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不回的你我时光

77 第77回


尹安臣一夜都没有回卧室,好似一直呆在书房里,而我也一夜未睡。等天空有些微亮我便开始收拾行李。我带来的东西很少,除了几件衣服,其他都是尹安臣的。我只带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整理好行李袋我便下楼。
    经过书房时,我脚步停了下来。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我想敲敲门跟他说声再见,可是要敲下去的手停止了。我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离开。下楼时应姨正好在楼下好像在等我。她看到我手中的行李,眼底泛起一层湿意。她没有问我要去哪里,只是嘱咐我吃了饭再走。好像一直都知道我迟早要走的。
    在吃过早饭,应姨递给我一张中午飞往澳大利亚的飞机票,小刘已经在门外等我把我送到机场。她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尹安臣安排的。我接过那张机票,抬头看向楼上的书房,泪眼模糊。他给我机票,安排了送我去机场的车,给了我自由,却唯独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字。想到这里,我无奈地笑了,泪水滑过了我的脸庞。他不想勉强我,可也不想断绝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关系,执着地抓着那个名义上,纸张上所证明的东西。他和我无法分割。
    我还是走了。终于走上了回去的路程。看着车窗外向后飞速倒退地景物,我的思绪也在一步步后退。想起四年前我离去的情景,那时我也泪眼模糊。尹安臣突如其来的结婚把我伤透了心,带着恨与痛苦离去。四年后我又带着恨归来,拿起身上战栗的刺去报复那些伤害过我的人。现在又要离开,我不再恼恨于过去,沉浸在痛苦的记忆中。或许这快两年的经历让我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一切地让我如此平静。
    我这样想着,回忆着,突然我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从我眼前极速闪过,这是一条僻静的小路。小刘为了让我早点过去,走了这条车辆很少的捷径小路。突然出现这么一辆极速开过的一辆比较大的车子让我有些疑惑。就在这时小刘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我脑子猛烈地撞上前面的座椅。
    “太太,快跑…”小刘突然叫了起来,可是我还沉浸疼痛中,脑子懵了一样没有反应过来。混乱中我看到三个穿西装的男子走下车,他们快速地向我们车子跑过来打开车门。一个人控制住想下车阻止他们带走我的人,而两个人把我强拽着拉上那辆黑色的面包车。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激烈地反抗着,可是他们力气很大,而且像是训练有素的保镖,我被他们拽着无法逃开。肯能因为他们觉得我太过吵闹,有人突然打向我后脖,一下子我没了力气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我已经身处一间非常干净整洁的卧室里。刚醒来脖颈那边传来疼痛,我想起自己被人打晕。我猛然做了起来就看到王优懿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神秘莫测。
    “你要干什么?”我惊觉他很危险,目光飞速地打量周围想看看怎么逃出去。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向前倾斜,目光直视着我,勾起一抹邪魅地笑容,“你要走了,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好去送送你。”
    “难道你就这么跟我打招呼?”我不悦地反问他,想到他现在的处境,我有些不好的预感,“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出我心底的恐惧,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尹安臣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让我跳,不仅套了我巨额资金,还想抓住我勾结何良建的证据,他对我步步紧逼。我怎么也得回敬他一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毕竟你曾也是我的人,而且我也不喜欢杀人,手上沾满自己的血。”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有点弄不懂他了。
    “我要把他拿到的证据全部给我吐出来,至于钱,王优懿不会是给不起的人。”他阴沉地说道。
    “何良建不是被你给带走了?”我想到那天尹安臣对傅颖说的话,何良建被他带走了,尹安臣还能威胁到他什么。
    王优懿阴沉着脸,冷笑了一下,说道:“这倒我有些小看了尹安臣,他打着名义去找何良建,却是在暗地里收集我和他勾结的证据。我带走了何良建,他却拿到了对我不利的证据。今天要是他乖乖把资料送回来,你就可以毫发无伤地离开这里,如果他没有送过来,我就不得不去做我不喜欢的事了。”
    他看着我苍白的面容,加深了脸上的笑容继续说道,“其实我想抓的人不是你,是尹言。可是尹家对他的保护太深,我无法下手。我只好不得已带走了。不过抓你也不容易,尹安臣警惕心太重我无法下手。本以为我会抓不住你,可没想到你主动出门了。而尹安臣也不会想到,他安排护送你离开的车子居然这么没有。就这么让你轻而易举地被我们带走了。”他笑着摇摇头,好似为我和他感觉很可惜。
    我反而扯出一声冷笑,“我觉得你很可怜。凭聪明你斗不过尹安臣,最后使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法去威胁他。你也是愚笨的可以到现在还不知道承认自己的失败。”
    王优懿听到我的嘲讽不怒反笑,“我有什么可承认的。当初我用了小小的计策让Anderson回澳大利亚,你就以为是尹安臣做的手脚,他要对付Anderson。说来我可是你的两度媒人。你初到澳大利亚是我让你和Anderson认识,回国了我又撮合你和尹安臣。后来袁氏集团危机,你又以为是尹安臣在背后搞鬼要收购袁氏集团。其实你真的太天真。其实是我要收购袁痕。可你这么认为也好帮我组阻止了尹安臣,而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收购了袁氏公司。
    你的天真帮了我,而你认为很聪明的尹安臣居然肯为你这种傻白甜放弃了这么一块肥肉。你倒是说说他怎么聪明了?”
    听完他的话,我完全愣住了,心里怒火燃烧。我从来都知道王优懿不会是好人,我和他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帮他得到尹氏集团,而他帮我搞垮尹家。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自己的好朋友Anderson也会利用。
    我想起了页页当初对我的提醒,也想起袁痕出国前若有所思的神情和一番令人深思的话,所有人都劝我离他远点,而我还是傻傻得被他利用伤害了那些无辜的人。这一刻,我有了一丝悔恨。开始会想如果当初我不回来,这又是怎样一个局面?可是这没有结果的。在听到舅妈去世的消息时,我是不允许自己冷漠的不去看她最后一眼,而王优懿也料定我的决定。我终究还是会走上这一条必定会走的老路。
    王优懿除了把我困在房子里,到处分布保镖巡逻外,都有佣人好吃好喝地伺候我。看着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过去,看着手里的那张飞机票,我无奈地想已经赶不上飞机了。同时,我焦虑害怕地等待着。
    我不知道尹安臣回不回来。我想他会来,可是他如果来,他为我失去了扳倒王优懿的机会,而今后恐怕很难再扳倒王优懿。因此也有肯能他不来。傅颖和敬慕和不会允许他离开,他们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而且傅颖也希望用这次机会铲除我。
    想到这里,我有些绝望了。如果他不来,我必定不能活着离开。想到这里我有些害怕,我不想死。在澳大利亚那里还有我的孩子,我要爱的人,他们都在等着我回去。我不敢想象今后无法见到他们的情景。在这样两个猜测中我反反复复地纠结与担忧。恐惧与害怕纠缠在一起。
    差不多到了下午三四点,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我的心情几乎跳了起来,我知道尹安臣来了。可是当我看到带我走的人时,我想错了。页页慌里慌张地出现在我眼前,她见到我差点要哭泣来。但她强烈地压制着。
    “快跟我走。”她焦虑地对我说了一句,抓起我的手快速往门外走去。可是走到门口她又听了下来,放开我的手独自又走回客厅。王优懿拿着一个很厚的档案袋坐在沙发上,自鸣得意地看着我们。页页走到她身边,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这个巴掌我早就该给你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这一幕,目光中看到了那个档案袋封面上的一块血迹,我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页页一声不响地带我离开这里,坐上车我询问着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没有回答,而是飞快地开着车。中间还闯了好几次红灯。最后车子停在了新城一医门口。
    “阿臣,今天中午出了车祸。”页页看着我哭腔地把话说了出来,“医生说,他脑子伤的很严重,如果48小时内无法醒过来,他就会成为植物人,像忆回姐一样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突然间,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极缓极重的呼吸声。脑海里一直一遍又一便沉重地回荡着页页那句话。突然这句话变得很吵杂,无数个声音在我耳边说这句话。吵闹声又变成一阵阵“嗡嗡嗡”细长响亮的声音,可以把我耳膜震碎。
    原来我被抓走之后小刘就打电话告知了尹安臣,那个时候尹安臣也接到了王优懿的电话。王优懿要求把尹安臣得到的证据按照他指定的地点独自一人按时送过来,如果报警或者不送来就会把我的尸体给他。尹安臣按照他的要求前往交易地点,可是在高速上他与一辆酒驾的大货车相撞。
    那个时候页页接到了医院电话,才知道了尹安臣出事的事情。页页和傅颖赶到医院,那个时候尹安臣还有意识。他昏迷中还紧紧拽着那个档案袋要页页把这个东西送到王优懿手里。
    页页带着我换上防菌衣物走进急救病房。傅颖正坐在病床边上。她带着口罩看不见她的神情,但我知道她在哭。有一滴滴眼泪从眼睛里掉落下来。她见到我瞪大了一双哭红的双眼,然后起身,马上走上给了我一巴掌。
    “姑姑。”页页叫住她,过去拉住她可是已经拦不住了。我一时愣住,页页也有些愣住。我们都没有想到一向矜持高高在上的傅颖也会如此冲动地打人。她的理智与高贵随着尹安臣的出事而瞬间崩溃。
    “苏黎,这一巴掌我早该给你。当初我就不该一时心软收留故意勾引我丈夫的女人的外甥女。如果你肯安安分分,我们都会相安无事。可是你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没想到你临走离开还要残忍地带走阿臣的性命……”说到这里她涕不成声。页页怕她再做出什么激烈地事扶着她离开病房。
    脸颊上传来炽烈地疼痛,我摸了摸,有些清醒过来。病房里静的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嘀、嘀、嘀……”有序单一的声音。我走到病床边。尹安臣头上被纱布厚厚的裹了一层又一层。双眼紧闭安静得躺在病床上,氧气罩发出微弱缓慢地呼吸声。欣长的睫毛因他的呼吸的动静轻微的一颤一颤的,给人一种下一秒仿佛他就会醒过来的错觉。
    我坐到他身边,一手握起他冰冷的手,一手轻轻拂过尹安臣的眉间。小心翼翼,不敢太用力,怕一不小心加重了他的伤势。没想到在昏迷中他还皱着眉头,看来此刻他在梦里也并不好过。
    此刻他又像是个孩子,苍白,美丽而又虚弱,没有了醒来时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和那双眼睛里直射出的犀利,冷冽。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上学时期的那个他,可是又不像。他该是活泼,爽朗在人群中被人团团围住所崇拜的人,而不是此刻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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