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之始

5 怨恨的种子(下)


怨恨的种子(下)(艾洛贝希
    我又跟着杰尔钻了许多条小巷弄躲过了一堆四处找寻我们的卫兵,最後终於到了城墙边。我们迅速的开始在脚底抹上奥赛勒给的灰色液体,只有蓉儿在带了手套後抹在手套上。
    药水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平淡,只有微乎其微的酸味。黏稠度就跟它看起来的一样,很难涂开,黏得衣袖上都是,脚底也是一坨一坨的不均匀。
    在这麽危急的时候竟然出这麻烦!贱价出售果然不是没原因。这下等我们涂匀了,估计已经在士兵的刀下了吧!
    「是他们!是艾洛贝希他们呐!来人,快过来抓逃犯啊!」这突如其来的叫声下了我一跳,原来是一个落单的卫兵发现了我们,并大声呼唤同伴。杰尔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在那卫兵後脑上,他便昏了过去。
    「你们涂好了没?现在不能再拖了,奥赛勒先上去!」杰尔焦急的说。幸好这时所有人都解决了烦人的黏液,随时可以爬上墙。
    虽然把他打晕了,但刚刚的叫喊引来了一堆卫兵,四面八方全都是全副武装的卫兵不断跑来,他们看到倒在地上的同伴後,怒目横竖,纷纷向我们冲来展开攻击。
    奥赛勒急忙爬上城墙,然後杰尔和我也爬了上去,两人都很快。接着我拉了蓉儿一把她也才跟了上来。站稳以後,我们现在是以和地面接近平行的状态走在城墙上,只有蓉儿例外,她是手脚并用的攀着墙面,这对平衡感一向不好的她来说确实是最为安全的方式。
    城墙很高,因此我们的速度略为缓慢,这真的没有想像中那番容易。不一会儿蓉儿又落後了,这对她来说的确困难了点。於是我停下来等她,直到她爬到我身後时再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一手扶着她的後背一边走。
    我可以听见身边的蓉儿越来越重的喘息声,她或许是怕造成我的困扰,即使自己维持平衡已经十分吃力,手也没有在我身上抓多大力道。
    她的背脊因为全身紧绷,泌出了汗水,毕竟女人的肌肉比较不发达,要在墙上维持九十度站姿真的很不简单。我心底一阵心疼,便更用力的拱起手臂,将她撑出一段不短的距离,上头离我不远的杰尔顺手拉了蓉儿一把,好让我稍为轻松些。
    我们一夥人快抵达城墙上时,已经有一批卫兵在上面等我们了。这……该怎麽对付好呢?
    卫兵们兵器都已经操在手上了,只等着我们自己走过去。看来在想到方法前是不能再前进了,我们在距离卫兵们约三丶四公尺处停下,思索应对的方法。
    此时这种僵持的状态,真的让人神经完全紧绷到了极限。
    思索了一会儿都想不到方法後,我们一致的看向奥赛勒,眼神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还有什麽救命法宝吗?
    他被我们看得有点紧张,赶紧伸手到系於腰间的包包中东掏西掏,掏了老半天也找不出个有帮助的东西。他满怀歉意的看着我们,但仅看了片刻,他又好像忽然想起什麽一样,快速的在包包里翻了翻。最後,他拿出了两个白色的东西。
    这两个东西是布料做的,有点像是围巾折得很小的样子,可是又比围巾还要薄许多。
    「这个是什麽?」蓉儿率先问。
    「这个是……」奥赛勒压低了声音,然後双手手掌轻轻上下挥动着。
    「喔!了解!」
    这时杰尔问:「只有两个啊!我们有四个人……噢!我知道了!就这样吧!」他还未说完便忽然明白了奥赛勒的想法,但是只剩下我还不了解。
    奥赛勒丢一个给我,「等一下要把蓉儿抓紧喔!」他叫道。
    这下子,我也了解了,两个人装上那东西後再各抓着一个人。不过这麽作有风险,毕竟这本来就是给单人用的,不知道是否负荷得了两个人的重量?
    但是看奥赛勒那麽有信心又毫无顾虑的样子,应该是没问题。就算不信任他,看了一旁的杰尔也是一样的。
    「你们几个!要停在那里到什麽时候?」一名卫兵不耐烦的大叫,「现在给你们三个选择:上来丶下去或是我拿武器砸你们!自己选择吧!给我三秒钟内选好!如果三秒後还不动就别怪我们动手了!」
    没关系,你数吧。
    「一!」
    「二!」
    「……三!」他数到三的瞬间我抱起蓉儿便用尽全力往上跑,我奋力一跃跳到了城墙上,卫兵吓得拿兵器全戳过来,我更快的跳到一个卫兵头上,之後踩着几个卫兵的头到了城墙另一边。过程中我抓住蓉儿的手不曾放松,只有越来越紧。
    杰尔和奥赛勒也迅速踩过卫兵的头顶到我们旁边,奥赛勒早已把那团白布系在背上,他拉了一条白色的细线,小布团立刻弹开伸展成了巨大的滑翔翼。他抓住了杰尔向前一跳,两人就滑入空中,顺着风缓缓下降。
    我依样拉了背上的布团一下,可是没有动静,又扯几下,还是没有弹开。後面的卫兵不断朝我攻击,我边闪躲边不断试着拉出滑翔翼,但是却没找到任何白线。
    我慌了。
    「找不到白线吗?别慌!它有可能卡在布的皱摺里面,你看看!」乘着滑翔翼即将落地的奥赛勒见我慌张的在布团上乱拉,回头对我叫着。
    蓉儿看不下去了伸手到我背後找,毕竟看不到自己的背,我只能伸手乱构,有人帮忙当然就快多了。
    目前的情况是我抱着蓉儿狼狈的闪避後方卫兵们的攻击,而蓉儿负责寻找白线。每当卫兵朝我站定的地方打来,我便即时跳至另一处,几次都险些被砍到。要是平时应该会闪得很俐落,只是先前被巴顿他们殴打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所以严重影响我的动作。
    每一次的转身都会抽动腰部与大腿上的伤,大动作的跳跃更是让我吃不消,不禁粗喘不断。
    在被我闪过了四次後卫兵似乎怒了,他们再一次打过来,这一次的攻势狠厉丶毫不留情,我闪避不及,被刺穿左肩和侧腹。
    在我被刺中的同一时间蓉儿拉到了白线,滑翔翼弹出,我也因为不稳而从城墙上掉落。幸好她即时找到白线,否则摔下去我们就粉身碎骨了。
    坠落前,我只瞥见一抹红,散开。
    在我慢慢降下时,听见有人发号施令:「弓箭手,放箭!」顿时一堆箭矢从我们身边飞过,像降雨一般。还好都没有射到我们。我已经痛到快晕过去了,但还是尽量控制滑翔翼直到安全降落。
    落地後我眼前已经一片空白,双脚不听使唤的跪倒在地。蓉儿扶着我不停叫着我的名字,杰尔和奥赛勒也跑到我身边激动的说了一堆话,不过我已经听不见他们说什麽了。
    我失去意识前最後看到的,是他们三个人慌张的面孔。
    ◎
    我感觉到我现在躺在坚硬的土地上,我的脖子因躺在地面太久而僵硬,肩上和侧腹的伤也仍痛着,只是和之前相比已经好多了。
    我睁开了双眼,第一个看到的是面色凝重的杰尔。他没注意到我醒来,只是一直看着别处。我观察了一下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围绕着我们,很安静,只有奥赛勒翻动包包的声音,看起来我们已安全逃离了。
    不对!坐在旁边的只有杰尔和奥赛勒,我怎麽没看到蓉儿?
    「蓉儿呢?她在哪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彷佛石头相互摩擦一般粗哑。
    杰尔这才发现我醒来,道:「她……蓉儿她……」听他支支吾吾的,我更着急了,蓉儿该不会出事了?
    「快说啊!她在哪?她出了什麽事?」我激动的一把抓住他的手,问着,急迫的想从他口中得到能令我心安的回答。
    「……」
    见他们都不回答,我赶紧撑着身子站起来,伤口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更加剧痛,但此时此刻,我也顾不得那麽多了。他们也慌忙站起身,上前劝我快躺回去。
    我不理会他们,只大吼一声:「蓉儿到底在哪?」
    他们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眼神忧伤的看着我。我注意到他们两个眼角含着泪,藉此,蓉儿的情况我心中大概有了个底。
    杰尔叹了口气,眼光放向我身後。我急忙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在树下的蓉儿,毫无生气的躺着。
    她静静的,乍看之下像是在睡觉,这是我最期盼结果,可惜也是最不可能的结果。她肯定受了什麽伤!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一下跌跪在她身旁,摸着结满汗珠的冰冷面庞,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但是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停下呼喊,审视起蓉儿身体的情况。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紫,但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她的白色衣服上染着鲜血,几乎有一半都被晕成了暗红色,鲜血还在止不住的浸透出来。
    怎麽会这样丶怎麽会这样?
    「蓉儿在滑翔翼上的时候中箭了。」杰尔的声音就像清风吹过一样,淡淡的丶轻轻的在我身後响起。
    「为什麽……她那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声音,颤抖得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
    「她那时很担心你,所以完全不管自己的伤,也没跟我们说。我们把你搬到在你降落地点附近比较安全的地方,让蓉儿帮你包扎。在她帮你包扎的时候我才发现她背上有伤口,可是她不听我们的劝,坚持要先替你治疗好。包扎完你之後就被追兵发现了,我们只好赶快跑,所以又延迟了蓉儿治疗的时间。」
    杰尔跪在我面前哽咽的说着:「艾洛贝希!我对不起你!都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和蓉儿,都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错得是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会在大半夜里冒着生命危险逃跑吗?是我让自己最好的朋友陷入这样的险境里!我……」我手压着胸口,痛苦得不能自已。
    「咳丶咳丶咳!」我话没说完就听见蓉儿的咳嗽声。
    「蓉儿丶蓉儿!你终於醒了啊。」看着她的样子,我好心疼。
    「艾洛贝希……」蓉儿虚弱得连说话都很吃力,她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
    「是我害了妳,对不起丶对不起……」我握紧她的手哭了起来。
    「艾洛贝希,」她伸手摸着我的脸,替我擦去泪水,「你无需道歉,为了你,我做什麽都甘愿。」
    我按住她的手,想温暖那比寒风更教人心慌的温度。
    她的双眼越来越无神,而且呼吸也逐渐缓慢。我捧着她的脸,心绪绞成一团,我没想过她会有离开我的一天丶从来都没想过。
    「蓉儿!不要离开我!我们还要结婚啊!记得吧?这是妳答应过我的,我们要在一间纯朴的小教堂完成婚礼,然後找个靠海的地方盖间房子住,妳不是很想喜欢看海吗?在那里妳可以天天尽情的看海丶品尝我们一起煮的海鲜大餐,没有任何人能打扰我们的生活,就这样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一辈子。」
    「对不起,我恐怕不行了……」她无力的喘息着,「我离开以後,你不要难过,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丶如果不知道有哪里可去的话,你就去找我父亲……白风,他会收留你们的。」
    「蓉儿──要去也要我们一起去!求求妳不要死!」我无力的哀求。
    「我爱你。」蓉儿露出了一个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微笑。
    「我也爱妳,蓉儿。」我低下头轻轻在她唇上一吻,这个吻,充满哀恸的离别之吻,好苦涩。
    蓉儿微弱的回吻着,让我感受她最後的一丝温柔气息。突然,她的唇不动了,纤瘦的身躯也瘫软下去。
    「不丶不丶蓉儿妳不能死……」我把她拥在怀里,已经泣不成声。
    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只要醒来就会没事了!醒来後受伤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蓉儿一定又会好好的!
    我急着离开这场梦,於是重重打自己一巴掌,又重击肩上的伤口。奥赛勒他们被我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到了。
    「你在做什麽?别伤害自己啊!」奥赛勒抓住了我的手,让我不能继续动作。
    我颤抖着说:「我知道这是梦,只丶只要醒来就好了,醒来後蓉儿又会回到我身边的!」
    我这两下打得不轻,伤口和脸都感到又灼烫又辣,这麽一来,我可以醒了吧!我望着蓉儿,晃着她的躯体,就等她睁开眼睛。既然都离开梦了,那蓉儿现在只是睡着了,只要等她睡醒,我们还是可以到小教堂里结婚丶还是可以在海边生活丶还是可以相守一辈子。
    但是等了好久,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死寂,为什麽她一直没反应?我不是离开梦了?那她为何还跟在梦里一样,没有气息?
    我挣脱奥赛勒的双手,又连连赏自己好几巴掌。杰尔和奥赛勒急忙抓紧我,将我压制在地上。而我死命挣扎,激动的大叫:「让我醒来!让我醒来!你们不要拦着我!我得赶快醒来!」
    「艾洛贝希!」杰尔忽然狠打我一耳光,「你要认清事实啊!你不是在做梦!她已经死了。」
    「不是的!你们搞错了,蓉儿没死……」只是我还没离开梦境而已。
    「事实是改变不了的!现在重要的是让蓉儿至少能走得心安一点,你现在这个样子她看见了能心安吗?你振作一点好不好!」杰尔激动的道。
    说完,他自己还是忍不住蹲下身抱头啜泣了起来。
    看着一旁的他,我这下终於认清,蓉儿回不来了。这就是现实,那个宝石般美丽的眼眸,再也不会张开了。
    为什麽现实总是那麽痛!之前以为利公爵去逝已经够使我难受了,但是蓉儿的死所造成的伤痛,更是超过不只千倍丶万倍。心,被疯狂撕扯得只剩下残骸,我放任那撕扯我的力量继续肆虐。慢慢的,我的心被悲伤的情绪吞噬殆尽。
    之後我们在附近的溪边挖了一个洞,挖完後我到树下抱起蓉儿,小心翼翼的把她放进去,再把土一铲一铲的盖上。
    「蓉儿,这里就是妳要永远沉睡的地方,好好安息吧……」我看着她的安葬之处说。
    奥塞勒接着说:「妳不用担心艾洛贝希,我和哥哥会照顾好他的,你就放心的休息吧!」
    回忆的碎片在眼前一个又一个的闪过,逐渐压垮我从来都不曾坚毅的心智。昨天与今天的影像交错着,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但是那些破碎的画面,仍旧挥之不去。我淹没在悲伤的洪流中,灵魂不断被冲刷着,最後终於因支撑不住而支离破碎。
    我们围在蓉儿的墓旁边,为她默哀了很长一段时间。默哀的这一段时间,我不断想着要随她而去,不要让她一个人孤单,但是杰尔他们肯定不会让我这麽做。
    「麻烦你们离开一会儿,我想和蓉儿最後独处一下。」我对他们说到。
    杰尔会意的拍了拍我的背,「还有什麽话就趁现在说一说,我们不打扰你。」
    他们两人走回了原本停驻的地方,我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多麽的不堪,但是也没关系了,至少我能够毅然无惧的去见蓉儿。
    确定他们走远丶看不到我後,我缓缓举起了腰间的剑,锋利的光芒闪耀着,折射在蓉儿的墓上。我把剑柄反握住,一下就往自己的手腕割下。
    「住手!艾洛贝希!」奥赛勒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我身後的树丛,「你在干什麽!不要想不开啊!」
    我吓得停顿了,但仅仅只有一秒,手上的剑还是挥下去了。可是有一个人影更快,他冲过来就硬抢下我的剑。接着,看到有鲜血顺着剑身滑落,我抬头一看,抢下剑的人是杰尔!
    他因为急着阻止我,直接就用手握着剑刃,把它抢了过去。现在他的手仍握在剑上,血不断从手中流出,流过剑刃丶流过剑尖,最後滴到地面上被土壤吸收,只留下红褐色的痕迹。
    我愣住了,因为自己的愚蠢,让杰尔受了伤,我真是该死!
    「她死了,我活着也没意义。」我绝望的说着,用着比央求更卑微的语气。
    「你疯了吗?如果你死了,那蓉儿还有我们两个的辛苦不就白费了?我们为了救你出来,冒着生命危险丶甚至牺牲了原有的一切!但是不管冒再大的危险,只要你活着,对我们来说这些都值得。你的性命是蓉儿用命换来的,难道你要她白白牺牲吗?」杰尔把剑丢到一旁,激动不已的说。
    奥赛勒也说:「对啊!而且你活着不是没意义的,你从今以後要连着蓉儿的份,一起活下去。」
    听他们一说,我惊觉自己真是愧对他们两个丶更愧对蓉儿。大家牺牲了自己只为保全我,但在被他们辛辛苦苦救出後,我却不争气的想自刎?
    我到底在做什麽蠢事啊!杰尔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性命是他们牺牲的一切,以及蓉儿的死换来的,我怎麽能因为自己的悲伤而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来?
    我重重叹了口气,「杰尔,对不起丶我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麽了,放心!我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杰尔突然冒出一句,语气已明显缓和了不少。
    「什麽事?是和蓉儿有关的?」
    他点了点头,「杀了她的人是巴顿的手下。城堡的人好像都是比较慢才到,那时你们刚从城墙上跳下,巴顿就马上下令让他自己那批弓箭手放箭。」
    「出烈日城之後追我们的都只剩城堡的人,而且只有巴顿的部分手下,还不到三十个人,这让我们觉得很奇怪。」奥赛勒接着说。
    是你令巴顿做的吧!纳欧兹丶纳欧兹……纳欧兹!
    「你认为我夺走你的一切,所以也把我拥有的都夺走吗?我本来还认为自己对不起你,可是你竟然杀了蓉儿!不管原因是什麽丶不管我亏欠你多少,只要害死蓉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失控的对空大吼,彷佛远方的纳欧兹能听见。
    「艾洛贝希,你要为她报仇,我们两兄弟说什麽也会帮你到底的。」见我这麽愤怒,杰尔很不放心,「不过你别又做出一些让我担心的事好吗?以现在的情况,根本动不了纳欧兹,要报仇我们还需要做很多准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就造成更大损失。」
    「我知道!仇我一定会报,但当然不是现在。」我感觉满腔怒火都快冲破胸口而出,而那人,现在应该正在远处洋洋得意吧!等我再次归来,谅你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我们现在只能去找蓉儿的父亲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杰尔随意缠了缠掌上的伤,眼也不抬的说。
    「她好像有提过,是在西大陆中央,叫秋夜城。」我垂首答道。
    「好!我们再休息一下就上路吧!」杰尔说完便回到树旁小憩,离开前又对蓉儿的墓深深鞠了个躬,我和奥赛勒也随之离去。
    言蓉儿,你愿意嫁艾洛贝希.奇欧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丶贫穷或富裕,你都愿意爱他丶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我愿意
    艾洛贝希.奇欧,你愿意娶言蓉儿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丶贫穷或富裕,你都愿意爱她丶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我愿意……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