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传

那安帝下了早朝，心中十分不爽，却又不知往何处去。那随从的宫人见安帝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过问，只得悄无声息地跟着他。安帝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又勃然大怒。
    “人呢？人呢？一个个的，闷声不响！跟死了的有什么两样！？”
    “陛下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太监头子李大同赶忙跪了下来，不停地扇着自己耳光，其余宫人见状也赶紧跪了下来。
    “好了好了，张口闭口死来死去！成何体统？起来！”李大同捏了捏手心的汗，赶忙站了起来，扶着安帝走。
    “陛下这是往何处去啊？”
    “你个李大同，干脆叫李大头好了！蠢！都走到这里了还能到何处去？”
    “奴才愚钝，陛下您的圣意，奴才哪里敢揣度、哪里想得到啊？”
    “去安阳宫中。”那李大同正要张罗着传讯让安阳公主准备，安帝摆了摆手。“哎，不用了，就这般去吧。”说着朝安阳的宫殿走去。
    “柳如熙啊柳如熙！你可真是！你说，你自从嫁给我皇兄之后，你一个月来找了我几次？”
    “公主——”
    “小泥巴，你听听，你听听，都已经叫我公主，这是已经生分到哪般境地了？”那小泥巴站在旁侧，谁也不敢得罪，嘟着嘴，不敢说话。
    “安阳，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我——”那柳如熙说着便满眼泪水，声音呜咽。“我只是没有心情出来罢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那安阳见柳如熙哭得如此心伤，忽又懊恼自己刚刚语气过重，轻轻地拭着柳如熙脸上的泪水，一个劲儿的道歉。
    “安阳，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十分伤感罢了。”
    “什么事情？”
    “没什么，真的。”安阳握着柳如熙的手，看着她躲躲闪闪的眼神，心中满是疑惑。
    “是不是皇兄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柳如熙赶忙摇着头。
    “你和皇兄相处的不好？”
    “没有不好。真的。”安阳见柳如熙一个劲儿的否认，总感觉问题就出在皇兄身上，便起身跑了出去。
    “公主！”
    “安阳！”二人赶忙跟了出去，那安阳只顾着跑路，一不留神竟与安帝撞了个满怀！
    “慌慌张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有半点公主的模样？！”那柳如熙见安阳撞上了安帝，赶忙跪了下来。
    “父皇，我有要事，先走了啊！”
    “安阳！”那安阳跑得飞快，眨眼便没了影。见柳如熙依旧跪着，安帝便叫她起来。“这丫头能有什么急事？！”
    “回禀父皇，公主是真有急事。”
    “什么急事？”那李大同见柳如熙低着头不语，便掩了嘴轻声笑着。
    “你这老东西，有什么好笑的。”
    “回禀陛下，奴才是在笑陛下问得多了，陛下日理万机，尽是江山社稷，哪里能知晓她们女儿家的小心思？”
    “那你就懂了？”安帝说完自己也笑了，便笑着离去。那柳如熙见安帝走了，赶紧回府去。
    话说那安阳火急火燎地要找皇兄太子算账，和他好好理论理论，怎么就如此欺负自己的好姐妹。
    “太子呢？”那宫中侍女见着安阳赶忙跪了下来，安阳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回禀公主，奴婢不知——”安阳赶忙离开，问了好几人方知太子在书房，便直奔书房跑去，书房外的院门口两个侍卫拦住安阳。
    “跪下！本公主命令你们跪下！”那两个侍卫便老老实实跪下。安阳走了进去，门外一个人也没有，书房门窗紧闭。“搞什么神神叨叨的！”安阳心里纳闷着，猛地推开门……
    “那人是谁？”
    “萧奈。”柳如熙仰着头，眼泪漫出眼眶，小泥巴蹲了下来，轻轻地安抚着柳如熙。
    “都有哪些人知道这事了？”
    “除了我们，没人知道。我一直瞒着我爹，也不准宫里上上下下的人对外言语。可是，纸是瞒不住火的，总有一天陛下会知道的。”
    “若非我亲眼所见，我是断不会相信自己的亲哥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哥哥自小疼惜我，我以为你嫁给他会十分幸福。这才求父皇赐了婚。如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对不起，如熙。”安阳倒在柳如熙肩头哭着，柳如熙轻拍着她的后背。
    “安阳，这不能怪你，也不能怪他，我也不知道该怪谁，也许谁也怪不得。你平时认识的人多，能不能想想法子，看看这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能治好安宇固然是好，若拼尽全力依旧无能为力，我也只能认命。”
    “如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她能助我们。”
    “我先走了。”安阳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小泥巴跟了出来。哪知这安阳又朝宫外走，小泥巴挡住了安阳的路。
    “公主，你这是要去哪？”
    “求凤楼。”
    “公主你不能去，你要是去问凤娘，那她就知道了呀！”
    “你以为本公主会告诉她那人就是太子么？”
    “可是公主——”
    “让开！”
    小泥巴哪里拦得住，那安阳气冲冲出了宫门，径直进了求凤楼，掀开拦路的男男女女，直接推开凤娘的房门进去，那凤娘见安阳此次女儿身的装扮便赶忙迎了过来。
    “民女见过公主。”那安阳不应答，命小泥巴关了房门。凤娘见安阳脸色不对，便引她坐了下来，斟满了酒。安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怎么不问我来此处所为何事？”
    “公主若是想说，凤娘不必多问，公主自然是会说的。倘若公主只是想来凤娘这里喝喝酒，解解闷，那凤娘如何追问，恐怕公主也是难开金口的。公主认为，凤娘所言，有无道理？”
    “凤姑娘，天赐一副好皮囊，勾住无数男子的眼。又天资聪慧，善度人意，便又牢牢地抓住了无数男子的心。安阳想问，凤姑娘可有搞不定的人？或者说某些男子？又或者女子？”
    凤娘怔了怔，不料安阳竟问出这般问题，思忖了片刻。“故人云，食色性也。世间万物，相吸相斥，律也。男女也是如此。凤娘不知公主何出所言，凤娘愚钝，自认为，凤娘当然有搞不定的人。不知此言，公主是高兴呢还是失望？”
    “安阳倒是困惑了，世间竟有凤娘搞不定之人？”
    “那是自然，世间规律凡有原则，必有例外。譬如男女相欢之事，这世间总有那么几个男子是不喜女子的，性也。”
    “那就没有办法更改了么？”
    “公主可是遇有此人？”
    “那倒不是。”安阳放下酒杯，摇着头，那凤娘一看即知她在撒谎，又想起那次两人的言语，心中隐隐约约已有了答案。
    “难道是舍妹——”
    “别问了，就说有没有什么方法？”
    “公主，凤娘的确是阅人无数，不过这些人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凤娘只是顺着他们的性子，使其愉悦罢了。至于其他，凤娘见识浅薄，的确不知。”
    那安阳见问不出什么，便带着小泥巴离去，刚要走出门，忽然想起什么又退了回来。
    “那赵宇呢？怎么没见着他？”
    “许是有事罢，今晨出门，至今未归。”
    凤娘见安阳走了，便赶忙去了万妈妈房中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安阳的妹妹？最近她没有嫁人的妹妹，哥哥倒有。”万妈妈不经意地说着，忽然又觉得不对，赶忙拿出笔墨，又命人唤来陆生。
    “将此信交给阁主，务必亲自交到他手上。”万妈妈吩咐着，待陆生走了才松了口气坐了下来。“若是那太子真有断袖之事，恐有大事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