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梦周郎

第50章


  夫君不斥她万事,她本该是庆幸万分的,可如今,偏是添了不知多少惆怅,“我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江东?”
  一手衬着袖中取出的锦帕,凝神细望,出嫁前的种种又涌上心间,到如今,还是放不下那半丝期许。空说什么天涯相忘,从此了无牵挂,孙仁献,原来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郡主,郡主——,不好了,不好了……”却听屋外一阵慌忙喊叫,英儿急急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柄竹简。
  “这荆州还能有什么大事不好,英儿,你又何至于如此大呼小叫呢?”仁献缓缓转了身,淡淡地望着英儿说道。自从来到荆州之后,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已激不起她心中的半分波澜了。
  英儿是她的贴身侍婢,自小与她一块儿习武耍剑,可说是她的心腹,这名字是她亲自起的,小时第一回见她,便觉她眉间的一股子英气极合自己秉性,便收了她作武婢,为她起了这个名字。十数年间,二人名为主仆,暗里相处时,更似姐妹。便是斥责时,仁献也不摆什么主子的架子。
  英儿见她如此平静,愈发急了,一时恍惚,沉了沉心,忽也不知究竟该不该同郡主说。“郡主……这回不是荆州,是江东,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仁献心下略疑,英儿似乎急的很,但又不讲明究竟是什么事,诚心报信,此时却好像又有意瞒着似的,“江东?江东出什么事了?是二哥又有了什么新主意了吗?”此时在仁献心中,能掀得起江东大浪的,只有她这个哥哥的决断了。
  “不,不是君侯。”英儿支吾着,她知道,这个消息对郡主而言意味着什么,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不是二哥,那是谁?”仁献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若是寻常事,英儿不会如此。想着又望见英儿手中的竹简,伸手便要去拿,谁知英儿犹疑着,往后退了几步,还把手往回缩了缩。“告诉我,究竟是谁出事了?”
  “周……周都督他……”英儿无奈,双手将竹简奉上,“郡主,这……这是君侯夫人派人寄送来的信简。”
  仁献颤抖着双手接过竹简,她已是听不得这一个“周”字了,其实见英儿的神色,暗暗地已能明了三分,偏是还不死心,绝不愿相信自己隐隐的直觉,抽搐着解开绑在竹简上的丝绳,这绳结一看便是英儿绑的,她的结,回回都跟其他人系的不一样。看来书简,她已是看过的了,所以方才如此慌乱。这书简上的字,究竟是何等样的内容,她不敢想,却还是忍不住打开看。
  一手轻轻将卷轴打开,还未等得从头读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卒”字,仁献眉心一紧,恰似乱石击心,瞪大了双眼,双手忙合上了书简,她怕是看不完这信的,怕再看下去,整颗心便要破碎了。
  “郡主……”英儿轻唤一声,仁献却只仍是呆呆地立在原地,“郡主……”英儿忍不住又唤了一声,却见主子双目依旧无神,于是便上前,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仁献似是缓过神来,两眼顿时润湿,满目哀伤,痴问道,
  “英儿,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二哥二嫂想让我死心罢了是不是?”
  “郡主,这是……”
  “你住口——,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他不会死的,他怎么可能……”仁献强辩着,疯也似地摇头,一时急火攻心,哭喊着便晕厥了过去,英儿忙扶着,心里急了,喊着摇晃好几回,她这才渐渐苏醒,又执起手边的书简,还一厢情愿地当着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打开书简,一狠心从头看到尾。
  中箭?急病?这怎么可能呢?可二嫂信中说的清楚,不由她不信,如今,江东治丧,周府的灵前怕已是聚满了哭声,二嫂偷偷捎信了,为的只是让自己回去,好在在他灵前,上一炷香。而今仁献的脑海已是一片混乱,她只知道一件事,她要回江东去,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英儿,带上阿斗,我们回江东去。”半晌,仁献平静地对英儿说道。
  “郡主,为何要带上小少爷?”英儿不解,那刘禅非郡主所出,虽唤郡主一声“娘亲”,但素日里也无甚亲厚,此番,若要回江东,又为何要带上他呢?
  “你别问,只管照做便是了。”仁献也不多加解释,只言令英儿照办,不刻,英儿便收拾好了行装,又牵着阿斗的手来到郡主跟前。
  “娘亲,我们,我们要去哪里玩啊?”阿斗大睁着眼,有些不安,又满怀期待地问道。
  仁献蹲下身来,强挤出几分笑颜,“阿斗乖,娘亲……娘亲带你回去见舅舅好吗?”听着这一声“娘亲”,仁献心中多少更添些辛酸,她总是未做夫人,先做了娘了。
  “好!”刘禅答应地干脆,丝毫不觉是被人利用了,他生母去的早,父亲教他唤这位新娶的夫人作娘,他开心地应着,娘亲虽常对他不冷不热的,开心时,却也会哄着他,同他一起玩闹,比起从前,总是好多了。
  “那,我们走吧,阿斗想同娘亲一道骑马吗?”仁献总是谨慎着,平日里也是如此,不是自己养的,终归打不得,骂不得,只能顺着,这孩子倒也算乖巧孝顺,若抛下这些身份,她定是极愿意疼他的。
  “想!”
  几人侧身上马,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城门口,想是刘备吩咐过,决计不许孙夫人出城,守城门的士兵见是她,将手中的兵器一横加交错,恭言道,
  “夫人,主公吩咐过,夫人不得出城,夫人还是请回吧,别让我们兄弟为难了。”
  守城门的士兵不算多,也不算太少,凭着她们几人,硬闯也是能闯出去的,只是这样一来,便少不了有些死伤,仁献的个性,若非紧要关头,是极不愿牵累无辜的。于是便同英儿使了个眼色,英儿会意下了马,与他们几人交谈,仁献微微低下头,在刘禅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一愣,微露了些许笑意,又强忍住,过了会儿,神色变得慌张起来。
  那几个士兵看到这情状,顿时双眉一紧,心中慌乱起来,英儿一挑眉,故作冷面道,
  “怎么,还以为是我骗你的不成?不信,你问问你小主子不就知道了。”
  士兵沉了沉眸色,扬声喊,“少主——你怎么样?”
  刘禅瞪了他一眼,又偏头看着仁献,转头对着他大声喊,“快,快救我,快救我……”,连喊了几声,小脸涨得通红,简直快要喊出泪来,仁献腰间还悬着剑,弄得士兵愈发没了主意。
  “孙夫人,少主还小,还请看在主公份上,放了他吧。”仁献闷声,撇过头去,丝毫不做理睬。英儿心中暗暗一笑,复道,
  “何必求夫人呢?少主的命在不在,就要看你们,肯不肯发善心了。”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这会儿城门口的行人聚得多了,见城门总堵着,哪里想到别的,只忧心各自的着急事,净在后头催促着。
  “怎么样,你们想好了没有?我倒是愿意等,只怕百姓们急了,夫人也嫌烦了。”
  “夫人,请——”几人收了兵器,将左手往城外一伸,
  英儿浅笑,“这还差不多。”说罢于是走了几步,上马同其他人一道出了城。
  士兵一回头,忙对另一人说,“你快回城,禀报张将军,说孙夫人劫持少主离开了。”那人回过神来,忙疾奔回城里。
  仁献一众方才行了几步,刘禅回过头,仰着望向继母,“娘亲,我装得像不像?”
  见他天真的模样,仁献自觉好笑,无奈拢在心头的那层阴影却始终也挥之不去,也不愿折了孩子的兴致,只好扯着嘴角苦笑,“像,像,阿斗真聪明。”
  刘禅乐了,直拍着手笑着,骏马疾驰,很快离了人烟市肆之处,来到了林间官道上。怕孩子不适应,仁献松了松马缰,慢了慢脚步,侧耳却听得后方有一阵马蹄急踏之声,“不好,有人追上来了。”及时一挥马鞭,又向前狂奔,只片刻,张飞便领着一群人追了上来,围在她们四周,仁献心一沉,张飞不像守城兵士那般好骗,这回若要硬闯,怕是也难了。
  “张将军,来得好快呀。”她抄的是近路,一直疾驰,才慢下步子,张飞就追了上来,还带着这么多人。果然刘备自是防着她的,她竟丝毫不知张飞还在城中,还道他一同西征去了。
  “夫人,益德敬你是主,也望夫人莫要伤了平日的和气,还请将少主归还。”张飞执着枪,言语冷傲,倒还存着三分敬意。
  “张将军的意思,只要我将少主归还,便放我东去了?”
  ?
☆、第六十三章 逝水东归
?  “这……”张飞懊恼,方才一时情急,便将自己心中只顾念着少主的心思显露了,也罢,孙夫人平日在荆州纵横,主公亦常恐哪日东吴兵犯,一夕间生变于肘腋之下,但只少主无恙,她回东吴去也好。“是,夫人只管回江东,只要将少主归还,益德绝不多与为难。”
  “好。”仁献不生半分犹疑,反正这孩子,也不是自己的骨肉,也没什么舍不舍得的。
  “娘亲……”刘禅嘟囔着,他还想着去江东看看,张叔父好生烦恼,娘亲竟答允把他丢下了。
  “阿斗乖,你先随张叔父回去,不然你爹爹回来不见你,又要着急了,娘亲先回去,等你和爹爹来江东,好不好?”
  刘禅瞒不乐意,却也只好轻轻应了一声,“好。”仁献将他交予英儿,下马抱给了张飞,张飞果是守信,当真离去,不再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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