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暮色秋声,细草无边。看秦楼夜月,清辉凌乱,浮生物语,醉舞琼轩。信步行来,灰衣纸伞,目断秋霜叶影寒。轻歌罢,叹红尘不悔,酒慰离颜。
窗棂影里花笺,忆昔日,逍遥天外天。赏惊湍直下,云烟尽处,山河万里,锦绣华年。浓墨丹青,大江东去,独倚高阁自凭栏。观沧海,但江湖踏遍,乘月独还。
——冷寻天《沁园春·离尘》
冬去春来,三月的江南草长莺飞,又是一年过去了。山中岁月简静,寒尽不知何年,四季流转光阴变迁,钱塘江水潮起潮落,西泠桥畔花开花谢,时间对这里而言,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意义。
“不知那位现在怎么样了。”望着绝崖深处在冷清月色下怒放纷飞的桃花,心底不由得一阵慨叹,“四川乐山端木家族常年隐世,秘密收集江湖各种情报,意图不明。端木家次子,端木惜玉,表字梦伏。从小读遍家族各种藏书与情报机密,离家原因不明,下落未知。”
“不若……我亲自去看看的好。”男子合眸细思刚刚浏览过的情报,唇角微扬低声自语,而目光却兜兜转转落到屋中那一方檀桌上铺卷开的素笺,铁画银钩般的行书,在细腻的纸面上勾勒出“生死判”三字。
男子清澈的眸子眯成危险的弧度,冷冽的薄唇迸出清冷的话语:“身携判官笔‘洞天’,并专门□□的独行侠客。但凡重大案件他一定要紧追不舍,为冤死者复仇。事后留下沾染血迹的朱笔,象征此案了结……来路不明。”
“是不是我太久没有出现,以至于世人都忘记了我这个手段很辣无情的神秘之人呢。”悠然靠坐在镂空的雕花梨木门边,抬头看了看夜空中高悬着一弯上弦月,缓缓起身,甩开如云般的灰色鹤氅,散落片片停留在衣襟袖口上的桃花花瓣。
“竟是比我还要更快一步,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说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男子墨如点漆的狭长双眼中闪过无尽的漠然与冰冷,“生死判、顾流烟……端木惜玉。”
云影天光风徐来,一碧万顷;
月华银柔撒暗夜,流彩千转。
如此美丽的夜月,本应是赏舞闻歌,或素手调色,或红袖添香。
但就在这皓月当空银光流转的夜下,一灰一青两道身影在深蓝色的夜幕中交错激斗,剑刃擦过耀眼的火光,寒芒掠眼杀气慑人。看得出,此二人均是武艺超群剑法高绝,再加上混沌的灰衫飘逸、素雅的青衣潇洒,当真飘若惊鸿游龙。
“阎君大人当真好兴致。”一丝隐约的男声顺着夜风幽幽传至,“自上次一别,着实让我想念如斯。”
“哼。”青衣男子冷然挑眉,下手愈加凌厉阴狠,“铭终殿主当真碍事。”
殁离尘见来势凶猛,呼吸瞬间凝滞,灰色的身影若出水飞练,破云追月而上飞身滕树,脚踩树枝躲过致命一击,半张银面闪过清冷的月光:“分明是阎君大人每次都插手抢了我的猎物,怎么还埋怨上了。”
“狡辩。”
当日,铭终殿主殁离尘收到消息后,着实没有忍住,遂连夜从雁荡山绝崖之下来到了这喧嚣红尘。
在一次穿过森林时,无意中目睹了第一杀手的杀戮任务之后,就开始注意关注着,以至于自己回回抢在第一杀手之前解决一切,无关其他,只是为了看看这位杀手真正动怒的样子而已。
周子渊是杀手,名号阎君。他的出现总是伴随着无边的杀戮,今次也是一样。而这铭终殿主不知怎么回事,次次出现在自己动手前夕。
看着满地的尸身,脖颈上剑痕狭长出血极少,分明是下手迅捷一击毙命。每个人的脸上还凝聚着生命流逝前的神情,可见此人武艺之高深,闲庭信步般杀人于无形。哪怕自己无需闭眼,就能够轻易想象到,此人勾着绝美的笑意,寒芒闪过,无所谓的收割着一条有一条性命。
想到此处,心底微沉,一排袖箭夹杂着劲风直直从身侧飞刺而去,狠狠地钉入树枝上半寸有余,臂粗的树枝应声而断。
“不为无聊之时,何遣有涯之生。”殁离尘收了长剑飞身下树,身形飘逸躲避着青衫男子越来越细密的攻击,却不再还手,“阎君大人真是无趣。”
周子渊见灰衣男子敛了长剑,也不打算再做纠缠,收剑回鞘长身而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者……你想从本君这里知道什么?”
“随性而来随心而为罢了,谁知道每次都能遇到阎君大人你。”殁离尘垂下眼帘,唇角微勾说着不明情绪的话语,“到是阎君大人,每次都特意慢我半步而至……难道对在下的事情有了兴趣?”
周子渊虽无心解释,但其冷然的眉宇却瞬间染上上丝丝阴霾:“你我本无仇怨,何必如此。”
“道本无名,强名为道;道本无修,强名为修。”殁离尘负手而立,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闲散态度。没错,殁离尘刚刚的话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世间万物虽都遵循于强者,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一切的一切我虽不闻不问,但都还看在眼里,“我尊称你一声阎君大人,莫不是让你产生了某种错觉,比如……我在退让。”
周子渊闻言凝眉更甚,握剑右手有一瞬间的轻颤:“铭终殿主不止武艺深不可测,就连其本身也是一个谜。端木家次子与雪衣神算都未知道殿主身世……本君绝不会冒然动手。”他也是身不由己,不说天性使然,仅仅只为……生存。杀戮,才是他的生存之道。
这个人,对于自己认可的便万般纵容,而对于其他人……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可以直言不讳的说他们何其相似,善与恶黑与白,他们所评判的的标准只有自己的本心,本心善,则善;本心恶,则恶。世俗对他们而言,根本连云烟都不如。但是,看他那种漠然空洞的眼神就知道,这个人……毫无挂念。
想到此处,周子渊收敛了满身的凛冽:“况且,仁本无择,强为择仁;仁本无选,强为其选。”他无心与这样的人为难,甚至可以说他绝不愿意对上这个莫名难测之人。
“别不多说,生死判。”殁离尘知道此人无趣,也不愿再废话。
周子渊叹了口气,微微侧头,额间碎发遮住男子满眼的挫败:“明明不愿主动得罪他,但这个问题却又不得不……”脸色微沉,一对傲然的眸中盈满纠结之感,“生死判,洞天笔,本君虽不说一无所知……”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距两人不远处的青松上,安安稳稳的坐着一银发男子,看着眼前争论不休稍显凌厉的两人,男子有种叹息之感。
这两人在江湖上均是惊才绝艳之辈,同时此二人不愿被规则和制度所束缚。渐渐变得成熟,懂得了责任,明白了事理,却独独抛下了世俗之心。随心随意之人……不仅要感叹于时光的漫长。
殁离尘与周子渊不是没有感觉出那道探寻的视线,没有说,只是因为无所谓。
殁离尘当然知道周子渊心中的无奈,他虽然不敢说阅人无数,但是这个杀手的心思却明显地表达在脸上:“阎君大人若是有难言之隐,我便不问了。”
“铭终殿主有何见教。”周子渊倏地看过去,他才不信铭终殿主这么好打发,这句话也算卖了自己人情,这人情债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见教到是不敢。”殁离尘侧身斜倚在树边,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完全遮挡在半张银面之下,“我想知道的事,到时自然会知道,就算不通过你,我也会知道。”
这话倒不是说他如何如何,只是考虑到一个人突然之间乍现在江湖,那么只要查到他是如何出现的也就好了,顺藤摸瓜,总有找到的一天。
周子渊沉默,他越来越觉得跟这个人在一起有绝对的压力,明明只是随意的靠在那里,甚至都没有看到他的脸色,无形中沉稳的内敛自然地融入于举手投足间。
“算了,在下还另有要事处理,阎君大人请便。”说完,殁离尘施施然负手离去,再不停留,“阎君大人和这位不知名的客人,咱们后会有期。”
“瞬步……”周子渊虽然早已听说过,灰衣男子当初在武当山展现出失传近百年的霸道绝学,但是现在自己亲眼看到还是觉得诧异。摇了摇头又看向满地的尸体,知道殁离尘将自己的任务完成,便也飞身离去。至于暗中藏身之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呵呵,被人记挂上了啊,还好没被发现身份。”银发男子几个纵身起落,消失在明朗的月色下。
殁离尘从树影后走出,清冷的月光淡淡的映在男子身上,更增添了一份神秘:“银发,‘雪衣神算’顾流烟……吗?”伸手摸了摸覆在脸上的半张银面,兀自笑开,“我到是要看看你们究竟能瞒多久。”
月华如水,似水无波。
月色清阴曲院凉,蟾光寒水旧池塘。醉人何处晚花香?
嫦娥遥遥弄广袖,鹤影绢娟动霓裳。梦魂归处是潇湘。
八月十五,仲秋之夜,黄昏之时。
皓月当空,云丝环月,河中倒映着空中圆月,两岸灯火流光溢彩,光华璀璨。
西湖之畔,风轻云淡,绿柳蝉鸣。
花灯、楼景、月色,交相辉映,如诗若画。
岸边楼阁林立,装饰一新,各色店铺灯火通明,如如白昼。赏月游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身着冰蓝长衫的银发男子与一带着半张银面的灰衣男子并肩而行。
“殿主,恰逢中秋您又难得出来一趟……这半张银面就省了吧。”银发男子笑意淙淙宛若春水,“更何况江湖谁人知哓铭终殿主的真实相貌。”
殁离尘闻言轻笑出声:“今日中秋,也罢,我就随了先生心愿。”说着,抬手解了覆在脸上的银面。
顾流烟此时才细看来人面貌,顿时双目呆滞。他知晓自己的相貌本已不差,但是此人容貌却将女子的柔美与男子的英气融合……簌簌若松下风,高而徐引,清冷如月。柔和的眉线下,是一双如朝露般清澈的眸子,虽如深邃夜空、幽泉深潭,却无半丝情绪,平静且漠然。
“顾先生莫不是被在下这相貌迷住了?”殁离尘柳眉轻挑,唇角微扬。这一笑,如春风拂面清泉注心,莫说顾流烟呆滞更甚,就连路上行人也不禁双颊一热。
“先生。”殁离尘恶劣的将脸凑近了些,声音也变得柔缓,“顾先生?”
顾流烟猛然回过神来,茫然无措的掸了掸衣袖,以期能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殿主刚刚……对了,流烟今日邀了旧有,殿主可有兴趣?”
“在下,殁姓。”殁离尘大方的告诉银发男子自己的姓氏,不光是给他个台阶,也算是刚刚的一点补偿。
思及刚刚顾流烟茫然的神情,殁离尘薄唇轻轻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浮现俊颜之上。不少大户小姐亦或小家碧玉得见,顿时涨红双颊,虽赶忙垂下眼帘,但还不时侧眸偷看。
“殁……公子,这边请。”顾流烟总觉得这样的称呼很是别扭,对于铭终殿主这个人,他向来保持着警惕,尤其……不久前还看到了他与第一杀手的……切磋。
殁离尘看了看四周绝美的夜景,又看了看旁边飘飘白发如落尘谪仙之人的顾流烟,挑眉轻笑道:“顾先生知道我今日会来?”
两人转了个方向准备离开,殁离尘刚走两步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着还在沉醉于自己笑意的行人点了点头之后,才跟着顾流烟往小舟方向行去。此二人看似行走犹如常人,但不过眨眼功夫,便难见身形,足见其轻功超群。
看着小舟逐渐驶向湖中心精致华美的画舫,顾流烟声音低柔:“殁公子大驾光临,流烟又怎能不提前准备。”
“顾先生真不愧‘雪衣神算’之名。”殁离尘话音一转,笑得意味深长,“用不着加着敬称的唤我,随你习惯就好。”
意料之中,顾流烟并未理会男子的问话。殁离尘无所谓的侧头赏景,他并不认为有谁能真正伤了他。看了看自己坐着的这艘行速极快的小船,又看了看已经近到眼前的画舫,虽然疑惑无数,却终究隐在心底。
“上善若水,水善礼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待小船停稳,顾流烟含笑起身,抬手拉开画舫上的水晶帘,道,“殿主请。”
“多谢。”殁离尘点了点头,也不客气负手而出,踏上精致画舫与顾流烟擦身而过时,施施然念道,“寰宇为天,天阔容苍灵而无言。予众生之所愿,故几于仁。”刚刚站定抬头就看见了两个人,顿时眼前一亮。
洁白的锦缎貂绸铺于甲板上,映着透入舱中的月色泛出几分华光,有一人席地而坐。
“殿主,这位是……”
殁离尘忍住心底的笑意,接过顾流烟的话,一字一顿:“阎·君……大人。”
周子渊此刻闲适的坐在那里,左手半架在木窗上,右手从身边的小几上正拿起白玉杯轻轻啄饮。在他二人踏上画舫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跟自己相看两厌的铭终殿主也来了。来就来,自己又不怕他什么,真动起手来也不知谁的胜算更大一些,但是……哼,以这人的玩闹随性,他根本只会逗弄自己,让自己恼羞成怒才是他的目的吧。想到这里,更是将两人无视的彻底。
“这人似乎……真的很不喜欢见到我啊。这般无视……啧,就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然态度,找他麻烦的人也不会是少数。”只这一眼,殁离尘瞬间便产生了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无趣,知道扯到他就绝对无趣得很。”
周子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来人看去,随即刚想收回目光淡漠的侧头继续酌饮。但是……
“你……你……”周子渊颤颤巍巍的指着勾唇浅笑的殁离尘,他不敢想象这个角色的,不,这个就是传说中喜怒无常的铭终殿主……
“阎君大人……”
“第一杀手,阎君大人,久违了。”殁离尘打断顾流烟的话,不甚在意的走进船舱中,随意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阎君大人,许久不见……你对在下生疏了。”说着,殁离尘看向周子渊的眼神更添戏谑,早知道这杀手会有这种表情,那么他一定早早的就摘了银面。
周子渊看向殁离尘许久,缓缓收回探究的视线,道:“铭终殿主,殁离尘。这是……这是你的真是相貌?”
殁离尘闻言诧异,他不知道对面的男人是如何知晓又是何时知晓自己名号的,不过他既然已经知道,那么必然就会有他的方法,自己又何必多此一问。能在偌大的江湖中找到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也算是有些本事。想到此处,殁离尘勾唇浅笑,刹那间,玉润冰琢回风舞雪:“阎君谬赞。”
周子渊看了眼无所谓的殁离尘与笑意盎然的顾流烟,点了点头。
“殿主今次特意前来,所为何事?”顾流烟动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对旁边人微笑道,“能劳动殿主大驾,怕绝非寻常之事。”
殁离尘把玩着手中的空杯,玩笑般的开口:“神算竟然不知。”
“时间有限。”周子渊冷然,他不想过多的与这个人接触,看上去漫不经心笑意盈盈,但自己常年来绷紧的神经告诉自己,隐于人际又能施于人身,这个人很危险。
“时间?”殁离尘心底一动,淡淡的扫了眼坐得安稳的青衫男子,微微挑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顾流烟叹了口气,心道:“我怎会不知你为何而来。”
“生死判。”殁离尘毫无顾忌的抛出这三个字,漠然的眸子中闪过丝丝光亮,“在下听闻‘生死判’独来独往,一根判官笔使得出神入化,轻身功夫更是世间难寻。不知顾先生可知晓些什么?”
“唉……”顾流烟轻叹一声,欠身告罪,“虽说流烟确实知晓,但还请殿主赎罪。殿主想要知道的,恰恰也是流烟答应要隐瞒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流烟应承在先,请殿主见谅。”
殁离尘看了眼早已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周子渊,又看了看依旧欠身行礼的顾流烟,微微眯起了眸子,“居然说了同样的话……”
“殿主……”
“罢了,我又不是什么强人所难之人。”见对面银发男子欲于又止似有难言之隐的样子,殁离尘将手中的玉杯扣放在小几上,微微收敛了笑意,压下心底的暗涛汹涌,眼中的兴味骤然间隐去,空无一物的眸中流过丝丝了然,“有些事情,还是等在下去发现吧,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你的有趣就是探查别人的秘密吗?”周子渊挑眉,周身泛起凛冽的气息。
殁离尘抬头看向周子渊与顾流烟,微微眯起眸子:“引起了在下的兴趣,就打算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种好赚的买卖。”说着,殁离尘施施然起身,拍了拍顾流烟的肩膀,“我会慢慢、慢慢的去了解,顾先生与阎君大人不必挂心,不然……真不知道我会不会一时冲动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顾先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把。”说着,唇角漾起柔和的笑意,在烛光的映衬下,整个人愈发朦胧。
顾流烟微微愣住,随即释然而笑:“那么,流烟就在此恭祝殿主马到成功,在下便与阎君大人一起,静候佳音。”
周子渊疑惑的看了眼顾流烟,似是不明白他说话的真正意义;又侧头看了看神色不明的铭终殿主,他确定了一件事——
顾流烟身世成谜,而殁离尘想要去探寻这个秘密。无关利益或是其他,只是因为顾流烟单纯的引起了他这一时的兴趣而已。不过,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只要殁离尘没有对自己起了心思,他想怎样都碍不到自己。
殁离尘并未答话,他只是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周子渊,声音淡然:“阎君大人,保重,后会有期。”说完,闪身跃窗而出,“在下这便告辞了。”
“这是湖心!”顾流烟急忙起身攀住窗口,难得大声的提醒着,但……湖面上哪里还有人在,“这、这……”
“此人深不可测你且当心。”说着,周子渊起身整了整衣襟,“还有一单。”
“阎君大人,并非流烟多事,这杀手行当还是早些……”见青衫男子脸色不愉,顾流烟话音一转,“阎君大人也不希望让心爱之人时常挂念吧。”
“心爱之人……我的,淮儿。”周子渊勾起一抹浅笑,“本君且去,先生保重。”说完也不停留,翻身掠去。
看着越来越远的画舫越来越远的地面,殁离尘笑了笑:“端木惜玉,我就先让你逍遥一段时间,待解决了顾流烟……呵呵……”
“当真被人惦记上了啊。是顾流烟、生死判,还是……端木惜玉。”独倚画舫的顾流烟手指微动,眼底一暗无奈苦笑,“我还是去哪里躲上一躲吧。”说着,冰蓝色的长衫于画舫中一闪而逝。
露白风清夜向尘,小星垂佩月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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