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梦周郎

第47章


这原非她方才所想,只当作挡箭牌提及,免不了细细思量起来,依君侯的脾气,前番这妹子险些惹下祸端来,若再要出征,怕是难上加难了。
  “你说她,我倒想起今日,循儿和胤儿吵着也要我带他们出征去,若不是我应承了他们一件事,怕是这会儿还闹着呐。”想起那件事,倒叫他不由得喜笑形于面色。
  灵修讶异,一双眸子里尽是好奇,那两个小冤家,顽皮倒还在话下,只是倔强起来,凭谁劝都不听,占不占理都能辩上半日,打小又自诩是将门之后,有志不在年高的,而今自觉已大了,愈发想着上战场拼杀一番,平日里她常推脱说得你们父亲准了才可,不想今番,他们倒是直接赖上父亲了。
  “你应承了什么事?”
  周瑜不作声,只顾自笑着,像是要刻意瞒着似的,灵修急了,拉着他的手直晃,那模样,当真不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偏是好奇心一刻也止不住,“你别光笑啊,究竟是什么事,倒是告诉我一声啊?”
  “嗯……”周瑜顿了顿,眼神飘忽着,直卖着关子,灵修嚷嚷着,要他不说不休,却见他忽的将手往她腰上一揽,只觉双脚离了地面,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竟已在枕边榻上,
  “你……”
  “嘘——”灵修一句话还未说全,周瑜轻声,食指挡住了她的惊呼,“我答应他们,不久,便要给他们添一个妹妹。”
  灵修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又惊又羞,这许诺,当真是他们两兄弟提的吗?莫不是有人拿着“妹妹”这个巨大诱惑同出征交换,他们权衡利弊,自觉“人命关天”,方才应承的?
  “夫人,夜已深,该歇息了,你只管出神,想些什么?”
  “啊?”灵修才被这一声唤回神来,才吐了一个字,便又发不出声响来,一时无法呼吸,半晌,方才缓过气。萤火微光下,其夜何其,忍不住侧目凝望着窗外的月色,遥遥,又是前路难测。
  忽忽数月匆匆轻过,眼底心头还回旋着战火,江陵班师,又是一阵庆功宴至了。这场仗打得不容易,酒宴倒是酣饮,还不知今日,他会醉成什么样呢?灵修隔着月色,细细想着。微微听得门外有些马嘶之声,不刻,便见仆从扶着周瑜入了厅室,他一甩手,便缓缓退了下去。
  灵修上前,浅笑一声,“今日难得,你竟没有醉醺醺地回来。”浅斟了半盏茶,隐隐烛火下,见他微醺的醉颜,灵修不由得眼含笑意,缓缓坐下,身量还未稳,忽的微惊,却是周瑜紧握住了她刚放下茶盏的手,一时间不觉瞪了双眼,复又缓缓坐下一旁,窥着夫君的神色,柔声道,“怎么了?”
  “灵修,倘若……”话未出口,兀的面色中平添了几分胆怯,却不知他在害怕些什么,此番得胜,当是大喜,为何隐隐,倒似是又要生出些别离之情来。
  “倘若什么?”灵修偏过头,想要看看他是何神情,却见他三缄其口,几含隐忧。一句话憋着忍着,恨不得拆吞入腹去,当知是不知者多乐,明者多忧,到底还止不住问了出来。
  “没什么。”周瑜摆摆手,泯了几口茶,摇晃着起身便要往房里去。
  “仁献她哭了。”灵修倏地站起身,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周瑜停了脚步,一时间楞了神,有些事,似乎比他想象中发展的要快,“她来找过你了?”
  “她原是要来找你的,只是一时着急,不知你今日不在府中,便向我诉了苦了。周郎,莫非,君侯已向你们提及了此事?”老实说,从那日诸葛亮离开江东起,这所有的一切,灵修已是全然不知了,这一切的一切,与她自幼所熟知的已近无相同之处。不必愁看着夫君量窄难容,次次遭人算计,自是少了不少幽怨的。可偏生除了那些个戏说,她再不晓些什么了,于是又不免添了几分慌乱。而今郡主将要他嫁,至于那所谓“赔了夫人又折兵”,若是诸葛孔明不再踏上江东,也不知还发生不发生。
  周瑜轻叹一口气,一只手覆上她的面颊,“灵修,这些事,你我别再过问了,顺其自然吧,好吗?”
  灵修轻握着他的手,知他叹过,苦过,主公对他……已不像昔日那般信任了,许是政见相左,许是不满他人心归附,连带着素年不和的程公,也开始心悦诚服,帝王深虑,又怎会甘心臣下如此?一时也无甚可讲,只浅笑道,“我倒想世事皆与你我无涉,只是,你放得下吗?周都督。”
  “我只想在家中的日子,多陪陪你和孩子。至于仁献——难道你就不……,
  不吃醋吗?”
  灵修沉了言,静静倚到他肩上,“你拿她当妹子,我知道的。”诶,他方才说了什么?吃醋?灵修忽的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她虽改变不了这时代,却已然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这个时代的人的言行,细想来,还有些小得意。不对,眼下该关心的,似乎不是谁的言行,而是……“周郎,你寻她谈谈去吧,你若总不见她,任凭结果如何,她都不会甘心的。”
  周瑜望着她清冷的眸子,柔声道,“好。”
  是夜,月凉如水,倚着绣枕,周瑜侧目望向窗外,幽幽地又想起今日席散之时……众人步出孙府门阶,鲁肃上前几步,拉了拉周瑜的衣袖,道,“公瑾,可记得赤壁得胜归来之时,主公见你与程公释嫌,却是似有不悦之色,你看如何?”
  周瑜沉吟,释而一笑,“年前之事,难得子敬还记得。主公何曾不悦?不过心下略有惊异罢了,江东诸臣和睦,他又岂会不快?”他虽如此说,实实瞒不住自己,那日,他心底确实隐隐有些不祥之感,只盼是他多虑了才好,“我而今所虑,却是主公方才与刘备的联姻之言。我曾上书,欲请主公禁刘备于江东,以分离关张,奈主公不允。而今,他又生联姻之想,莫不是……”
  徐徐风来,教二人的酒也醒了五六分,鲁肃整了整衣冠,潇洒拂袖道。“哎……倘若主公真有此意,且莫说日后刘备如何,只怕依着郡主的性子,此事却是难了。”
  周瑜轻叹,“谁说不是呢?”当日他上书欲请主公软禁刘备,以离间他与关羽张飞,主公未曾依允,谁料想如今,竟有意进妹固好,自赤壁战归,主公对于他的谏言,想来半数之余皆是抛诸脑后了。如此冷遇,常叫他念及伯符在时的光景,可叹,已是一去不复返了。
  “诶~~,也罢,联姻之事,虽关乎江东,到底也还是他孙家的家事,岂由得你我臣子管得?况且而今太夫人和策将军都不在了,郡主的婚事,还不是主公一念之间,纵使郡主不愿,为着父兄的基业,总也少不得妥协了。”
  见周瑜若有所思,鲁肃继而道,“倒是公瑾,若过分担忧此事,当心叫尊夫人知道,平故多生出些不快来,郡主的心思,我尚能看出三分来,你不会不知吧,公瑾,还是多加回避的好。”
  “子敬说的是,万事自有天命,亦非你我所能为之。”
  万事自有天命,周瑜默默念着这六个字,渐入梦境。?
☆、第五十九章 情终
?  不日清晨,周瑜过府,一入后园,却隐隐听得亭台楼阁间阵阵秦筝奏响,琴音时隐时显。琴声幽幽,似诉平生苦乐,曲淡生悲,堪怜世事凄苦,珠帘幕后,那张清秀面孔,不是仁献是谁?细想尘世光阴,何其迅速,那个当年还牵着他的衣角,俏生生喊着“瑜哥哥”的小妹子,而今已经长大了,甚至,已将为人妇,只可惜,她所嫁之人,非但不是她心中所爱,恐怕也不是怜爱于她的佳郎。琴弦几转,颤颤几声后渐渐归复于平静,亭阁里传来几声轻叹。
  隔着珠帘,仁献早已见远处周瑜缓步而来,待到亭前,恰一曲终了,周瑜站在亭外,似无入亭之意,便站起身来,拨开珠帘,盈盈行至他面前,
  “瑜哥。”却见她秀眉紧蹙,双目含愁,一声素色衣衫,仿佛不是将要出嫁的新娘,倒像是常侍灵前的孝女。
  “这一曲甚悲,犹似你心中万众哀怨,只是这曲子,似有些怪异,不像是江东的曲调,难不成,是你自创的?”
  仁献怅然,摇了摇头,道,“是灵姐姐从前教我的,想不到,今日竟恰恰合及了我的心境。”
  “是灵修?”一听这名字,周瑜登时失了疑惑,这便难怪了,她知的会的,永远叫人始料未及,周瑜缓缓背过身去,眼望着假山池阁,清风拂过,桥畔垂柳已尽诉离思,“‘覆雨过一花一落,一桩心事付烟波。’郡主……是不满和婚之事吗?”
  仁献兀的心头一颤,想来,此事已无回转之可能了,然则心中,却还隐隐期盼着什么,山高水远,绝世而去,自非眼前的人愿为之事,何况,他身边已早有佳人。
  “瑜哥觉得呢?”仁献冷声,绝弦而立,秀眉长蹙。 
  “主公的决断,自是有理的,况你嫁与刘备,虽是继室,总也是正妻,如此……”
  “周瑜!”仁献怒道,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因为她听不下去了,这些冠冕堂皇的好话,不知已有多少人在她耳边讲过,她实在不想听他再讲一遍了,这声喝惊了周瑜,也惊了她自己,可此时她隐隐觉得,有些话,若今日不说,恐怕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瑜哥,你可知道,我愤慨辛酸,是为什么?”
  “枉自诩巾帼,婚姻大事,却不由自主。”
  “不止,还因为……因为我所嫁的,非我所爱,我所爱的,却早已另娶他人。”
  听及此,周瑜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听她问道,“瑜哥,你可曾知晓,我心里的那个人,是……,是……”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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