跷动人生

第50章


  我想起那天凯莉说的话,问:“听说后面的街上住的好多吸毒的坏人,你说坏人会不会有一天袭击我们?”老太太瞪着圆圆的蓝眼睛“谁敢?不用怕,有坏人敢来,我用枪打死他们!我的□□就放在地下室,”老太太认为我问了一个幼稚的问题,没再接茬。房东老太太转而愤怒的说:“今天我去选举,美国人就是有那么些败类,一个老头穷得要饭,却开了一辆劳斯莱斯到处炫耀”,我惊奇的问:“那他哪来的钱?”“银行贷的,然后不还了,美国的经济危机就是这些人害的。”荷兰小伙Bathelemy像小狗一样在地上窜来窜去,这时又坐下来,盯着我的眼睛问:“你们中国卖不卖毒品?我说的是□□之类。”我说道:“在中国吸毒贩毒都是违法行为,参与者是要坐牢的,全世界好像都一样吧!”Bathelemy神秘的说:“在荷兰,□□在街上随意买卖,甚至在市政府门口卖□□都没人管,但在邻国德国就不行了。在荷兰往德国的火车上,德国警察带着半人高的大警犬,在火车车箱里来回巡视”, Bathelemy学着警犬的样子到处闻:“特别是在荷兰人身上嗅来嗅去,真是侮辱人格,好象我们荷兰人都是罪犯。”Bathelemy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警犬的高大和凶猛:“你说气不气人,□□真的是毒品吗?为什么在荷兰不算毒品呢?”我心想:“荷兰好像挺落后的,允许吸□□,”我说:“从医学的角度,任何引起成瘾性的物质都是毒品。”荷兰小伙似乎刚刚明白似得张圆了嘴。房东老太太压根看不起这个又蹦又跳露半个屁股的小伙,站起来下楼睡觉去了。
  半夜,隔壁紫晟的哭声又吵醒了我,她老公今天下午刚走,她怎么又哭上了,我预感到紫晟在Mayo最终也待不下去。那天,我和杨医生说过,常常半夜里听到紫晟在哭,杨医生表现的很冷漠,他说:“怪紫晟自己,实验老是做不好,天天让老板骂。”我说:“你就不能帮帮她?大家都是中国人,而且是在这里短暂学习,又不存在利益关系。”杨医生不好意思的说:“好吧,只是我帮她的地方很有限,因为你也看见了,我们做的是不同的实验,而且我们的实验又都必须迅速完成,有严格的时间控制,否则一天的基础工作就白做了。所以谁也帮不了谁,不是我不愿意帮她。我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和一个小姑娘争斗?”我笑说:“我也是不忍心她每天夜里这么哭。”我叹了口气,披衣起床,敲了敲紫晟的房门,她打开门。我搂住她的肩膀,她瘦小的身体在我怀里颤抖着,我扶她在床边坐下:“紫晟,我觉得你还是去你老公那边吧,你们实验室如果没有杨医生还好,同时来了两个中国人,一个那么强,你又怎么能比过杨医生,他比你大了整整15岁,一直在搞这项研究,已经在业界小有名气。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实验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人帮你分析一下,你还是别在这里了,到你老公那边,相互也有个照应。”紫晟哭着说:“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我说:“如果你一直待在这里,过上半年,你再想去那边,恐怕就去不了了,人家毕竟是要找个干活的人,半年刚刚熟悉情况就结束了,一般老板不愿意要。”紫晟说:“我知道,谢谢周姐。”我拥抱了一下她:“好了,别哭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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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星期一早晨,我到楼下换了鞋,正要出门,只听身后房东老太太带着哭腔沙哑着声音喊:“周医生”。我回头看时,她正站在一楼厨房的门口,不知为何浑身发抖,我赶紧跑过去,她满脸血污,痛得咝咝直叫,她的鼻梁上不停的有血流出来,滴到地上。老太太哭着说:“我早晨起来在卫生间擦地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脸撞在了浴缸边沿上,鼻梁碰破了,特别的疼。”我担心她有鼻骨骨折,叫她原地呆着别动,上楼取了云南白药粉末下来,将药粉倒在卫生棉球上,然后放在她还在往外冒血的鼻梁上,然后把红色白药小药丸放到她嘴里,让她咽了。很快,血就不往下流了,我说,“我先给你止住血,你一会儿一定要去医院去,不可掉以轻心”。她拉住我的手:“你等等,我看看我女儿有没有空管我”,我问:“你女儿是干什么工作的?”老太太说:“她在Mayo门诊楼地底下的美容店里工作。上次我就摔倒了,把眼镜撞烂了,我女儿带我去看医生,花了6000美元配了眼镜,她很生气,说我影响了她工作,”“哦!那配眼镜的钱是谁出的?”我问。老太太回答说:“医疗保险全出。”然后老太太拿起电话,拨通了她女儿的电话,声音战战兢兢又充满了乞求,“对不起,真是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又不小心摔倒了,磕了鼻子,也行你上午能抽出一点点时间陪我去趟医院,真是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总是这么不小心。”她女儿在电话里说:“好吧!我一会儿过去”。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高兴得说:“我女儿说了,她一会儿过来带我去医院。周,谢谢你,你快去上班吧!”我嘱咐道:“记得一定要拍个X线片子,确定有没有骨折,”我又不放心:“一定记得拍片子,因为鼻子连着颅脑,万一骨折了,怕颅内液体会流出来。”老太太感激的说:“我记住了。”
  我出了805。天空下着小雨,一个女人喊嚎叫着横躺在门口的马路中间,来往的车辆都小心地绕了过去,路边站着一个男人,冒着雨飞快的跑到路中间,抱起那个或许是喝醉了的女人过了马路。我今天又误了早会,雨并不很大,我一路飞奔去了实验室。为防止吉米小题大做,满世界的找我,我先给他发了个传呼信息,告诉他我早晨有事没去早会,明天见。 上午梁民过来:“周密,我搬了新房子了,昨天搬的,月租600美元,晚上下班后我带你去看我的新房子”,我说:“行”,我们各自回办公室整理病历。中午,我惦记着房东老太太的病情,决定回805吃饭,我一进门,房东老太太似乎知道我要回来,在门口等着我,立刻迎上来说:“Mayo的医生拍了片子,说没有骨折,我告诉了医生:‘中国医生给我敷上了中国药’,医生说:‘我知道敷的是什么药,没有问题,这个药很好,幸亏及时止住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真的谢谢你。”我笑着说:“你没事就好,这个药在二战中挽救了无数中国士兵的生命,美国医生应该是知道的”。
  刚上楼梯,就和从护士凯莉房间出来的一个穿睡衣裤的女人人撞到一起,那女的忙说:“对不起”,然后自我介绍:“我叫杰西,是Mayo医院的会计,今天刚搬来,我笑着说:“是吗?会计不错,是个好工作”,她微笑着提了一下眼皮和一侧嘴角表示赞同。我回了房间,脱掉外套,准备到厨房整点饭吃,在过道里碰到一个只穿短裤nake着上身的男人,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一头female pig,那人似乎刚从women’s bathroom出来,满脸粉白的肥肉上茂盛的络腮胡子,在黄色的乱草中央,一团红得滴血的a piece of meat格外扎眼,粉白色的breast上两个nipple像两块发炎的粉色溃烂息肉,我不由得跑到厕所呕吐了一阵,作为医生,我见过无数的人body,年老的,年轻的,肥胖的,消瘦的,白的,黑的,从没有过恶心的感觉,今天看见的,与其说是一个人的body,不如说是一个直立行走的白猪。我甚至明显得感觉和他擦肩而过时那股刺鼻的狐臭味,嗓子里还有要翻上来的感觉。我回屋穿了外衣,迅速冲出门去,外面的空气好新鲜,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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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将尽小伙操闲心    迁新居梁民愁不孕
?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很舒服,到处都有穿着连体衣头戴草帽推着割草机给草地理发的人,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味,割草机的声音像蝉鸣一样鼓噪着,此起彼伏,却因了本地一贯凉爽的气候和眼前令人欣喜的满眼绿色的关系,并没有秋天万物凋零之时的真正的蝉鸣给人带来的烦躁感。两肺贪婪的吸满了凉爽的清香的空气,脚下不觉轻快如风,走过红绿灯,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实验室。传呼机在衣兜里叫了两声,吉米的回复:“知道了。谢谢你的留言,明天见。”
  人们都吃午饭去了,我打开病人资料,迅速地把各项数据填入设置好的表格,一会儿印度小伙Basiri首先吃完饭回来,路过我的门口从玻璃上看见我,推门进来说:“你好用功呀,还不去吃饭?”我笑着说:“我不吃了。”他伸出大拇指,用深陷的看似真诚的双眼皮大黑眼睛看着我说:“周,你最近进度很快,你是不是再有3个多月就该回国了?”我想想:“也是,不知不觉已经6月底了”,我说:“你不说我还真是忘了,时间过得真快。”Basiri问:“那你有什么打算,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留在美国?”我笑着说:“不想”,他不相信地看着我:“真的?那你那么努力工作图啥呢?又不给你挣钱。”他用手揉了揉鼻子:“我听我叔叔说,你给他写信想申请专利?”我一听就来了气,这个狡猾的印度人,原来是担心我留在美国不回,敢情那个印度老板是他叔叔,真是个垃圾。我说:“你放心,这里要吃没吃,要喝没喝,要朋友没朋友,要娱乐没娱乐,像关在一个大监狱里,我绝对不会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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