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宠嫡妃

第192章


少女仰起头来朝着主位上一笑,蓦地在屏风上踏舞起来,随着上身身姿的变换,她的双足在屏风之上踏动的速度也愈来愈快,越来越多的黄沙被震起,飞扬,挥洒,伴随着铮铮的琴声……
一舞终了,少女一个筋头自屏风上翻下,单膝跪地双手环抱于面前,螓首微垂:“西辽国南里,见过南燕皇帝陛下!”
祁敬之也被这种粗犷而别具一格的表演吸引了,不由得笑道:“起来吧,原来献艺的竟是西辽国的南里公主么?”
那个被称作阿姐的女子起身笑道:“既然说是比试,若不拿出我西辽国最有才华的女子来,如何能配得上南燕国的对手?”
这句话既是自夸又是夸人,祁敬之也乐得接受,欣然点头道:“南弭公主太客气了,不过咱们这场比试定下的主题不是风花雪月么?不知西辽国这场才艺,是怎么扣合主题的?”
南弭笑道:“我知道在中原的文化里,风花雪月似乎代表着优雅宁和的美景,但在我们西辽却并非如此,西辽久居大漠,那里的风永远带着漫天的黄沙;那里的雪永远是苍凉而萧索,夜满关山;那里的月永远孤高而冷绝,高高地挂在天上,照着下面的古城,所以我们用这场表演来表现了西辽的景色。”
祁敬之颔首:“的确,这风雪月俱体现在了西辽的才艺之中,可是不知这花又在何处?”
这时候,南里高高地扬起笑靥来:“我记得在中原的古诗里有这么一句:‘美人如花隔云端’,能够盛开在大漠里的花,都是极顽强而极艳丽的,就像我们西辽的美人一样,西辽的美人是烈酒,是红花,是火热的太阳,我是西辽的美女,也就是西辽的花,不知道皇帝陛下对这个解释还满意吗?”
南里此话一出,颇有些老成守旧的南燕官吏在桌子后头沉了脸色,这西辽女子居然在人前公然夸耀自己是美女,简直是不知廉耻!
祁敬之也被南里的态度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笑着点了点头:“西辽的公主果然是非同寻常,朕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话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微蹙了眉头:“话虽如此,可是西辽的四项才艺都混在一起表演了,每一项才艺都不可分割,那这比试要从何比起呢?”
南弭微微挑起了直眉,有些狡诈地笑了笑:“皇帝陛下,我们当初商议的时候,就是说要比的‘琴书画舞’,并没有说要分开啊。况且这些才艺都有相通之处,合在一起表演能够互相映衬,比单独拿出一项来表演要精彩得多不是吗?设若先让人上来击鼓,再让人来弹琴,再让人来画画写字,最后让南里跳舞,那可真是无趣极了,怎么比得上有得听又有得看呢?既然西辽的才艺是合在一起展示的,也请南燕的才女们将自己的才艺一起展示吧,否则若你们拿一项才艺来和西辽的四项才艺比较,我们就是赢也赢得不痛快的。”
祁敬之没想到南弭说得出这样近乎狡辩的理由来,不由得沉下了脸色,望向下首坐着的四个少女。他的确是没有想到过西辽会用这样的诡计,也自然没有嘱咐下面提防,况且这些天这几个小丫头准备的情况他也略知一二,她们虽然在家里苦练各自的才艺,却半点儿都没有交流,要是让她们四个一齐献艺,那肯定是各演各的,毫无配合可言,恐怕连单独表演的水平都赶不上……
可若是让她们分开来表演,且不说水平如何,西辽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浑然一体的表演输给这样零散的表演,这不是非输不可了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凌波仙子
见祁敬之为难,南弭知道自己的诡计已经得了逞,她心中虽喜,面上却仍旧是一片淡然,只是微微勾起了唇角:“皇帝陛下,您是怎么了?怎么还不让南燕的才女跟我们比试呢?我们已经迫不及待领教南燕才女们的才华了!”
一旁南诏国的二王子阁龙颇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竟还跟着起哄:“是啊是啊,这西辽的姑娘真叫一个好看,跟鲜花一样又艳又红,不知道南燕的比起来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这小子让他哥一个巴掌打在脑后,吓了一大跳,脖子一缩下意识地闭了嘴,阁龙伽施施然收回了手,笑道:“这小子一向口无遮拦,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还望众位不要见怪。”
阁龙颇扁了扁嘴,眨巴了一会儿眼睛,终究没敢还嘴,但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凭什么不让他说话?西辽的姑娘就是又艳又红嘛!看南燕那些丫头,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连个屁都不放,可见定是没趣儿的,怎么及得上西辽姑娘有胸有屁股?
阁龙颇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只知道看人家姑娘身材,却不知这时候上头坐着的四个姑娘身子都快僵硬了,饶是她们准备充分,也没有料到西辽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招数来,平心而论,西辽的才艺虽然别致但绝非上乘,尤其是琴,先头一直是在配合鼓声,后来给南里的舞蹈伴奏,人们的注意力一直在鼓或者是舞上,但倘若有人仔细去听那琴,就会发现其实琴弹得根本没什么水准,毕竟古琴乃是中原的乐器,西辽的姑娘短时间内根本没法掌握得太好。还有那屏风上的书画,就算以沙作画很别致,可湿沙子在毛笔上能沾多少?又画得出多细致的图画?能看出形状来已是不容易,更别提风一吹就会掉一层,怎么及得上能晕染的水墨工笔精致?
可话说回来,就算她们单打独斗能赢得了,西辽也绝对不会承认的,就像西辽所说,她们单独表演一项才艺,怎么及得上四项才艺一起表演来得漂亮?
这般想着,四个人不禁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才艺又该来怎么比试。
这时候,方才一直沉默的东越使者欧阳中天也微微笑了起来:“怎么,皇帝陛下为何不下令让南燕才女来比试呢?”
祁敬之扫了欧阳中天一眼,未曾答话,只是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现在是真有些骑虎难下了,比不比都是个输,而且都会输的很难看,这让他怎么开这个口?
正在这时,忽然在下首响起一个声音:“既然西辽公主觉得要四项才艺一起表演才可以比试,那就如此好了,没理由西辽才女做得到,南燕反倒不战而屈了。陛下,请准许臣女先行献丑。”
祁敬之下意识地朝声音的主人望去,竟发现说话的是叶棠花,只见那小小的身影微微俯下又直起,抬起头时脸上带着些许破釜沉舟的决绝笑意,不禁让他心头微动,然而此刻根本没有他发呆的时间,是以祁敬之也只是顿了一顿:“清商主动请缨,可是准备好了?”
叶棠花微微扬起笑靥,扫了身后的西辽使臣团一眼,复又转回目光:“清商不才,愿与一战!”
“好!你下去准备一下吧。”祁敬之微微松了一口气,凭他这些日子对这丫头的了解,这丫头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更别说主动去找亏吃了,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至少能说明叶棠花还有几分把握吧?
叶棠花淡然起身走了下去,她路过神色各异的沐千蓝等人,也路过西辽使节的座位,在她走到南里身边时,南里终究忍不住问道:“你就打算凭一个人来和我们这么多人来比试吗?你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叶棠花住了步子,表情顿了顿,继而有些抱歉地看向南里:“清商以一人之力对抗西辽,并非是自不量力,只不过清商是几位小姐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本事最不济的一个,南燕命使,各有所主,几位姐姐都懒得下来,也只好由年纪最小本事最不济的清商来比试了。”
南里让叶棠花的话气得一怔,叶棠花则微微一笑,施施然走了下去。
不多时只见几个小太监搬上来四面素锦大屏风,分立于四边,每架屏风之间留出足够的空隙来使周围的人能够看到里面发生的场景,在场地正中,几个小太监合力搬来一卷相当大的宣纸,在地上缓缓铺开,又有几个宫女拿来了祁敬之平日里命人做来玩的几个仿汉制承露玉盘,盘里头盛着各色炭黑、朱砂、胡粉,炭黑和朱砂全都已经调和好,胡粉却还是粉状,宫女将分列在宣纸周围便退下了,但又不见再有人拿笔来。
这些人布置完这一切之后便下去了,剩下一群围观的人不明所以,南弭盯着几架屏风和宣纸满脑子疑问,在进入南燕皇宫之前,她就曾经着人打听过南燕有名的才女,刚才听这小丫头的自称,她就知道了这个要表演的小丫头是清商县主,也知道这丫头原定是要来比试书艺的,但是看这丫头的安排,所要表演的无非是书画而已,这琴和舞不知又如何来展示?还是说这丫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道只表演一项才艺会输,还是打算只表演一项才艺?
就在这时候,蓦地在春芳园上空出现了一阵乐声,众人纷纷仰头望去时,却并不见人影,当真是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这细碎的丝竹小调在春芳园上空回荡着,回荡着……蓦地,一道素色翩跹的身影出现在春芳园中望月楼的飞檐之上,但见那少女怀抱琵琶,在飞檐之上轻拨丝弦,细品这清幽小调,竟是古曲《梅花三弄》,悠扬的曲调回环往复,映衬着少女冰肌雪衣,乌发如瀑,竟是看呆了一众的人。
那阁龙颇呆了半晌,方才拢起眉头来:“这、这是刚才那个小丫头?东西都放在这里,她去房子上弹什么?”
他这一句话颇有些煞风景,不过倒也说出了许多人心中的疑惑,屏风和纸卷都放在这里,叶棠花怎么跑到楼阁上去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吹过,扬起了园中人的广袖和青丝,也就在这时,叶棠花动了。
只见她将琵琶抱在怀里,轮指而奏,音色轻灵如玉石相叩,正合古人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句。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