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珠的远方

第30章


有段时间,我发觉徐东的文章里总是重复一些抽象度很高的词:生命、美好、爱,我按自己的趣味理解,在写作中反复运用这些宏大词汇,是忌讳,但认真想过之后,我觉得先前那样去想是没有体会到徐东的写作境界,道理很简单,徐东的文章,特别是小说,是直面精神的,那些词义所指,恰是我们精神世界里最具玩味的重要内容,而关于精神生活,徐东本人可能最关心的正是生命的秘密、美好的获得、爱的诞生,事实是,徐东选用了一种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切入了他写作观的核心。徐东的小说、随笔,一切文字我都喜欢看,原因在于他的文字给我带来的共鸣。常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看过他一篇文章后,坐在电脑上愣半天神,我觉得,少有人能如此痛快地直陈我们精神生活中的孤独和伤感。在小说创作上,徐东比我走得远,比很多小说家都走得远,我是说他对小说这种文体的思考。徐东是真正将自己融于文字的人,在这个时代,他这种忘我的创作精神每每令我肃然起敬。作为徐东的朋友,我衷心希望他作为写作者的价值被尽快发现,希望他生命完善,永远能感受到美好,被大爱包围。
  创作谈:想象的西藏(18)
  作家杨中标:神性写作,是我讥讽那些自命为“上帝的代言人”作家时,胡诌的一个词儿。沿着小说艺术的传统来考察观念艺术的起源,人们总是很自然地将视线集中在对小说不同解读的历史断隙上,并非时间或空间的断隙,而是两种价值和话语的断隙。当小说创作少了精神的桎梏,进入一个开放和开明的时期,这也为少数作家提供了自说自话的可能,他们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几乎超出了历史负载的神话。对所谓真理的寻求和对其作品内核的表述,使他们普遍成为表情严肃的“上帝”。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作品里,无不呈现出一个共同的价值取向:对终极意义幼稚而真诚的自我解读,时时都伴随着他们自己的故弄玄虚。徐东的成功在于他让“一个神”悄然地消退,“另一个神”悄然地出现。我至今仍然记得徐东在《欧珠的远方》中,所表达的那种定然,那种淡泊。他的小说气质是悄然无息的,冷静如水的,却读后让人心颤。读徐东的小说,在观念艺术的表达形式上,我似乎找到了重建小说艺术的新的理由。那些以“上帝的代言人”自居的少数作家,深潜于自我意识之中,被灌注了太多的本能和现实利益的欲望,而真正的生命意识和相关的世界意义,只不过是他们信手拈来的借口。不管这个借口被他们编造得多么充分,“神性写作”的集体逃亡,已经乍隐乍现。他们的作品颓败到不被读者买账的地步——神性烛照世界的最后一缕光亮,在他们自己的手中已经黯然失色了。曾经和徐东有过一次交谈。他说:“我是去过西藏的,我在西藏待了三年。我看的山很多,看天空的时候也很多。那里的阳光充足,水清澈。心里有诗的人,在那里随便捡起一块石头都觉得有灵性。”我以为,这是一个对自身异化状况可以猛然惊醒的时刻——“另一个神”的到来。既然形而上学的“终极关怀”,在读者群中并不能滋生出报偿体系,那么,曾经自夸自大的价值体系也就由此坍塌。进而,观念艺术也将在人学的意义上,在心灵的观照下获得了重建。徐东的西藏系列小说,不再是孤悬于人类存在之上的神学圣谕,它是在日常经验中建立的、在当下关注中生效的小说。我们每一个人既是一个经验世界,又是一个价值世界,因此我们的观念艺术的空间,也应该是一个弹性极大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们也将获得价值的创造和价值的呈现。当然,读徐东的小说,这一切仅仅是开始,结论相信在若干年之后。
  作家易清华:前些年,总是喜欢在网上的一些小说论坛上东看西看,说实话,一年下来,很少从头到尾看囫囵一篇的。心情浮躁是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根本没有看到打动自己的东西。就像福克纳那种大家一样,开头的几句话总是就能够紧紧地把你抓住。而不是靠那种耸人听闻的故事。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是奢望。但是有一天,突然看到了徐东的小说,看了没几行,就一头扎了进去,我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老天作证,真是这样的,没有一点点夸张。特别是他那些写西藏的短篇,仿佛又使我回到了看马原和扎西达娃的时代,那是文学的黄金时代,可惜的是,那种时代好像是一去不复返了。于是我便向他约稿,两个写西藏的短篇,都很快在我所在的刊物上发表了。徐东的短篇小说有一种忧郁的气质,通篇弥漫着一种精神上的迷雾,但它同时又是清晰的。在他阴郁的激情中,竟然透着一种含情脉脉的明朗。另外,就是他的叙事,简洁,锋利,有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感觉。当然,仍然有期待,期待有一天,能从他精巧的短制中的读出一种狂野,一种陌生。
  作家徐则臣:在当下,像徐东这样抱着坚定的文学理想不撒手的人已经极为罕见了。他把文学放在生活之上,几年来我看到他为此四处奔波,物质生活降到很低,把高昂的文学的意义时时矗立在自己面前。我敬重任何不愿懈怠的理想主义者,尤其在这样一个被功利和相对主义攻陷的时代里,他们比大熊猫要值得珍惜。他们最朴素也是最根本的想往,是慌乱和平庸生活里的一个个醒目的坐标,不管你秉持的是顽固的发财梦,还是纯粹的文学理想。在我的感觉里,徐东是打算在文学之路上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他的理想主义和纯粹的追求已经有了近乎偏执的力量,这非常好。有所信有所执从来都是力量的源头。期待徐东偏执到底,路尽头的黑是大有。
  创作谈:想象的西藏(19)
  作家劳美:欧珠说,一切在远方,远方更特别。读过徐东的西藏系列小说后,我印象最深是这句话。大概是2004年夏天,新浪原创文学论坛在北京组织了一个聚会,我从天津赶到北京,与应邀而来的十几个作者,围着一张大圆桌,边喝边侃。当时,一头卷发,脸庞白净,身材细高的徐东就坐在我身边,那天,我才知道,这个透着书生气的写小说的年轻人,竟然还当过兵,并且是在西藏。那时徐东的小说并没有引起人们过多地关注,但北京聚会,我却发现这个细致里透着些沧桑、内敛中流露出一股久远的深邃的青年对小说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我便想,这青年本该就是写小说的,并且迟早会写出好小说来。果然,我在后来渐渐读到了他的《独臂的扎西》,《简单的旺堆》,《罗布的风景》,《欧珠的远方》等一系列短篇小说,这些小说的背景是古老而遥远的西藏,叙述的语言呈现着灵动的诗意,很多人物都活泛在自己的艺术般的想象之中。这些作品中的每一部皆能构成一幅西藏独有的带着视觉冲击力的风景画面,逼迫着活在世俗里的我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视角。读徐东的创作随笔,可以看出,徐东的“想象力”源于三年的军旅生活,对西藏的情感积淀,对小说这一文本独到的深邃理解。事实证明,他的每一部西藏小说里因想象所生发的“艺术真实”都那么令人信服。徐东把无事想做只喜欢想象的欧珠走“远方”时都赋予了足够的“真实”,对自己想象的把握充满自信。或许是徐东太喜欢想象,他常常把“想象力”赋予他作品里的一些人物。正是这样一些超脱了现实的人物成就了徐东的每一部小说作品。徐东在告诉我们,艺术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随时随地的现展出世界的诗意和美好。徐东的西藏小说,每一篇小说的叙述语言都呈现着灵动的诗意,每阅读一遍,都会对这灵动的诗意有一次渐新的感觉,这感觉实在是只可意会难以言传。他终于凭着自己的细致、沧桑、内敛和深邃,给自己的小说插了一双凌空想象的翅膀。
  作家戴斌:读《欧珠的远方》,我觉得欧珠其实是个很有趣的人,老是在寺庙的墙根晒着太阳,手是拿着一个石头,石头拿在手里的时间太长了,已磨得挺光滑。人们问他为什么要拿着石头晒太阳,他说是怕放下石头后被风吹跑。这很有趣。我看小说,喜欢看一些有趣的细节,看过后便记住了,好久不会忘。因此,在写下这段话时,我也认定了徐东的这个小说,是个有趣的小说。他的小说空灵、辽阔,像石头一样实在,也像石头一样不与不相融,居然就只想起有趣这一说来,可见我有怎么一付肠胃。我觉得我这付肠胃也很有趣。我不知道如果我用“有趣”这两个字,来定论徐东这一系列西藏小说,他会作何感想,但我还要说的是,徐东这个人,也算得上是个有趣的人。俗话说文如其人,我觉得这可是大真理。这个徐东,单单捡一个石头握在手里,满脸堆笑,心底里装满孩童的狡黠,等着人家上当,赞美说,徐东手里的石头可是个大道理呢!这不有趣吗?不过,说徐东的石头没有道理,也是不准确的。面对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手里没有石头的人,无不蝇营狗苟,不知所谓,而徐东如此安静地藏在他的羊群中,这就不仅是手里拿着石头了,我看他心里未必就不是装着石头。中国文学为世界贡献了两块石头,一块是孙悟空,一块是贾宝玉。贾宝玉这样的石头,我想徐东未必能写得出,但孙悟空就难说了。这个徐东,胸膛里装着的那块石头,可还是天真未凿呢。
  作家范明:徐东瘦高瘦高的,白白净净,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满斯文的样子,比较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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