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的秀色

第27章


小二的话,令金玄睿翘起了嘴角。
  “左龙旗呢?”父亲的定远军隶属左龙旗,冬珠自然关注左龙旗。
  “左龙旗就不好了。听说与北胡交战,不但没占到半点便宜,营里还有大量士兵染上了疫病。朝廷已下旨申饬了萧大将军,就是那个贵妃娘娘的胞兄,连带着贵妃娘娘也跟着落了脸面……”
  小二说得津津有味,冬珠却心中不安,追问道:“你可听说左龙旗下哪位将军帐下的士兵大量染病?”
  “这个小的不知。这军中之事,外人如何清楚?要不是皇上下旨申斥,估计左龙旗军中染病之事也不会传得世人皆知……”小二说得头头是道。
  “少要啰嗦,快把醉仙楼的花宴摆上来吧。”金玄睿绷起了小脸。
  小二对金玄睿和冬珠的变脸感到莫名其妙,一时下楼去张罗饭菜。
  全套的花宴占了大半个桌面,桃花粥、梨花羹、迎春茶、梅花糕、马蹄烙……
  一向以享受美食为人生一大乐趣的冬珠,这一次却吃得有点儿心不在焉。对着默默扒饭却很少夹菜的冬珠,金玄睿只好一旁代劳。小二还上了陈酿桂花酒,冬珠倒是喝了几口。酒足饭饱之后,冬珠觉得心情好些了,话也多了起来。
  金玄睿带着她和李毅换了雅间,冬珠一股脑地把父亲营中士兵患病,哥哥筹集药材的事说了出来。李毅听了很是惊讶,金玄睿却皱着眉头分析道:“萧清云在军中一向桀骜骄纵,这次落了面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抓出一个替罪羊来。定远将军的处境一定艰难,为今之计就是早作打算。如果不能制止疫病蔓延,就只能想法子提早脱身。”
  “如何脱身?”冬珠忧心忡忡地问道。
  “究其原因,是萧清云怠慢定远军将士,缺医少药,如何医治?但皇上已经下旨申饬他了。再奏本也无益处。如果定远将军也得了重病,自然不能再统领帐下将士。这时候向皇上奏本,请求挂冠,皇上多半会应允。不过,你父亲失去了定远将军之位,也不算一件两全其美的事,但终究保命要紧。”
  “你是说让我父亲托病挂冠,离开定远军?那些定远军的将士怎么办?”冬珠心里乱得很。
  “皇上自会派人接手。”金玄睿淡淡地说道
  “我想父亲是不会轻易挂冠的,否则怎么面对生死与共的同袍?”冬珠倔强地说道。
  “除非你父亲有医治疫病的法子,否则多半会成为替罪羊。”
  ?
☆、他救不如自救
?  从醉仙楼回来,冬珠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思索了一下午,也没想出一个好法子。直到晚膳的时候,她才换了衣裙,去正院请安。
  李氏见了她含笑着问道:“今日出府去了哪里?”
  “女儿和表哥一起,陪着小王爷去了醉仙楼,吃了那里的花宴。”冬珠没有说是自己的提议,把事情直接推到了金玄睿身上。
  李氏听了果然没有嗔怪,又问了问三人吃花宴的情形,便转移了话题:“节日已过,也该收收心了。我已知会你的琴师和女红师傅,从明日起到府中授课。”
  “女儿知道了。”冬珠乖顺地应道。
  李氏见冬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以为她在外面玩累了。用罢晚膳,就催促她回房安歇。
  冬珠决定暂时不把醉仙楼听来的消息告诉两位母亲,免得徒增烦恼,又解决不了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她是在心塞的等待中度过的。直到选秀的皇榜在辽城的大街小巷上招贴出来,还是没有父兄的半点消息。
  冬珠仔细算了算日子,哥哥已走了一月有余,按理已经到了父亲的军营。一想到父亲,她发现自年前从哥哥口里听到他的消息,如今也过了两个月了。
  这日下课,冬珠李氏房里请安。
  廊下见到大丫头双喜和管事媳妇银珠,冬珠奇怪道:“母亲房里有重要的客人吗?你们怎么都守在外面?”
  “大小姐来了?”双喜和银珠先迎上前福了福,然后解释道:“老管家在房里与夫人商议事儿呢!”
  “哦!”冬珠点了点头,直接掀帘子走了进去。
  碧纱橱外,她听到里面传出低低地说话声。
  “这消息可靠吗?”这里李氏的声音。
  “外面已有传言了。老奴原也不信,今日外出碰到了一个熟人,他的兄弟刚好在左龙旗里作把总。前段日子,曾有书信与他,说老爷的定远军恶疾缠身,影响了左龙旗的士气,所以才会令战事屡屡失利。萧大将军责令老爷限期解决治下士兵的恶疾,如果解决不了,就自己向皇上请罪。”这是老管家的声音。
  “大少爷不是运了药材过去吗?”李氏轻声问道。
  “军中缺医少药日久,如今患病的士兵越来越多,大少爷运的药材远远不够。”老管家叹了口气。
  “难道还要运药吗?”李氏皱起了眉头。
  “年前年后,已经运过两次了。这样下去,不仅时间上来不及,咱们手中也没那么多银两。为今之计,就是疏通人脉,找个能镇得住萧清云的人。只要他不落井下石,老爷那里就不会有事。如果萧清云不作壁上观,肯出面帮忙解决营中缺医少药的问题,定远军士兵的恶疾就能得到控制。”老管家说道。
  “这医药上的事,不是应该朝廷供给吗?”李氏不解地问道。
  “老爷的定远军是后归入左龙旗的,哪能入得了萧清云的眼?大金与北胡的刀兵相见久矣,军中医药本就有限,萧清云自然紧着自己的嫡系来。即便是请朝廷出面,如果萧清云从中作梗,那些好药也落不到老爷手里。”老管家解释道。
  “能镇得住萧清云的人,恐怕除了皇上,也没有别人了。”李氏茫然无措。
  “不,还有宫里的贵妃娘娘。如果贵妃娘娘肯替老爷说句话,萧清云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老爷在左龙旗的日子也会好过些。”老管家思忖着说道。
  “这怎么可能?暂且不说贵妃娘娘是萧清云的胞妹,就算她是个通情达理、讲大义的人,也得与咱们有这种交情才行呀!”李氏一筹莫展。
  “老奴也正为这事儿烦恼。虽说宫里的容嫔娘娘与夫人的长姐家有烟亲关系,但贵妃娘娘怎会卖她人情?”老管家心有戚戚地说道。
  “母亲和老管家是想求贵妃娘娘出面说项吗?”冬珠绕过碧纱橱,撩起珠帘走了进去。
  “你下学了?”李氏抬起头,略感意外地望着走进来的冬珠。
  “老奴先行告退。”老管家对着冬珠躬身行礼,然后转身要走。
  “老管家先请留步。我有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冬珠一时想到了那块转心玉佩。心里也不知能不能起到作用。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想试一试。
  “大小姐,你果真有法子救老爷脱困吗?”老管家回转身来,眼里闪着希翼的目光。
  “珠儿,大人的事,你少要胡闹。”李氏瞪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不满。
  冬珠见李氏不信,就把上元节救人一事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取出了少年给她的玉佩,交给了老管家,说道:“成与不成,一试便知。”
  老管家随定远将军多年,有些见识。他接过转心玉佩,仔细观瞧,发现玉佩温润剔透,是上好的和田碧玉,转心为透雕双螭纹,双螭拥抱一个“寿”字。
  除了觉得玉品上佳外,也没见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管家把玉佩还给冬珠,谨慎地说道:“如果那少年身份尊贵,与萧家有旧,或许可以卖大小姐一个人情。但能否说动贵妃娘娘,这就要看运气了。”
  冬珠听了有些泄气,李氏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支持道:“我觉得可以一试。管家忘了吗?大少姐可是个大福大贵的命,说不定能令老爷逢凶化吉!”
  “母亲,那老道士的胡言乱语,怎可信以为真?”冬珠立刻尴尬地纠正道。
  “你一个小孩懂什么?俗话说:命由天定,相能心生。”
  李氏执拗地坚持她的观点,不忘叮嘱老管家:“我看事不宜迟,这块玉佩必须尽快送到贵妃娘娘手中。只是派谁去呢?怎样才能顺利送进宫去?”
  “这件事恐怕要麻烦宫里的容嫔娘娘。”老管家也没有其它法子,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思。
  “这件事要快,否则将军官位不保。我这就回娘家一趟,托人把玉佩送入宫中。”
  临出门,把冬珠唤到身边,说道:“你与我一起回趟娘家。你外祖或许有事要问你。”
  冬珠跟随养母在二门外上了马车。等马车出了石府,李氏才面色不愉地开口责备道:“这样的大事,为何不先说与我知道?”
  “母亲,上元节救人之事,纯属意外。女儿原是想把这玉佩送与琳表姐的,谁知它还有这番用途?至于父亲之事,女儿虽听到了传闻,也不知真假,所以才没敢向母亲言明,直到今日无意中听了老管家的一番话,才知传闻是真的。”
  冬珠极力解释,怕李氏心里不痛快。李氏默默听了,脸色和缓下来,嘴上去依然嗔怪道:“你大了,也有主意了,有事也不愿说与母亲听了。”
  “女儿哪有?一切都是意外嘛!母亲如果想听,以后事事必说与您知道,只要母亲不听得烦了就好。”冬珠撒娇耍赖,蹭到李氏怀里,一时保证道。
  李氏这才彻底消了火气,作势拍了冬珠一下,无奈道:“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地撒娇耍赖!回去罚抄大字二十篇。”
  “都依母亲。”冬珠也不辩驳,笑眯眯地重新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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