前我哪称得上美女呀，你还是叫我颜艳吧。我以前是中医医院的，去年才调过来，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为了这次调动我等了五年。”
    中心医院与中医医院虽然同是三甲医院，但待遇上中心医院要好得多，所以每年都会有很多医生申请调到中心医院。
    两个人女人很快找到了话题，聊得也挺投机，我轻轻咳了咳，怕她光顾着聊天误了正事儿。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苏雪突然问我：“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颜艳很奇怪？她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她是从中医医院调过来的，难道她知道我们准备过去？”
    “你怀疑她有问题？”我停下来不解的看着苏雪，她点了点头，承认了。
    我叹了口气说：“你别什么人都怀疑，她只是顺着你的问题来回答的。”我现在怀疑苏雪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任何人在她眼里都有问题。
    苏雪狠狠瞪了我一眼，没再理会，而是跟乾正阳打了电话，把我们遇到的事大概的说了一遍。她开的是免提，我听到乾正阳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中医医院那边你们暂时就别去了，去了也查不出什么。刚刚康局长打来电话，福利院那个被害的护工，尸体不见了，你俩过去跟王猛碰个头，看看具体的情况。”
    徐波的尸体居然不见了，难道是那个驭尸之人急着在找尸源？说不定徐波就是被这个人杀害的，不然他怎么知道徐波的尸体放在哪？
    我们赶到市警局刑侦大队，王猛正带着一队人要出去，看到我和苏雪挥着手让我们跟着。三辆警车开出市区，转上了国道，我问王猛这么急着要去哪。
    王猛说：“去殡仪馆，我们怀疑看守尸体的人有盗尸的嫌疑，现在人被控制起来了，我们去现场看看，顺便审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