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名义

第29章


  同时,江城正站在用PVC板隔起来的最后一间房里,与前面□□包装,□□制造或者混合滑石粉、乳糖、可可粉之类进行稀释增加分量的房间不同,这里明显更加的干净和安静,只见房间一侧三个着白大褂青年像涂油漆一样,正全神贯注地蘸着刺鼻药水刷着手里的什么东西,而另一侧则并排摆放着几口长三米,宽一米多的封闭式烘烤箱,里面安置着几样成品,等警报声一响,就有一人取出装箱,另一人再负责放进一批新刷好的,如此这般几道简单作业,反而吸引了江城,他不再走马观花,敷衍了事。
  江城走过去定睛一瞧,背后立马起了层白毛,好家伙,这是人造皮肤还是从真人身上……岩老大察言观色,及时给江城解惑:“徐老板,这些是我外甥搞出来的高科技,他让手下把皮革做得极薄,再抹上可以屏蔽各种检测仪的药水,几下烘干,就可以使用了。”说着,他拿来几小包□□,绑在小腿上,再在外面一层敷上人造皮,竟然看不出有任何臃肿之态,他得意地演示完,“这样,每个人身上可以装几十包乃至上百包,完全不需要担心被抓,大模大样,进进出出各地检查站,多爽!不过,成本可不小,我们和你徐老板做的头笔买卖几乎不赚什么钱的。”
  江城眼皮跳了跳,一边假装恭维,一边想着脱身之计,外面突然喧哗起来。
  他跟着岩老大一行来到前面逼仄的小厅内,竟然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此人桃花眼,宝石耳钉,右手持一匕首,正在一女人脸上比比划划着。
  也多叽叽呱呱问了几句,李兰生答道:“我曾经见过这个女人,那个时候她在红颜家和同事一道在现场侦查,因为她声音特别,我才多看了几眼,好在我过目不忘,不然你们临死也不会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江城浑身冷汗涔涔,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上去跟他拼了,毒品不毒品,人犯不人犯的,以后再说吧,眼下救出小钱最要紧,柴局长不是说了,人命更重要!
  继而又想,他和李兰生之间从来没有会过面,之前他也只是见过对方照片而已,我要不要冒着暴露的危险,和小钱同生共死?苏畅还不知道我的心意,我还没有说过一声“喜欢”就准备丧生此地了?
  他一边质疑着自己,一边敞开嗓子喝道:“md,老子吃大亏了,被这女人迷得晕头转向,说出去不让人笑死?让我来,别污了您的手。”
  李兰生这才注意到有外人在此,他没有把刀递给江城,反问岩老大,“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徐老板?”
  岩老大称是,并把这些天的情况简要报告了一遍,李兰生丢下小钱,打量江城几眼,慢吞吞道:“外面风声很紧,徐老板你敢逆风而行,我很佩服。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不如这样,现在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省得夜长梦多。”
  橡皮艇刚靠近码头,常征就跑过来了,三个人同心协力才把展九弄上租来的车子。至此,苏畅身心才完全松懈下来,她跟常征说了李晋源的情况,问他们怎么办。
  常征说道:“我在原先订好的酒店里发现两个可疑的人,已经让小钟看好他们了,等把展九送到医院后,就让他们带路,我和小钟一起去捣了李兰生的老窝。”
  苏畅觉得办法可行,“让小元留下照看展九,我和你们一起去。”
  于是,常征带路,小元开车,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开到了勐腊县医院,等到把展九交到医生手里,苏畅就准备离开了,展九恰好醒转过来,问道:“上哪儿去?”
  苏畅蹲下身子,摩挲一遍展九烧得通红的脸、耳朵和鼻子,心里难过,说出的话却带了七分谑意,“医生说了,你的伤不重,就是血流太多了,需要补一补,我这就出去找厨子给你烧顿满汉全席慰劳慰劳你。”
  展九瞪着她,全然不信,“说人话!”
  “好吧,说人话,我和常征准备去找李晋源,不过只是查,绝对不动手!”她故意撒娇:“等你好些,你就带着我一起铲除了那祸害,天下一太平,咱们就到玉龙雪山最高处举办个浪漫的婚礼,怎么样?”
  展九轻笑,“我现在就恨不得娶了你,我要让你成为这世上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子,我要和你一起迎接新一天的朝霞,然后一起立下永远的誓言,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
  “好,请让我杀了这个女人,我就和你们一起下山转账。”
  拖一时算一时,到了山下再随机应变,现在先解救了小钱再说,多年的特警队生涯教会他熟识人体经络分布和脏器位置,他有十足把握让小钱能够刀下留命。
  李兰生却皮笑肉不笑,让手下送上笔记本,“不要以为这里海拔高就收不到信号了,我这么大的产业在此,总要未雨绸缪的。徐老板,请你当着我面转账吧。”
  小厅里几十双眼睛顿时都扫在江城身上,宛如头上有毒蛇吐信,好比地下裂开血盘大口,江城每一个步子都迈得艰难和沉重。
  在右手将将碰到笔记本时,江城陡然爆发,他借力座椅,纵身一跃,途中手腕一翻,笔记本砸向李兰生,再趁着对方躲闪时,一手拎了小钱,一手抓了岩老大,兔起鹘落间,人已经离出口不远了。
  李兰生冷笑两声,在侧墙上连按两下,出口处地板松动,脚下顿时传来野兽歇斯底里的叫声,江城心里大叫不好,可是为时已晚,他只得甩掉岩老大,腾出一只手扣住地板一边,然而眼睁睁看着地板就要闭合了,无奈之下松了手。
  听见岩老大惨呼连连,李兰生无动于衷:“草包,不光贪钱,还把警察引上门来,留着无用,不如喂狗。”
  也多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作壁上观,这时才放下烟斗问侄子:“龙伢,人抓到了没有?”
  ?
☆、两难
?  张瑶一袭睡衣,姿势撩人,张口就说:“怎么,展九满足不了你,所以到我这里撒野来了?”
  “臭女人,胡说什么!”常征一巴掌打得她嘴边立时冒出血来。
  “我为展九打工四年,尽心尽力,就差签个卖身契了,我图的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他会看不懂我的心思?可是这人不光视而不见,还每天想法子糟践我的感情,别人眼里的香饽饽只是被他当作牛马一样使唤,谁会甘心?逮着出差机会,我在他面前脱了衣服,使尽柔情,他却勃然大怒,叫我立刻辞职走人。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摆出一副三贞九烈模样,此地无银三百两,除了他那方面无能还能有什么其他解释?呵呵。”
  张瑶吃吃地笑,令苏畅没来由一阵恶寒。她没想到小钟看守的人竟然是张瑶及其一名手下,因为急着让人带路,好心好意劝她到现在,不曾想此人愣东扯西扯就是不配合,恶寒过去,索性也懒得装慈眉善目了,她对常征使了个眼色。
  常征领会,蒲扇大手一把捂住张瑶嘴巴,一刀刺向她胳膊,顺时针一搅,激得张瑶剧烈地挣脱起来,像一尾濒死的鱼。
  没料到常征如此凶悍,苏畅震惊过后,才找回自己寻常的声音:“我耐心有限,给你三分钟组织好语言再开口,再有一句废话,我就让他们好好炮制炮制你,李兰生不是喜欢毁人脸吗,我到想看看你被毁容了,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张瑶看着与从前判若两人的苏畅,冷汗淋漓,不住点头。
  苏畅嗤笑一声,还真是敬酒不吃爱吃罚酒的典范,她示意旁边小伙:“小元,给她上药包扎,弄好就出发。”
  本来说好让小元留在医院,无奈本人任你口干舌燥说半天了,依旧面无表情,苏畅不想他和李晋源早早碰面,可是对方将功赎罪心切,她只得交待小钟几句,让他在明天中午过了十二点后就报警,如果在未来十一个小时内还不能救出李晋源,那结果肯定是凶多吉少,她开始惆怅,为嘛刚才不和展九趁机举办个简易婚礼,如有不测,此生起码也无憾了不是?
  两个人的分量让下滑趋势越来越快,江城努力挺胸收腹,当自己是个超大壁虎全身紧贴着岩壁,越往下表面支楞的石块好像越多,终于在十几米下抓到一块突兀处堪堪停住身体,忍住手掌被磨破了一层皮的痛楚,又在脚底寻到一块半个脚掌大的石棱让小钱踩实了,几乎脱臼的左胳膊才得以解放出来,因为分了点重量出去,江城觉得好受许多。
  小钱双手抱着江城腰部,一半倚在石壁,一半靠着江城,二十米以下时不时传来恐怖的呜嗷声,令人齿酸的骨头嚼动声,寻常女子早就应该花容失色,哭哭啼啼一番了,她却因为身体贴着江城,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感。
  女儿家心思曲曲折折,江城全然不知。他摁亮夜光手表,往下照了照,底下十几条斑鬣狗见了光,更是凶性大发,有的甚至要沿着石头奋然上蹿,看样子已经饿得太久了。他从靴子里掏出匕首,解下腰间缠了几道的布条,一头系在刀柄上,一头交给小钱,他自己则在石壁上,边龟速移动,边敲敲打打,小钱问他在干什么。江城答道:“我来这里之前,看到山上有许多高几十米的老树,希望它们的根足够长,如果伸到这里我就能在墙上挖个栖身之所,等广建把消息带出去,我们就有救了。”
  “你让他去调查包了这座山头的人,说此人就是也多的侄子和杀害小秦的凶手,是不是有了什么证据?”
  “没有,我只是凭岩老大的只言片语推出来的,咦,这是什么?”江城左手触到一片柔软,仔细瞧了过去,只见他左侧石壁上铺满白色小花,伸手撸了撸,扁圆形花萼,周边也没有锯齿,他连叶带根拔出一株,带动土壤如粉尘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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