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缠丝为蛊

159 第159章 梦魇重现


    
    云谨言颤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伸向我的胸挡,机械地像完成一件必须要做的任务一样解我胸挡侧面细小的带子,却抖得怎么也解不开。
    我帮不了他,我已经做不到那样的动作幅度。我只能哀求他,“谨言,看着我,我要你此时此刻什么都不去想,只想着我。”
    云谨言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好,只想你,不想疼痛,只想你,只想你……”
    他在对自己的一遍遍催眠中解开了我的亵衣,然而排山倒海的剧痛让他无法燃起任何的欲/望,我双手捧起他的脸,“谨言,我们千辛万苦走到今天。我们有过无数机会同床共枕,水乳交融,可是你说要等我心中只有一个你,要我心甘情愿。现在我告诉你,我杜蘅心中只有你一个人。”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心甘情愿!”
    仿佛有无数的星星落入他的眼睛,他眸光明亮醉人,闪动着隐隐的水光。“阿蘅。”他动容地唤着我的名字,呼吸也急促起来,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肌/肤,由衷地赞叹,“你真美!”
    我们两个显然不在一个频率上,他还想着循序渐进地旖旎温存呢,我已经开始解他的裤/带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两个时辰那是从中毒到死的时间,而不是从中毒到吐血的时间。我的身体已经成了一个装满血水的皮囊,我死死地咬着牙,堵住这个喷血的出口。
    在我一意孤行的撩/拨下,他那因疼痛而沉睡的欲/望终于完全被我唤起,细碎的呻/吟自他口中溢出,已不单单是源于痛楚,而是混合了一丝缠绵与渴望。
    “为什么你在流泪?”云谨言呓语着抚上我的面颊。
    我摇头,却不敢再张嘴说话,只是泪流得更凶。本无痛感的身体忽然感到一阵锥心之痛,心脏的位置如万箭穿心一般,痛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是舍不得他啊!他这么好这么好。好到我用世上所有赞美的辞藻也无法形容他的一二。我隔着朦胧的眼泪看着他瑰丽的眉眼。我有幸与他相知相惜,却无缘陪他携手终老。对不起谨言,我骗了你,骗你用一个简陋的婚礼就成为你的妻子,骗你在这种情况下要我。缠丝情蛊,以交/合为解。谨言,我只愿你能好好的活着,再也不会被莫名其妙的疼痛折磨,再也不会被我的性命拖累。
    就在我要接近他的欲/望时,他突然痛叫一声推开我,手捂胸口,被冷汗打湿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阿蘅,我的心忽然痛得受不了,像要碎了一样。”
    “谨言!”我扑到他身上,“快啊,谨言,不然来不及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我再也无法抑制,一口鲜血冲口而出喷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仿佛满溢的水坝被打开了闸口,鲜血自我口中喷涌出来,落在他身上,又顺着他白皙修长的身体流入他身下的雪白丝被。
    他半卧在我的血泊之中,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在他面前一口口地呕血,恐惧漫上他的眼底,他像个孩子一样仓惶无助。
    我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去拉他的手,不知如何才能安慰他,“谨……言……”我在吐血的间隙叫他的名字。
    他猛地惊醒过来,扑过来捂我的嘴,仿佛这样就能止住血液自我身体中涌出。他冰冷颤抖的手掌贴在我的唇上,我的嘴被他的手堵住了,血从鼻腔涌出,我被呛得咳了出来,猛地推开他的手,激喷出的血液在空中形成一片血雾。
    他瑟瑟地抖着,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上我的鲜血,又抬头看着我委顿在床上搜肝抖肺地一边咳,一边有大量的血沫从我口中涌出。他眼底是最深疴的恐惧,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他挪动着身体往角落里缩去,好像是要避开我的鲜血。
    这一刻我心痛如绞,我痛恨自己竟然在他面前呕血,因为我知道他深埋于心底最不能触及的惨痛和阴霾,那是他娘亲口吐鲜血死在他怀里,而那时他只有五岁。无数个夜晚他被噩梦惊醒,梦魇中一片血红。而现在,我竟然让他的噩梦以如此真实而残酷的场景重现在他面前。
    他蜷缩在角落里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自己的肩膀,仿佛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又成了那个惊恐无助的稚童。我艰难地撑起上身,凑过去握着他的手臂,他下意识地躲闪着,像是将自己躲进一个无形的保护壳里,不愿面对眼前惨烈的现实。
    我吐出的血已经顺着床栏流到了地上,“嘀嗒嘀嗒”的声音催命符一般,提醒着我死神就在我眼前。我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带着腐朽的却能摧毁一切的力量。
    然而此刻我早已不惧怕死亡,比死更让我恐惧的是云谨言失去了求生的欲/望。我不要他死,我要他活!
    “谨言,你听我说,”我手按着胸口,暂时止住血液涌出,抓紧时间向他道:“是云惜瑶,是她给我下的毒,当年也是她害死了你娘亲,她的亲姐姐。用的是同样的毒,七诛散。”
    云谨言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目光却是涣散的。我都不能确定他是否听见了我的话。
    我感到深深的绝望,我摇晃着他,留下血泪,“谨言,振作起来,你不能让我跟你的娘亲白死,你要活下来,替我们报仇。”
    即便是复仇这样的字眼也激不起他的斗志,也没能让他有丝毫的动容,他依旧直愣愣地盯着床上的丝被。巨大的恐惧和悲痛让他将自己封闭起来,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也许他能听见我在说什么,大脑却自动地将我的话屏蔽掉了。
    我感到全身的肌肉都在抖动痉挛,那是因为血液都被抽进了腹腔,血管里已经没有什么血液在流动,而皮肤却是松弛的,仿佛已经与骨肉剥离开。我的意识开始因为脑部的缺血缺氧而变得模糊迟钝,就像是生锈的齿轮吱吱嘎嘎地即将停止运转。我看见死神在向我招手,带着沉寂而诡异的微笑。但我却在魂魄即将飘离身体之际猛然顿悟了。
    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错得离谱!我不该用我的死去成全他,不该试图用一个成亲的骗局去延续他的性命。即便刚才我成功了,云谨言在最后关头解去蛊毒不必随着我一起死,但让他眼睁睁看着我死去,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儿!这等于是让他重历一遍曾经的惨痛。他的娘亲死在他怀里,如今爱人也以同样的惨烈的方式死在他面前。即便他能活下来,他的余生还会有什么幸福快乐而言?那将是无边的黑暗与折磨,无尽的悔恨和痛苦。报了仇又能怎样?亲人不能复生,悲痛不能消散,他将永远生活在得不到救赎的寸草不生的荒漠中。这一切都是我以爱的名义,亲手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而我,留下那样的他孤孤单单地在这个世上又怎能安心瞑目?
    我不要那样,死有何惧?我的男人不能悲悲戚戚地活着,更不能躲躲闪闪地死去。我要我的男人即便是死也要笑着将我揽在怀里对我说:“今生缘浅,来世再续。”
    我一把握住云谨言的手,热切道:“谨言,你可以救我,我们还有机会。”
    他一动不动充耳不闻。我狠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了他一记耳光。他惨白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鲜红的指印。
    我力竭地扑倒在他身上,却执着着昂着头“谨言,你可以跟我一起等死,也可以试着救我。咱们两个人的命现在掌握在你的手里。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他呆滞的双眸慢慢聚焦,重新投到我的脸上,他迟疑着木然道:“你,不是又在骗我吧?”
    我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这次我没有骗你。我们去找莫伤,他这些日子一直在配置七诛散的解药。”
    大量的出血已经让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枯萎,云谨言看着我,眼底漫过悲伤与绝望,“还说不是骗我?你还能撑几刻?”
    他慢慢地转过去,重新要将自己缩回壳里。我用染血的手捧住他的脸,让他面对我,“谨言,记得我曾经输血给你吗?这次你输给我。你有多少血,我就能撑多久,撑到我们两个血尽而亡,大不了就是死在一起,化作一双厉鬼去找云惜瑶讨命。”
    光彩重新回到他的眼中,漫天烟花般的灿烂夺目。下一秒他仿佛是满血复活,一跃而起冲到屋外,“韩平,备马车!陈忠,去莫伤的院子里把他的医箱取来!快!”
    他回到床边,虽然依旧面色惨白,却咬紧牙一把抱起我。我知道此时此刻救我的念头占据了他全部的意志,反而顾不上身体上的痛楚和其他事情。不过,我还是委婉地提醒了他一句,“咱们,是不是穿上衣服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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