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冬半夏

第39章


  鱼乔想,自己果然是走了背运了。绕是平时,自己或者还能抵他三四个,可她现在浑身无力,打不过也跑不过,也一时着急。“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吓,姑娘好大口气!”
  当然,痞子就是痞子,见一个人她还能勉强撑一下,就又上一人。她没有剑,赤手空拳,被一个男子紧紧扣住手腕。那人将她一拉,拉到自己身前,笑的恶心。”哟哟,好大力气这是。”说的其它几人都笑了。
  鱼乔挣不脱,一声救命还未喊出,就后脑勺一痛,眼前瞬间就黑了。
  其实火合原先是去了那个山洞,呆了几日才顺着原来的回忆下了山。因为他内心的逃避,去虾楼时沅雅又刚好不在,于是从账房拿了钱就走了,也没问先前的事。
  沅雅回来时,又听说火合来过,忙去鱼乔家。偏偏鱼乔不在,等了许久只见握榆和阿贵回来,才知道原来火合也没有回家。鱼乔又去找他了。免不了大家又一起出去找鱼乔。因到了下午还找不到,握榆又通知了乐陶。所以城里一日之内时时听到找人的事。
  乐陶走到中街时,忽然见到一个老头子。于是问那人是否见到一个白衣女子。那老头问,是否很白。他点点头。那人又问,是否一个人,有些清瘦。乐陶想应该是她没错。只听那老头子说,“刚才几个男人好像和她说话,后来却打了起来。那姑娘瘦瘦的,肯定气力不足,自然就打不过……”
  “说重点。”
  “后来那些人就将那姑娘打晕了,扛在肩上去了。那几人似乎是以前那破庙里住着的,从来不干好事……”
  乐陶早已往破庙跑去。老头子摇摇头,要是我有气力,自然也要帮帮她的。可我这老骨头……
  话说乐陶跑到破庙时,天突然打了个雷。月亮也突然隐去了。不久便下起雨来。庙内的几人正将鱼乔放在干草上,其中一个用手摸了摸她绯红的脸。正要解她衣服。一人说,“也不知那药到底好不好。我都给她吃了。大哥快些罢。瞧她那样子,可不好看。”
  “急什么。”他一边喝道一边拉鱼乔的腰带,露出洁白的肩膀。正忘情时,忽然身后几人发出声响,还未看真切,就自己也受一脚,滚到一旁干草上,肩膀竟似要烈开来。“你是谁?”
  ☆、39 迎亲
  乐陶看一眼腰带宽松面色通红的鱼乔,蹙了蹙眉,拔出剑来。那四人也已爬起,一起往他冲来。他剑一挥,便死了一个。其余人见他拿着剑,身手又极好,忙往外跑。乐陶已气极,几剑之下,便杀了个全。
  再回到后面,看到她呼吸急促。他蹲在她身边,想将她拦腰抱起,发现她身子极软。鱼乔因有人抱着她,用手将乐陶脖子一勾。乐陶一愣,低眼看她昏迷中挂着两朵红晕,一时失神。
  鱼乔被那人灌的药很多,已热的发烫。乐陶将她放下,默默出去将尸体都处理了。再回来时,鱼乔只剩下一层薄衫。乐陶一时也手足无措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许久,他走到她身旁,看着她潮红的脸,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一夜的风雨,发出奇怪的声响,说不明是喜是悲。
  第二日鱼乔醒来时,乐陶正倚在庙门口的柱子上,望着屋檐落下的雨珠,一声一声响着。他的眸子冷淡,说不出情绪。
  鱼乔觉得又累又饿,身子还有些痛。乐陶的外衣披在自己身上。想起昨日之事,脸烧的通红,似乎要滴出血来。“乐陶……”
  乐陶听到她文静温柔的声音,回头。眼里迅速掠过一丝尴尬无措。鱼乔手中拿着他的衣服。眼睛明亮从容,墨色的头发碎碎的散着,慵懒高贵。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优雅美好。她缓缓走至他身旁,将衣服递与他。却不知该说什么。这一切,太像海上汹涌的波涛,压得她几欲窒息。
  乐陶久久不接,见她手不收回,便将它复又披在她身上,指尖不经意滑过她的发丝,香气醉人。他昨日,必是做错了。可她昨日那样,必是……必是。。若说他对她一直有非分之想,却是真错了。那时他们一起去海底,她躺在床上时,他也并未有半点不尊的念头。可如今……
  “谢谢。”她声音极轻,风一般拂过。
  乐陶看她明眸皓齿,终于说,“我们成亲罢。”
  鱼乔也看着他,银发飘飘,眸子苍蓝幽远,复又变成黑色眼眸,白衣胜雪。她避开他的目光,一笑,点了点头。
  乐陶背着她,在泥路上走着。对不起。鱼乔。
  她趴在他肩上睡着了,呼吸均匀。
  乐陶的心突然静下来,仿佛他长至今日,孤独疲惫,却唯有今日,为自己的心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他走的缓慢,却很稳。他不知送她去哪边才合适。却听她懒懒的鼻音说,“回我家罢。”
  乐陶于是送她去西城。鱼乔闭了眼,又补充道,“握榆在担心着我。”
  回到家,握榆刚要出门,就见乐陶背了她来。他在门口蹲下,小声说,“到了。”
  鱼乔站着,对他一笑。他说,“再见。”
  “再见。”
  握榆望着男子孤高的背影,说,“可回来了。”
  鱼乔肚子又咕噜了一回。她调皮一笑,“我饿了。”
  吃了饭,她便卧在床上,沉沉睡了。至晚上,握榆又来叫她吃饭。她懒懒翻了个身,“我不饿。你们吃吧。”
  “小姐中饭也未吃……”
  鱼乔闭眼不说了。握榆只得出去。再晚些,才又回来。她坐在小凳上,做着针线活,已有相当的进步了。
  她心中纳闷,昨日鱼乔说见到火合,回来却又一语不发。莫非她见了火合,可他却真已同西洁姑娘成了亲?正想着,忽然听到小蕉说有人送了封信来,见鱼乔没有动静,于是起身出去。从一个小厮手里接过信,又看了看那几个绿衣的丫头,拿钱打赏了,才关了门回来。轻轻摇醒鱼乔,“小姐,有您的信。”
  鱼乔拿着信,看着墨迹已干的行体,说,“送信的人可已回去了?”
  握榆才想起方才他们似乎并未马上离开,于是说,“大概还在外边。”
  鱼乔遂披了衣裳,在外间回复,“君自裁夺。”
  乐陶写信,只是为了询问日期。隐隐含了是否考虑好与可否尽快之意。鱼乔自觉已无什么牵挂,只怕委屈了他。就随意回了。将信叠好,装在原先的套子里,又送了回去。
  第二日,鱼乔洗脸时便听说小蕉急急忙忙说,“小姐,公子……来…………了。”
  握榆听了一愣。鱼乔擦干脸,出去看。乐陶带了封厚的礼,用大大小小的箱子装着。除了他,都穿着大红的衣装。门外聚了好些人看热闹。于是厨房又忙做了饭菜招待。商量之后,将吉日定于三日之后。送走他们,鱼乔回到屋里。
  阿福阿喜阿贵,小蕉小棠聚在一起收拾聘礼。小蕉说,“这可怎么办?小姐岂不负了少爷?”
  “那也未必。少爷一直不回来,也不能空误了小姐的大事。”
  阿福将一个箱子盖关上,“上次来的那位姑娘说,她同少爷成了亲,只怕也让小姐真真灰心了。“
  “要我说,少爷也不至娶别人,你们看他对小姐那份宠爱。”
  “这也说不准。小姐那时何尝不是真心待少爷,她虽不说,可却夜里还为少爷织东西呢。现在也还是要嫁与他人了。”
  “你们说昨夜小姐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乐少爷一找便找着了?还背着送回来呢?”
  此时握榆听到了,冷冷道,“可都收拾好了?”
  “还没有呢?”小棠斜睨着她。不是明摆着没弄好么?
  “没有还嚼什么舌根子?”
  小蕉冲她挤挤眉,小棠吐了吐舌头,低头不语。
  黄昏时分,鱼乔独自一人出门去。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她撑一把骨伞,指若葱根。独步于街上。悠闲从容。因不想遇着熟人,伞撑的稍低。她没个方向,竟似灵魂一样漫步。
  火合因在乐府门口呆了许久,突然想到曾经的那块玉。他一直以为,只是他有而已。为了子孝,他教西洁葬给她。却不知,那人,也有相似一块玉。
  “你是……妖?”
  “我叫火合,你呢?”
  “##。”
  “##。”
  两个字的?于是他夜里进入县衙去翻户籍。厚厚的蓝色本子,他小心翼翼,唯怕漏了哪个名字。每一个,都念几遍,心想这样,应该是能够找着她的。他以为,他所有的不甘与矛盾,到了她身边,就会烟消云散,并对此深信不疑。只是他不知道,那里面不会有她的名字。
  余光看到行人的身影,在雨中匆匆而过。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鞋,在衣裳的遮盖下只看得到鞋尖的深蓝。抬头,举伞,却是一张少年的脸。“呵,好久不见。”
  “有事么?”鱼乔笑的清淡。“听说你要成亲了?”虽是笑的,她却可以看到他眼睛深处的不甘。“浣溪还在被禁足么?”
  他笑。“拜你所赐。”
  “是么?”
  “若非她信任了你,我不会这般。”
  “既已经讲了出来,关了她也无用。”
  “不错。可我需要禁你的口。”
  “你当真以为,我会为了她不讲出么?”
  “大概是的。”
  鱼乔笑了,“何必为自己的,仁慈,找借口。你下不了手。”
  “你该知道,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总好过……被人捅了一刀,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少主以为呢?”
  浣川笑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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