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冬半夏

第38章


她和他,并未一起。
  “我只是实说罢了。你生什么气?”
  “与她无关。”
  “你不该让她知道太多,家妹常与她来往,已让她明白许多事了……”
  “我信她。”她早已以旁观的姿态看清。并不需他多言。毕竟他们,做的并不高明。
  “……若她成了祸患,我忍不住……”
  乐陶看着他,眼里蒙了层层寒冰。那高高在上的目光,,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鱼乔见到浣溪时,她正坐在炕上等她们。见到她又笑了说,“怎么晚上来了?”
  鱼乔笑着坐在她身旁。“过来瞧瞧你,这些天也不来找我。”
  浣溪也笑,“何时也想着找我了!?既来了,今晚就同我睡罢?”
  “好。”
  “嗯,握榆就同缨络睡。”
  鱼乔又点点头。浣溪拉着她的手,“你成年时开心吗?”
  鱼乔想到学校的成人礼,成百上千的人都一起,辞别他们忙碌的青春。倒也颇为感慨。“还好。”
  “嗯呜。我就要行及笈礼了……”
  “是么?恭喜!”
  ☆、38 破庙
  破庙“如今,你作何打算?”
  火合摇头。
  既如此,就留下来罢。终归是一乡的人。忽听有人说,“殿下可知一块环形玉?”
  火合想到前些日子叫西洁葬给子孝和她的坐骑的那块,因问,“怎么了?”
  “听说是娘娘出生就带来的,也从未有过眼福……”
  “那不过一块普通的玉罢了。”
  “可不普通了,人人都说那玉原是一对,只等着配成良人呢。”
  “也就是说,我们是注定的。”
  “那又怎么样?”
  “去,像你的小孩才对。”
  “我们,很像一家人罢?”
  他的脑孩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唯那人的面容,看不清晰。那声音温柔里带些调皮,很是好听。他的心突然变的柔软,好像所有的不甘,落寞,迷惘都烟消云散。那是他生命里,永不黯淡的光。他突然笑了,往上一跃。
  “你去哪里?!”也碎在耳际。
  他一直就觉着奇怪,似乎总有一个人在他心里挥之不去,而子孝,却似乎从未让他动心,或许,真的有一个人。
  “恭喜什么?等行了礼,我就要去学礼仪了!!”
  鱼乔笑着看她耍孩子气,心知她心中高兴。又说了许多话话,直到浣溪喉咙有些干了,她二人才睡下了。
  次日醒来,早有婢女打好了温水。
  “想吃什么立即吩咐宫女去说罢。厨房常做我的,怕不合你口味。”
  缨络笑,“主子多虑了。方才珠钏说昨晚大少主说与厨房了,不必您操心。”
  浣溪轻笑,“亏他考虑周到。”
  不多时饭已传了过来。她二人一处吃。吃了饭,鱼乔要回去,浣溪递与她一块腰牌说,“你拿着这个,以后也方便出入。”
  鱼乔接过,却又被浣溪抢了去,“罢了。若有空,我来找你。”
  鱼乔巧妙拿回腰牌递与握榆,“我过来就是了。”
  浣溪怔怔看着她,将她一抱,附在耳旁低语,“那你小心着些。”
  鱼乔自放了她,笑着提高声音,“下次莫再拿人东西了,还得我巴巴跑一趟,显得我小气极了。”鱼乔出了院门,见四个侍卫立在门口,抬头挺胸的。于是笑着对握榆说,“应该告诉浣溪说他们还打不过她,还在这儿充当□□呢。”
  握榆笑笑,也不接话。倒是唬得那几人大气也不敢出。一路又由宫女领着出宫。马车经过中街时,居然堵住了,许久不得上前。路口又在前面,后面又已堵了些人,于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握榆开了一点缝,问阿福,阿福也只说不知道,前面也是许多的人,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鱼乔听到了,闭着眼打盹。她素来一人睡觉,与浣溪睡一晚,并睡不着。到破晓时才小小迷了一会儿,现在也有些累了。
  握榆见她如此,打开边上小窗帘,见外面熙熙攘攘全是些仰着头要看戏的,马车也随着人慢慢往前动。就这样耗了许久,眼见就到了路口,阿贵忙调了马头。“是怎么回事?”
  原来已有些人回来了,后面的便睁大了眼睛问。“有个银发的男子在前面寻人呢!女人们排了长长的队伍,让他瞧,他就看,看不上的也给钱。也让她们回去。这不,孩子她娘带着她排队去了,我还回去将二女儿叫来呢。”
  “银发的?那可不是鲛人?”
  “谁还管这些?有钱拿就是了!快些快些,我还得找我二女儿去。”
  鱼乔先前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忽然听到说鲛人,倏地睁大了眼睛。握榆已头靠着车窗上睡了。鱼乔慌忙推了帘子下车去,当时阿福正和前面挑着担子的大叔商量让车过去,并未注意到她。跳下马车时,裙角被一颗横出来的钉子挂住,她急了,用手一拉,裙子划开一小道口子。她也不顾,只推开人往前去。
  旁边的一个肥些的女子早听说了前方的事,见她急,自己也急,于是也半挤着她半往前冲。鱼乔觉得旁边那人在故意排挤她,觉得很无奈,“我前面送银子去的,我家少爷银子不够使了。”
  那女子一听,忙笑着露出一口参差的牙,“嘿,对不住了。”
  鱼乔见她体积够量,说,“你管左,我管右,我们一起过去。我跟少爷说要你,怎么样?”
  那女子一听,忙点头去推右边的人,还十分客气地让鱼乔先走。鱼乔只叹了口气。
  鲛人?
  大乱之下,定是他回来了。可为何,他不回家?
  眼见二人配合天衣有小缝却也不漏风,就只有十米左右时,忽听有人高声喊,“喂?为何不选了?”
  人群还有往中间挤的。火合看着那长长的队伍,有些失望了。只怕,真有那样一人,也不会为了钱来的。想到这里,他起身,“不选了。”
  “为什么不选了?”
  火合并不答理,见到周围水泄不通的人群,皱了皱眉。鱼乔隐约见到纤尘不染的银发,心猛的提到嗓子边,满脑子乱轰轰的。是他,是他。”火合!——”
  前面人声嘈杂,她声音本不高,这一叫,便像扔进海里的石子,并未漾起波浪。火合纵身一跃,飞到了屋顶。
  “抢钱啦抢钱啦。————”一群人都抢着往中间钻。鱼乔抬头,望着屋顶火红的声影。我原总不知你这装扮为何眼熟,如今却才知道,那般像……犬夜叉。正想着,他已跳到另一条街了。只胜下屋顶的线条,在秋季高远澄澈的天空下,异常的明晰。思绪飞回时,鱼乔忙从人群里挤出,好在人散了些,她才颇为轻松至了另一条街。左右看时,又哪里还有火合的影子?犹豫了许久,最终往南方跑去了。
  他寻人?寻何人?为何不去见她?带着这些疑惑,已跑了许久。眼见高空一碧无云,越发显的无边无际。她才发现,其实她从不是那种,能坚定不疑的人。但凡遇着路口,就思考一下再转,或不转。渐渐有些累了,于是就慢慢走。却着实不知道,她到底执著什么。
  或许,他真的娶了西洁吧。为了国家选择了屈服去政治婚姻。或许,他们一起出征,公同患难,于是最后成了亲。又或许……总之,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不一般了,因此她才有他的玉佩,然后再退给她。
  可是,他那个时候是那样爱她,也是真心想要娶她的。她不甘心,就这样莫名其妙失去了他。又走了许久,她觉得自己行为太傻。便拉了周围一个人,“请问你下,你可曾看到一个红衣男子?”
  那人摇了摇头走开。于是鱼乔就到隔壁街去问。其实真正让鱼乔停下的不是饥饿与疲惫,而是天已渐渐黑了。看着小孩子们被大人拉回家吃晚饭时,她才隐约听到自己肚子的叫声。
  路人见她立着不前,好心问道,“姑娘怎么了?”
  鱼乔看着那人,目光呆滞,嘴唇也有些发干。那人见她样子唬了一跳,只道是难民区逃来的。她怔怔地问,“你见着火合了么?”
  那人疑惑,“火合是谁?”
  鱼乔却又往前走了。火合是谁?是那个喂我喝血的男子,是那个照顾了我几个月的男子,是那个爱穿红衣不喜蔬菜的男子,是那个给我家给我依靠的男子是那么,那么爱过我的男子。你说,火合是谁?
  眼见四处已掌了灯,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是要走到乐府了。于是顿了顿。沉默良久,又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了。她却不知,就在下一条街,一个似火的身影,望着墙内,眼神已放空,一头银发纤尘不染。
  “阿里好像你的孩子哦。”
  “去,像你的孩子才对。”
  “我们……很像一家人罢?”
  “我们来玩游戏吧。”
  “接着我接着我。”
  街上的人早已散去,偶尔传来两声犬吠,从巷子深处或几条街以外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十分响亮。她只穿了夹衣,晚风吹来,还有些冷。突然前面倒出一块长长的黑色,有些阴森。
  鱼乔缓缓抬头,却见四五个大汉站在前方。她默默绕开往一旁走。那些人却也往一旁走来挡住她。她再绕,那些人也绕。
  “做什么?”她停住,那群人的眼光色眯眯的,让她很不高兴。声音清冷,因为疲惫却失了几分威严。
  “李石兄弟也忒有运气了,死在你这样的美人手上。”
  鱼乔收紧眸子,“不是我杀的。”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将哥哥们服侍妥贴了,哥哥定不管前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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