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冬半夏

第32章


浣川少主和乐竞公子欲相救时已晚……”
  鱼乔手指微微一僵,问,“乐慈呢?”
  “乐小姐刚才听说立即骑马往宜山去了……”
  “你赶紧去。”
  “什么?”
  “你赶紧去找她,将她带回来。”
  “小姐……”
  “她此刻才是你真正要保护的人,速去速回。”
  “是。”
  “小心着些。”
  “是。”
  鱼乔心中久久平息不过来,在宜山?竞和浣欲救已晚?明明提醒过的……城主听说此事,也亲自带近身护卫出去。乍暖时节,鱼乔饭后休息一段时间,在庭中练剑。她知道自己找不到火合,所以就只有留在家里,等着他,推门一瞬,便能看到她一直在等候。晚饭时间,握榆回来。乐慈也被她直接带回家里,彼时她已沉沉睡去。脸色苍白。鱼乔将她置在客房,“怎么回事?”
  “乐小姐一直不愿回来,我没有法子,就点了她的穴道……”
  鱼乔稍稍皱眉,“孩子……”
  “我在后面叫她,她愈发扬鞭,马跑的过快,她就摔下马去……途中看过大夫……只怕……”
  鱼乔轻轻一叹,真是祸事连连。“那乐公子呢?”
  “少主和竞已带了一部分士兵下山去找。城主也很快带领人去了,目前还在寻找……”
  乐慈晚上醒来,急急问道,“哥哥呢……哥哥……”说话间鼻子就红了,眼泪顺着脸滑下来。
  鱼乔轻轻握着她的手,“正在找去了,不会有事的。”
  她闭了眼,默不做声。
  鱼乔见她样子,也不好多说,于是也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不再言语。许久,握榆回来说,“回来了回来了,城主他们回来了……”
  乐慈睁开眼,看了看鱼乔,鱼乔正微笑着看她,温暖如阳光。“找到了。。。”
  乐慈轻松一笑,“姐,我饿了。”
  鱼乔叫握榆去端饭,“早为你备着了。”
  乐慈笑笑,“哥哥他……”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乐慈点头,那样温顺。突然又问道,“我的孩子……”
  鱼乔知道她难受,说,“这孩子太鬼灵精怪了,她定是决定晚一年再出生的,因为那个时候,他的爹娘才会一起陪着自己长大啊。”
  “竞他……会责怪我吧?”她勉强一笑,说着又低下头去。
  “怎么会?你好好的才是最好的。”
  “你真好。”
  这时握榆端了饭回来,伺候着乐慈吃下了。
  鱼乔见她稳稳睡了,又替她拉了拉被子,小声走出去。
  “怎么样?”
  握榆低头,“浑身多处伤,不过没伤到要紧处,调理一段时日就好了。城主带回城宫去养着,大夫又是全城最好的……”
  “竞呢?”
  “竞公子刚回家去。”突然她低了声音,“小姐是怎么知道……我会武的?”
  鱼乔看她头低着,笑,“你紧张什么?我不会告诉别人。”
  “小姐都知道么?”
  “你指什么?是指乐陶让你来的还是说指你杀了李石?”
  握榆惊慌抬头看她。
  鱼乔又说,“乐陶不会让你浮出水的。”看她直直望着自己,又说,“我也不会。”如果不是你,当时的我……
  握榆看她的目光变的柔和,“我一直以为公子喜欢小姐的是小姐的样貌,却是我小看了。”
  鱼乔笑笑,往前厅走去。
  “小姐还不睡么?”
  “还有客人未至。”
  未过多久,门人来报说有人来访。鱼乔出门去,见竞站在门外。她笑笑,“乐慈刚睡下了。明日我送她回去。”
  竞看她一身素衣,站在台阶上,干干净净。
  拱手行礼,“有劳了。”
  鱼乔望着他正欲上车的身影,幽幽道,“还好乐陶没事。”
  他回过头来看她,“少爷很好,多谢记挂。”
  鱼乔笑的平淡,“再见。”
  次日,鱼乔送乐慈回去。乐慈低着头不说化,紧张的绞着双手。鱼乔坐在她旁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虽然不温暖,却很坚定。乐慈看着她,不知不觉就哭了,“他那么爱这个孩子,他真的很爱这个孩子……”
  鱼乔拍拍她的手,细声安慰,“他能理解的。”旁人的话终究只是风,又怎知你的伤口究竟溃烂成怎样。我所有的同情,于你也不过是无用。所以你要学着自己想通。何况我,从来都学不会安慰。
  马车行到乐府,竞吃了饭正坐着发呆。见到她们忙起身迎接。拉了乐慈的手,笑了笑将她拥在怀里。乐慈脸上却没有笑意“竞……”
  “嗯。是我回来了。”
  “我……”她欲言又止。竞放开她,四下打量她,看到她肚子时,眼光突然暗了。他突然明白她的沮丧,笑的明媚“还是这么好看,我的乐陶真是一点未变。”
  乐慈听他这样说,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竞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不难受不难受,啊。”说着像拍孩子般拍着她的头。鱼乔瞬间觉的自己很多余,竞觉察到,敏瑞地看了她一眼,“鱼姑娘坐罢。”说着又放开乐慈,吩咐一旁的下人,“还不上茶?!干站着做什么?”
  鱼乔笑的平淡,“不必麻烦了。我就先回去了。”
  乐慈正要说话,忽听外面匆忙进来一干衣着整齐的人,为首的低头说,“城主今日于城宫设下午宴为各位将军洗尘,希望竞公子乐小姐准时赴宴。”
  说完又恭恭敬敬出去了。竞看了看她,说,“鱼姑娘也一同去罢。如今大敌已除,国泰民安。姑娘也去沾沾喜气,一起热闹热闹。”
  “这话可说的不好,岂不是她因你们男人的功沾了喜,占了你们便宜?”门外突然传来一女子声音,几人回过头去,只见浣溪探出个头来,一脸无邪。
  竞脸色稍变。一时又不知如何回答。
  乐慈说,“少主来了?几日不见,嘴还是这么厉害?”
  浣溪跳进来,“您是情郎哥哥回来了不愿理睬我,只帮情郎不帮友,还是鱼乔好。”说着挽起鱼乔的手,“别跟我说你不去,我听不见的。”
  水光粼粼。高高的城墙之上。大家都很不解,为何他们迟迟不退兵?明明十多日之前就已退了,却突然又在第二日折了回来,而且又不再攻城,只是在远处安营扎寨,与这边对峙。火合望着远处,苍苍茫茫一片,沉思。不多久,子孝从楼下上来,行军礼。“前些日子派去的心腹未见回来。后来派去的人,也没了音信。”
  火合眼神逐渐变的深邃。许久,干着喉咙说,“只怕,宫里已发生事变。”
  西曳双眉拧成菊,声音嘶哑,“宫中事变?莫非……”
  “南北郡王?”子墨诧异道。于是五人都沉默不语,瞬间气氛严肃起来。这种情况,不容乐观。“我们被孤立了,难怪这次粮食琼汁迟迟不至……两位郡王是想饿死我们……”子离恍然大悟。西曳摇头,“只怕……他们与敌国连合。”
  火合不发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子离大骂,“简直是畜牲!干出这等卖国求荣的勾当来!”
  “我们的琼汁与食物还能支撑多久?”
  “大概还能撑四天半……”
  “依将军看,我们有多少胜算?”
  西曳无奈摇头,无声叹了口气。战场萧瑟的紧,那肃杀之气,只让人喘不过气,睁不开眼。子孝说,“若无食物,我们是守不住城的,要么突围,要么被困死城中,如果突围,我们要想往回走还是往前冲,回宫的话不一定有我们可呆的地方,冲破敌军防线,我们可以去更宽的领域,不过,我们没有了国家。”
  子墨说,“何不与郡王商榷,允他帝位,待趋逐敌军,回宫再另做打算?”
  火合摇头,“他们不会同意。”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故意要让他做君王,也知他必带兵迎敌。而他一心想救国,却忘了忍心弑父的人,自然也忍心叛国。倒害了这一群良将。“罢了,你们都归顺他,一同抵御外敌罢。”
  “子孝誓死追随陛下。”子孝果断跪于地上,双膝触地有声。几为将军也一齐跪了。“臣愿誓死追随陛下。”
  鱼乔与乐慈等人一起去城宫赴宴,城主坐在上坐,一干人坐于两旁。似在等他们去,待他们入座,便开宴了。桌上放的自然都是些上等佳肴水果美酒。乐陶一袭素衣,面色还有些苍白,显然未好利索。乐陶和竞一桌,坐在右首第一,鱼乔与乐慈一桌在右边第二,浣溪与浣川一桌,坐在乐陶旁边,再下来是另一些立功之人及其亲眷。中间一群舞姬正在跳舞,个个腰细如柳。城主心情很好,一一赏了众将。鱼乔默,显然乐陶的情况没有握榆形容的严重。各自领赏谢恩之后,又是祝酒又是说笑,倒也热闹。
  乐陶因受伤并不喝酒。城主一时高兴,笑的一脸红光,说,“诸位此次攻下敏国,为向城除下心头大患,着实可喜。只是,如今敏国该由谁守?总不能废弃了。”
  众人稍稍静了,小声交头接耳。“城主是心有所想还是?”
  “不清楚,我们只顺着别人说就是了……”
  “这话有理。”
  浣川起身,“父亲,此次公子手刃敏国国君,立下大公。孩儿以为,应由公子去守。”
  “是啊是啊……”底下也有一干人低声附和。“在下不才,请城主另做他选。”乐陶沉声回答,却能让所有人听见。城主抬手退了舞姬,说,“公子不必自谦……”
  “臣以为……浣垣少主倒是适合……”
  众人吃惊地望着他,再回头看浣垣,却见他正踩了一个舞姬的裙子,不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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