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座传说

第六章招聘会
    教学楼东侧的圆形报告厅内坐满了穿着西装的学生，主席台上方挂着宣传横幅，横幅上用白色的漆料喷印着“春季校园宣讲会”醒目的七个大字。大红颜色的幕布垂挂在主席台的后面。
    身着浅色西装的某公司高层正在台上致开幕词，身后的投影幕布上放映着展示该企业形象的宣传片。
    台下的报社的记者手持照相机在不停地拍摄照片。领导在台上讲话的时候，镁光灯一直在他的身上闪烁着。
    会场的入口处有身着红色礼服的女学生站在那里迎接来宾。校园宣讲会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但仍有来迟的学生陆续进场。
    前来应聘的学生都穿着整齐的职业装，他们有的仰起脸很认真地在听领导讲话，有的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宣传单，还有和邻座的伙伴小声讨论着的。整个大厅里充斥着人们的低声絮语。
    柳原穿着新买的西装套裙坐在会场的最后排，她把面颊两侧的头发整齐的扎在后边，整个人都显得成熟了许多。坐在她身边的江崎也是一身职业装的打扮，衬衣的领口处扎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西装和衬衣均非高档布料，但由于修身的设计，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十分得体。
    公司的高层领导正热情饱满地在台上讲述着企业的发展历程。
    “我们公司自成立以来，历经三十多年的发展，现已成为全国最大的房地产公司之一，公司的总部设在北京。总部有十七个部门，在全国建立了三十二家一级营销中心，八十一家二级营销中心，员工总数近六万人……”
    坐在观众席前面的是校方领导和部分学生代表，报社的摄影记者集中在主席台和观众席之间狭窄的过道上。他们在四处拍摄那些到场的来宾和学生们的照片。
    “如果你是一位心中怀有梦想、不惧挫折、阳光、充满正能量的年轻人，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在这里你会得到不同于他人的成就。谢谢大家！”公司领导以充满激励的言辞作整段宣讲的结束语。他很有礼貌地鞠躬致意后，台下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房产经纪人是做什么的啊？”柳原对公司招聘的岗位还不太了解，小声问道。
    “就是从事房屋租赁、二手房买卖、贷款咨询之类的工作，这是一项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工作，你必须学会如何找到合适且有效的房源，顺利说服业主与你合作并获得委托。在寻找到买家后，在业主与买家之间牵桥搭线促使交易成功。这项工作说起来看似简单，而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往往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如果你能够克服这些困难的话，工作起来就会非常顺畅，而且能得到足够的职场历练，发展空间应该不错。”去年暑假期间，江崎在某房产公司打工时，担任的就是房地产经纪人这个岗位，因此，他对这个职务有一定的了解。
    柳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薪酬应该很高对吧？”
    “这个很难说，主要看你的业绩如何，假如这个月你一套房子都卖不出去的话，别指望公司会给你很高的工资。”江崎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在我看来，房产经纪人所从事的与其说是一份工作，不如说是一桩生意，他们是房产销售公司的合作伙伴，获得的回报应该被称作是佣金而不是工资。如果抱着一种打工的心态和思维方式去工作的话，是很难在这个领域里有所成就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对这份工作失去信心啦。”柳原一脸泄气的样子。
    “都是我随便说的，我也仅做过两个月的房产销售，对这个行业了解得并不深入。”
    身穿紫色抹胸礼服的美女主持人步履从容地走上主席台，对自己靓丽的脸蛋充满自信，用她那悦耳的嗓音在台上说道：“刚才李总的介绍真的是太精彩了，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对李总的讲说表示感谢！”
    观众席里再次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打扮得光彩照人的主持人对学生们的表现感到很满意，俊美的脸蛋上挂着迷人的微笑，“下面进入提问环节，请前来应聘的同学们踊跃地提出问题。”
    话音未落，观众席前排的一名同学便把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有请这位同学提问。”主持人很有礼貌地伸手向一位女学生示意。
    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是一位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商务制服，红扑扑的脸蛋上透着学生特有的淳朴。她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凑近嘴边问道：“李总您好，我是来自商务学院的一名学生，我想请您为我们介绍一下房产经纪人的职业发展前景，谢谢您！”
    “嗯，很好。”站在主席台上的企业领导笑着眯起眼睛，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道，“最近几年，由于房产销售市场的竞争日趋激烈，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房产经纪人，不但要有扎实的业务知识，能够掌握销售和谈判技巧，还要熟悉销售的基本流程，同时能够向客户提供买房贷款及市场分析等咨询服务。这是一个成功的房产经纪人必备的综合素质。”
    这位企业领导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房产经纪人是很有发展空间的职业，刚入行的人一般都会从初级经纪人做起，等积累到足够的经验后就会晋升为营业经理、如果业绩做得出色的话会被提升为区域经理、营业总监等高级职务。总之，这个职位晋升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谢谢！”他冲提出问题的学生点了点头算是作出回应。
    “李总您好，我是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的学生。”讲话的是一位白白净净的男生，“您能简单地描述一下像我们这样刚毕业的大学生入职后的工资待遇和福利是怎样的吗？谢谢！”
    企业领导开怀地笑了，“想必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吧。是这样的，房产经纪人的工资主要是由两个部分组成，即保障性底薪和提成。正常情况下经纪人所拿到的提成要比底薪高出很多，如果你的业绩做得越好，而与之相应的提成就会越高，至于最后能拿到多少工资，就要看你的个人能力喽。我们公司为每一位员工缴纳五险一金，五险包括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险和生育险。一金指的就是住房公积金。”
    学生们似乎对企业所提供的薪酬待遇很满意，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期待的神情。
    “噢，对了。”面色红润的公司高层继续补充道：“我们公司有一套完善的培训课程，可以帮助新入职的员工了解获取客户和开发房源的工作技巧。”
    简短的问答环节结束后，学生们开始相继走上主席台递交简历。
    “要投简历吗？”柳原扭过脸问道。
    “还是再等等吧，感觉咱们并不适合做销售这一行。从事这类职业，一副好的口才是必不可少的，而这方面恰恰是我最欠缺的。”
    “那我也不投了。”柳原垂下了头，手里攥着为这次招聘会精心制作的简历。
    这是一场由学校组织的应届生专场招聘会，邀请的企业覆盖了房地产、金融、教育等各个领域。
    主持了作了简要的介绍后，第二位走上主席台的是嘉华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这位人事部经理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穿着一件白衬衫，胸前戴着暗红色带交叉条纹图案的领带。他很从容地来到主席台中央。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同学们，大家下午好！”嘉华商业银行的人事经理很亲切地问候道。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的时间里，这位负责人主要介绍了银行的发展历程、公司规模、和一些企业的经营理念。其后的大尺寸投影幕布上放映着展示银行形象的宣传片，象征着银行信誉和文化的银色盾牌徽标也多次在屏幕上出现。
    “自公司成立以来，美嘉商业银行不断开阔创新，锐意进取，致力于为社会提供卓越的金融服务，并在零售、公司、国际业务、电子银行、理财等方面取得了傲人的成绩。”这是在讲述银行的基本业务范围。
    柳原对金融业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她眯着眼睛在旁边打起了瞌睡，江崎则神情专注地望着主席台。
    “嘉华商业银行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后，又迎来了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这些激昂的语言表述对柳原仅起到了催眠的作用。
    “喂，醒醒吧，该投简历啦。”柳原迷迷糊糊地听到江崎的声音，江崎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
    柳原缓缓抬起头来，睡眼朦胧地说：“哎呀，真困。”声音里面充满着睡意。
    “快点打起精神来，这么重要的招聘会你可要认真对待呀。”
    “我对去银行工作不感兴趣嘛。”柳原嘟囔着嘴抱怨道。
    “工作不能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在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从事他们所喜欢的职业的，大家之所以还要努力地工作，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自己在这个社会里有尊严地生存下去。并在社会劳动中发挥自己的价值。”江崎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那俊朗的面庞上写满了认真。
    “嗬，听你的口气好像你社会经验很丰富似的。”
    “这些都是我在假期做临时工的亲身感受。你没有打工的经历，所以是不会明白的，还是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我们先上去投简历吧。”
    “都招什么岗位啊？我刚才睡着了。”柳原无精打采地问，完全是一副毫无兴趣的腔调。
    “柜员、客户经理、大堂经理这三个岗位。”
    “这些工作都是干什么的？”柳原用手捂住嘴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江崎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主席台的方向，“用最通俗的话来说，柜员就是在柜台上为客户办理业务，客户经理主向客户提供贷款服务，大堂经理负责接待每一位到访的客户。”
    “该报那个岗位好呢？”
    “我想挑战一下自己，打算应聘客户经理这个岗位，你对银行业务不是很熟悉，又缺乏社会经验，建议先从柜员岗做起，等业务熟悉之后，就可以考虑尝试其他的岗位了。”
    “那就报柜员岗吧，你帮我也投一份简历。”柳原把事先准备好的简历交给江崎。
    这之后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期间，陆续登场的企业涉及金融、工业生产、交通运输等多个领域。手中的简历也所剩不多了。部分学生已经提前离场，偌大的报告厅内只剩下不到二十名学生稀稀落落地坐在观众席上。
    “下面有请北京星卓艺影视文化有限公司人事主任韩女士上台致辞，请同学们以热烈的掌声迎接她的登场。”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主持人努力维持着会场内的秩序。
    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一位穿着蓝色圆领半袖衫的年轻女子走上讲台。这是宣讲会上最后一个出场的企业，留下来学生似乎有些疲惫了，全都显得很没有精神地靠在沙发的座椅上。
    这些登台的企业代表全都是遵循着相同的宣讲模式，在对企业的发展历程作了简短的叙述后，着重于向到场的应聘者们介绍公司的企业文化和经营理念，期间还穿插着学生问答环节，最后是收集学生简历和应聘的资料。
    “这次招聘的职位是我们公司推出的一个少儿栏目的主持人，工作地点在北京。”虽然负责招聘的工作人员在台上很认真地介绍了大约有十分钟的时间，但这是江崎唯一听到耳朵里的一句话，江崎感到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近四个小时的宣讲会使他身心俱惫。
    晚上回去先洗个澡，再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江崎是这样打算的。
    那些被邀请来的记者和摄影师们也都疲倦地坐在学生中间，挂在主席台上方的钟表的指针指向了下午的六点三十四分。
    江崎收拾东西准备离场了，“咱们去食堂吃饭去吧，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他对柳原说。
    “等一下，我想上去投一份简历。”柳原的注意力仍旧集中在主席台上。
    “咦？怎么还有能让你感兴趣的工作啊？”江崎开着玩笑说道。
    柳原静静地望着主席台的方向没有回答。她依然很专注地在听台上的工作人员对少儿节目主持人这个职位的描叙。
    “少儿节目的主持人不同于其他类型的主持人，我们需要面对的是一些幼儿园的小朋友和小学生，这些孩子们仍处于一个知识积累的年龄阶段，他们对一些比较书面化的语言理解得还不是很到位，这就要求少儿节目主持人能够准确地掌握孩子们的语言习惯，在主持节目的时候，尽可能地用一些通俗易懂的词汇和简洁的语言来表达我们的意思。”
    这位工作人员在做宣讲的时候并没有播放企业的宣传片。大厅里留下的学生在静静地听着她的讲述。
    “利用表情和肢体语言来描述我们所要表达的内容在节目主持的过程中显得尤为重要，这样可以吸引小朋友们关注我们的节目，增加他们的兴趣，让孩子们理解起来也会相对容易许多。”
    讲说结束后，有几个身穿制服的学生已经上去投简历了，柳原也拿着一份精心准备的简历走上台去。她很有礼貌地把简历递到工作人员的手中，年轻的女职员则面带笑容地冲她微微点着头。
    走出报告厅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天空中最后一抹晚霞已经融入到冥冥的暮色中，远处的群山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
    今天的柳原心情显得格外舒畅。她在前面走着，嘴里哼唱着一首节奏欢快的歌曲。江崎则看上去很没有精神，耸拉着脑袋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快点走，刚才不是一直喊着肚子饿吗？怎么现在又不着急了？”柳原回过头催促道。
    食堂里已经准备好了丰富的晚餐，柳原点了一份她喜欢的烤肉拌饭。刚出锅的米饭还冒着一股热气，“嗯，好香呀！”她眯着眼睛感叹道。
    餐厅的承重墙上挂着平板电视机，江崎两眼盯着电视里播出的新闻节目。桌子上放着的香菇面也如同摆设一般，他一口都没动过。
    “不舒服吗？”柳原察觉到江崎的情绪有些低落。
    “可能有些累了的缘故吧。”江崎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视线仍集中在电视上。
    “不是从刚才就喊着要吃饭吗？为什么现在却一口都不吃呢？”
    “因为没什么胃口嘛。”
    “有心事吗？”柳原瞪大眼睛关心地问。
    “没事，你吃吧，别管我了。”
    “有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都跟你说过没事了，即使有事也不想说！”江崎显得有些烦躁了。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不吃饭了。”柳原很不开心地将筷子扔到一边。
    “随你便好了。”江崎有气无力地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今天又怎么惹你啦？”柳原满脸委屈地望着他。
    “还是别说了，快吃吧，饭都凉了。”江崎说着用筷子夹起一根面条吸进嘴里，“唉，没什么胃口。”他叹了口气。
    柳原默默地注视着江崎的表情。两人都沉默了，耳边不时传来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条关于毕业生找工作的新闻。
    “数据显示：今年高校毕业生人数又比去年显著地增加，再创历史新高，面对严峻的就业形势，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教育部等相关部门已经推出具体措施，联动应对这个就业季。”
    周围的嘈杂声和电视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就像烧开的水在锅里沸腾一样。
    “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柳原开口问道。
    江崎望着她的眼睛考虑了片刻，“你真的很想从事电视节目主持人这个职务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来了？”
    “就是问一下，刚才你不是还投了简历？”
    “嗯。”柳原点点头。
    “假如能应聘上这个工作，你真的打算去吗？”江崎望着她的眼睛问道。
    “不知道啊，视情况而定，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家公司的工作地点在北京啊，你打算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吗？”江崎凝视着柳原的双眼。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忽然抖动了一下。
    柳原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我只是投了一份简历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大惊小怪的？”
    “你很想从事播音员或是主持人这样的工作吧？”
    “嗯。”柳原点头承认。
    “一旦被录用，你会去的，对吧？”江崎继续问道。
    “也许会吧。”柳原把头低了下去。
    “你觉得这样很合适吗？我在这边工作，你却跑到北京去上班？”江崎的情绪有些激动，餐厅专用的竹筷被他牢牢攥在手中。
    “你是怕我们因为在不同地方工作，进而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希望跟你分开两个城市生活。”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即使今后因为不在同一个城市工作而分开，我们两个的感情也依旧是不会改变的，对吗？况且我认为这种分开也是暂时性的，只要我们彼此真心相爱，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说这句话的语气十分坚定，柳原很认真地望着江崎。
    江崎显得相当失落。他把视线从柳原脸上移开，说道：“看样子你还是打算去喽？”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和你在一个城市，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份工作，但同时我又不能失去你，假如真的去了北京那边，你会过去找我吗？我们可以在那边一起生活啊。”
    “你知道我母亲的身体不是很好，我当然希望能留下来照顾她，况且你家离这边也不远，我们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父母，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我就不能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呢？在播音室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渐渐习惯那样的工作环境了，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去银行上班，为什么总是要让我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而且我觉得即使去了北京，我依旧还是你的女朋友，我对你的爱也不会因此改变的。”柳原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坐在旁边餐桌上的学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十分好奇地扭过头来。
    “我没有强迫你去银行工作的意思，你可以从事你喜欢的职业，播音员、主持人，这些我都是支持你的，但你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来呢？一定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江崎把筷子扔在桌子上，碗里的香菇面已经凉了，他几乎一口都没吃。
    “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呢，假我如去了北京，也不会离开你的，我们的分离只是暂时的。”
    “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你要知道，走出校门后，社会上的很多事情都是我们身不由己的，你在那边又没什么朋友，我也不在你身边，遇到问题没人能帮得了你。”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去北京上班，我希望你能利用休息的时间多来看看我。”
    “你觉得我们身处两个不同的城市对你来说是件无所谓的事吗？”江崎瞪着眼睛质问道。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那家公司的办公地点在北京，况且这次的机会很难得，我真的不想错过。”柳原的态度很坚决，她又接着说道，“希望你能够相信我，即使我去了北京，我的心依然在你身上，我从没想过要离开你，只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
    “够了！别再说啦。”没等她把话说完，江崎已站起身来，“总而言之你就是想去那边对吧？你的工作，你的理想比我们的感情还重要，对吗？”
    争吵声引起了周围的人的注意，人们在都在同一时刻把目光集中到他们身上。
    “这顿饭我是在是不想吃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对不起，吃完饭你自己回宿舍吧！”说完这句话，江崎抓起桌子上的衣服，起身便离开了。
    柳原一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她低着头，脸被埋进长长的头发里。人们善意地把视线从这边移开，周围又开始热闹起来，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