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德元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翎南皇城再现繁荣景象。
乾元殿内,皇帝正与太医院主事谈话。
“顾先生,还不能告诉寡人实话么?”
“老臣不敢欺瞒皇上,芸儿她已和百里渊去漠邪国了。之前一直隐瞒此事,是怕皇上忧思过重,诸事繁杂有碍龙体。”
弘毅默然。自己登帝,却已与慕芸成为陌路。莫说是皇后,她现在甚至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是了,周围亲近的人不能叫她王妃,更不能叫皇后,都只能直呼其名了。
当初自己被顾远亭救醒之后就没见过慕芸,身边的人都说她身体欠佳,还在静养当中。当时弘毅琐事缠身,只能用尽所有心力对付弘昭,便没有过多询问,谁知更迭之事已经尘埃落定,顾远亭却告诉他慕芸寒毒发作,被百里渊带回去了。
当日弘昭兵败身亡,另一主帅百里澈并没有一同进京,百里渊心思缜密,又对他这位哥哥了解甚笃,所以带了几个得力死士只身袭回,在弘昭伏诛的同时他也控制住了百里澈,夺回主动权。百里澈野心勃勃但头脑简单,原就不是百里渊的对手,他只是钻了百里渊不在国内的空子才能举兵起事,现在百里渊回来了,士兵们全都倒戈相向,站回百里渊身边,他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百里竞寒的王位。百里竞寒经此纷乱,明白自己大势去矣,便将国土交给儿子,自己倒也乐得找个环境优良的地方颐养天年去了。百里渊顺位,诛缴百里澈一支,改朝换代,树立自己的亲信,然而他唯一的可卿却没有得到后位,那人人眼红的女性顶峰的宝座被虚悬起来,也许只有百里渊和姜宝娜知道,他原是想让谁和他平起平坐,接受各族来朝。
余一衷还守在芙玑宫,珍儿历经痛苦折磨产下一女,由于时日尚不大足,婴儿虚弱得很,但珍儿更加形容枯槁,莫说是奶水,身上连肉都剩不下几两了,她皮包骨头,眼窝深陷。
我没有牺牲珍儿。
余一衷慌乱地在心里来回默念,这是他自那天射杀弘昭之后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但是珍儿现在那么瘦弱那么痛苦,也许这样还是救不了她呢?余一衷浑浑噩噩,他握着珍儿的大手不住地颤抖。心细如弘毅,可能早就知道弘昭话中的深意了。然而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余一衷只求珍儿能醒来。
乾元殿内,已经从暗夜无光的死士身份恢复白名的甲辰站在弘毅面前。他们这一批跟随弘毅多年的甲乙丙级死士,但凡活下来的,都恢复了往日阳光下的身份,现在的甲辰重用旧名,已经是皇宫禁卫军统帅梁墨宣梁大人。
“拜见皇上。”
弘毅挥挥手,制止他繁冗的礼节:“去死牢里看看柳丞相一家,严守消息,莫要他们死了。”
“是,属下遵命。”
富丽堂皇的大殿里又只剩下弘毅一个人。他踱到窗前,从古雅的暗色雕花窗棂向外看去,正是飞霞满天的落日时候。一个人,或者一个时代,也就像这太阳一样吧,升起之后不管有多辉煌总是会落下。其实他早就暗中将柳城择控制起来了,但因为有慕芸这层关系,他才对外放声说柳丞相是告老还乡。究竟该如何处置这个与自己关系复杂的开朝元老,弘毅还是难以决定。毕竟他是慕芸的亲生父亲,而且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如果没有他,自己也不会得到一生的幸福。
正在感伤间,徐公公进来了。
“启禀皇上,大学士章德坚、祭礼属刘云峰求见。”
“准。”
章德坚是前朝史官,他虽年纪不长却是个文史通才,柳城择“还乡”之后,弘毅升其为文丞相,主管朝中一切文史祭礼、内外文书、典史记载事物。刘云峰是章德坚的下属,分管礼仪祭祀一块,现在两个人一同求见,弘毅已经猜出他们来的目的。
经过一系列繁冗的拜谒,章德坚开口道:“启禀皇上,臣与刘大人前来主要是想与皇上商讨祭祖封号的事,现在正是初春时节,万物复苏花草丰茂,正是登山祭祖的好时候。”
弘毅沉默片刻说道:“章大人所言正是。这祭拜祖宗的大事是不能偏废的。况且我朝初立根基不稳,要宣告天下我等宵衣旰食为国捐躯的决心,祭祀也是可表一二的。这件事就交给刘大人去办吧,则良辰吉日,选优良朝臣,与我共赴黎山,祭拜祖先。”
刘云峰道:“臣遵命。但是仍有一事,请皇上三思。”
弘毅道:“说。”
“皇上忧国忧民,舍己为国,至今仍无子嗣,而且没有储妃,这……是万万不可的呀,皇上要去祭祖,却连皇后都没有,后宫空虚,除了太皇太后偏居芷环宫,珍儿姑娘暂居芙玑宫之外,包括皇后宫寝凤栖宫在内的瑶华宫,冰泉宫,幻蝶宫,星辉宫,倾云宫,悦仙宫,听竹宫等,以及诸轩诸阁全都空置待主,皇上是否该考虑选妃了啊。”
弘毅默然,脸色不觉铁青。这是他心中的最痛,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以及孩子饱经折磨的母亲。自己已经登临帝位,可是她又在哪呢?
“章大人,就按国法昭告全国各省准备选秀之事吧。”
“臣遵命。”
夜已深。弘毅还在案头批改文书。新皇初政百废待兴,他现在必须努力做个好皇帝。
徐公公进来通传太医院顾大人请见。弘毅放下手中纸笔,专待顾远亭。
“皇上这么晚召见老臣,敢问有何要事?”
“顾大人,你还不准备告诉寡人当日芸儿究竟为何会寒毒复发么?”
顾远亭面露难色。这是慕芸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请求他保密的事。慕芸虽然舍命相救,但是仍然不知如何面对这个错置的“救命恩人”,两人纠缠许久,互相带来的似乎只有猜忌和伤痛,而她已经知道弘毅必会称帝无疑,大约也是不想再拖累他了。
“……芸儿当日并未痊愈,听闻京城祸事当即返回,数日间经历人生大起大落,她心力交瘁,体虚难支,故而寒毒发作。”
弘毅长叹一声:“她是否还怨我当日抛下了她,而且之前还错杀了我们的孩子?”
顾远亭思忖片刻说:“皇上留下的柳叶刀,正是芸儿不顾一切回来的原因。她终究是太心疼你,才会这样做。”
“那顾先生可知,我又多怜爱她呢?”
顾远亭表情默然:“我已听章大人说皇上准备选秀的事。”
弘毅惨笑一声:“顾先生,你我相交多年,现在为了芸儿向我倒戈了?你可知我坐这皇位也是为了能倾尽天下神人妙法、灵丹奇药去救她!”
顾远亭闻言抬头看弘毅的眼睛,那里面因为熬夜工作而留下丝丝血印,他一脸的肃然和瘦削的脸庞也分明告诉自己,他还是原来那个王爷而已。
“老臣斗胆告知皇上,皇上的锁魄蛊毒,是芸儿用鲜血冲破的。”
弘毅顿惊,强抑着颤抖的声音问道:“用鲜血……是什么意思?”
顾远亭长叹一声,终于道出众人对弘毅隐瞒多日的实情:“蛊虫一般都是鲜血养起来的,所以唯有鲜血才能破除。皇上当日被蛊毒封锁六识,成了个没有任何感觉的躯壳,若非深爱之人的鲜血,冲不开幻灭的意识。所以芸儿决定以身相试,但由于朝堂上群龙无首混乱不堪,老臣唯有每日加大取血剂量,万望皇上能早日醒来主持大局,但是芸儿的身体经受不了这样的折损,在皇上彻底清醒之前,她的寒毒已经复发,弥留之际恳求我们向皇上保密,后来她就被漠邪国君带回去了,漠邪国君承诺带她重回瑞陵救治,现在情况如何,老臣也未可知。”
弘毅如五雷轰顶一时间动弹不得。她那样羸弱不堪风吹欲倒的身躯,如何经受得起这样的折磨?但是她毕竟把自己救回来了,那是说明自己一直不愿意亲口承认的,最爱的那个人果真是她吗?
恍惚间弘毅又想起袁天钢的话,那个人助你登上帝位,你却为了她放弃天下。
弘毅身形微晃,强忍眼眶中的泪水。
“有劳顾先生了……顾先生请择日启程,代寡人去照看芸儿吧。”
顾远亭稍窒,心里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叹道,罢了,他能做成这样也算心里牵挂着慕芸了。睥睨众生翻覆天下,这是任何一个男人毕生的梦想!已经到手的万里江山和至高的皇位,他如何能为一个已经休黜的女子放弃,男人以功名利禄为人生目标,自古以来唯女子痴情也……
“老臣遵命,谢皇上隆恩。”顾远亭收回遐思,最终不甘却无奈地说道。
芙玑宫内,生产后虚弱不堪的珍儿终于悠悠转醒。床边一直和衣守护的余一衷青须满颌,憔悴不已,现在刚从难得的睡梦中被珍儿微弱的响动惊醒。
“你……你醒啦!”余一衷激动不已,小心地轻唤她,“你不要乱动,我去叫太医。”
珍儿却费力叫住他,双唇皲裂,声如蚊蝇:“我要水……”
余一衷回过神来,急忙倒来一盅热水,笨拙而谨慎地喂珍儿喝下。有了水的滋润,珍儿恢复了一些元气,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气氛一时尴尬,余一衷日日夜夜盼望珍儿能苏醒过来,现在两个人却相顾无言。最后还是珍儿先开了口。
“余大人,珍儿对不起——”
“不要说了,”余一衷打断她,“你们母,母子平安就好,我就放心了。”
珍儿听闻双眼噙泪,甚至对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一点也不感兴趣,根本不闻不问,一心只在余一衷身上。
“……余大人心里,可是还有珍儿的?”
余一衷窘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半天才嗫嚅道:“余某此生,只牵挂珍儿姑娘一个人。”
珍儿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其实回到现实有时候真不如留在梦境中美好。
“我跟你说说现在的形势吧……”余一衷见她神色依旧凄然,不由得找出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王爷,不对现在该称皇上了,已经赐婚了呢,等你身子好些咱们就可以成亲了……还有,现在这个芙玑宫是皇上赐给你的,在出阁之前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皇上有意认你做妹妹,这样我就娶到郡主了……”
余一衷絮絮叨叨地说着,珍儿的眼泪却越来越多,似乎所有的喜悦都来得让她更痛苦,余一衷不知所以,只能更加慌乱地说话想逗她开心,最后珍儿只说:“余大人,珍儿谢谢你了……有吃的吗,我饿了。”
漠邪国王庭。
屋内十几个火盆毕毕剥剥燃烧着,床边的金兽香炉里青烟袅袅,室内温暖如春。姜宝娜能隐约听见屋外议事厅中王上浑厚的声音,让人感到一阵安心。她起身去给床上的人儿掖掖被角,看到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姜宝娜轻叹一声,又抱了一个暖炉过来放在床边。这些形式古朴雕花精致的暖炉和火盆都是王上从翎南王朝带回来的,当初姜宝娜根本不知道这些器皿是干什么用的,也许是漠邪国向来天气寒冷肃杀,所以人们早都习惯了这种气候,就连王庭中长大的姜宝娜也没有用过“暖炉”这种东西。后来她看到跟着王上一起回来的女人就明白了,这些东西都是为她准备的。最近王上还在和西柱国使者交涉,想要大批购买他们的玉料,姜宝娜也不是大字不识什么也不懂的女人,她知道西柱国的上等和田玉有暖身护体的奇效,只不过这种玉料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啊。
正在胡思乱想着,王上送走了议事的臣子,从外室走进来。
“宝娜辛苦了,”他笑意盈盈地说,“姑娘今天怎么样?”
姜宝娜给他盛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奶茶,回道:“还和之前一样,一直昏睡着,咱们这里快入春了,我却觉得她越来越冷呢。”
百里渊抠着茶碗一饮而尽,眼中焦急落寞的神情显露无疑。当日他将慕芸带回来,处理完国中政事之后迅速带慕芸回到瑞陵,然而这次慕芸不止吐血那么直接了,而是彻底昏迷不醒,根本没有意识。百里渊不懂医术,没有办法只得先将她带回宫寝,每日命医官配取上好的人参苁蓉雪莲等药材熬制喂服,勉强为慕芸续命。不过前几日他已经收到顾远亭书信,说不日将来到漠邪,百里渊一颗忐忑的心才算稍稍放下。
见百里渊许久不说话,姜宝娜又开口道:“王上,那些臣子有没有再逼你册立可敦啊?”
百里渊拉回思绪,姜宝娜这句话又问住他了。自己现在只有一个妻子,但还只是个侧位,可敦的位置一直空置,这也不利于稳定朝纲。但是自己真的能放弃慕芸吗?她若醒不过来,自己是不是要一直这样等下去,她若醒过来,自己真的能抛却所有迎娶她吗?
百里渊心乱如麻,弘毅的面容不时出现在眼前。慕芸冒死救他,光是这份情,他百里渊就输的彻彻底底了。当日慕芸为形势所迫答应同自己回来,但是自己真的能完全不顾慕芸的情感就这样一辈子把她留在漠邪国么……
“宝娜,你跟了我多久了?”百里渊没来由地突然问道。
姜宝娜也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我有多大就差不多跟了你多久了吧,我今年十七了,跟了你都快二十年了。”
“嗯……你可是我身边呆得最久的女人了,”百里渊自言自语,“能这么多年不被我从寝帐里赶出去,算你本事了。”
姜宝娜被他说得云里雾里,也懒得理他,自己哼了一声:“没被我赶出去,你也算本事了。”
百里渊哑然失笑,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女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而他还不生气,这小妮子,真是胆大包天,被自己宠坏了。
“这么凶蛮,我草原上哪一个男子敢娶你。”
“那我就不嫁了。”姜宝娜眼睛翻上了天。
百里渊看她这桀骜不驯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去叫巴图端药来,别在这里跟我耍嘴皮了。”百里渊语气宠溺地说她。
姜宝娜白他一眼,出了王庭内室。
百里渊坐到慕芸身边,轻轻拿出她冰凉的手抚着,心里默道,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拴住她的,就像快要运来的和田暖玉,在温暖别人的时候也没想着要别人还一份温情吧。
乾元殿玉楼阁。
余一衷站在皇上眼前,欲言又止。
“珍儿怎么样了?”弘毅帮他开声。
“承蒙皇上厚爱,珍儿已经苏醒,这几天渐渐恢复着,也有,有奶水了。”
弘毅点点头:“那还有何情况就汇报,你现在越来越优柔寡断了。”
余一衷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回皇上,您可还记得当日柳姑娘说您曾经救过她的事?”
弘毅闻言有些诧异:“记得,不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什么问题吗?”
余一衷沉声回道:“其实当年救了柳姑娘的人,是弘昭。”
“什么?!”弘毅难以置信地猛然抬头,“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慢慢说清楚。”
余一衷于是将弘昭围剿坤王府的事说了出来,并说顾远亭和百里渊都向他询问过弘昭对慕芸所说之事,到这时众人才明白,慕芸为什么对弘毅百依百顺隐忍承受,为什么会听到这个真相之后倍受打击。而现在弘毅也知道了其中的所有原因。
“她只是在报恩么……”弘毅双眼呆滞,喃喃自语。
“皇上,柳姑娘可是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才舍命相救导致寒毒复发的。”
弘毅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不确定的心虚和突如其来的兴奋。
“也许弘昭的话已经伤不到她……?”
余一衷默然。他跟了弘毅十几年,弘毅的心思和感情,他如何能不知。也许弘毅太过内敛而不愿向外人表露真情实感,但这样会让他抱憾终身。
“皇上,属下只能帮到这了。”
弘毅没有说话,仿佛已经陷入胶着的思虑中。余一衷行礼告退,今天珍儿心情不错,自己可以陪她去赏花。
今天是扬州巨贾萧家重要的一天,因为这是他们家唯一的公子,也是现在萧氏商会真正的掌权人萧锦胜大喜的日子。整个扬州城万人空巷,喜气冲天,上至当地官僚贵胄,下至临街普通百姓,全都涌上街头,分享萧家的珍馐玉露和喜庆的气氛。萧老爷慷慨解囊,大宴宾客整整九天。人们在饱享美食醇酒的同时也都争先恐后想看看能嫁给萧公子的女子该是多么的美艳不可方物。
城西一路欢天喜地,一顶八抬大红喜轿一颠一颠地向着萧府缓缓而来,街上的人们撒花祝福,欢腾不已。然而城东也是一派繁荣景象,另一顶八抬大轿也在百姓的祝福声中缓缓朝萧府走来。
当两顶红透半边天的花轿在萧府门口相遇时,街上的百姓们才傻了眼,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萧府暗沉的大门缓缓洞开,一身喜服的萧锦胜走了出来,他没有理会街上人们好奇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而是从容不迫地依次迎下两位新娘子,一手一个,三个人一同走进了萧家大门。
挤在街上看热闹的人们都炸开了锅,一次明媒正娶两位新娘,还这样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就算是富可敌国,这种做法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是人们谁也没有离开,萧家方圆五里之内都是连续九天供给山珍海味美酒醇酿呢,谁舍得浪费这种好福气啊。
萧府里的贵宾们看到萧锦胜带着两位新娘进来,一时间也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有一位反应神速的商界同盟笑道:“萧老爷真是大手笔,专门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新娘来,这是要让我们猜猜,萧公子究竟找的是哪一位么?”
萧老爷神色哑然,尴尬不已,倒是萧锦胜自己开口了:“孟老板此言差矣,我萧锦胜既然能用八抬大轿把人带进门,就说明这是我的人了。今天我就是要同时娶两个女子,请大家祝福我们吧。”
耳语声四起,萧老爷稍显窘态。但是他毕竟行走江湖几十年,什么稀奇事都见过,为人也够宽宏开明,他知道儿子这样只是为情所伤不知该如何消解的下下之策,但他现在也约束不了萧氏的老板了。好在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虽然这样招摇着一次同娶二女难免落人口舌遭人闲话,但总是有平息的一天吧。
外人欣羡不已的萧大公子,内心难以言语的痛苦又能向谁倾诉呢。幸或者不幸,永远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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