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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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巧成书
?  “锋子，这里有两张陈奕迅的演唱会门票，我们一起去吧。”
  扈启锋的同学张宇是唯一与扈启锋连续说话超过半小时的人。
  “从哪搞的你，还是前排！”
  “哥的女票在演唱会上当礼仪，这点事还不是毛毛雨。”
  “知道哥为什么喜欢陈奕迅吗？”
  “因为你在中国的女朋友，你以为我傻啊。”
  “她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
  “别骗我，昨天还从书里看到你女朋友照片了，那个男人是你吧，还玩公主抱亲亲。”
  “你偷看我照片，找打！”扈启锋举起拳头，轻轻打在张宇的胸口。
  “是你把书借给我的，你自己忘了照片夹在里面，还怪我！”
  “那个男人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扈启锋坐在沙发另一边，严肃的像块木板。
  “你女朋友劈腿了？”张宇张大了嘴，睁大眼，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去你妹的，我说过我们俩已经分手了！”
  “哥们，这么深情啊，她都找别的男人了，你还替她守寡干嘛！”
  “你会说人话吗？”扈启锋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中文不大好，能不能别这么讲究，我去，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有你这样守身如玉的男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苦恋那根草。”
  “你还会作诗啊!”
  “锋子，跟着哥混，哥一定让你在半个月内忘了她。”
  “你不懂，我对她的感情……,她是我的初恋。”
  “我去，我初恋背着我跟我的哥们上床，咱俩真是同命相怜，初恋又怎样，女人都是水性杨花，看到更好的就忘了旧的。”
  “跟你没什么可聊的了，真是要被你逼疯了。”
  “信不信哥一个电话过去，十几个美女就到这来？”
  “滚一边子去，要玩去你自己家，别把我这弄脏了。”
  “整天跟个娘们似的，没意思，我走了。”
  “走吧走吧，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的票了！”
  扈启锋突然想起，齐煜枫跟他说过，想要跟他一起看一场陈奕迅的演唱会，而现在，陪他的人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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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有机会，你一定要跟我回老家陪我去爬‘鸡峰山’，那座山可恐怖了。”齐煜枫看到扈辛泽的背影，想起从前对另一个人说过的话语，如今故事的主人公已换了面孔。
  清晨的太阳刚升起，冷冷的北风在耳边呼啸，两个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慢悠悠地走在窄窄的山路。
  “歇会儿吧。”走到半山腰，齐煜枫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说好的，你在前面带路，成了我带路。”
  “你是男人啊，你厉害。”
  “怎么，承认自己是女人了？”
  “别得瑟！”
  齐煜枫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机会爬上这座山，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和另外一个男人嬉戏玩闹，但是扈辛泽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在他出现在生命的短暂时间里，齐煜枫再一次被拉到了情感的边缘。
  冬天的山称不上青山，只能算毫无生机的荒山，山脚有村民种下的麦子，一级一级攀梯似的向上延伸，山腰里树木的数量多过了杂草，看来去年的雨水不怎充足，山顶处已不甚完整，采石场的炸药才不管这座鸡峰山在村子里的意义。
  “你看，在这里可以看到我家--”齐煜枫靠着一棵小树，指着远处的方向。
  “哪里，哪有？”扈辛泽靠近齐煜枫的身边。
  “就是那个，有太阳能的那个。”齐煜枫踮起脚尖，想要看得更清楚。
  “哦？好多有太阳能的。”
  齐煜枫转过头，扈辛泽的嘴唇就在面前，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罪恶，这么大一张脸，最先看到的竟是他那曾经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的嘴唇。
  “你靠那么近干嘛。”齐煜枫下意识退了两步。
  扈辛泽好喜欢这种被拒绝的感觉，他一把揽过齐煜枫的脑袋，一个吻，又是一个吻，毫无喘息的用力的一个吻。
  齐煜枫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人禁锢的感觉。
  “对不起。”
  一个巴掌换来自己的三个字，扈辛泽从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女人甩耳光的这天。
  北风愈吹愈冷，把人说话的声音都要吹散。
  “咱们回去吧，我妈她们该担心了。”说好的去小卖部买饮料已经买了接近“半世纪”。
  “好。”扈辛泽把手□□口袋，眼睛盯着地面，他不敢直视齐煜枫的脸。
  上山容易下山难，用在此处好贴切，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沉默着，这样的时刻，再说一句都增添更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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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屋里，扈辛泽收拾着自己不多的行李，他在齐煜枫奶奶面前表现得像毫无事情发生过，留下点好印象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小枫，你快来看新闻!”齐煜枫的母亲带着哭腔的喊声吓住了齐煜枫。
  “今晨日本**工厂发生严重爆炸，目前造成死亡十五人，受伤超过一百人，**工厂有超过二百人是中国的劳务签证人员，本台现在正紧急联系受伤人员的家属，请大家拨打1****与政府机构核对信息。”
  “妈，你怕什么，谁说我爸就在这里工作了。”
  “当初你爸说的就是跟二百多人一起去，签了三年的合同，会不会就是这一家？”齐煜枫母亲的眼里满是惊恐。
  “日本的工厂多了去了，你不放心的话，我打个电话让他们给查查。”
  齐煜枫知道这种万分之一的可能应该不会太大。
  “喂，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我想查一下那个爆炸的日本工厂里面中国人员有没有我爸。”
  “好，请说出您父亲的名字，身份证号。”
  几分钟的核对，声音甜美的工作人员终于找到了答案。
  “齐新华，五十二岁，男，山东济南人，现在正在日本**医院接受治疗。”
  脑袋里响起嗡嗡的杂音，手机“嘭”一声掉在玻璃茶几上，齐煜枫怎么感觉世界一下变得昏暗。
  “小枫，怎么了，是不是你爸出事了？”
  “是，我爸正在医院接受治疗。”齐煜枫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张开的口，这是她第二次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怎么了，新华怎么了？”齐煜枫的奶奶看到形势不对，心里的疙瘩一下揪了起来。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你听错了妈。”
  “连英，你别骗我，快说，我还不知道你。”
  “奶奶，我爸出事了。”齐煜枫知道这里的三个女人，她的奶奶是最坚强的。
  齐煜槿打来电话，她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知道的，本想瞒着她的母亲和祖母，但事实是齐煜枫已经准备动身去日本了。
  “齐煜枫，我陪你去！”
  扈辛泽把打包好的行李又放回原处，他知道这是表现的机会，让齐煜枫依赖他的机会。
  齐煜枫跟政府组织的家属团一起坐上了去往日本的飞机。
  没想到平生第一次坐飞机竟然是这样的感觉，齐煜枫脑袋里空空荡荡，她有些害怕，泪水在眼里打转却怎么都流不出来。
  “别担心，你爸一定会没事的。”扈辛泽想安慰齐煜枫，却又说不出更多的语言。
  齐煜枫像个游魂似地度过了一天，她早已忘记有个扈辛泽一直在她身后陪着。
  “嗯。”齐煜枫看了扈辛泽一眼，她轻轻靠过去，把脑袋放在扈辛泽的肩膀上，她庆幸自己在这时还能找到个支点。
  扈辛泽把手臂从齐煜枫身后绕过去，他紧紧地搂着齐煜枫，那一刻的他竟如此踏实，他的心里，多渴望某天能真正成为齐煜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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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必须近
?  齐煜枫一行人下飞机后直接搭车去了医院。
  如果齐煜枫顺利地上完大学，现在的她应该会在医院的药房里，看着着急忙慌的家属，看着各式各样的病人，她是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的，因为她害怕生死。
  “齐新华家属，请跟我来。”
  “谢谢。”
  中国政府安排过来的医护人员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医院里人群混乱，哭声喊声连成一片。
  拐了几次弯后，齐煜枫终于被领到了她父亲的病房前。
  “对不起，我只能领您到这了，请您控制好情绪，现在病人需要静养。”
  透过门上的玻璃，齐煜枫清楚地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青一块红一块的伤疤，还有头上那缠了不知多少圈的绷带，她想要打开门，手却沉重的抬不起来。
  “你还好吗？”扈辛泽已经陪齐煜枫在门口呆站了一分钟。
  “你能帮我开门吗？”齐煜枫的手有些发抖，不停地咽着口水。
  “别害怕，走，咱们进去。”
  扈辛泽一把拉住齐煜枫的手，拽着她踉跄地走进了病房。
  “爸，我来了。”齐煜枫忍住了泪水，她告诉自己，不能哭。
  齐新华艰难地睁开眼睛，他一动也动不了，却使劲地挤出一个笑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他对亲人的爱又增了十分。
  “爸，你别动，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你要好好的，我妈和奶奶和姐姐姐夫都在家里等着呢。”
  齐新华视力仍然模糊，但他看到了站在齐煜枫身后的扈辛泽。
  “叔叔你好，我是齐煜枫的朋友，你身体有什么反应，告诉我们，我们会立刻叫护士来的。”
  齐新华冲他微微点头，这个男孩子一定是小枫的男朋友，他心里想着，竟然感到一丝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