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外传

4 菡萏


生活赋予了蒸萏姑娘双重性格。大庭广众间,她总是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一旦独处,那深沉的痛苦、厌恨、自嘲便笼罩了她娇美的面庞。矛盾心理时时撕扭她的心,她为报复而满足,又为丧失人格而痛苦。
    今晚菡萏分外高兴,她不费吹灰之力便抓到一个“大头”。他乖乖献出120元,顶一个县团级的月工资。世上都说挣钱难,可她觉着捞钱比过去在家拾柴割草还容易。那些大大小小的傻瓜,争先恐后地将票子往她手里塞。只要她笑一笑,娇滴滴地哼哼两声,那些馋涎欲滴的家伙,就会大发慷慨。她常常笑那些穿着漂亮趾高气扬自认高人一等,一天挣不了一斤肉钱的售货员。她更讨厌那些总是扳着面孔权欲十足买几卷卫生纸都开后门的女干部,她更可怜终年围着机器转干了20年连个黑白电视机也买不起的女工人。她,略施小计,一日捞的,就顶她们一个月或几个月挣的。
    她不爱骑自行车,,她爱安步当车,边走边想心事。
    今晚,她把澳门客人安排在旅社,让他他热血沸腾的傻等去吧。她却挎上乳白色的小提包,优哉游哉,穿过朝阳大街,经过月常胡同,向新义派出所副所长朱山家走去。
    夜幕笼罩的黑森森的铁门映入她的眼帘。她的心猛然往下沉。兴致和自豪倏然而去,厌腻和鄙夷翻上心头。
    “朱副所长,你可会享福,顿顿都是美酒佳肴”。菡萏步入朱山的客厅,夸耀而讽讥地瞅着朱副所长。
    身穿白的确良褂儿绿警裤仪表堂堂正值中年的朱副所长,一边看电视,一边守着酱牛肉、火腿、花生米、糖伴西红柿、剑南春,悠然自得地自酌自饮。菡萏一脸娇美笑容:“大富大贵,真是活神仙。”
    朱山慌忙站起来迎接客人,又搬凳子,又拿酒杯,亲热异常。
    “坐,坐,喝两盅,家中没别人。小孩在那屋作作业,那口子上夜班去了。”
    菡萏打量着这个充塞着现代玩艺漂亮客厅。红棕色的成套沙发,高档的“蓝鸟”牌家具,21寸大彩电,双声四喇叭收录机,三洋牌电冰箱,东芝牌双缸洗衣机……不由得心中骂道,吸血鬼,勒索狂!
    她没有和他坐在一起喝酒。她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慢慢从小提包取出一蹋票子:“500元”
    这位副所长,脸上虽有一抹慌愧之色,但他还是照旧收下:“谢谢大妹子,来喝两盅,解解泛。”
    菡萏妩媚地一笑:“不行,这两天上了火,嗓子疼。”
    “大妹子,你总对我有戒心,我心里真不好受。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再没有我的知心人。”朱副所长眼里又流出痛苦、哀怨、贪求的阴光。
    她美丽的杏眼,娇媚地翻他一下,挖苦道:“你跟我知心是假,跟我的钞票钟情是真。”
    “若我口是心非,我就不姓朱!”朱副所长激动,满脸委屈和坦城:“你真是出水芙蓉,出于污泥而不染,能和你作朋友,我算没虚度一生。”
    “大哥过奖了。我有自知之明。我是人人恨的人。男人因占不到便宜而恨,女人因嫉妒而恨。”
    朱所长离开酒桌,挨近菡萏坐到沙发上:“大妹子,我一向对你不错吧?你想想!”
    这是真的。没有他的暗中支持和配合,菡萏旅社就不可能这样兴隆。她发了,他也发了。他对她实在关怀备至,亲热异常。他的猎色策略和化妆表演,没有瞒过她的慧眼。他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占有她的美色和肉体。他没料到,在她这儿,他失败了。他痛苦,焦灼,愤怒,但是,他敢怒不敢动。他已被这个可爱又可怕的女人攥在手心里,可是他总不甘心放弃占有她的一切努力。
    “今后,大妹子如有什么难事,我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在所不惜。我可不是耍嘴皮子,忠不忠看行动,干不干看表现。我是真心实意和你同命运共呼吸,有难同担,有福同享。不然,我这个副所长怎么会甘冒身败名裂的危险,支持你干这违法的勾当呢!大妹子,为了你,我真是豁出去了。”
    “谢谢你,大所长,你如此不惜代价地帮助我,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才好。”她明亮动人的眼睛一抬,勾人魂魄地瞟着他。
    朱副所长热血汩汩上冲。他挪挪屁股,挨近菡萏,两眼喷着□□,发烫的手搭在她手上,哀求道:“求求你,发发慈悲,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想你想提得七窍冒烟了”。
    菡萏笑了,笑得那么得意,那么开心。她笑那个农村姑娘傻乎乎地跟他睡觉,迷迷登登地怀孕,惊慌失措地找医生,哭哭啼啼地要自杀。活该!你们都是人说的“大块肉”。朱副所长每看到这种笑容,便浑身发颤脊背发凉。他已熟视过这种目光,它不是允诺和感激,而是嘲弄和蔑视,是胜利者炫耀的目光。在美丽和动人后面,暗藏着狰狞和挑衅,他失望又不寒而栗。这种目光明确无误告诉他,只要他胆敢冒犯她,她会轻而易举地把他捏死。
    朱副所长不由地低下了头,又想起了他不愿再想的倒霉事。
    两年前,他去乡下探望父母,在姑母家遇到了串门的菡萏。(原名叫芙蓉)他为她出奇的美貌所吸引,他有意地和她搭讪交谈。心意高远而又穷途末路的姑娘求他在省城找点事干。当时在他势力范围内有一个暴发户,正找他当靠山开设旅社。个人旅社招来生意全靠美貌的姑娘接客。这个叫芙蓉的姑娘,容貌仪态出类拔萃,高中毕业,文武全才,是位理想人选。他以太上皇的架式。当即决定招聘她为旅社人员,并许诺让她当副经理。把芙蓉高兴得直落泪,连声说一辈子忘不了他。
    芙蓉上班后改名菡萏。她的美貌震惊了半个省城,她的芳名远播八方。数不尽的小伙子围着她团团转,因而旅社也便改名菡萏旅社。
    菡萏知识渊博,头脑机敏工于心计,擅于经营。她谙识人的心理,善知各类人的要求。对任何一个旅客,扫上两眼,谈上两句,就会知晓他喜欢什么,需要什么,是寻欢作乐,还是食宿安适,是逢场作戏,还是老实巴脚。因此,她去车站广场一转,就会带回一堆客人
    天下游子都患有□□症。
    菡萏把客房全部界成单间,全部实行包房业务。她言传身教,要接站姑娘学会一套接客本领,用媚态暗语向那些身挎提包或站立或徘徊的客人表示:此店有女人陪床。
    天南地北,四面八方的客人趋之若骛,菡萏旅社几乎天天顾客盈门。偶尔床位不满,菡萏亲自出马网罗那馋猫般的傻子。
    她不惜花钱,把旅社搞成荷花世界。每个房间小巧玲珑,设备齐全:写字台,电视机衣帽架,拖鞋,面盆,茶具,电扇,穿衣镜,席梦思,绸缎被褥……旅社办得颇具特色,远近驰名,又有朱副所长暗中保驾,不怕那花眼子钱的刁客捣乱,更不怕半夜派出所查店。二年来,旅社夜夜满员。每个房间每天少则20、30元,多则50、60、80元,超过同类小店收入多少倍,在全市同等规模旅社中,上交税利名列前茅。服务人员月薪最少200元。朱山每月领取500元的操心费。菡萏成为10万元户。
    朱山在最初的几个月里,每逢拿到那大叠的票子,都是心花怒放,心满意足,他暗暗庆幸自己走了好运。
    可是他那颗涉色的心,慢慢焦急了,生气了,怨怒了。
    这个迷人的菡萏,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大美人,只奉献人民币,却不肯奉献他更需要的贞操。
    她似一株美丽可爱的刺梅,只能观赏,不能触动,只能闻其香,不可折其花。
    他常被瘾得长夜辗转,失魂落魄。
    一个夜晚,菡萏在她那阔气的小办公室里开着她那袖珍收录机,收听她百听不厌的黄梅戏“女驸马”。不料,朱副所长像个幽灵闪进屋来。
    “朱大哥,天这样晚了还没休息?”菡萏客气地忙让坐倒茶。
    “唉,睡不着哇。”朱副所长一脸沮丧。
    “朱大哥要官有官,要钱有钱,还发哪门子愁?”
    “都怪你!”朱所长脸上的沮丧又添上痛苦。
    “怪我?我哪里对你不好?”菡萏闪着调皮而诡谲的眸子问。
    “你长的太美了,让人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活活折磨死人。”
    “别取笑人了,你又喝多了是不是?拿我寻开心。”
    朱副所长贪婪地望着她,脸上泛出令人身上起鸡皮疙瘩的□□。
    “看你的脚,长得不大不小,不胖不瘦,特别好看。”他轻浮地用手捏那穿白色凉鞋荷花色丝袜的丰腴的小脚。
    “看你的腿不粗不细,不长不短,格外秀气。”他又捞摸那挺直又富于性感的大腿。
    菡萏慢慢拉下脸。
    “谁的胸脯也没有你的胸脯诱人,好似扣着两个金碗,使人神迷心醉”。朱山得寸进尺,饥饿难奈地用双手捞摸菡萏的双乳。
    菡萏一脸的愤怒,忍气劝道:“朱所长别这样,你应自重!”
    搭弦的箭很难收。他发疯地揉她胸、解她的扣子。
    菡萏急了。一面推他的手,一边警告他:“你再这样无理,我就喊人了。”
    朱副所长借玩弄女人的丰富经验,又有副所长的官位做盾,哪怕他有恩于她而又掌握她命运的一个弱女子的警告。他奋力地把她推倒在床。
    菡萏清醒地意识到什么样的后果等待着她。她乘势曲起两腿,猛力向他的肚子蹬去,他趔趔趄趄,后退几步,脊背抵在墙上。菡萏整理一下衣服,悻悻冲出屋去。
    朱山像所有的色狼在女人面前碰壁后必然要报复一样要整治菡萏。
    先是朱山一个月不理她。接着要撤换她的副经理,并扬言要将她开回老家去。
    深谙色狼心理的菡萏,深知如何对付这类人。
    一天晚饭后,菡萏把两个服务员叫进办公室,告诉她们:“晚12点,来她屋打麻将。一定准时到,如此这般。
    她给朱副所长打去电话,邀他十一点来玩。
    朱山放下电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哼,大美人你终于就范了,我就不信老羊不吃麦苗儿。
    朱所长为了幽会,赶忙洗了澡,换上洁白的乔其纱褂儿,崭新的绿的确良裤儿。脸洗了又洗,胡子刮了又刮,头上打了发蜡,脸上涂了香水,10点半就急慌慌地赶往菡萏旅社。
    可是菡萏接站去了,十一点才回来。
    菡萏看到装饰一新的朱山,笑脸相迎,沏茶敬烟,亲热异常。
    朱副所长又以居高临下的尊贵姿态,气宇斩昂坐在沙发上,关心备至地问这问那
    菡萏拿出袖珍收音机,满脸陪笑:“请朱大哥听一段黄梅戏“女附马”好吗?”
    朱山虽不乐于此,但他看到她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心给这个心爱的美人泼冷水,于是便曲意逢迎:“好,我最爱听黄梅戏。”
    闫凤英那优美甜润清丽委婉的嗓音,在四壁荷花的小屋内盘旋缭绕……
    菡萏一面听着,一面用她那动人的歌候,轻轻地伴唱着。朱山也强迫那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装做听得认真,脑袋随着曲调的节拍一摇一点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听了一段又一段。
    菡萏那秀美的面庞,娇柔的嗓音,诱人的细腰,甜甜的笑容,好似□□的强化剂,猛烈地冲腾着他的情火的燃烧。渐渐地他的耳朵听不到唱音,眼中看不到别物,只有那使人销魂的倩影撩拨他的心。她,今夜就要献身的她。神圣的时刻到来了,他急不可待地看看表:“哟,11点40分,天不早了,打电话叫我来有什么指教?”
    菡萏意味深长地嫣然一笑:“我小小一个旅社副经理,哪敢吩咐大所长!约你来玩。”
    “只是来听黄梅戏?”
    “听几段开开心,解解闷儿,不好吗?”
    “不花钱,不掏物,用戏片来搪塞人,这倒是个绝妙的办法。”
    “别把我看得那么小气。我既讲义气,又讲良心。”
    “我看不出!”朱山愠然拉下脸。
    “朱大哥,”菡萏脸色恳诚,态度亲切,“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谈什么?人应该有良心,吃水应想着打井人。”
    “朱大哥,你把我从老家聘来,我从两手空空,变成众人羡慕的万元户,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的。你家的吃穿花用需要什么,我一定想法解决。你就是我的亲哥,我就是你的亲妹妹。”
    “你今晚约我来是认干亲的?你别捉弄我了。我需要什么,你最清楚。我不是要饭的,我急需的是人,是人的爱。”
    朱副所长巍然坐在那里,既有主宰者的威严,又有色狼的专横。
    污辱带来的羞怒罩住菡萏的秀脸,强使自己恢复平日的亲切和温柔:“朱副所长,你是国家执法人员,搞女人不怕犯法吗?”
    “正因为我是执法人员,所以我才不怕。谁他妈的举报我,决不会有好果了吃!”
    “朱大哥,你有老婆孩子,有官,有钱,受人尊重,应该爱惜自己不应故意犯错误。”
    “今晚你让我来,是要教训我?”
    “我是好心。因为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愿让你往坑里跳。”
    “你真会办事,用两句好话来答谢我,也太廉价了吧!”
    “朱大哥,为寻花折柳葬送自己,值不得呀。”
    “别废话!今夜是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
    “大哥,你别生气,我敢发誓,我是为你好。你已经和十几个女人发生性关系,一旦败露,就会身败名裂。听我的劝告吧,求求你,悬崖勒马吧!”菡萏满脸绯红,她动了真情,一番良言苦心。
    “哈哈,你倒有个好心眼。劝我别再找女人,好,我就听你的,今后我保证不再找别的女人,只和你好。永远和你好,这可行了吧?”
    “你别这样,这样既害了我,也害了你。道德不允许,法律也不容。”
    “你愿,我愿两厢情愿,谁也管不着。道德法律是狗臭屁,完全蒙老百姓的,我还不知道这一套?别活得那么窝囊了。”
    “这么说,朱副所长一定要我的贞节做礼品送你了!”
    “你看着办吧。”
    “如果我不肯呢?”
    “谅你也不敢!”
    “法律昭昭,你当真不怕?”
    “怕它个屌!”
    “咱不谈这个了,还是再听一段黄梅戏吧。”
    朱山正要继续发脾气,两个服务员拿着麻将牌笑嘻嘻地走进来,嚷着要痛痛快快打四圈。
    纯粹是他妈的捉弄人,但面对两个女服务员讨好的笑脸,不能发作也无心打牌,他推脱说还有公事,愤然离去。
    一个堂堂派出所的副所长,怎能如此受一个女人的戏弄。敬酒不吃,吃罚酒。硬下手,你敢告我□□罪?他用电话给菡萏下了最后通牒:要在第二天夜间12点在她办公室相会,严禁别人打扰。
    次夜12点,朱副所长准时到了。他穿一身警服,腰中别着□□,神态傲然,浑身溢着捉拿犯人的威风和杀气。一屁股蹲在沙发上,掏出中华牌香烟,“啪”打燃火机猛吸一口,挺脖仰脸“噗”的一口,一股白色烟雾飘飘袅袅腾上屋顶。
    “气还没消完,朱大哥。”菡萏亲昵而妩媚地笑着。
    “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变着法玩弄我!”
    “嘻嘻,你倒打一耙!要跟人家睡觉,人家不愿意,就是玩弄你,你往坑里跳,人家好心拉你,这也是玩弄你?”
    “别废话,我喜欢的不是菩萨,而是感情,我越是敬你,你尾巴翘得越高。”
    “人的友谊,感情,就是通奸?!”
    “别装正经了,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
    “你到底要怎样?”
    “两个字:睡觉。”
    “我说过我不。”
    “明人不作暗事。我要正告你,凡戗我荐子的人,决没好下场。”
    “我愿意听听,你要如何处理我。”
    “轻则贬职为民,重则打入大牢”
    “你是铁心了?”
    “无毒不丈夫!”
    “那十几个女人你就是这样弄到手的?”
    “反正不是□□。”
    “朱副所长,请你听完这段录音,再抓我进大狱吧。”
    菡萏雍容地笑着,迅速拿出袖珍收录机,按下按钮:
    “朱大哥,我是真心为你好。你已经和十几个女人发生过性关系,一旦事败露,就会身败名裂,听我的劝告吧,求求你,悬崖勒马吧……”
    “你愿,我愿两情愿,谁也管不着,道德法律狗臭屁!全是蒙老百姓的。”
    ……
    朱山好似五雷轰顶,突然瘫在沙发上。
    这位猎色老手做梦也没想到他玩这一手,她竟如此巧妙地抓住了他致命的口实。他的傲气和威风悠然而去,惶惶然如一只落水狗,脸色发青,额头浸出汗珠。
    不过朱副所长到底不是等闲之辈,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伸手夺过录音机:“你这是黄色录音带,要没收,你要受处罚的!大妹子,你白费心机了,想卡我的脖子,哼,没门儿。”
    菡萏嘲弄道:“朱副所长,你别抢也别藏,这盒录音带就送给你吧。那夜的录音我共复录了三盘。一盘寄回老家保存,一盘我自己保管。你不整我,咱还是兄妹,你要治我,我也决不手软,我要把录音带送交市公安局。万一这两盘都丢了,我老家还有一盘。朱副所长,如何行事,你自己选择吧。”
    朱副所长狼狈地低下头,额头上的汗珠子扑噜扑噜往下掉,呼呼地喘粗气。
    菡萏又恳切地劝他:“朱大哥,你知道吗?你给那十几个女人带来多少痛苦吗?其中有三人怀孕没脸见人,都差点自尽。我也是个姑娘,深知失节的痛苦和给一生带来的灾难。我决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已有了家室,应对得起老婆孩子。我希望咱们精诚合作,开好这个旅社,多多嫌钱,捞他个10万20万的,享清福去。我们的关系,只能是兄妹关系。”
    从此,朱山脑袋上被戴上金箍咒。欲亲亲不得,想凉又凉不了,要整又整不得,朱山从来没受过这种洋罪。
    菡萏从朱山家出来,又变成另一样人。沮丧,自嘲,痛苦,怅惘……
    我是胜利者,我扮演的是哪种角色?丑角?俊角?英雄?阿飞?是人?还是鬼?
    挣钱,挣钱,钱多了,就有了幸福吗?就有了尊严吗?就有了爱情吗?就有了人生的真正欢乐吗?
    在朱山眼里,我是圣洁的天使,是个凛然可畏的大美人。可谁知我的内心痛苦,谁又同情我过去的遭遇?
    人生,讨厌的人生,多灾多难的人生,什么归宿在等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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