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

付初紧紧地盯着前面的那辆车子，嘴里不断催促着驾驶座上的娇砾，
    “娇砾，快点！”旁边的娇砾闻言却转过头看来，紧紧地盯着她看，那眼神，又好像回到了之前她还他钱的时候，失望，愤怒。
    “你。。。”后面一阵喇叭声传来，付初心里一惊，转头去看前面，还好，还看得见凡提的车子。
    娇砾却什么话也没话说，转过头去再也不看付初，只是抓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一阵猛地刹车，车子停了下来。付初转头去看他，
    “你干什么？”娇砾眼神直视前方，却找不到焦点。沉默了两秒后冷冷开口，
    “下车。”付初愣了一下，
    “什么？”娇砾又冷着脸强调了一遍，
    “下车，我让你下车。”付初似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娇砾，直到真的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低头垂眸沉默了片刻后，伸手推开车门，一步跨了下去。
    下一秒车子疾驰而去。付初抬头，前面凡提的那辆黑色宾利早就不知所向。
    付初一遍一遍地拨着陈彦的电话，每一次都是服务人员语调不慎起伏的语音提示，付初坚持不懈地打了一个又一个，直到电话终于被接起。
    可是她却一点欢喜都没有，甚至，她还有些希望他不接，不接，也好啊！
    “付初？”
    “陈彦”付初停顿了一下后终于将那句话问出口：“容珩他。。。出什么事了？”那端陈彦正在开会，听付初这么问不由皱眉，下一秒却故作轻松地轻笑着反问：“付初你哪里听来的消息？乱七八糟的你也信？！”如果是平时付初肯定就认为是自己多想了，可是，凡提那个眼神，不可能。
    “陈彦，你不要想着瞒我。”助理端过来一杯咖啡，陈彦揉着眉心，
    “真没有，付初你不要多想。”那端付初终于忍不住怒吼：“先前不是千方百计想让我知道他信息的吗？怎么？现在出了事就连说都不说了是不是？”陈彦一时无语，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是，这个时候，他更不能将她带到容珩身边。
    他不会，容珩更不会愿意。刚想说什么付初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
    “陈彦，我不管你们是在考虑些什么，担心什么，但是就当我求你，告诉我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只要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就好。”陈彦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莫名抓紧，他有什么样的资格让她来求？
    “替外公报仇，脑部中了一枪，还在抢救。”付初顿觉无力，抓着手机的那只手一松，手机应声而下。
    她早就该想到的啊！他心思那样深的一个人，从来睚眦必报，更何况，是外婆。
    可是，她以为，会是其他的方式的，至少，不是这样的，用自己的命，去取别人的命。
    容珩，这就是这么些年来你学到的吗？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吗？
    “上车！”付初抬头，竟然是娇砾！看见付初通红的双眼，娇砾不由一怔，
    “上来啊！愣着做什么？”付初反应过来后从地上站起来，坐进了车子里。
    “这么大个人了还蹲在地上，都不嫌丢人！”付初轻轻扯了扯嘴角，
    “机场，谢谢。”娇砾抗议：“哎我这不是出租车！”付初却只是望着他微笑，不是不感动的。
    这个一身公子病的少爷，一直在自己的身边，虽然总是会时不时地发脾气，但是，却真把她当朋友的啊！
    付初看着窗外闪现而过的风景出神，容珩，这是我为你赌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娇砾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付初，满脸的担忧，却都是为了那个人。之前资料调查的时候总是查不出来，现在，他终于明白，不是他查不出来，而是根本就没有资料可查。
    呵！澳门的容家啊！一根毫毛就可以当掉整个G市！
    “付初，你。。。”付初闻言从窗外转回视线，
    “什么？”
    “你以后，一定要回来。”虽然我知道你很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但是，请，一定要回来。
    付初微微笑了笑，
    “娇砾，会的，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这一次，我押上我的整个人生，如果此生有幸能有所收获，那到时我再回来看你，如果不幸全盘皆输，那，我也只好认了。
    娇砾抬头深深地看了付初一眼，同样微笑着说：“好。”我等着你回来，等你回来亲口跟你说，我喜欢你。
    可是这句话，他却一生都没有再说出口，一辈子，烂在了肚子里。只有他知，他知。
    这一生，这个名叫付初的女孩，注定是他的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