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见离人照落花

第89章


他坐在床上苦苦等了她良久,却等到了她父亲送来的和离书,她背叛了萧家,背叛了他!他狠狠的捶了下床,手上鲜血直流。
  他问她为何牵线苏顾两家联姻?为何背叛他?她苍白着脸站在她的面前,一言不发。他心里不断的想问她,为什么你不解释?哪怕是骗我!
  他怒极,叫人把来人打了出去,心血上涌,扶着床沿咳血不止,心痛难忍,难道我们的爱就这么不堪一吗?她为何不相信他?他大力挥开了她想要扶他的手,不想她撞在了床弦上,双手捏得嘎嘎作响,抿着嘴唇,微微闭了眼,忍着没有去扶她。
  她与他终是开始有了隔阂。他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子,心里越发难受的窒息,假装很是厌恶的不想再见到她,看着她手足无措的端着药站在门口,差点就心软原谅了她。
  漾儿的身子越来越虚弱,原本灵动的眸子里不见一丝波动,他越发地心惊和心痛。他抱着阿衍想让他去陪着漾儿,但当她哭着跪在自己面前时,他的心里一片荒芜。萧家日益败落,他把阿衍给漾儿是存了一分私心的,跟着自己一个被贬斥的废物,整天胆战心惊还不如跟着漾儿在庙里好好过几年日子。萧家就算是被灭了,漾儿也不会有事。
  她病了,病得很严重。他知道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不敢告诉她,自己被贬,是她的父亲联合苏家做的手脚。不敢告诉她,原来明屿被陷害,顾家也插了一手。他甚至不敢见她,因为整个萧家都知道了她背叛了他,因为他怕一见到她,他就会想起明屿的无辜,萧家的败落。但,他终是忍不住,去看了她。伏在她的身侧,静静的听着她唤着他的名字,他霎时间
  红了眼眶。抱着她,哄着她喝了药,他同她一同睡着。
  他狠下心来不再见她,把府里的打理交给了四姨娘,上头的人塞给了他一个女人。一个长得像她的女人,她渐渐变得麻木异常,他忽而觉着搅动不了她的心了,他被这种还在乎她的感觉给无力地充斥着,这时,她的父亲给了他重重一击,她的父亲当众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痛恨起她来。
  他为了气她,娶了那个女人。她跌跌撞撞的哭着问他,是否心里有过她?他心里狠狠被揪紧,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那夜,他在她的屋外站了整整一夜。
  他造成宠爱那个女人假象,经常去玉姨娘的屋子里,看着她院子的方向,一坐就是一整夜,她脸上越发不在乎,他的心里就越发地痛恨,那个女人钻了空子下药,穿了她最喜爱的衣服,
  上了他的床。
  他发怒仗死了几个小厮和嬷嬷,打了那个女人一巴掌,气闷闷的在书房里闭眼想着她,心里满是对她的愧疚。那个女人是自己上头送的,他现在还不能动。
  漾儿带着阿衍回来了,她依旧每日去细心照顾祖母,瘦弱的站在那里,眸子里没有一丝亮色。他心痛极了,他知道阿衍对着她疏离的态度,让她伤心悲切了。
  那日,她又去看完祖母了。漾儿带着阿衍也陪着在一起。他唤来小厮,故意引她去园子里的一条小道上。阿衍正在那儿玩。
  她小心翼翼的哄着他去她的院子里拿了一块栀子糕,阿衍笑嘻嘻的给她尝了一口,甜甜糯糯的,她哭了出来。阿衍惊慌失措的在她的脸色吧唧了一口,像别人哄他一样的哄着她。
  午后的阳光照射下来,她白皙的脸上印着几点白色的渍和口水,她对着阿衍嫣然一笑。而不远处的他正紧紧的盯着她和阿衍,看着她的笑,嘴角也微微向上翘起。
  她与阿衍渐渐亲厚起来,苍白的脸上笑容多了起来。漾儿带着阿衍来见他的时候,他一眼便瞧见了阿衍身上的那个香包,心思微动,想起当年他扔给她的香包,竟盯着笑了出来。惊得漾儿一愣,厚着脸皮,他哄着自己的儿子把她亲手缝制的香包骗到了手,明屿知道后,憋笑不语。
  那个女人仗着自己的‘宠爱’,在府里横行无忌,甚至对漾儿和萧嬷嬷不敬。他叫人查了府里的情况,去那个女人的屋子重重的教训了她,那个女人不过是他用来冷落她的工具,她如今都不看他一眼了,留着也没有用了。不想,那个贱人竟敢去惊动她,他怒极,把那个女人秘密处死了。对外宣称关在祠堂。
  他日渐越发地忙了,今上推行改革,苏家倒了,他派人查到了顾家的罪证,她父亲贪墨巨款的铁证。他想,他怕是保不住她了。他连夜去宫里跪了一夜,保下了她的命。
  一回到家,她便哭着跑来求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瘫倒在地,他僵硬的双腿险些也跪了下来,强忍着心里的剧痛,叫人送她回院子,但她倔强的推开了嬷嬷的手,直直的跪了半夜,他在房里枯坐了半夜,静静的看着门外的人,微微闭了眼。
  挣扎了一夜,他咬牙下了个决心。准备去宫里见今上。但还未出府,小厮便前来说,她进了他的书房。心里恼怒万分。
  他厉声问她,她捂着嘴说不出话来。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他气得脸色铁青,她知不知道,私自偷取朝廷要件,是要处死刑的!她挣扎着求他放过她的父亲,他越发地脸色铁青,抱住她扔到了榻上。
  他急红了眼,看着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粗鲁的她拔了她头上的玉簪子,发髻被打散,拽过她的皓腕,狠狠地吻着她的红唇,不想,她异常的反抗,他终是怒气腾腾的将她按在塌上,大手很快的剥光了她的衣裳,不顾她的挣扎,扒光自己的衣裳,赤着身子便压了上去。
  汗水打湿了他和她的发鬓,他不停地在她的身上律动着,想把这么些年对她的气恼,对她的怨恨和对她的思念一股脑的让她知道。
  她的嗓子似乎是哑了,昏过去醒来时候他还在她的身上,书房里乱糟糟一片,她和他衣裳满地都是,茶水泼了,书桌上的折子散了一地,一片狼藉。
  他打着赤膊,清洗了她的身子,送她回了院子便穿上朝服进了宫。
  后来,他被削去了爵位。顾家上下都被恕免了死罪,她的父亲贬为了庶民。举朝皆震惊,他熟若无睹。他私下里托朝中好友打点,买下了顾宅,在萧家不远处置办了一处宅子,暗自交给她的哥哥。
  祖母叫人请他回府,说是她自请下堂叫他回去做主,他从未如此心急过,放下手里的事务,快马赶回府里。见到她时,他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
  他定定的望着她,没有错过她眼底的解脱和轻松,他心里怒极,难道呆在她的身边,就这么难受吗?他对祖母的问话置若罔闻,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手背上青筋直冒,快步至她的面前,一把抱着她走了,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她挣扎着捶打着他,大声质问他为何不放她走,他站在她的床前默不作声,似有些痴迷,看着眼前的她,深邃的眸子里充满愧疚和爱意。
  他想留住她,不论是她的心还是她的人。他知道她心里很重视她的家人,便主动找她的哥哥,自己的好友一起喝酒品茶,差人时不时送些东西给她的父母亲,带着阿衍去通他们用膳。她不愿见他,他就夜夜站在她的院子外,看着她入睡后才离去。
  他公务有时很忙,怕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寂寞,便找漾儿去经常同她说话用膳,处理好事务后便带着阿衍去陪她,她带着阿衍安稳地睡在里头,他站在外头,紧紧的看着她。
  他一个人在院子外说着话,院子里的她只是望着不回话,两人身侧的嬷嬷婆子跪了一地。他也不在意,依旧说着话,说他在外遇到的趣事,问她今天做了些什么?
  许是她烦了,她后来便偶尔回了他几句。他欣喜异常,抱着她笑得很傻。
  她的哥哥说她格外喜欢些精致的小玩意,他留了心,隔几天便会搜集,送些小玩意给她。她的母亲说,她怕是心里冷了,不肯回头了。他听了,很久没有说出话来。长叹了口气,只是说了句,他离不开她,离了她,他就死了。
  后来,她的父母知道了宅子的事情和顾宅的事情,对他的态度不复从前,越发地好了。她的母亲不放心她,经常去萧府里看她,说他的好话。
  他渐渐的发现她对他,有了一些反应。跟着他说几句话,一起用膳,晚上也让他进房。他欣喜若狂,但感觉没有维持多久,他还是发现了她眼底的应付与平淡,他知道她的心里是真没有了他,他仓皇出府,不想认清这个事实。
  他深深凝望着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她回心转意。他爱她,她已经渗透进了自己的生命,拔不出来,拉不出去,一旦离了,他会变成一副行尸走肉。
  他在她的屋子外坐了一夜,暗自咬牙,他也不能离开她,他于是依旧配合着她生活,假装不知道她眼底的淡漠,心底苦涩一片。
  她再次怀孕了。他听闻消息时,半晌未曾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着前来报信的小厮,僵硬着摸了一把脸上的将要落下来的泪水。
  他急忙骑马回家,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疯狂,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她的屋子前,冷不丁的听到她跑了出去的消息。
  他缓过神来,撇见床上他出门前遗落下来的香包,脑海里想起了那个雪地里红通通的女孩,跑去了那个她在的地方。
  一如当年,他翻身上了墙,她像个孩子一样在小声的啜泣。他忽而扔下手里紧紧拽着的香包,她通红的眼睛,小脸儿还挂着泪珠,他心里忽而觉得安定了许多,趴在墙上朝着她笑,一如当年的模样。不同的是,他们已经长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