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梦周郎

第20章


她比仁献大几岁,却比仁献谦恭温良的多,想来是出身不同的缘故吧。
  “是,谊母。”其实灵修一直不大懂,谊母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常听得周瑜言谈信笺中这样称呼老夫人,大抵……应该跟干娘差不多的意思吧。
  “策儿刚去了,我便着急让权儿娶亲,我知道,权儿心里也不乐意。可我这把老骨头,自己的身体自个儿有数,怕是活不过这几年了。再说,我也着实是担忧,权儿他……”莫说是战场厮杀,仇敌恩怨,实在生关死劫难躲,怕只怕若有万一,可是,“可是我对不起你姐姐,我这么做,定然叫她触景生情,愈发伤心,当真是委屈她了,还有绍儿,他——”
  “谊母,姐姐她明白你的苦心,这些事,她不会计较的。”孙策已死,纵然计较,又有什么意思?只怕从此尘世喧嚣,与她无涉,一心只愿常伴青灯古佛。
  “好孩子,权儿说他心中为难不已的时候,是你劝他说,“可怜天下父母心”,难得你能体谅为人父母的苦,这话,就是我听了也心酸几分。”看着满目喜气,前日还是素烛白纬,不解的人,还道是做母亲的偏爱,不顾礼法,灵修未曾与自己相识,却这般相劝于权儿,当真叫人怜爱。
  “这原也没什么,是二公子孝顺,能体谅谊母的苦心。灵修斗胆说一句,若说是委屈,二公子未过门的媳妇,才真是有些委屈。”怕只怕如今这时候娶亲,那女子也得蒙受些诟病。
  “说到那姑娘,也真真是个苦命人。权儿说早先曾见过她,见她孤苦,心生爱怜,如今既要娶亲,便求我聘了她来。”她这两个儿子,婚事皆不愿盲从,当初策儿如此,未曾想如今权儿也是如此。
  “她是谁家女儿?竟叫二公子这般不理风月的人也动了心了。”灵修心里一嘀咕,前几日是谁说的孙权心里只有江东霸业,没有儿女情长?人家明明多情的很嘛。
  “她是徐令谢煚的养女,父母双亡,虽看似出身高贵,却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哎,这乱世里的女人,哪有不苦命的?但只权儿真心待她,多少也折得旧时坎坷。“灵修,你姐姐说她身带重孝,执意不肯参加权儿的婚礼,说是怕权儿沾了晦气。我哪里会嫌她这般呢,可她若是不去,我便愈发觉得对不住她了,你是她的妹妹,你看,能不能……”
  “谊母,方才说了怕姐姐触景生情,她若是去了,想起伤心事,谊母岂不更是过意不去了。姐姐有姐姐的考量,再过些时日,或许她心里的伤淡了,也就好了。”她哪里没有找过乔玮?也听她哭过,也劝过,可有些坎,没有时间的消磨只怕是过不去的。还好,还有绍儿陪着,那孩子乖巧,纵使为了他,姐姐也会振作起来的。
  “哎呦,你看我,当真是老糊涂了,还好你提醒,不然更要弄巧成拙了。”一语惊醒梦中人,险些多了几分懊悔之事。
  “谊母,怎么不见郡主,她,去哪儿了?”兄长的婚事,做妹妹的却不知躲去哪里,郡主对此事,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不上心吗?还是说她着实也为死去的大哥不平呢?
  “仁献那丫头,整日里只喜欢舞刀弄剑的,哪里顾及这些。也不知她日后……哎,好了好了,权儿的好日子近了,今儿个请你来添喜气的,别提那些烦心事了,来,谊母带你四处走走。”老夫人勉强挤出笑来,带着灵修赏看这府中的布置。
  晚上回到家中,灵修疲惫不堪地歪在榻上,大概是怀孕的缘故,好像比先前容易累上几倍,记得从前,攀登万里长城也不在话下,而如今,孙府走一圈便半天缓不过劲儿来了。低头覆上小腹,依稀能感受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循儿,你可别学母亲自幼惰懒哦。正想着,忽听得门外婢女一声唤,“将军回来了”灵修立马精神了起来,起身往门外走去。还没到门口,周瑜进了门便扶着她,
  “你呀,有了身孕还到处乱跑,不过几步路,何必劳烦你走过来呢。”也顾不得卸去披风,如今,灵修和循儿最重要了。
  可灵修不肯服软,“我哪有这么娇弱嘛,只不过有点累,哪比得上你军务繁忙,政事辛劳啊。”说着,忽是想起了这几日总见得夫君时不时愁眉不展,“周郎,你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有过,现下都好了,夫人不必操心了。”她只要安安心心地同自己度过下半生便好,那些打打杀杀、明争暗斗的事,她不必知道。
  “既然都好了,也就不是烦恼了,说来我听听嘛。”什么事都不闻不问,那还叫同甘共苦吗?虽说这些事她是不懂,好歹多一个人分担或分享,便也不必一个人烦恼了,再说,好歹她也是上过几节三国历史课的,说不定以后,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周瑜拗不过她,现下也算是雨过天晴了,也不会让她跟着担忧,说便说了吧,“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主公年少即位,众臣多有不服罢了。”莫说是仲谋,就是当初伯符在世时,江东也有许多不满孙氏政权的,只是碍于伯符英武,不敢说不罢了。
  “那现下是解决了吗?他们事主公如君了?”依稀记得,孙权初即位时,众人不服,正是靠周瑜的襄助。
  “我带头行君臣之礼,他们如今都安生了,横竖朝堂之上是不敢造次了。”周瑜解下披风放在一旁,接着说道,“主公娶亲之事,张昭等人似是有所耳闻,倒也没怎么闹。曹操请调华歆到许昌为官,主公正因他规劝谊母之事对他颇有不满,正好落个眼不见为净。”停了停语调,转眼窥向灵修,只见她似是聚精会神地听着,时而还点头作恍然大悟状。
  “怎么不说了啊?”面对这戛然而止的声音,灵修下意识地发了问。
  “我说的,你都听得懂吗?”朝堂之事,连带着曹操、张昭还有华歆,这些,灵修都知道吗?
  谁知灵修只耸耸肩,一挑眉,“有什么听不懂的?”这些人,都熟得很啊,电视里常见过。
  “灵修,对你的见识,我是要刮目相看了。”从来没提过的人,她倒也不需问到底是谁,朝堂琐事,她似是毫不陌生。思及此,忽的又想起当日那人的话来,“将军,灵修的事,只怕还有许许多多你曾不知道的。”
  “周郎,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话刚说出口,周瑜便暗地自嘲起来,如今,倒是轮到他说这般浅显的谎话来了。?
☆、第二十七章 眉间心上几多疑
?  那年那人走出府门前撂下一句话,而今使得周瑜不得不思绪万千。对灵修,他确乎知道的太少,连同她的亲人、过往,几乎是一无所知。若说不疑惑,不在意,那是假的。可他从来不愿多想,毕竟那只是过去,或许饱含着太多辛酸苦楚,自己是不该提及她的伤心事的。虽心有疑虑,却还是暗自放下,既为夫妻,她不愿说的过往和哀愁,自然不必强问清,何况如今,她腹中已有自己的骨肉,那些是是非非,他更不想深究了。
  只是,灵修的言行举止,有时似异于常人,原也不曾多想,只是时日久了,愈发觉得她时常语出惊人,又没曾说出个缘故来。朝堂事,天下势,未想她深居简出也知七分。他从不曾提过华歆之名,她竟不需多问,不论他说些什么,似乎她总是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很不寻常。
  “灵修,你……算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许是他在害怕些什么,她离开过,离得好远,差点儿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如今这般,其乐融融地便好,有些事,还是不深究了,若是再生变故,还不知有没有上一次的幸运。蹉跎半世,才遇到这样一个相知相付的人,比起她来,什么疑惑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心事?”欲言又止的样子,口是心非的“没什么”,免不了让灵修担忧起来。
  “没事,我就是……忽然想起伯符来,想起从前的事,免不了有些伤怀。”生平拆穿别人的谎言多了,到如今,面对着心上最在乎的人,也不知自己的谎言真不真。看着灵修的眼神,他心里苦笑着,周公瑾,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真的吗?”半信半疑,这神情,灵修猜不出真假来。
  “真的。好了,灵修,那些都过去了,我都知道,有你在,我还能有什么事不成?”若是失去了你,知道了一切也便没有了意义,除了伯符身后的江东基业,而今,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羁绊了。
  “那……你——”
  “我累了,你也该歇息了,别站在这儿吹风了,回头着了凉。我帮你把窗关上吧。”说着周瑜便走到窗前合上半开的雕窗。
  掐指又是半月过去,孙权婚期已至,喜宴上虽是一片喜气,怎奈何这般时宜,宾客稀少,终究添了几分凄凉。尚在丧期之中,也不宜大肆操办婚事,吴夫人便只请了周瑜夫妻一并鲁肃等几个江东的心腹大臣。乔玮也终究没有出现,多半还是害怕触景生情的缘故吧,孙策才故去没多久,这些日子,只怕最苦的便是他们母子了。
  歌伎抚琴弹奏,舞女伴曲轻舞,席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权似是半醉半醒,摇摇晃晃离开座中,手持酒樽踱步至席间,对席中诸位言道,
  “列位亲朋,今日本侯大喜,诸位可要乘兴来归。本侯在此,敬各位一杯……”大概是有些醉意了,孙权说话有些模糊。“灵姐姐,前日多谢开导,仲谋敬你一杯。”前日“可怜天下父母心”一句,便教他不忍负母亲苦心。此事落得这般结局,难说至善至美,虽不是什么大恩大德,终也不可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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