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1997

第36章


我们两个同住一间屋,我根本……肖劲,你告诉我她是谁?”
  她多年恋情付诸一炬,都因有个程咬金半路杀出,她怎么能不恨呢?全然将自己摆在肖太太的位置上,质问出轨的丈夫。
  肖劲说:“是谁都不重要,我跟她也没可能。”
  所以说呢?
  她静下心,又多一丝希望。
  然而他很快否决,“但我也不会再爱其他人。”
  蒋琬的心被他一高一低提上抛下,很快就要全线崩塌,至少她还藏着泪,哽咽忍耐,深呼吸之后才开口,“现在讲这种话未免太早,未来还有多少年?你不可能不结婚。”
  肖劲闷声说:“小琬,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很多时候我都有这类感觉,就像我离开家乘飞机去巴黎,在机场跟我妈道别,当时我就猜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现在也一样,除了她,我再也不会有心去爱任何人。”
  空气里漂游着决绝的气息,他的话成为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刀将她凌迟。
  他们的爱情磅礴伟大,那她呢?她爱他绝不亚于任何人。
  蒋琬抹一把泪,艰涩道:“既然这样爱她,为什么不大胆去表白?”
  “她已经先我一步表白。”他无奈。
  “那你们早应该在一起。”
  他似乎是笑,那么轻,那么淡,却凝结了无数层层叠叠难以分辨的愁绪。
  肖劲说:“一段情最开始并不是快乐,而是自卑,很可笑,小琬,我害怕自己没有她想象中好,更清楚现实差距能把所有感情都消耗完,所以……不如不要开始。”
  “我可怜她,也可怜我自己。”她心中五味杂陈,乱如麻。
  “我已经受到惩罚。”
  是上帝在折磨他,将他的心挖空,每一日都是行尸走肉,每一刻都是下坠下坠再下坠,于无底洞中寻找救赎。
  他与蒋琬交谈至深夜,最终结局是她哭红眼,他抽完一整包万宝路香烟。
  屋子里弥漫着绝望的灰色,蒋琬终止一段延续十年的单恋,而肖劲坦白一曲失败人生。
  人人都在红尘中受过,谁又真正轻松?
  到头来得过且过,爱过,不曾忘过。
☆、第35章 冷战
  第三十五章冷战
  肖劲抽烟的频率突然提高,他的烟瘾在近阶段提升至极限,离不开放不下,只在接送江楚楚前后才放得下——为避免在衬衫领口留下香烟余味。
  楚楚又回到后座,上车即沉默,半个字也不与他多说。偶然间目光相触,也快速散开。同行是迫不得已,如有可能,她但愿再也不见他。
  她恨他,到今天仍记得清清楚楚,圣慈医院一幕幕,都是他对她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的彻底羞辱。
  去死,去死吧肖劲!
  六月,临近联考,全校师生都在忙碌中求生存。
  但这一天又不同,ms.张的更年期提前到岸,教鞭甩得呼呼响,她的喜怒无常都需要归因于她体内未能发泄完毕的老化基因。
  到下午放学前,陈家兴突然被ms.张点名,“说,是不是你!”
  陈家兴畏畏缩缩站到讲台前,连番解释不是他,到最后逼得连家乡话都讲出来,惹出全班哄堂大笑。
  原来午休时间ms.张又叫他去办公室提包,来回之后发觉她钱包里少一张大钞,她是福尔摩斯转世,查都不必查,当即断定是陈家兴中途顺走。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穷,穷是原罪,是黥首之刑,令你无处遁逃亦无处栖身。
  她单手叉腰活生生是一只大茶壶,另一只手挥舞教鞭,啪一下打在陈家兴光溜溜的脑袋上,“还不承认?死不悔改!”
  又一下。
  “不许哭!”
  再一下。
  陈家兴本来就长得不算周正,疼起来龇牙练嘴,整张脸都皱成一团,越发地突兀地丑。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被教鞭抽到发热发麻的头皮,却在半途中被ms.张拦下,接着抬高教鞭狠抽他手背,“还敢伸手?”
  总之他做什么都不对,样样事都讨厌,除非低下头任她抽打。
  啪啪啪——一声比一声响亮。
  陈家兴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一张脸脏得不能看。
  ms.张一边打一边骂,“丑八怪,乡下佬。明天叫你那个北姑老妈来学校道歉!”
  全班都被戳中笑点,少男少女天真不谙世事,有权利在羞辱中攫取快乐。
  但ms.张嚣张横行十余年,欺负人挑对象都有长足经验,回回都是“陈家兴”,全都是无权无势、任打任骂新移民。
  未料到平常事走出不平常主角,江楚楚突然站冒头,蹭一下站起来,原本就靓到惹眼,站直似鹤立鸡群,惹得人人都回头望,而她的眼却盯住扬鞭的ms.张。
  情形突变,不必解释已经知道各自角色。
  一时间教室变战场,空气焦灼,人人屏气凝神认真观战。
  “阿楚,回来。”是闫子高压低声音在背后说,企图制止她的公然挑衅。
  但她不管。
  她冲动且固执,她尝过被当中羞辱的痛苦,她今次维护陈家兴就像保护曾经那位孤苦无助的江楚楚。
  因此她义无反顾。
  她一步一步走向讲台,毫不畏惧地与ms.张对视,直到她走上阶梯,抢过ms.张手中教鞭,两只手一头一尾握紧,再抬起膝盖,干干脆脆折断教鞭。
  接着一抬手,将一件罪恶凶器重重砸在黑板上。
  一声闷响,吓得第一排同学一个激灵猛抬头。
  ms.张目瞪口呆,周遭人都被江楚楚孤胆英雄一般的气势震住,整个教室鸦雀无声,袁柏茹收起轻蔑与不屑,肥妹也忍不住要为她鼓掌——
  原来都是墙头草,谁赢为谁唱赞歌。
  楚楚成为消失在西部电影里拿左轮手*枪四处找人决斗的牛仔,带着寂寞而勇武的背影,拉上陈家兴便往外走。
  边走边说:“不要哭,哭给谁看?谁会同情你?”
  陈家兴还是不停,最后躲在大树后嚎啕大哭。
  楚楚站在他身前,教育他,“下一次再欺负你,你拼了命跟她对打,耍狠谁不会?吃到教训她才知道你不能碰。”
  陈家兴抽噎着说:“根本没人给我撑腰,不忍下去,我爸妈来学校就要替我忍。江楚楚,我跟你不一样,我没得选的。”
  话讲完,既直白又沉痛。
  楚楚无意间被说中心事,在风光明媚的初夏,不自主陷入悲伤困局,她喃喃说:“其实我也没得选。”
  到最后因为两手空空出来,两个人还需回到教室去拿随身物品。
  一上楼就被ms.张抓住,站在教导主任身边,抓住救命稻草,告状告得唾沫横飞,总之她为学生劳心劳力,还要受委屈,是不是好伟大好动人?
  无意外,江楚楚同陈家兴被抓去主任办公室,接下来无非是请家长写检讨,要令她在学校就体会社会倾轧,提前了解人性丑恶。
  只不过连累到陈家兴,她心中歉疚,“对不起……”
  “我都习惯了,反而是你,你家人会不会……”
  话还在舌底,ms.张猛虎一样冲过来,满脸红光,“看,你两个交头接耳,是不是偷偷摸摸谈恋爱?看来今天要同你爹地妈咪开长会,好好聊一聊你学生生活。”
  楚楚翻个白眼看远处,半个字都不屑与她多说。
  一行人走进四四方方办公室,ms.张正要打电话向她父母告状,这时候居然有人敲门。
  楚楚回头,是肖劲。
  他特意将衬衫扣到第二颗,只袖口挽起来折到手肘处,露一截遐思留给观众。
  “两位好,鄙姓方,是楚楚的舅舅。”
  楚楚诧异,“你怎么来了?”
  肖劲嘴角带笑,缓步走到她身边,演技已是炉火纯青。“在门口左等右等你不来,只好进来找人,有一位闫同学告知你去向,我就到这里来见你。”
  楚楚觉得好笑,这恐怕是他近年来说出口的最长句式,难得他不口吃,能顺畅沟通与表达。
  后又想起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连忙盖住笑,板起脸,坚持仇恨。
  ms.张抓紧时间发难,“有人来就更好,江楚楚目无尊长,联合陈家兴一道攻击老师,一定要严肃处理。”
  “噢?有事发生?”眼角一抬,老姑婆都春心荡漾。
  ms.张当即添油加醋颠倒黑白讲故事编造完整,错都在江楚楚,不但男女同学交往过密,更对老师发出言语羞辱,差一点点就要当堂动手。
  “我建议开除。”ms.张义正言辞,“杀一儆百。”
  主任抽一抽嘴角,怎么可能?她带来两笔捐助,开除她,校董绝不肯罢休。
  但又要维护体面。
  真是难。
  楚楚忍不下去,反口说:“你干脆抓我们去枪毙,反正你一张嘴厉害过大律师,陪审团同*官全被摘掉大脑,个个都信你。”
  一句话连带主任都骂完。
  肖劲无奈拍拍她后脑,示意她适当克制。继而说:“你们两个去门外等,我跟张小姐谈。”
  她想要多问一句,被他抢先,压下嗓音说:“听话——”带着威压又带着星点的宠爱……
  她是疯了,居然咀嚼出一丝丝的甜,已够她转过背笑足一整天。
  她乖乖去走廊等结果,办公室内只剩下三个成年人,肖劲变了脸孔,大喇喇坐在主任对面,隔着一张宽大书桌与对面两人玩一场心理游戏。
  入座尚觉不够,还要挪一挪位置,批判沙发椅实在太硬、太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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