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倾我所有

第20章


  朱雪轻嘲,“既然如此,那你把簪玉娶了,你我也可得偿所愿。”
  祁天为难,苦楚道,“夺魂谷里人人都知,簪玉被少主赐给了流风。”
  “祁天,簪玉是谁的人不是少主说的算,谁真正得到了簪玉,她才是谁的人。”
  时值子时,香阁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簪玉整装开门,疏影望了下四周,低低地在簪玉耳边轻语几句,簪玉匆匆跟疏影沿密道出谷。
  “疏影,到底怎么回事?流风为何会擅自出谷?”簪玉询问。
  “玉姑娘,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刚巧收到风公子的讯号,才知道他被包围了。”
  簪玉也不再多问,现下最重要的是救出流风,二人驾马一路向西。
  月黑风高,但林中萤火虫很多,像一个个移动的小灯笼,前路倒也不难看清。
  行至破庙前,熟悉的身影起身,二人下马,一前一后上前。
  疏影担忧道,“风公子伤到哪里了?可否严重?”
  “小伤而已。”他朝簪玉走去,“玉,让你担心了。”
  右臂上的鲜血几乎沾湿他整条袖子,簪玉扶他上马,“流风,你还能骑马吗?”
  流风抱着胳膊,留出身前位置,偏头瞅她。
  簪玉不再说话,默默上马,疏影识趣先行离去。
  林中的萤火虫越来越多,马儿跑的越来越慢,但不是不堪重负,簪玉稍稍驱马,流风就在她身后大囔,“玉,慢点,伤口又颠出血了。”
  腰间的手臂越攥越紧,流风倾身,身体的半个重量都依在簪玉身上,夜风送来凉爽的空气,这样的夜应该是美好的。
  “玉,这是我们第一次同乘一匹马。”夜色中,流风的声音格外温柔。
  簪玉嗯了声,没了下文。
  “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你和我同乘一匹马,你依在我怀里。”
  那时,她与皇上同乘一匹马,那时,他常常觉得这Y头真讨厌,那夜,他却做了一个这样的梦,后来,他一直做着这样的梦。
  簪玉半晌才道,“流风,如今,那已经不是梦了。”
  “可如今,我有了更多的梦。”流风又道,“每个梦都很美好,玉,我会梦想成真的,对不对?”
  “流风,如果可以,我会的。”
  簪玉的话有些莫名,流风却听懂了,他嘴角上扬,“玉,你会的,你会帮我实现每一个梦的。”
  簪玉耳朵发烫,她反手去推流风的脸,流风笑的开心,“玉,你在害羞?”
  簪玉薄怒,“流风。”
  流风的唇移开她的耳朵,“玉,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谁?”
  “谁?”
  “李鸣。我本想杀了他为你报仇,可惜我低估了他。下次,我一定会取下他的人头。”
  “是他伤了你?”
  “嗯。不过,若论武功,他不是我的对手,我是被他的手下偷袭了。”
  “流风,下次不要为我冒险了。”
  “玉,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流风固执道。
  “那你今夜出谷又是所为何事?因为李鸣?”
  “不是,去杀一个该死之人。”流风语气平淡,杀人于他而言再正常不过。
  “是谁?少主给你派任务了?”簪玉好奇。
  “玉,别问了,我累了。”流风不愿多言,脑袋懒懒抵上簪玉的肩。
  未行几步,又传来簪玉的薄怒声,“流风。”
  流风竖起脑袋,“玉,抱歉,我总是忍不住。”
  夏衫本就单薄,隔着那层轻纱,她优美的肩部曲线让他一阵迷离,几乎是情不自禁,他就轻吻下去。
  簪玉也不好多言,只能尽量驱马,后面,流风许是真的累了,竟也安静下来。
  送流风回房已是二更天,疏影熟练地为他处理胳膊上的伤口,簪玉守在一旁,虽然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可流风怎么都不愿让她离开。
  疏影为流风包扎好伤口,端着换下的血衣退下,簪玉刚欲开口,流风抢道,“玉,我渴了。”
  饮完茶水,流风又使唤道,“玉,我额头出了不少汗。”
  簪玉拿出绣帕为他拭汗,“流风,今晚看你受伤的份上,我暂且由着你的性子。”
  “那你今晚留下来。”流风眼中有两盆碳火在熊熊燃烧。
  绣帕摔到流风额头上,一只手已拧上流风的耳朵,簪玉手中用力,“留下来?让我留下来,是吗?”
  流风一面嗷嗷装痛,一面冷不定将她揽腰掀翻在榻上,簪玉吃了一惊,流风俯身,眼中炙热异常,“玉,我不想再等了。”
  她一日不与他成亲,他就一直有要失去她的感觉。?
☆、荼毒迷恋(五)
?  簪玉正为难之际,疏影匆匆闯进来,看到二人暧昧的姿势,她脸红了半边,不自然道,“风公子,玉姑娘,少主带着祁公子正往这里赶,不知道所为何事。”
  簪玉看了流风一眼,流风低声道,“许是我杀陇州知州时被祁天认出,难怪我与李鸣交手时,觉得暗处的身影有些熟悉。”
  簪玉与疏影顿时失色,杀了知州大人,此事非同小可。
  “这该怎么办?少主看来是要兴师问罪的。”疏影慌道。
  “疏影,你先退下,不要让人发现。”
  疏影退下,屋中黑漆一片,簪玉自顾褪下衣衫,流风脸红心跳,簪玉钻进锦被内,将衣衫丢到地上。
  流风已看出了大概,兀自褪下衣衫,一并丢于地上。
  行至庭院,离洛停下脚步,祁天亦是一颤,屋内传来女子被怜爱的娇/喘声,离洛嘴角勾笑,“祁天,是不是你看错了?”
  祁天心中五味杂陈,这麽说簪玉已经是流风的人了,但依旧不甘道,“少主,既然来了,何不看个究竟?”
  离洛低笑,“也好,我也好奇是真是假。”
  灯亮,床下衣衫交织,榻上露出少年宽厚的脊背,榻上少女羞涩地将头埋进锦被中。
  流风面上尴尬,支支吾吾道,“少主怎会深夜至此?”
  饶是祁天有再多张嘴,离洛也不再相信,流风对簪玉的执念他是知道的,谁会放着榻上如娇似玉的美人私自出谷。
  祁天有一百双眼睛,他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离洛淡笑,“改日,我会你们挑一个吉日。”
  二人离去,簪玉和流风面红耳赤,此情此景已不是暧昧可以形容。穿戴整齐后,流风正色道,“玉,你肯如此为我,我不会让人对你说三道四的,我们明日就成亲吧。”再清白的两个人,怕是过了今夜,谷中会人尽知晓,二人昨夜栖于一处。
  “流风,大仇未报,我无法同你成亲,现在,我不想有太多牵绊。”簪玉异常冷静。
  本以为流风会生气,他却狡黠一笑,“玉,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我会等你跟我成亲的那天。”
  她肯不顾女子贞节如此对他,说明她已接受他,这无疑是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难得流风肯让步,簪玉舒了口气,问道,“流风,为何要杀知州大人?”
  “玉,你说的没错,想要救人根本就不可能,他知道你的事情,他必须得死。”
  既然无法救出,那就只能杀死,死人的嘴巴永远不会出卖秘密。
  簪玉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知州被刺杀,线索中断,林慕、林起返回帝都,陇州事件暂告一段落。
  流风出面压下与簪玉的亲事,却也惹得离洛怀疑,不过他见二人日日如影随形地腻在一起,也渐放下戒备。
  雨落残荷,秋雨淅淅沥沥,枫叶铺满幽径,错落有致,绚丽夺目。
  临轩窗而观雨,居雅座而听琴。
  轻挑慢捻,婉音流转,然而对燕三而言,这些都比不过抚琴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琴音缈缈,余声磬人,一曲终了,燕三起身,“玉姑娘,天色不早了,我送姑娘回谷。”
  簪玉曾说让他以朋友称呼她,燕三觉得不妥,故而一直唤她玉姑娘。
  簪玉抱起琴起身,也不再拒绝,燕三的固执和流风倒是有的一拼。
  不过是,他替她办事,她每月为他弹琴一曲,可燕三待她甚是礼遇,甚至别出心裁地建了个不俗的亭院,供二人会晤。
  油纸伞不小,却全挡在了红月琴上,燕三的衣服湿了大半,头发湿嗒嗒地贴在身上,面上却挂着微笑。
  簪玉伸手,细雨沾湿袖角,“燕大哥,今日就送到这里吧。琴,我来抱着吧。”
  离翠松林还有一段距离,燕三憨笑,“玉姑娘,还远着呢,今日路滑,还是我帮姑娘拿着的好。”
  “只怕你再也没有命帮她拿琴。”
  话音刚落,燕三手中的油纸伞劈成两半,燕三抱琴已在三尺开外,若非他反应快,刚刚他握伞的手腕已被斩断。
  “流风,放了他吧。”丢开伞,簪玉拦在燕三身前。
  “他必须得死,玉,既然你不忍心,那我帮你代劳。”流风伸出一指轻抚去长剑上的水珠,湿蒙蒙的水雾让人看不情他的表情。
  唯一可以让簪玉确定的是,他平淡的语气下必杀决心时惯有的淡漠。
  “流风,放了他,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簪玉开口。
  流风稍显迟疑,定定地看着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麽在乎燕三了?为了他,她不惜对他言听计从。
  好,很好!
  “今日一别,各自珍重,此生莫见。”簪玉转身,素手抱过红月琴。
  燕三仰头大笑,半晌,他冷静抱拳,“告辞!”灰色身影腾空跃起,几个起落已没入林中。
  细雨如丝,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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