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花环

35 手环


苏野交给红线的信息其实并不难查找红线想要的东西。当年这些孩子失踪的时候,父母都在警方那里留下过照片。只要找到照片,就可以轻松查出来Miki的身份。
    红线匆匆的翻了翻不厚的卷宗,不出意外的看见了Miki的照片。
    谢嘉琪,女,出生于xxxx年6月17日。
    失踪的时间是在三年前,那一年她只有五岁。
    看现在Miki的样子,大概也是五六岁的模样,看来,在Miki失踪后不久,她就惨遭杀害了。
    如果是贩卖儿童,人贩子应该不会随意杀害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摇钱树,Miki惨遭毒手,恐怕是在中途遭遇了什么。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红线拿起衣服,准备出门。
    “红线!”沈若叫住了她:“我和你一起去。”
    红线握住门把手的手微微顿了顿:“不用了,沈若,你看着Miki吧,我找苏野陪我。”
    “他刚刚说他已经很累了,想睡了。”沈若提醒了一句。
    红线扭头冲他笑了笑:“在这里好好看走着Miki好吗?”
    沈若的眉心微动,面对红线委婉的拒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红线,你究竟做了什么?
    **
    苏野很困,困到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却在听到他红线姐命令后快速的起了床,穿了衣服。上帝,他已经养成条件反射了吗?
    红线此行的目的是旺角。
    苏野自上了车就昏昏沉沉,极其不给红线面子的睡了过去。红线叹了一口气,将大衣给他轻轻盖上。
    诶。
    要不是因为躲着沈若,她才不会把苏野带出来呢,这小子最近真是累坏了,自己还有点小心疼呢。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越是躲着沈若,就会越让他怀疑,但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谁让她穆红线就是个任性的女子呢?
    红线是来找Miki的父母的。如果可能,她想要找到Miki当年是怎么失踪的。更重要的是,她还有别的目的要完成。
    给红线开门的是一个女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一张圆脸很是和蔼可亲。
    红线大概说明了来意,女人便将红线领进了房门。
    “小姐丢了已经三年了,太太这些年一直都伤心难过,觉得是自己没有看好小姐,先生怎么安慰都不行。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楼上把太太请下来。”
    不一会儿,从楼下急匆匆的跑下来一个女人。
    三十多岁的样子,肤色暗黄,头发蓬乱,跑到连拖鞋都掉了一只,却也不去捡。
    “你是警察吗?是不是我女儿找到了?Miki在哪里?”她一把抓住红线,眼里急切的仿佛都要冒出火来。
    红线笑着解开她的手,看起来柔柔弱弱,拽着自己的手力道可不小。手臂都生生的疼。
    “我是来确认一些信息的。因为案子都已经过去很久了,有些信息都很模糊。”
    当年的卷宗上显示的是袁心怡带着五岁的女儿Miki去游乐场坐夜晚的星座摩天轮,因为Miki想吃冰淇淋,所以袁心怡就去买,让Miki一个人排队。等到袁心怡回来,早就没有了Miki的影子。
    瞧瞧,多么老套而又狗血的一个理由。
    红线不屑的撇了撇嘴。
    袁心怡的陈述和三年前的几乎没有区别,她着急知道孩子去哪里了,语言也十分混乱,让红线和苏野头疼不已。
    红线握了握拳:“太太,有件事情我需要告诉你,我们怀疑……不,应该是确定,您的女儿,谢嘉琪,已经死了。”
    保姆正在倒茶的手微微一抖。
    苏野皱着眉看了一眼红线,却什么话也没说。
    袁心怡缓缓站了起来,嘴唇干裂而发抖着:“Miki……死了?”
    红线点了点头:“实际上,香港警察几年前在杜拜港码头找到了几具孩童的尸体,不过当时孩子的尸体因为在海水中浸泡了太多的时间,已经难以辩证,而且当时没有人想到这和儿童失踪案有关系,所以就当做意外处理掉了。”
    “你胡说!”袁心怡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走上前一把推开红线,红线重重的倒在地上,额头撞到玻璃茶几的拐角处。
    她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眼前猛的一黑,温柔的血液顺着额角流到她的唇瓣上,腥味让她不由的皱了皱眉。
    “姐!”苏野急忙把红线扶了起来,见红线受了伤,他不想再和这个疯女人待在一起,只想带着红线离开。
    红线用手捂住流血不止的额头,推开苏野。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这些孩子的DNA都是是记录在案的,你可以去查查,袁太太,你要相信我,虽然真相很残酷,但是这必须是你要接受的。”
    “你胡说,你胡说!”袁心怡红着眼睛,披头散发的又要上来扭打红线,被苏野狠狠额拦了下来。
    袁心怡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袁太太,你女儿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坏人的错,我会替你们抓住他们,我向你发誓,我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的。望你节哀。”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来一个人男人,戴着副眼镜,拎着一个公文包。
    看见又哭又闹的袁心怡,再看看面色惨白,捂住额头的红线,他眉头一皱:“杨嫂,扶太太回房间休息。把朱医生请过来。”
    红线的额头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谢宜华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的斑驳血迹长久的没有说话。
    “对不起,穆小姐,我太太的情绪有些失常。所有的医药费我都会替你付的。”
    红线轻轻笑了笑:“不用,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有提前打好招呼就跑来告诉她这件事。”
    “你刚刚说的DNA……是怎么一回事?”
    红线不怎么在意的的笑了笑:“谢先生,你知道的,我们肯定掌握了很多你不知道的线索,我想你也一定想要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女儿,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去警察那里好好查一查。”
    谢宜华眼里有些悲伤:“我太太自从Miki出事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我拿她是在是没有办法了,如果查到是Miki的尸体,她会疯掉的吧?”
    红线垂了头,她的手上,满是干涸的血渍,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她看了一眼谢宜华,然后起身,勾了勾笑容:“所以,你是要和她离婚还是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谢宜华满脸的愕然。
    红线修长的手指拂了拂他白色衬衫的领口,语气满是平和:“衬衫脏了,谢先生可得好好洗洗啊。”
    说完,她看了一眼苏野,后者心有灵犀的赶忙上前扶着她出门去了。
    谢宜华一脸茫然,想了片刻才走到镜子前。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煞白起来。
    白色领口处,几个大红的唇印赫然在目。他低着声音骂了一句,用手遮着匆匆上楼去了。
    苏野急着要走,红线的伤口必须要到医院处理,他才不相信那个肥头大耳的家庭医生会给他红线姐好好的处理伤口。
    “姐,你干嘛要告诉他们Miki已经死了的事情,再说了,你怎么知道的……”苏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红线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自己狼狈的样子,沉默着没有回答。
    她穆红线从来就不是个圣者。这种残忍的谎言要她从自己的口中说出去那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懦弱的女人本身就不值得同情。
    警察……
    她轻轻笑了笑,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警察先生解决不了的。
    但是只要有人去催,从他们嘴里,总会吐出一些东西出来。
    红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必须要让警方注意到码头与儿童失踪之间的联系。
    等包扎完伤口回到酒店,已是第二天的午时,累了一天的红线不理会沈若的谄媚与讨好,倒头就睡。
    沙发上,Miki还在啼哭着,看着红线紧皱的眉毛,沈若握了握拳,低头看向Miki:“Miki,你跟我来。”
    将Miki唤进厕所,反锁上门,沈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Miki,哥哥给你一个手环。”沈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环出来,在小姑娘的眼前晃了晃。
    古老的铜质手环,雕刻着一朵怒放的雏菊,在头顶的灯光照耀下,格外的具有时空感。
    Miki揉了揉眼睛,眼里满是好奇,停止了哭泣。
    沈若将手环攥在手心,对Miki露出大灰狼式的笑容。
    “Miki,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沈若的声音充满的诱哄的意味:“这件事情,你绝对绝对不能告诉红线姐姐和苏野哥哥还有其他人,知道了吗?”
    Miki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
    沈若摊开手心,顿了很久,才抬起头:“把手伸出来。”
    Miki下意识的伸出瘦弱的右手来。
    沈若将手环放在手指间捻了捻,然后轻轻的穿过Miki的手腕,定格在远处。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松了手,Miki瞪大了眼睛。
    古老而神秘的手环,就那样静静的停在Miki的手腕处,冰凉的触感不断的袭来。
    “哥哥?”Miki瞪着大眼睛。
    沈若轻轻笑了笑,起身,“Miki,我们说好了了,这件事情绝对保密哦,不然,哥哥可要把手环收回来了。”
    沈若抬手,在Miki的头上轻轻的拍了拍,没有穿过,那是无比真实的触感,久违的一种感觉。
    从厕所里出来。
    “我变成人了?”Miki激动的蹦蹦跳跳。
    “沈若,你能不能让她闭嘴!”被吵醒的红线不耐烦的坐起身,看向沈若和Miki的眼里满是愤怒。
    刺眼的阳光从落地窗射入进来晃的让红线难以睁开眼睛。
    “行行行。”沈若笑着走到窗边,“唰”的一声将窗帘拉了起来:“我带Miki出去,你好好睡觉,不打扰你。”
    红线皱着眉看了一眼Miki,然后猛的倒在床上,拉起被子盖住头。
    沈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响起,房间里陡然安静了下来,红线睁开了眼睛,推开身上的被子,光着脚走到落地窗旁,抬手猛的拉开窗帘。
    刺眼。
    红线微微用手挡了挡,看向楼下。
    那里,沈若正带着Miki往出租车里钻,看着远去的出租车,红线的眼里分明有什么快速的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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