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错过

24 老宅祭祖


沐爸爸沐妈妈一路上不时地朝一些村里的人点头打招呼,沐梓妍则是挽着仲聿铭的胳膊,向周围跟自己打招呼的人介绍着好奇而又紧张的仲聿铭。
    走到其中一间宅子里,仲聿铭见到了沐梓妍的爷爷和奶奶,两位八十多岁的老人,但依然满面笑容身子硬朗。沐爸爸沐妈妈平日里也经常会回老宅,因此和两位老人简单问了新年好之后,便给他们介绍仲聿铭。
    沐爷爷话不太多,但依然给了一个大红包。沐奶奶在自己一众孙子辈中最喜欢的就是沐梓妍,此时更是乐呵呵地拉起她的手,放在仲聿铭的手里,然后把他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表现出她对未来孙女婿的认可和支持。
    过了一会儿,沐爷爷沐奶奶的儿孙辈都到齐了,互相问好后,大家一起向着村子里的沐家祠堂走去,一路上也遇到了其他的族里亲戚也要去。最终,千来号人聚集在了祠堂门口,村长也就是族长出现了,打开了一年没有开启的祠堂大门。
    老一辈的人进入祠堂跪在垫子上,年轻一辈的则是只能跪在外面的水泥地上,进行新年的祭祖活动。仲聿铭不算是沐家子孙,因此随着一些与他同样身份的年轻人一起等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族长带着家族长辈出了祠堂,宣布年轻一辈可以进入祠堂祭拜或是自行离开,祠堂将会在午后再次关闭,等待着明年的再一次开启。
    沐爸爸沐妈妈随着族长离开,不过依然嘱咐沐梓妍中午记得带着仲聿铭回沐爷爷家吃午饭。话说沐梓妍出生在宁城,只不过放寒暑假的时候会回到锡城的漆塘村看望爷爷奶奶,因此村子里的亲戚虽说是认识,不过也并不熟悉。
    沐梓妍也不愿打扰别家过年的团聚时光,于是带着仲聿铭在村子周围四处逛逛。漆塘村不算是真正的农村,周围土地并不多,周围的只是一些家庭的自留地,种一些自家吃的蔬菜。
    仲聿铭在城市长大,平日里也到过乡间出诊或是去农家乐放松,那里的人也是十分热情,但远没有沐梓妍家庭的充满关怀。两人手拉着手沿着村子的外围闲逛,不时可以看到几只鹅摇摇摆摆地经过,四处充满着闲适的气息。
    仲聿铭看到在这种环境下,精神很是放松的沐梓妍,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让她过完一个开心的年,这种消息回宁城再告诉她吧。
    最后,两人在马路边的小卖部里买了几只小烟花,拿在手里像小孩子似的,幼稚地用点燃的烟花在空气中勾勒出小动物的线条。仲聿铭用烟火写下了一句话,沐梓妍看了之后很是欢喜,笑看了他一眼,满面笑意地用烟花回了一句。
    从远处看过去,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仿佛那就是一辈子。两人之间的情愫慢慢地酝酿着,感情也在悄悄地升华着。
    大年初一这一天,仲聿铭在漆塘村的首秀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在中午与沐爷爷一家吃饭的时候,仲聿铭的彬彬有礼得到了家里所有人的欣赏。在得知他是名医生后,沐梓妍的那些堂姐妹们更是打趣地看着她,为她的好眼光而感叹。
    等到晚上回到沐爸爸沐妈妈的家里,四人虽然一天都很开心,但到底是累了,年轻人也没有再熬夜,大家洗漱一番,聊了聊天也就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仲聿铭一直都和沐梓妍一家呆在一起,和他们的亲戚串串门相处相处。温和有礼的他得到了亲戚们的热情夸奖,让沐妈妈看这个未来女婿越看越满意,整天嘴上乐呵呵的,觉得自家闺女别得都不咋的,就是这个眼光特别好。
    在家里呆不了几天,沐梓妍和仲聿铭的春节假期也结束了,大年初五,他们俩就告别了沐爸爸沐妈妈,开车返回宁城。因为工作的原因,大部分公司单位在大年初六结束假期返回工作岗位,仲聿铭和沐梓妍只好离开锡城。
    跟着返乡的城市务工人员的车辆一直开,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总共行驶了四个小时。仲聿铭和沐梓妍从早上九点从锡城出发,一直到下午一点才下了高速进入市区。
    临走前,沐妈妈让他们俩带上了些自己腌的腊肉香肠之类的,但是也不可能当午饭吃,此时饥肠辘辘的两人就在路边一家的小摊贩那里点了两碗馄饨,要了二两锅贴。
    仲聿铭是男人吃得快,因此在吃完他的那份之后看着对面依然在吃的沐梓妍,纠结了半天还是想着要把那个消息说出口,不然自己突然消失了可怎好。
    沐梓妍正吃着,突然感受到对面照射过来的目光,于是放下手里的筷子,笑问对面看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怎么,没吃饱啊,还是觉得我很美,秀色可餐?”
    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仲聿铭张了张嘴,犹豫了几秒,告诉了沐梓妍一个消息:“就在放假之前,我们院长找了我谈了谈,希望我可以支持国家的一个计划。”
    原本沐梓妍见他神色不对,早已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情。听到这句话,她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真,仲聿铭接着说的话才算是震惊到她了:“国家和联合国的一个项目需要医生前往非洲支援,那里的许多人患有一种脑科疾病需要治疗。”
    沐梓妍抿了抿嘴,双眸直视仲聿铭的眼睛,问道:“那你……要去多久?”声音里是不经意的颤抖和一丝惊惶。
    “差不多一年吧,不会太久,这个项目每年都会换人。”仲聿铭尽量还是把这个消息说得轻巧一些,希望能够安慰沐梓妍一些。
    此时沐梓妍听到这个消息如何淡定,把钱放在桌子上,直接拉着仲聿铭走人,一路上不管他如何唤她都是不回答,直到回到车子里,她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仲聿铭见她冷静了一些,刚想开口,就被沐梓妍给打断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不是在过年就知道了吗,这么晚才告诉我,你当我是谁?你到底信不信任我?”
    原本想着沐梓妍会因为自己离开一年而情绪激动,却没有意料到她会因为自己晚告诉她而生气。仲聿铭一把搂过沐梓妍,将有些哽咽的她埋到怀里,嘴巴靠在她的颈后轻声安抚:“这不是想让你过个开心的年嘛,是我不对,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不是不信任你,是我太在乎你了。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这不是也要再过两个星期再走嘛,别哭了啊。”
    沐梓妍听到“哭”这个字,抬起头来望着仲聿铭,尽管眼角已经发红,但还是不承认,硬着头皮说:“谁哭啦?放心,我可不会想念你这个没良心的。”
    见她还嘴硬,撅着个小嘴,仲聿铭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说:“好,我没良心,就等着你哪天变成了我的良心,我们就合二为一了。”
    就这样抱了一会儿,仲聿铭渐渐松开了沐梓妍,开车把她送到了她家楼下,顺便帮她把行李和带回来的锡城礼品搬上楼,沐梓妍则把土豆抱在怀里,跟在后面。
    第二天就要开始上班了,新年伊始,公司的事情必然很繁忙,仲聿铭那里也要开始准备两周后的非洲救助项目,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两人恐怕都要没有时间在一起相处了。
    尽管很不舍,但仲聿铭确实是要离开了,自己那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因此一番告别后,他回到车里,摸了摸有些因为看不见土豆而悲伤的骨头,这才开车离开了沐梓妍家。
    沐梓妍把家里被盖着防止落灰的家具清理了一番,给土豆重新布置她的小窝,这才拿了钱包去附近的超市采购一些食材,准备填补一下空空的冰箱。
    而另一边的仲聿铭则是把骨头寄放在了陶逸然处,让他进行每三个月要打一次的疫苗,然后马不停蹄地直接赶到了医院,与院长就这个项目进行再一次具体的相商。
    时间总归是短暂的,这两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仲聿铭和沐梓妍虽然还是很忙,但有时仲聿铭没有手术的时候,沐梓妍还是可以去医院看望他的。
    两人的事情在医院里早已是人尽皆知,每次沐梓妍去的时候总时会感受到不少八卦的目光。原本沐梓妍还会有些不自在,不过跟仲聿铭相处久了之后,她再次跟着他一起走的时候,面色不改心不跳,惹得仲聿铭后来取笑她是跟夫家人混熟了。
    最后一天,沐梓妍把土豆和骨头都带回了家,然后去机场送仲聿铭。此时的禄口国际机场已经专门开辟了一条绿色通道,给这个国家医疗队伍提供便利。仲聿铭是跟着其他医疗队成员的车子一起来的,因此当他从茫茫人海中看到沐梓妍的时候,心里原本有些因一年都见不到她而感到压抑的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
    整个医疗队共有三十多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医学精英们。仲聿铭把沐梓妍介绍给队里的成员以及也来送机的他们的家属,又是遭来不少的调侃和祝福。医疗队在机场并没有呆多久,他们的专机很快就将会把他们载到那个遥远而又陌生的大陆——非洲。
    出了机场,沐梓妍抬头望向天空,一架小型客机正从自己的头顶飞过,向着蓝天深处进发。沐梓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但她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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