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眼泪成河

第46章


不过餐厅的名字我记得,许璃当时想让我去接她,我临时有事,没去。”
  两人驱车来到那家餐厅,调到了当天的监控,继而又找到了许璃的那位朋友。
  唐突的登门造访,显然在这个女人的意料之外。
  这个女人叫张笑笑,还没起床,穿着滑嫩的丝绸睡衣就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两位帅哥,愣了一下,转而笑了,笑得一脸狐狸味。
  她自然是两位都认识,但开口却不一样了。
  “这不是许璃的老公吗?有事吗?”张笑笑打开门,请他们进屋,“这位是?”她又看向季深以。
  两个人都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张笑笑有点尴尬,“有事要找我帮忙吗?别这么严肃嘛!”
  “你那天为什么突然邀请许璃一起出去吃饭?”季深以直接就问。
  张笑笑脸上闪过片刻的不自然,还是笑,“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啊,出去吃顿饭很自然。”
  何衍不以为然,“许璃当时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旁边。她分明是说,你们很久没见过面了。”
  “就是因为有些日子没见了,所以才要叙叙旧啊。”
  “走吧。”季深以忽然说。
  何衍疑惑,“事情还没问清楚。”
  季深以嗤笑,“已经清楚了。”
  张笑笑脸色一冷。
  两人往外走。
  季深以分析道:“餐厅里上的饭菜不会有问题,用餐时也没有什么异常。但中途两人一同去了一趟洗手间。女人去洗手间你认为会干什么?”
  “补妆?”
  “嗯,洗手间没有监控。但可以推测,两人在补妆的过程中,张笑笑肯定向许璃推荐了自己用得不错的某款化妆品。女人大多爱美,自然不会推却,许璃一定试用了一下。”
  何衍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一趟?”
  “看她的表情,确认一下。”
  何衍细想了一下张笑笑刚才的表情,确实如此,但转而又问:“是谁在背后做这些?害了林泪,还想嫁祸给许璃?”
  季深以沉默了一下,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答:“这是我的事,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把你的老婆找到,你就不怕她因此遭人毒手?”
  遭人毒手四个字,令何衍猛地一震。
  季深以已率先一步上了自己的车,驱车离开。
  何衍愣在原地,似乎站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站了一会儿,恍然明白了那个女人对于自己的意义。
  刚才季深以和他叙述整件事情经过的时候,他确实很担心林泪。但季深以质疑许璃的时候,他想也没想,便矢口否认。
  他了解许璃的为人,即便最初不相爱,不想爱。但在不知不觉中,那个女人早已渗透了自己的生命。
  他察觉得太晚了。
  想到这,他的动作再也没有半点迟疑。
  ?
☆、第四十一章
?  季深以给警局的朋友打了个电话,把许璃的嫌疑排除了。
  他回到公寓,冲了个冷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刚走出房间,樊秘书就来了电话。
  他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接起,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季总,那个孩子自己回来了。”
  他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是意料之中,继续听,“昨天晚上西郊附近的监控被人破坏了,林小姐的通讯记录也没有什么异常,带走林小姐的那个男人,没有线索可以查。还有您公寓附近的监控录像,我已经发到您邮箱里了,但是不齐全,公寓外那条街道上的监控也被人破坏了。关于季董事长,暂时还没有查到什么。”
  “继续查。”
  “是的,季总。”
  季深以来到了景川中旅其中的一家酒店,因为付昂消失近两天,他们班停止了今天的出游计划,却没料到他忽然自己又回来了。
  所有的学生们都待在酒店里,打扑克的,看电视的,上网的,打游戏的,闹哄哄一片。
  季深以要求他们老师把付昂叫出来,他们在酒店的一个会客厅里,单独谈话。
  季深以没有好心情,自然没有大哥哥和学生说教的那副好脸色,气氛凝结,像警察审讯穷凶极恶的罪犯的场面。
  付昂长得不错,个儿也高,很瘦,背有点少年驼。此刻他歪着脑袋,一张脸冷冰冰的,和季深以的冷截然不同,他是年少不羁的那种冷漠,而季深以不仅被岁月沉淀过,此刻他的心是硬的,冷由内而发。
  “这一天两夜去哪了?”季深以问。
  付昂没抬头看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看着自己的手指,散漫地答:“心情不好,一个人去散心了。”
  “我问你去哪了?”对于他的答非所问,季深以不生气,但是声音冷了几分。
  “我大伯家在景川,我去他那了。”
  “为什么不和大家说一声?”
  “没必要。”
  “为什么没必要?”
  “我都快成年了,能丢了不成?”
  “昨天白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西郊附近?”
  “我都说了是散心,到处乱走,可能就正好走到了那。”付昂低着头,懒懒散散地说。
  “付昂,能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吗?”
  付昂抬起头,看了季深以一眼,很快又挪开,“问够了吗?问完了我现在就走。”
  季深以看着他,没说话,那眼神似笑非笑,看得人心头发慌。
  付昂维持了一个起身的动作,想离开却又不敢。
  “坐下。”季深以看似平静地说。
  付昂纠结了一秒,不服气地坐下。
  季深以单手撑着桌子,身子微微前倾,冷声说:“你真厉害,每一句都说的是真话,却也规避了我真正的问题。说不了谎的孩子,回答问题都像你这样,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用不屑来掩饰心虚。”顿了顿,接着道,“你相信不相信,你现在不说,等我把你所隐瞒的事实一件一件挖出来的时候,不管你成没成年,也不管你家人如何,关你个三年五载让你没法读书,对于我来说,和踩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付昂脸色微变,低头沉默了一阵,似在权衡。
  “是个女人。”他终于说。
  “继续。”
  “我出自单亲家庭,和母亲一起生活。她现在重病,需要动手术,家里缺钱。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她找到我,说会帮我付母亲的手术费,还有我高中乃至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刚开始不同意,但是她提完要求后,我就答应了。”
  听到他出自单亲家庭,只有一个母亲时,季深以神色微变,情绪很快消逝,说:“她要求你这两个晚上去你大伯家住,然后昨天白天在西郊附近走动走动,并且要让监控只拍到你去的画面,不能有回的画面,所以你绕进丛林,从另一头出去了。然后今天早上再自己回来,对不对?”
  付昂听得一愣一愣,点头,“她是这样要求的。”
  “所以你觉得,你一不伤人,二不伤自己,还有钱可以拿,就答应了?”季深以问这句话的时候,脸冰冷到了极致。
  付昂低下头,声音弱了几分,“是。”
  “那个女人的特征。”季深以说。
  “她戴了帽子、口罩,我一点都没看清她的脸,但她好像是脸上过敏了吧,我看见她耳朵边有红疹子。”
  ——
  季深以从酒店走出来,想起刚才付昂的话,嗤嗤一笑。
  此地无银三百两,当一件事被无限重复时,你以为天衣无缝,其实已经是最大的破绽。
  他本没有宽宏大量的心,可那个男生,却有让他心思动容的地方。念在他还小,他将所有的怒火隐忍,给他留一个未来。
  就像最后他对那个男生所说的。
  “最可怕的不是命运本身有多惨,而是为了重整命运,把自己的良心踩在脚下。”
  为了得到一份锦上添花的爱情,季则韩是这样。为了挽救危亡的事业,古天繁是这样。
  世界上太多这样的人,为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
  但他们永远都不会幸福。
  季深以回到总部办公室。
  打开电脑,进入邮箱,里面是他所居公寓附近昨天一整天的监控录像。
  他想知道昨天林泪发生了什么,一定存在一个触发器,她昨天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不确定什么,想询问他,却又犹豫。
  他能猜到这件事是什么?可又无法确定林泪知道的是哪部分。
  他揉了揉眉心,眉头却始终无法舒展。
  视频有些模糊,季深以认真地看着,偶尔一些无聊的地方也会快进。直到下午,他发现有三个不同的快递员进入他所在的公寓楼,前后时间间隔很短,几乎是上一个刚出来,下一个就进去。
  怎么会这么巧?
  他翻看自己的通讯录,最后一个快递员出来没多久,这个时间点左右,林泪给自己打了第一个电话,并且一连打了三个。
  再后来林泪背着一个包,跑了出来,差不多是给樊秘书打完电话的那个时间点。
  公寓外那条街道上的监控也被破坏了,这个已经确定,是为了掩饰在那里守株待兔的出租车。
  看到这,他关掉录像,沉默了数秒,拿起鼠标,朝着落地窗的方向,狠狠地摔了过去。
  樊秘书进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一天的傍晚了。
  季深以正半躺在沙发上,单手搭在额头上,轻阖着眼。清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略显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疲惫。
  在夜风中待了一个晚上,又穿得少,看样子是发烧了。
  连他进来了,季深以都好像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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