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池砚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是九死一生或者死里逃生,脑筋再怎么大条的人,遇上那种事也会心有余悸。这一回他亲自去黑市淘了一把左轮,不声不响地别在身上。第三次出发又是个大晴天,想在这地盘上找个不是晴天的日子估计也不简单。
纳达的旧卡车坐得下四个人,刚刚好。那位玛丽茉莱尔小姐起初听说了,还不依不饶地对依米说:“布鲁斯能去送你,我就不行吗?我们是不是朋友?”
依米正为难的时候,卓池砚再适时地告诉玛丽:“车上只有四个位置,坐不下了。”这时候玛丽的表情精彩得让卓池砚心痒难耐恨不能抓怕来做表情包。
草原上的雨带在缓缓挪动,亿万生灵亘古积累的经验融化在本能中,随着雨带的迁移开始了大迁徙,干涸的大地上湿漉漉的生命在奔腾不息。
卓池砚看过许多号称壮丽的景色,有的名不副实有的名副其实,有的引他嗤笑有的令他惊叹。然世上有人力所不能企及的天然,而上天手造的最美的恐怕就是生命。
他父亲花费毕生精力遥望太空也不能找到的生命的踪迹,此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卓池砚觉得盛大又庄严。他拍摄了很多东西,却又觉得极端缺乏表现力。有时候人力就是这样无可奈何。他那位钟情于语言文字的母亲偶尔也感叹说:“有时候觉得语言文字的表现力超脱了现实,有时候世界太美又是文字所不能企及万一。”
他身处这个太美的世界里,绚丽得眼花缭乱,不停地按快门,最触动人心的东西却恰恰在镜头中流失。
有人说诗歌不能翻译,真正的诗歌恰恰是翻译中失去的那些。
他的拍摄就如同一次翻译,将自然的壮丽翻译入胶卷。他无能为力地看着美在流失。却也不后悔,纵然只能存留万一也值得。
卓池砚觉得他这样的情感不足为外人道,故长时间的沉默着。一路上依米却较以往更加活泼了,四处撒丫子去玩儿,布鲁斯担心她遇上危险,说:“要是碰到狮子,小心把你吃掉。”依米认真说:“不会的,他们会喜欢我的。”
这一路行来,没有遇上任何状况外的事,按照规划好的路线稳妥地随着迁徙大潮走。卓池砚遇到过同行,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驾着庞大的精密仪器来拍纪录片。卓池砚用英文问他们拍了多久了,回答说是前前后后折腾了两年多,到了收尾的时候。
“也许我们还能在郁金香村碰见呢。”分别的时候,纪录片拍摄组里同卓池砚聊得最开心的那一位意气风发地说。
“郁金香村?”卓池砚略一犹豫,再恍然大悟说,“嗯,也许吧。”
“郁金香村是什么?”待破卡车再度踏上征程,依米凑近卓池砚问。
“唔,算是个中转站吧。”卓池砚若有所思。“设在这条大迁徙路上的中转站,供我们这样的摄影同行休息,补充物资。因为不想被歹人利用,所以必须名字登记在册,证明你的确是圈子里的人。”
“池砚你登记了吗?”
“我好几年前去荷兰的时候就在朋友的撺掇下登记了。这是个荷兰人创建的类似协会的社区,不图利,就是供给同行一个方便。不止在这里有,世界各地其他许多人迹罕至的风景名胜区都有。我当初没想着要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所以也没打算去那里,不过现在嘛,我们倒可以去一趟。”
依米摆出胜利的手势,“那我们去吧。”
纳达偏头问:“维斯坦先生不知道吗?”
布鲁斯正撑着下巴若有所思,被这样一打搅,露出惊愕的表情,平静下来说:“听卓先生一提,仿佛是有点印象。但没记在心里,算不上知道。”
又经过了几天常规拍摄,卓池砚便搬弄着手机导航,支使纳达开车过去。“我以前也同几位摄影师先生去过,是很热闹的地方。卓和维斯坦先生不一定喜欢,依米小妞肯定会高兴。”纳达说。
依米又“Yeah”了一声。
他们抵达郁金香村的时候天已擦黑,营地里的灯火混着黄昏的阳光熏染出郁金香般的色泽,郁金香般宫殿里透露出郁金香色的灯光,像一团朦朦胧胧的梦境。
看守入口的人兴奋地从帐篷里探出身子,问:“是哪里来的同伴啊?”
卓池砚欠身递出证件,读卡器“嘟”地一声,看守人的平板上便展示出卓池砚的身份。“啊呀呀,是中国人,我们这边还有其他中国人呢!”他棕色的眼睛洋溢着诚挚的热情。
纳达将车驶入营地时,里面的人已经闻讯前来,堵在停车坪外准备结识他们。其中就有介绍他们前来此地的纪录片拍摄小组,个中与卓池砚相交较深的那一位被簇拥上前,为众人做介绍。
卓池砚真正听得懂说得清的外语只有英语一门,法语能做做样子、勉强骗骗外行,余者一窍不通。此刻欢迎他们的声音中夹杂着各式各样的语言,虽说出于礼貌,都以英语相互交谈,可回到自己的小圈子里就只会用母语大谈特谈。
纳达只同他们寒暄了一阵,就跑过去找同伴了。摄影师们都会邀请一位当地人做向导,而他们这些同行人自然彼此相熟,插科打诨也容易些。依米是个姑娘,又长得漂亮,脾气还讨喜,这样的人想要不受欢迎是不可能的,为数不多的几位女摄影师把她从人堆里拉出去窃窃私语起来。布鲁斯一向八面玲珑,在这里也不例外,顷刻间便融入了人群。倒是卓池砚这个正牌摄影师无人问津一些,他也不往人群里钻,捏了个高脚杯,拧开酒桶,不疾不徐地一杯杯喝着。
“今晚要开晚会啊!篝火晚会!”有人嚷嚷着。
“篝火晚会!篝火晚会!”更多人附议着。
众人遂拾拣了大堆木材腾腾地升起火来。这时候月亮也上来了,金黄火红的焰火像巨大的郁金香盛开在非洲这块干涸的大地上,被照亮的人群著上一层郁金香花瓣的礼服。几位年轻人坐在火焰边深情款款地弹着吉他、唱起了情歌,调子起得太高,高音处吼破了嗓子,自己拿捏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在座年轻人不多,轮了一圈便轮到了布鲁斯。布鲁斯罕见地难为情起来,周围起哄的人却不放过,卓池砚饶有兴味地端着酒杯看着这位维斯坦先生少有的手足无措的样子,估计凭他的身份地位,平日里敢于起哄的人怕是没有的。
“池砚,你少喝点,喝醉了我可不会帮你。”依米凑过来说。
“我自己有分寸。”卓池砚说着又呷了一口,篝火边,布鲁斯已经败下阵来,无可奈何地接过吉他,撩拨着琴弦,火焰烧出他清修骨立的侧影。
伴着乐声与火光,卓池砚问:“你找到回家的路了吗?”
依米说:“快了。”她声音是喃喃的,眼睛里倒映着火,火里面又刻着一个侧影。
卓池砚揉揉她的头发,“快去吧,以后回家了,未必能再见到。他陪着你深入这草原,那么养尊处优的人,跟我们吃这么多苦,你不要辜负。”
“他跟着我们根本没有吃苦!”依米鼓着脸义正辞严。
“好好好。”卓池砚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些有的没有不要讨论了,快去他身边吧,他在唱给你听。”
依米想,明明围坐在篝火边的每个人都能听到布鲁斯的歌声,甚至有人伴着歌声翩翩起舞。但是她知道是唱给她听的,这种感觉太甜蜜太美好,简直要落泪。
篝火将最壮丽的四月郁金的色泽印在围坐周围的人脸上,依米走近布鲁斯,他独坐在人群中哼唱着舒缓深情的调子,壮丽最终落幕为温柔。她俯身触摸布鲁斯的脸颊,微笑说:“你以前都没告诉我你会唱歌。”
布鲁斯抬头望着她,眼里万千灯火。
还有很多很多东西没有说。
卓池砚也不知自己醉没醉。后来众人起哄,有人夺过吉他伴奏,布鲁斯搂着依米围着篝火跳了一圈舞,卓池砚摇晃着酒杯,凝视起舞时投映在地的黑色影子,有时拉得冗长,有时被火焰舔舐干净。
闹到半夜,众人撑不住,各自分别去睡。卓池砚紧紧裹紧睡袋里,喝了很多酒,脑子却出奇清醒。他想了想自己这半年的行程,怀揣着期待睡去。
醒来时,营地里沸反盈天,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卓池砚稍作洗漱就出门探听消息。
“这边偷猎的人也太猖狂了!”旁人义愤填膺地告诉他,“民间人士自发组织的保护团前几天赶走了一队偷猎者,救下一头大象,昨晚民间人士就在营地里被袭击了!”
卓池砚知道,这边的动物保护主要有两支力量。其一是政府,不是卓池砚刻意要黑,委实力度不够。其二就是民间组织,既有爱心又有票子的民间人士自发组织在一起,自行结队巡逻,反抗偷猎者。
这一状态交织了很久。因其蕴含的巨大利益,偷猎行动生生不息,但保护组织也逐渐有了经验,在惨痛的历史教训中收获了自身成长,与偷猎者们算是势均力敌,甚至略占上风。如今虽说偷猎行径尚未被消灭,但已收敛许多,年年牺牲的大象数量也逐渐降低。
两方平衡了这么长时间,彼此试探着、又收敛着。昨晚闹那么大一场,自然恍如石破天惊般引得这边惊骇不已。
“有人受伤吗?重不重?”卓池砚仓促地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人回答说。“我只看到他们抬过来的人身上有血。不过我们营地里有医生,还有简单的医疗设备,只要不是致命伤,一定能撑下去,转到正规医院里。”
卓池砚忧心忡忡地上了车,纳达撑着车窗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依米批评他:“难闻。”纳达偏要逗她:“那你捏住鼻子就好了。”依米扑上去揉他头发,布鲁斯从容地捏住依米的鼻子将她扯回座位,依米掀开布鲁斯的手,自顾自地捂住脸。
“不太平啊……”纳达掐灭了烟。
“唉。”卓池砚忍不住地唉声叹气。
“怎么?没见过这种场面?”纳达笑他。
卓池砚抱怨说:“我又不是一个战地摄影师,怎么可能经常见到火拼——这回连自己都牺牲了一把,幸而没有成仁!以前最多环境差一点,跟自然搏斗,现在是跟人搏斗好吗?跟人搏斗我不敢,人心可怖,我看不清。自然嘛,大多数时候摸清它的脾气就好,偶尔拼一点上天给的运气。”
“人心可怖吗?”布鲁斯若有所悟。
“我不想掺和进保护组织与偷猎者的斗争中,我已经吃过苦了,凭我的智商估计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们赶紧走吧,他们昨晚那么热情地招待我们,本该去郑重地道个谢,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再一本正经去道谢纯粹是添乱吧?也够他们忙的了,我刚刚留了信息,我们走吧。”
纳达脚踩油门,一行四人又踏上了黄尘滚滚的草原路。
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卓池砚舔了舔嘴唇,回身望了望货仓,好在他们携带的饮用水充足。依米似乎被晒得有点迷糊了,歪在布鲁斯肩膀上一声不吭。
“我总觉得,要找到了。”漫长的无声后,依米打破了静默。“我快要找到我家了。”
卓池砚转身无力地挠了挠她的下巴,“祝贺你。”
依米顺势在他手腕上轻轻咬了一口,“我们马上要分开了,你居然一点也不难过,你一定很讨厌我。”
卓池砚:“……”
“对啊,很讨厌你。”纳达随口附和道。
依米说:“哼,我也很讨厌你。”
他们已在外颠簸了一个月,除了中途去过一次补给站外,再也不曾好好休息过。卓池砚劳累之余,不忍感慨:“当初来这里开荒的人,恐怕比我们辛苦百倍。我们这些后人乘着余荫,都有点吃不消,更显得前辈是百折不饶的坚定之人。”
卓池砚四人这几天一直尾随着一群鹿,他拍摄下了许多满意的画面。半夜里抱着电脑挑选精彩照片的时候,他脑子里总蹦跶出那只死去的小鹿,柔软的眼睛里映着天空薄絮般的云彩,舔他的手掌,咬他的衣袖,最终却横死在他面前。那时候他没有救——其实只要放一次空枪就好吧?可是他不能救。
“啊……”卓池砚头疼地摸了摸眉心。
鹿群里有好些位母鹿怀了小宝宝,被护在队伍中间默默前行。期间偶尔有狮子之类的捕猎者逡巡而过,仔细搜索后没发现落单者,悻悻而返。这段时间,大草原上的捕食者们是不缺少食物的,大迁徙为它们提供一场流动的盛宴。
布鲁斯偏爱观察捕食者,“都是有耐心等得起的生物。”
依米常常自顾自开车门蹦下去玩,纳达开头还威胁她:“我把车开走了,你就自生自灭去吧!到了晚上,狮子会把你吞进肚子里!”依米不仅毫不在意,还屡教不改,后来卓池砚说:“随她去吧,也许她在这里比我们活得都要好。”当初那个高居树梢的小姑娘,也是一副百无禁忌的模样,只有提到故乡才会一脸忧愁。
卓池砚每天都在写工作日记,一边写一边为往后的杂志打腹稿,闲着无聊也自行设计版面。母亲似乎习惯了他这一去半年,每天都给他发一些家长里短,父亲的消息少,一周最多言简意赅地问候一句,盛露繁的消息居然跟父亲一样少,而且丝毫没有作为女朋友的自觉,公式化地谈工作与生活。卓池砚累极了也想,他跟盛露繁也许就是合适,没别的了。不过这年头,都合适了,还能要求什么呢?
转眼又过了月余,一行四人中途又去了一次补给站,继续追寻着鹿群的脚步。他们走过焦黄干枯的土地,绕远路横渡了湍急的河流(差点跟丢了鹿群),在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横跨一块大陆、追逐着季风湿润的尾巴。一路上几乎没有下雨,裂开的大地在无月之夜捆绑住柔弱的星光泛出玛瑙般的光泽。
纳达在某个夜晚研究过GPS定位后断定:“我们就快要到了。”
鹿群中也开始逐个产下小鹿宝宝,生下来的时候是小小的湿漉漉的一团,蜷缩在地上,拼尽了全力颤巍巍地站起来,跟上鹿群的步伐继续迁徙。初生的小鹿被护在鹿群的正中心,避开捕食者贪婪的窥伺。卓池砚想要拍摄,苦于不能近身。
依米说:“让我来。”卓池砚迟疑地把宝贝相机交给她,依米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三脚架扔给卓池砚,一溜烟般靠近了鹿群。她光明正大地俯下身摸摸鹿群边缘那只小鹿的耳朵,另一只雄鹿警惕地拿角来顶她,依米侧着身子避开,笑眯眯地把雄鹿抱进了怀里。
“我的相机!”卓池砚哀嚎道。
依米显然没有忘记卓池砚有多么宝贝自己的相机,在跟鹿群搞好关系后,也不忘将相机护在头顶,再同他们亲热。
“上次那只小鹿不也挺亲近你的,”纳达说,“会不会是因为这小妞的缘故?”
卓池砚寻味了一下,深以为然。
“上次?”布鲁斯疑惑道。卓池砚遂简略说了一番,只结局略过不表。
说话间,依米已经捧着相机志得意满地回来了。“他们都舍不得我呢!”她挑起眉毛说。卓池砚迅速导入电脑一张张看了起来,最后客观地评论道:“拍是拍到了,可惜拍得很业余。”
依米张牙舞爪,“那你自己去拍啊!”
卓池砚像挠小鹿一样挠了挠她的耳朵,“但还是谢谢。”
依米收起爪子,哼哼道:“还算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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