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座传说

第四章赏桃花
    早晨的阳光照在楼前的院子里，十分清爽宜人。江崎从宿舍里走来时，柳原已经站在门外等候着他了。
    柳原胳膊上挎着一个亮蓝色的手提包，一身色调明快适合于初夏季节的打扮。看到江崎从公寓里走出来时，她笑着扬起了手。
    “今天出来玩儿，你穿得也太随便了吧？”江崎走过来，柳原便噘着嘴嘟囔道。
    江崎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运动衫，下面是带白色条纹图案略显宽松的休闲裤。他一脸茫然的样子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逛街呢？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因为好久没出去玩儿了嘛，你不愿意陪我？”柳原双手叉腰，语气中带着埋怨。
    “说吧，去哪玩？我们现在就走。”江崎面无表情地说。
    “你陪我去趟靓京吧，我想去买一套面试穿的正装，明天学校里有招聘会呢。”柳原所说的靓京，指的是市内的大型购物中心。
    “终于想通了吗？要找工作喽。”
    柳原的自理能力比较差，做事情很有依赖思想。突然听到她一本正经地提出要找工作的想法，江崎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终于想通了啊，不是让我养你吗？”江崎笑得合不拢嘴。
    “有什么好笑的？”柳原顷刻间就是一记重拳打在江崎的肚子上，“再让你笑，看你还笑不啦？”
    “嗷……嗷……”江崎捂着肚子，难受得弯下了腰，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噢……好疼。”
    柳原也发觉自己这一拳打得有些重了，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弯下腰又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刚才那一拳把你弄疼了吗？”
    “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一拳打在肚子上，你说能不疼吗？不信我也打你一拳，让你也感受一下？”江崎有些不高兴了。
    “嘿，我说你还来劲儿了啊？翅膀变硬了是不？”柳边说边揪住江崎的耳朵使劲往上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我的坏话啦？”
    “哎呀……我知道错啦，饶命啊，再也不敢啦！”江崎表情痛苦地喊着。
    “那你陪我去买衣服不？”柳原得意地笑着。
    “陪、陪你去。块松手啊。”
    旁边走过一位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胸前抱着一本很厚的书。女孩子斜眼瞧着他们，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你给我拿包。又让你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都九点多啦。”说完，便把手提包扔到江崎身上。
    江崎站在原地没动，看上去很不情愿的样子。
    “你到底是去不去？”柳原在催促着他。
    “去，去呀。”
    “去还不快走？”柳原揪住江崎的衣领朝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又不是没腿，我自己能走，别拽着我行吗？”
    从校门口乘坐公交汽车到靓京购物中心大约需要三十分钟的车程，柳原和江崎走进一家经营制服的店铺。
    女店员看到有客人进来，走过来热情地招呼道：“欢迎光临，二位需要点什么？”
    “我想选一套西服。”柳原回答道。
    “女士西装都在那边，有好几种款式，请您过去随便挑选吧。”女店员客气地说道，说完低下头又继续忙起手上的活儿。
    橱窗里的展示模特身上穿着一件修身的西装套裙。隔着一层明亮的玻璃，在卤光灯的照耀下不禁令人眼前一亮。
    柳原选了一款和模特所穿风格相近的女士西服，扭过头对江崎说道：“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嗯，我看挺好的。”江崎懒洋洋地坐在沙发凳上，无精打采地回答道。店里的沙发好像是专门为陪同女士逛街的男士们准备的，同他并排坐着的一位手持矿泉水瓶的中年男子正低着头打起了瞌睡。
    “你就嘴上会说。”柳原抱怨了一句，举着衣服翻来覆去地瞧着，“我去试试这件衣服，你在外面等着我，不许逃跑哦”
    “去吧，去吧。”江崎很疲倦摆了摆手。他对女孩子的穿衣打扮完全不在行，在柳原的强烈要求下，他才肯出来逛街。柳原的依赖思想比较强，对学习，找工作这一类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可一提到逛街购物，就一下子来了劲头，整个人立即变得精神焕发起来。
    柳原抱着从展架上取下来的衣服兴冲冲地跑进了试衣间。
    江崎两眼盯着张贴在墙壁上的宣传海报，为这个服装品牌代言的是一位活跃在韩国影视界的当红女演员。如水彩画般秀美的宣传海报上，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少女手持一把带小碎花图案的遮阳伞坐在花丛中。少女的脸蛋上绽放着迷人的笑容。
    服装店以茶色为装修的主色调，吊顶的装饰板采用具有西域风情的浮雕工艺，两边的墙壁上刷了一层浅褐色的乳胶漆，展架上陈列着各种款式的西服套装，打磨得如镜子般光亮的地面瓷砖上清晰地映出服装店内部环境的倒影。在暖色光线的衬托下，店里营造出一种十分奢华的氛围。
    江崎正低头发着呆，有两名学生模样打扮的姑娘在对面的展架前挑选衣服，吧台前的女店员仍在忙着整理东西。
    “喂！你低头想什么呢？”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崎抬起头来，一身职业装打扮的柳原正双手叉腰驻立在他面前。
    “这件西装怎么样，还算合身吧？”柳原笑着问道。这件黑色的西装套裙穿在她身上显得十分得体。洁白的领口露在外面，修身的上衣勾画出完美的腰部曲线，黑色的筒裙下是一双白皙的腿。胸前佩着用丝绸制成的花饰，仿佛浑身都透出一股芳香。
    江崎顿时感到眼前一亮，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怎么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什么叫变了一个人似的？”柳原也显得很兴奋，站在镜子前面晃来晃去。柳原身材苗条，肤色也很白，十分适合穿这种修身版的西装。
    在店里闲逛的女顾客不禁向她投以羡慕的目光。
    柳原仿佛也很享受这一时刻似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好像绽开的白兰花似的洋溢着满足的喜悦。
    江崎走过来说：“没想到这身职业装还挺适合你的嘛，给人的感觉很唯美哦。”
    听到江崎的赞美，柳原笑得更灿烂了。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又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满意地说道：“嗯，就要这套衣服啦。”
    听到这句话，江崎顿时感到浑身一阵轻松，“终于挑好啦，这下该回去了吧！”他言不由衷地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想回去门都没有！你得陪我继续逛街，我还没逛够呢。”柳原回过头瞪了他一眼。
    “我随口说的，你别生气哦。”江崎勉强挤出了笑容。
    “你还是别装了，笑得未免也太假啦。”
    “我是发自内心想陪你逛街的。”江崎一副很认真的表情。
    “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鬼话呢，你就做好陪我逛一整天的心理准备吧。”柳原得意地笑出了声。
    江崎叹了口气，“唉，我真命苦啊。”
    “命苦？你再敢说自己命苦？”柳原用手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啊呀呀……我知道错啦，别掐我，疼，真的疼呢，啊……呀。”
    “哈哈哈……”
    听到吵闹声，一直在吧台前忙碌着的女店员抬起头来，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好疼，哎呀……”
    “再让你不听话。”
    女店员用外观精美的纸袋将衣服整齐地包好，十分礼貌地递到柳原手中，“衣服给您装好了，欢迎您下次光临。”
    “嗯，好的，谢谢你。”柳原客气地回应道。
    走出服装店，柳原把装衣服的纸袋和手提包一并扔给了江崎，“给我拿着。”她笑眯眯地说。
    江崎一只手提着纸袋，一只手拎着包步履蹒跚地跟在柳原身后。观光电梯的正对面是一家经营女式休闲鞋的门店，柳原在玻璃橱窗前停下了脚步。她弯下腰，仔细端详着橱窗里的一双绯红色的女式坡跟皮鞋。可能是为了引人注意的缘故吧，在略显昏暗的橱窗里安装着卤素灯，朦胧的光束交织在一起，在灯光的衬托下，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
    “你走的太快，我都跟不上啦，呼哧……呼哧……”江崎喘着粗气抱怨道，“哎呀，你想累死我？”
    柳原将视线从鞋子上移开，转过脸望着江崎，她注意到江崎的额角处挂着一颗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嗬，都累出汗啦？”柳原扑哧一声笑了。
    “可不是！呼……”江崎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看你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你陪我逛街真是难为你喽。好啦，把包都给我吧，我来拿。”柳原有些沮丧地说。
    “我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为女士拎包是男人的义务嘛。”江崎凝视着她的眼睛说。
    虽然柳原脸上做出一副怀疑的表情，心里面却乐开了花，“哎呦，说得好像真的似的。”
    “真的没有骗你，你想逛街我就陪你继续逛呗。”江崎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和认真。
    “那我就相信你这一回吧，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请你吃可口的冰激凌哦。”柳原像对待小动物似的抚摸着江崎的脑袋说。
    “只请我吃冰激凌吗？”
    “怎么？不想吃就算啦！”说完这句话，柳原转身便离开了。
    江崎紧随其后，“带我去吃冰激凌吧，我知道错啦。”
    江崎坐在购物中心一楼的甜品店里吃着冰激凌，坐在对面的柳原望着他吃东西的模样，发出了嗤嗤的笑声。
    两人所在的雅座紧挨着玻璃窗，隔着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吃东西的样子就不能文雅一些吗？”柳原责怪道。
    “知道了。”江崎用手挠了挠头，“不过，这个冰激凌的口味很不错啊。”
    “不管吃什么东西，要注意些自己的形象，这可是在公共场合。”柳原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取出纸巾，伸出胳膊替他擦着嘴边的冰激凌。江崎有些不好意思地挺直了腰板，默默地注视着柳原那副聚精会神的表情。
    “要参加下周的招聘会吗？”江崎开口问道。
    “嗯。”柳原把视线从江崎嘴边移开，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店里放着一首节奏舒缓的轻音乐。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吧，想找个什么类型的工作？”
    “还没想好呢。”
    “我觉得咱们这个专业毕业的学生，最好的归宿就是去银行了，而且专业也对口。”江崎从小就曾梦想着成为一名银行职员。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穿着笔挺帅气的职业西装，这是他最理想的工作方式。
    “可我觉得在银行工作压力会很大呢，况且，现在国内有那么多银行，相互之间的竞争一定很激烈吧。去银行上班我会适应不了的。”柳原嘟囔着嘴说。
    “怎么会呢？不要这么想啊，有压力才有动力嘛，现在什么工作没有压力？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下周肯定会有银行来咱们学校招聘的，可以投一份简历试试，就当锻炼一下自己嘛。”江崎鼓励着对找工作一向缺乏自信的柳原，握着她的手继续说道：“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哦，这个世界上，如果想把一件事情做好，只要全心全意地付出了，肯定会有回报的。请务必记住我说的话。”
    “噢，知道啦。”柳原作出一副孩童般天真的表情，娇滴滴地回应道。
    “这样才乖嘛，柳原是个好孩子哦。”江崎满意地点点头。
    柳原瞪大眼睛，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憨憨地笑道：“你的意思是你很想去银行上班喽？”
    “算是吧。”江崎点头承认。
    “能去银行工作也不错哦，不但工作很稳定，待遇也应该很好吧？”柳原凑过身来，眼睛里放着光，“你就是这样想的对吗？”
    “嗯，没错。就是这个样子的。”江崎笑了笑，有些自以为是地答道。他靠在椅子上，眼前浮现不久后成为某银行员工的自己，穿一身帅气的职业西装，潇洒地走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
    柳原笑眯眯地说：“那意思是，我可以不用出去工作了呗，是吧？”
    “这还真像你说出来的话啊。”江崎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苦笑道。
    “怎么你不愿意？”柳原噘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哪敢不愿意呢。”
    “瞧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样子的！”柳原瞪了他一眼，像是受到委屈似的靠在椅子上。
    江崎坐到她旁边的座位上，凑过上半身说：“怎么，你生气啦？”
    “别离我这么近，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去。”柳原将他推开，把头扭到了相反的方向。窗外，一位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正从外面经过，姑娘的怀里还抱着一只棕色的小柴犬。
    “不知道阿彩给小狗喂食了没有。”望着那位姑娘远去的背影，柳原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回去的时候给它买点些点心吧。”江崎用手摇晃着她的肩膀说道，“有什么心事吗？”
    柳原没有理会他，眼睛始终盯着窗外。
    “你真生气啦？”江崎把脸凑了过来，好像是在仔细观察似的，表情专注地凝视着柳原的眼睛。
    望着怏怏不乐的柳原，江崎拿起桌上盛有橘子汁的玻璃杯，喝了一口，“虽然工作会很辛苦，但人毕竟还是脱离不开集体的。”
    江崎望着过往的人群继续说：“每个人不都是在很努力地工作着吗？整天躲在家里不愿意出去，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柳原把脸扭了过来，出神地凝视着江崎的眼睛，“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你还当真啦？”柳原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把一只胳膊搭在江崎的肩膀上，“在商店转了一上午，我们去公园玩儿吧。这个时候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我想去学校旁边的公园赏桃花呢。”柳原投来了期待的目光。
    “好，说走就走。”说着江崎站起身来。
    “嗯。”柳原开心地笑了。
    公主府公园是该市种植桃树面积最大、树种最多的园林区，两人乘车来到这里时，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半了。此时天色已近黄昏，火红的太阳将整片天空染成了金色。那些盘踞在空中厚厚的云雾也仿佛涂上一层薄薄的金辉。
    “让你早点过来，非要去跑到书店去看书，你看现在都几点啦！”柳原边走边抱怨，跟在她身后的是满脸憨笑的江崎。
    “喂，你别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啦。”江崎两手提着购物袋，气喘吁吁地在后面喊道。
    穿过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公园正门一处用青石砖砌成的牌坊下，一股清新淡雅的花香扑鼻而来。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纵眼望去，两侧的桃树织成了一片粉红色的海洋。娇嫩欲滴的桃花像无数朵粉红色的云挂在树枝上。两排桃树中间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阵微风掠过，飘落的花瓣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扇动着粉色的翅膀。
    “哇……真是太美了！”柳原不禁感慨道。
    “哎呀，我说你慢着点。”江崎拎着大大小小的手提袋，走起路来很不方便。
    这条铺满花瓣的碎石小路上有不少前来赏桃花的游客，正拿着相机对着桃树拍摄照片。身后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放学后的学生背着书包在粉红色的世界里尽情玩耍着。
    柳原来到桃树下，伸手握住树上的枝条，凑近鼻子闻了闻，“啊，好香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绯红色的桃花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艳鲜美。树枝上有米粒般大小的花苞，含苞欲放的花蕾胀得像是马上要破裂似的，绽开的桃花露出嫩黄色的花蕊。
    一片粉色的花瓣悄悄飘落到柳原的掌心上，她把花瓣捧在手里仔细地观察，那美丽的颜色宛若是在红红的胭脂中掺了白白的雪一般。
    “帮我拍几张照片吧。”她朝江崎喊道。
    “好，你等一下。”江崎把手提袋放到脚边，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柳原，“准备好了没有？我要拍照了。”
    柳原捋了捋头发，“好啦，可以喽。”她歪着脖子用手在耳边摆了个v字型的手势，细长的眼睛眯成一轮弯弯的月牙，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露在外面。
    “我要拍喽。”江崎喊道，镁光灯在柳原的脸上闪了一下。
    “这张拍的很不错呢。”江崎激动得叫了起来。
    “让我看看。”柳原显得很兴奋，迫不及待地跑过来，从江崎手里夺过手机，对着屏幕上的照片仔细端详着，“我还挺上相呢，是吧？。”
    “算是吧。”江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什么叫算是吧？”柳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哎呀，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
    柳原指着江崎身后，“离得远点再给我照一张吧。”
    “行啊，没问题。”江崎往后退了几步，站在碎石子小路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准备好了没有？”
    “可以了，”柳原伸出胳膊做了一个遮挡阳光的姿势。
    一阵微风迎面袭来，风中夹着浓浓的花香。
    “你很会照相嘛，这张拍得不错呦。”江崎远远地喊道。
    “那当然啦。”柳原开怀地笑着，“我还想去前面照几张，那边的光线好。”
    “没问题，我们走吧。”江崎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说。
    夕阳的余辉从枝叶间的缝隙照射进来，给粉嫩的桃花添了一份金灿灿的光彩。
    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扇形的露天舞台，一支由某高校学生组成的乐队正在舞台中央演奏一首旋律欢快的歌曲。乐队配有一名鼓手和两名吉他手，身着纯白色吊带背心裙的女学生把双手合在袒露的胸前放声高歌，她那清柔甜美的声音吸引了不少前来围观的游客。
    镁光灯在柳原脸上不停地闪着，她在相机前摆出了各种造型。
    瞧着柳原开心的模样，江崎顷刻间感到身旁的景物在视线中变得模糊了，周围的喧嚣也从耳边逐渐消失，空气凝固了，呈现在他面前的仿佛是一幅在记忆中逝去的画面。
    这或许是大学期间最后一次出来赏桃花了！不知为什么，江崎心中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柳原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弯弯的，模样非常可爱。她的嘴唇一直在动，似乎是在跟江崎江话，但此时的江崎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瞧着江崎那精神恍惚的样子，柳原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你不要紧吧？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啊，没什么。”江崎突然回过神来，“怎么样？玩儿得开心吗？”
    “当然开心啊。”柳原笑嘻嘻地说，金色的阳光照在她俏丽的面颊上。
    江崎突然伸出双臂将她抱入怀中。柳原被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睁大眼睛任凭江崎搂着。
    “你今天是怎么了嘛？”柳原的下巴搭在江崎的肩膀上，眼睛望着天空，一双清澈纯真的眸子里映着蓝天。
    “有你在身边的感觉真好啊。”江崎闭上眼睛感叹道。
    远处传来女歌手的歌声，似乎是一首与失恋有关的歌曲。歌声中充满着对昔日恋人的眷恋。人总是刻意地去追求那些本身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忽略身边一直默默爱着你的人，终于在某一天意识到那个真正值得你珍惜的人已经离去时，才感到追悔莫及，为什么总要等到失去时才懂得珍惜，而当后悔时，又往往无法再回头呢？也许只有亲身经历过这些的人，才知道这其中的答案吧。歌声中这样唱道：
    《孤独的影》
    词：靳子亮
    我愿是你的影子
    伴你漫步在无人的街道
    一起去看日出日落
    共同感受太阳的光辉
    就这样一生一世
    难过的时候陪你一起哭泣
    快乐的瞬间我们尽情欢笑
    共同体会人间的冷暖
    就这样一生一世
    也许你从未注意过我
    即使感到寂寞也无所谓
    只愿在想你的时候听到你熟悉的声音
    对我而言这已足够
    也许你不曾记得我的名字
    即使眼泪无数次在心里流淌
    只愿在想你的时候看到你灿烂的笑容
    对我而言这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