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时光里等你

  小胖耸耸肩：“哦，是这样啊，这样就好了。省得某个人一直耿耿于怀。”夏言给了他一拳，脸上却露出笑容。
  聊天中，我才知道，原来夏言他们已经进入实习阶段了，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是和我们一样明年毕业。原本夏言分在设计院实习，可是因为住院他还一直没有去报到，不知道对他明年的毕业分配有无影响。
  “我这个周末准备出院，下星期就下实习单位。”夏言看着我说。
  “你舍得吗？”小胖打趣他。
  “晓君在骨科的实习也快结束了，我没有继续赖在医院不走的理由。”他这么坦率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嘴硬道：“好了就出院，关我什么事。”
  “自从小艾走后，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女孩儿，何晓君，你要对他好点。”听到小艾这个名字，我原以为夏言会觉得难受，我看看他，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我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
  我终于不再是小艾的替身了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何晓君，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小艾来看。虽然你俩有一些相似之处，但你比她坏多了。”他说的若无其事。
  “我坏，我坏你还。。。。。。”我赶紧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还什么？你怎么不说了？”他把脸凑过来，眼睛盯着我。他的鼻梁真高啊，眼睛也好看，深邃中带着一点忧郁，在眼角处有一颗小小的无伤大雅的痣，眉毛很浓，像毛笔刻意画上去的，眉心里也隐藏了一颗痣，嘴唇的轮廓分明，嘴角总是轻轻地上扬，带着一股子傲慢的神气。
  “你说啊，怎么脸红了？才发现我长得挺帅的？”我推开他的脸：“那倒不是，我才发现你脸皮挺厚的。”
  “行了！行了！我还在呢！你俩别当我的面儿打情骂俏好不好？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和夏言的手很有默契地同时打在他的头上。
  夏言刚才的话把一直以来困惑我的问题解开了，我不是小艾的替身，他喜欢的不是小艾的替身，是我——何晓君！我心里反复默念这几句话，开心地几乎把简墨也忘记了。
  那一整天，夏言都属于我，下午我们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晚上他带我去大学城附近的咖啡厅。一开始就提到了，这里的咖啡厅都是面向附近的大学生开的，价位不高，环境还算优雅。灯光很暗，每个卡座的小桌上都点了蜡烛，一对对情侣旁若无人的腻在一起。也有三五同学聚会的，无非是其中哪个同学过生日了，气氛很热烈，也全然不顾那些小情侣的感受，吵吵闹闹恨不能把房顶掀了。
  第一次来咖啡厅，并且是和男生一起来，我心里觉得很别扭，因此，变得扭扭捏捏，亦步亦趋。又想起简墨，想起我们第一次去N大跳舞，当时不也是这种感受吗？
  夏言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很贴心的把我带到后面相对人少的座位。
  这一排的咖啡厅都是民居改造的，是那种很老旧的平房。因此，房间的取暖还是火炉子，我们就挨着火炉子坐下。炉子燃的很旺，烟囱被烧得通红，房间里温暖如春。在炉子上坐了一个铜壶，呼呼地冒着热气，奶茶的香味扑面而来，把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于是我们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点咖啡，而是要了一大壶的奶茶，几样零食。夏言告诉我，这家店的老板是蒙族人，他家的奶茶相当的地道。我喝过后，不得不承认我们的选择是对的。奶茶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很多，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你以前经常来吗？”
  “哪能经常来呢，消费不起。我也是跟着朋友来过几次而已，不过别担心，奶茶不贵，我还请的起你。”他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总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我们扯东扯西地聊了很多，聊到他的家庭，原来他家就在这个城市的东边，很近，200多公里的路程。他有一个妹妹，还在上初中，父母都是镇上的老师，他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也聊到那次云南的经历，本来当时和小胖他们几个约好了一起走，结果到真正要走的时候，大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了行程，就剩下他一人。
  “其实我也不太想去了，只不过当时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出事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我们的车翻在沟里，我被轧在车轮下面动弹不得，失血太多，很快就昏迷了，我以为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醒来的时候躺在昆明的医院里，看见父母守在身边，我知道我捡了一条命回来。真庆幸，当时没让你一起来。虽然，我清楚你根本不可能跟我来。如果是现在，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旅行吗？”最后，他问我。
  我没有回答，我不确定、也不能假设。
  “何晓君，你就不能撒个谎让我开心一下吗？”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如果我能，当然愿意。”我是这样回答的。
  “你总是这么冷静吗？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动心？你面前的这个男生长得英俊潇洒，并且才华横溢，你面对我怎么能这么冷静呢？”他捧起我的脸，带着又爱又恨的神情，末了，像是解恨似的狠狠地掐了我一下。“皮肤真好。不对，这里有一颗小雀斑。”我把他的手拿开喊道：“掐疼了！”
  “脸红了，更好看了”他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我被他说得胸中小兔乱跳，没了主张。
  他的嘴巴凑过来在我的脸颊上快速地落下一吻，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坐直了身子，手足无措地挠了挠耳朵，我看见他的耳朵根子通红，像是喝醉了酒。
☆、何晓君，你怎么这么虚伪？
  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换成了BEYOND的“海阔天空”。
  “音乐还在，可是家驹已经走了，永远的BEYOND，永远的家驹。”我有些伤感地说。
  “家驹走了，BEYOND就不存在了，家驹是BEYOND的灵魂，没有灵魂的乐队就没有了生命力。”他说的对，家驹走了，BEYOND从此再也没出过惊世骇俗、经久不息的作品。家驹的死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香港的摇滚乐从此没落了。
  “听过唐朝乐队的歌吗？”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嗯，买了一盘。”
  “喜欢吗？”
  “说句真心话，我听不懂。其实我之所以会喜欢BEYOND，是因为他们的摇滚乐听上去很舒服，还有一点。。。怎么说呢？我认为是浪漫主义情怀。可是听唐朝，我的耳朵死活接受不了，就是觉得有点乱。”
  夏言笑笑：“很正常，你还太小了。等你有了一些人生的阅历就能听得懂了。而且，唐朝的音乐和BEYOND完全是两回事，BEYOND的摇滚是人人都能接受的流行摇滚，就像你说的听上去很舒服，所以也有人说他们的音乐根本算不上摇滚乐。而唐朝的音乐是倾向于欧美的重金属摇滚。重金属摇滚听上去更震撼，我个人认为更适合现场演奏。”
  “流行摇滚？重金属？”这几个名词震得我一阵一阵发懵，当真不能和夏言谈论音乐，露怯啊！
  “你别一听是流行摇滚就觉得掉了身价，其实只要是能打动人心的音乐就是好音乐，摇滚乐本来就出自草根阶级，你喜欢BEYOND是因为它高高在上吗？不是吧？是因为它唱到了你的心里去。”他应该是误会了我的表情。
  “同意！我也觉得只要是喜欢就行了。比如，你告诉我莫扎特有多高雅，可是如果坐在音乐厅里听着让我犯困，我就觉得不是好音乐。”我的这番话有些幼稚了。果然，他拍拍我的脑门：“极端了！不是莫扎特不好，是你听不懂。”我承认，所以我不置可否地冲他傻乐。
  “我之所以说家驹是BEYOND的灵魂，因为，BEYOND的很多经典都出自他的手，他的歌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这些歌都带着家驹的个人风格，也奠定了BEYOND的整体风格。《光辉岁月》知道吗？是家驹献给黑人领袖曼德拉的。听这首歌你有什么感受呢？”
  我想了想，大着胆子说：“你如果不告诉我这首歌的创作背景，我以为就是年轻人内心世界的呐喊，尤其是家驹略带哭腔的演唱，让人很动容。现在才知道他是在歌颂一个民族英雄，歌颂自由，而不是无病呻吟，这也说明他们是一支很有想法的乐队，我更喜欢他们了！”夏言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我的自信心立马回来了。
  “知道黑豹吗？”他又把话题转到了内地摇滚乐。
  “当然，主唱窦唯我挺喜欢的，尤其喜欢他那首《don’tbreakmyheart》。”
  “那你知道黑豹的第一任主唱是谁吗？”他这是铁了心要在我面前显摆一番了。
  “不是窦唯吗？”
  “不是，很多人都以为是窦唯，其实，乐队的第一个主唱是丁武，是他组建了黑豹乐队。丁武，也就是现在唐朝的创建人兼主唱。”他说完，再次拍拍我的脑门，那种表情完全是一个大哥哥在教育什么都不懂的小妹妹。
  “拍傻了！就你知道的多呗！”我委屈地说。
  “你是不是更崇拜我了？”他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
  我没理他，就是崇拜也不能当面说，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依然冲他傻乐，在关键时候装傻是我的拿手好戏。
  “我从来没跟一个女孩谈过摇滚，你是第一个，觉得荣幸吗？”真是得寸进尺。
  “那小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