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就像一叶舟

说着又亲了起来。
  小舟咯咯笑着的躲避，发现自己年幼躲不开，伸手在王雪婷腋下挠起痒来。
  王雪婷笑着和她疯闹，她发现自己的女儿是这样的聪明，她心中又喜又苦，一阵甜蜜的酸涩自心底涌起。
  林超实在是忍不住，一把将小舟从王雪婷怀里抢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拦着她的腰，“你怎么可以随便亲我的妻子。”
  小舟似乎没听明白，只觉得这个温柔的林叔叔是也想被自己弄一脸口水吗？她茫然的看着他，紫葡萄一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也亲亲叔叔吧，”林超讨好的对她笑着，“你光亲阿姨，叔叔都吃醋了。”
  “吃醋？”小舟还是有些茫然，不过她能感觉的到这个叔叔也是喜欢自己的，她立刻在他脸上亲了两口，甜蜜的对他笑着。
  王雪婷拉着她的小手，关心的问长问短，只想和女儿这样说着话。离开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只会哭的小婴儿，如今已经会说会走，时间在她的身上充分的体现着光阴荏苒。
  “小舟，唱个歌给林叔叔和王阿姨听好吗？”沈军将女儿塞给穆珊，心中哀叹着自己的女儿何时才能长大，如今可把他累死了。
  穆珊了解他心中的想法，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还不去泡茶？傻愣着干嘛呢！”
  “不用忙、不用忙的。”林超客气道。
  “叔叔听我唱歌。”小舟立刻不满的说道，她唱歌的时候，必须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不可以有一丝的纷扰。
  “好、好。”林超立刻察觉了她的心思，鼓起掌来。
  小舟奋力的爬上椅子，王雪婷急忙在身后帮了她一把，她回头对她甜甜的笑着。
  她站在椅子上，很认真的整了整自己的裙子，露出最甜美的笑容，开始唱了起来：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数不清到底多少鸭王雪婷听着女儿稚嫩的歌声，心中不禁惆怅起来，这真的是遗传的力量吗？还这么小，唱起歌来的样子竟然和她父亲一模一样。
  赶鸭老爷爷胡子白花花唱呀唱着家乡戏还会说笑话小孩，小孩快快上学校别考个鸭蛋抱回家别考个鸭蛋抱回家小舟唱完，大家都跟着鼓起掌来。沈军端着茶水回来，笑道：“她唱起歌的样子和姜辉还真是……”
  “沈军——”穆珊一声厉喝。
  沈军立刻尴尬的笑了笑，“喝茶、喝茶。”
  林超笑道，“无妨，女儿本来就像爸爸多一些。”
  穆珊见他如此豁达，笑着感叹，“哎呦，你可别吓我啊，我可不希望我闺女像她爸。”
  “妹妹长得像小姨。”小舟在椅子上高喊。
  “来，小舟，再唱一首，刚刚姨夫都没听到。”沈军端着茶水笑着说。
  “好——”小舟晃了晃，让自己站的更端庄，扯开嗓子，再次高歌起来。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要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06.番外：幼年
  “今晚，你们俩陪小舟一起睡吧。”穆珊一边为女儿换尿布，一边对旁边帮忙的王雪婷说。
  “可以吗，”王雪婷惊喜的问，“穆大姐今晚不来接小舟吗？”
  “我姐今天的夜班，再说她也是真忙，最近生孩子的太多了，我要是没放假，我姐就会把小舟带医院去的。”
  “穆大姐工作这么忙，对小舟……”王雪婷欲言又止。
  “我姐和姐夫对小舟那是真的没得说，我姐夫对小舟不知道比沈军对晴儿强了多少倍呢。”
  王雪婷默然含笑，心中却是不由的叹气。她不是不相信穆大姐，相反对穆大姐她是一千个、一万个的放心。只是，她心底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自陪着女儿一起长大。但是，她知道，今生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唯一能为女儿做的，就是保守这个秘密，让她的女儿在叶家幸福的成长……
  “雪婷，我现在是真的能理解你当年的心情了。如果现在有人要将我和晴儿分离，那就等于是在掏我的心、挖我的肝。雪婷，当年你的痛苦，我理解的还不是很深刻，现在可算是真正体会到做母亲的心了。”
  王雪婷看着襁褓中的沈晴，泪眼婆娑的沉默着。
  穆珊一见，立刻劝慰：“雪婷，你别难过了，当年也是命悬一线的时候，你不得已而为之。总之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心底也已经结痂了。林超对你又那么好，现在你们也有了儿子，你对小舟放不下，我可以理解，可是……”
  “我明白的穆珊。”王雪婷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她看到女儿如今粉雕玉琢的小模样，她就忍不住的想和女儿在一起。
  “你明白就好，我姐本来也没打算把孩子放我这里的，毕竟她知道我还要照顾晴儿。但是听说你要来，她也是哀叹着你们骨肉分离，便主动把孩子送过来了。”
  “对穆大姐的感谢，我是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知从何说起就不用说，我姐都明白的。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我跟小舟商量过了，让她今晚跟你一起睡，她一口就答应了。那么矫情的小姑娘，奶奶家都是不住的，竟然满口答应了和你一起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母女连心。”
  “谢谢你穆珊。”
  “咱俩还用这么客气，你去客厅帮我把沈军叫过来，就知道看电视，不知道他闺女又该吃奶了嘛！”
  王雪婷感激的笑着，“你对沈军管的也就是太严了。”
  “那是因为他没有自觉性，还是你家林超好，有责任心，有担当。”
  王雪婷拍拍她，无奈的笑着摇头走出房间，在客厅里和沈军说了几句，她得知林超已经带着女儿回房间了。
  她推开房门的时候，林超和小舟在床上已经疯闹有一会儿了。女儿欢笑着的小脸红扑扑的，林超用下巴的胡子茬在她细嫩的脖颈间磨蹭着，惹起女儿一阵一阵的笑声。
  这一幕，仿佛夜空中的闪电，一瞬间照亮了她的心田。她突然奢望起来，如果、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是多么的幸福呢。
  小舟似乎察觉了她的归来，哈哈笑着挣脱林超的‘魔掌’，向床边爬来，“阿姨，叔叔用胡子欺负我。”
  林超一把将她抱起，笑嗔道：“告我黑状。”说着又用下巴的胡子茬磨蹭她的脖颈。
  “你小心，别弄疼她。”王雪婷急忙上前，从林超怀里将小舟抱了过来。
  林超宠溺的含笑望着她们母女，解释道：“不会，我有数的。”
  “阿姨，不疼，就是特别痒，痒的小舟只想笑，”小舟伸出小胳膊搂着王雪婷的脖子，“叔叔说，阿姨最喜欢叔叔用胡子欺负你，是真的吗，阿姨不会想笑吗？”
  王雪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娇憨的瞪了林超一眼，笑嗔：“林超，你对孩子也没正经。”说着，将小舟放在床上，甜蜜的逗着她，“那小舟喜欢叔叔的胡子吗？”
  “小舟喜欢阿姨抱抱，”小舟伸着小胳膊，撒娇的扑向王雪婷，“小舟最喜欢阿姨了，小舟长大也要和阿姨一样漂亮。”
  王雪婷的心就在这一瞬间融化了，她抱着女儿，只想天天如此……
  小舟躺在王雪婷的怀里睡去，睡得又香又甜，因为刚才的疯闹，现在的小脸还是红彤彤的。她睡着、睡着就自己笑了起来，好像在做什么甜甜的美梦一样，也好像是感受到血脉亲情的温暖一般。
  她的小手紧紧地握着王雪婷的衣领，好像拽着毕生的珍宝，一松手就会离她而去似的。
  王雪婷几次要将她放到床上，又怕惊醒她，不得不在放不下的时候又继续抱着。
  夜深了，林超觉得不能让妻子一夜这样抱着孩子，于是上前帮她，可是那孩子的小手拽的那样紧，他又不敢太用力。
  王雪婷见他心疼自己，又笨手笨脚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起来。她一手抱着女儿，一手上来和他一起试图掰开女儿的小手。
  “妈妈……”睡梦中的小舟呢喃起来。
  她的心仿若被雷击中一般，瞬间疼痛了起来。妈妈，她从未想过今生还会听女儿唤自己一声妈妈。
  泪盈于睫，却又强忍着，只怕自己的泪水滴落在女儿的小脸上，会不小心惊醒她。
  她想出去，想到屋外痛快的哭一场。
  一焦急，她掰着女儿小手的力气不禁的加大了。
  小舟的小眉毛一下子紧皱起来，吱吱呜呜的拽的更紧了。
  望着女儿这般依恋的样子，泪水便再也忍不住，猛烈的滴落下来，她将女儿往林超怀里塞，侧着脸生怕泪水湿润到女儿。
  “妈妈……”小舟似乎感觉到这个怀抱不是自己妈妈的怀抱，抓着王雪婷衣领的小手，因为用力，骨节都隐隐泛白，皱着眉不情愿的再次呢喃起来，“妈妈，不要丢下我……”
  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入了王雪婷的心中，晶莹的泪水像雨滴一样落下来，汩汩的流淌。
  林超不忍直视，微闭的双眼也已饱含泪水，以致瑟瑟抖动的睫毛像在水里浸泡着一样。
  王雪婷坐在林超面前，两眼凝视着女儿，双肩剧烈的抖动着，哭的肝肠寸断，几乎断了气。
  林超睁开眼静静的看着她，泪水从他的眼睛里像泉水一般地涌溢出来。
  而妻子的泪，还在流着；眼，已经红肿。
  他一手抱着小舟，一手将妻子搂在怀里。他低头看着，一面是熟睡中紧皱眉宇的孩子，一面是靠在他肩头痛哭流涕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