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

付初走了，走的无声无息，谁都没有告诉。半夜接到国内打来的电话，陌生的号码，付初皱眉，这个号码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的。
    刚接起就被劈头盖脸地大骂一顿，
    “付初你行啊！走了也不说一声！有本事你给老娘滚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付初微笑，
    “离子，你不要生气。”
    “我能不气吗？你平白无故消失了大半年了我还是从谷牧那里才知道的消息！”付初理亏，
    “只是不想让你们知道后担心，我只是想出来走走。”那端沉默，良久后才开口说道：“付初你要是不回来就死定了！”明明是威胁的话，声音却哽咽。
    付初鼻子一酸，从来待自己如同家人的离子啊！
    “好。”他们每天跟世界顶尖级的专家交流，开各种各样的研讨会，然后实验。
    每天的时间似乎都不够用，但是付初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第五个月的时候他们的出行在行内已经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按照原定计划先后去了德国，瑞士，法国，英国，爱尔兰。
    第二年春天来的时候，他们又转道去了芬兰，挪威，瑞典和丹麦。从细雨绵绵的春天，直到第二年大雪飘扬的冬日，最后一站停在了荷兰。
    所有行程都结束的时候终于可以清闲下来。付初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全身裹得跟粽子似的，从酒店的房间里往外看。
    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这里美得像童话。房外敲门声起，付初放下杯子，慢悠悠地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年轻人，整天窝在房间里会腐朽掉的。”付初微笑，
    “不会，我还没到您这个年纪。”清老大笑，
    “出去走走？”
    “乐意之至！”两人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清老看了一眼冻得直跺脚的付初，笑着问道：“不习惯这边的冬天吧？”付初变哈气边答道：“G市不会这么冷。”老教授把自己围着的毛巾取了下来递给了她，
    “戴上吧！暖和些。”付初愣住，
    “教授。。。”旁边陆陆续续的路人走过，经过时看见这里站着不动的两人不免多看一眼。
    付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老教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今天开完会的时候那个医生竟然问我你是不是我妻子。”付初郁闷，他们相差了整整三十岁。
    清老见付初一脸郁闷，不由笑着说道：“付初，你该找个人家了。”付初哭丧着脸，
    “教授，我才二十八。”老教授皱眉，
    “不小了，该定下来了。”
    “教授你自己都不结婚还好意思说我！”
    “诶~这怎么一样？你一个女孩子总是这样跑来跑去总归是不好。我看之前德国那个医生就不错！”付初一脸恐惧，那个严谨苛刻的变态德国佬！
    工作的时候她不小心出了点错就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最后走的时候竟然跑过来要她留下来当他情人！
    教授这是什么眼光？
    “还是说你不喜欢外国的？那谷牧就很不错啊！”付初都要哭出来了，
    “教授，我保证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您就别再操心了！”清老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吃饭去！”刚进去饭店的时候教授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付初百无聊懒地随便出了点东西，看到路边玩雪的小孩，于是决定自己出去走走。
    这两年多来好久没有这样的闲心情，付初享受这样的片刻。
    “付初？”身后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付初转头，
    “凡提？”在这里都能碰到。两人同时出声：“你怎么在这里？”之后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么多年，她似乎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他成为好友。
    “你怎么在这边？”凡提无奈地笑了笑，
    “出公差。你呢？”
    “医学交流。”下一刻凡提问道：“清老？”付初无声笑了，
    “我们都这么出名了吗？”两人进了路边的一家咖啡店，凡提意味深长地看了付初一眼，
    “不准备回去了吗?”付初皱眉，沉默了一下后才开口，
    “不知道。”这一路走过来，已经有不少医院给她发了邀请函。教授也不止一次问过她的打算，但是她到现在也还没清楚，到底，是要回去还是留在这边。
    “荇姐。。。她怎么样了？”
    “很好，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付初微笑，
    “那就好。”之后一阵沉默，凡提犹豫了很久后终于开口说道：“容珩他。。。”付初打断他，
    “凡提，不重要了。”他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事已至此，我再不愿，提及这个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