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善睐

当然，他只打算把你拯救到他的荒岛上。”
  苏笑笑，“你不应该骗他。Brook还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善良在内心里呆久了就会缺乏魅力。那东西有冬眠的习惯。”
  沉默。
  “Anne，你和老板谈什么了？”
  “谈了你和帮临街。”
  “我和帮临街？这和帮临街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理解的没错的话，他的意思应该是——如果你拒绝他的好意，偏要选择Ethan那个窝囊废，那么他会让Adam和Christ加上帮临街都消失。让我们失去对生命的眷恋。他想用他的信心证明他的伟大。我想如果我能看见的话，他一定会指给我看，他脑顶上那个闪闪发光的太阳。”
  苏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又是沉默。
  “你认为他会吗？”
  “我想这个问题应该问问Christ。他的回答很关键。”
  “他不会承认的。”
  “我想也是。”
  “你怎么看？”
  “你现在问我，就证明你在犹豫，如果你的信念坚定就一定会笑着说：‘哇哦！他还挺有幽默感的。’”
  “别开玩笑，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你是知道我的真实想法的。我早就说过了。”
  “那就说说原因，别把你自己扯进来。”
  我摊平双手，“我不知道你现在对Ethan的爱有多深。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期盼有人爱你才两次选择同一个人，还是你已经到了不能没有他的地步。上一次Ethan完全被他的父母吓坏了，他什么都不敢做，现在为什么就敢了？
  所以我不光是不知道你为什么重新走回去，我还不知道那个废物做出第二次同样的选择是否出于正常思考。也就是说，Ethan到底是因为爱你，无法放弃你还是因为他那迟到的青春叛逆心理。而你，是因为无法接受一个没有爱情的自己还是害怕孤独。
  我实在想不通，你们的第一次那么惨烈，以至于你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痛哭流涕。为什么现在还要重走那条充满毁灭之路？
  我不认为你们现在这是恋爱，倒像是互相利用，去实现各自的报复。都想证明上一次不是自己的失误。”
  沉默。
  “所以说你不愿意我们在一起？不相信这就是我们的选择？”
  “我没这么说，在所有的问题上，我的赞成与不赞成起不到任何作用，你和那个窝囊废的决定才是。你认为他现在是什么状态？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苏沉默的站起身，离开了录音室。
  我说错了吗？不——一个字都没说错。
  不一会儿，苏又踏着铿锵有力的步子折返回来，劈头就问：“有自卑的成分吗？”
  “这根本不是问题，而是答案。”
  我不知道苏会怎么处理和Ethan的关系，我想我就是想参与也办不到，这毕竟不是我自己的事情。一日三餐，除了中午我都在自己解决，我愉快的发现我的厨房还是完好无损，这真令人感到振奋。
  苏消失的第三天下午，我完成了录音打算回家补个觉，却正好碰见苏和阿伍站在我的家门口。准确的说应该还有一个人——一个神秘人。
  阿伍看见我手里的蔬菜，笑着说：“真新鲜。这是要在晚上吃的吗？需要帮忙吗？”
  我用盲杖敲了敲他的腿，“这是狗的腿吗？”
  苏和阿伍都笑了，我真纳闷，为什么阿伍也跟着笑，我说的话明明是在形容他。
  世界的变化真是太快了，快到我好像已经理解不了。
  苏说：“开门吧，我们是专程来寻求帮助的。”
  我狐疑的探出耳朵和鼻子——不是Ethan。
  阿伍帮我把食材放进冰箱，苏则和那个神秘人物坐在我的对面。这个架势不由得我不提高警惕。
  “是这样的。我想你现在一定注意到了我身边还有一个人。你可以叫他Hope。他不能说话。”
  我握紧手杖，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想自杀？
  “我和Ethan有些问题需要解决，恐怕这段时间不能准时的出现在帮临街，也不能照顾你的。”
  我竖起耳朵，阿伍那边没有动静。
  “我的意思是，其实Hope是打算在帮临街待一段时间的，他现在还不太能适应他目前的状况。本来我应该和你一起帮助他的，但是——你知道我自己现在也不是很有时间。所以我想让你和他呆一段时间，直到我的那些事有一个了结。行吗？”
  我思考着斟酌着苏话里的意思，然后：“我不了解他。”
  “这没关系，我一会儿会全告诉你。其实我也知道的很有限。”
  “他学手语了吗？”
  “刚开始学，还没什么进展。”
  “怎么沟通？”
  阿伍这时说：“姑妈的语言发声器可以借给他。”
  我挑挑眉，“那东西很贵吗？”
  “是——是的。有点贵。”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苏说：“他刚来到这个地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找个像样的地方住，所以能不能暂时先住在你这？”
  我讽刺的笑笑，“我这不容留男人。”
  “我知道，但是我想如果他在这的话，我会很放心。”
  苏绝对不是一个好的谈判专家，她太心急又不够冷酷。
  “事情也不是一定要这样，”阿伍发现他们的目的可能太过明显，“我看见你的冰箱里面什么都有，这很好——但是厨房——”
  我转向阿伍，气急败坏的说：“厨房怎么了？！”
  “厨房也很好，就是有点——有点凌乱。所以我想——我们想如果能有一个人在最后打扫战场或者处理一些突发事件会更好。”
  我不可置信的说：“我可以找个保姆——女性保姆。”
  苏焦急的说：“我试过了，觉得不安全。”
  我把我空洞的眼睛转向天棚——至少我是这么做了。
  “你们现在是想让我和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同居，你们意识到这点了吗？”
  沉默。
  “也不能算是——陌生，更说不上是来路不明。”阿伍解释说。
  “哦？是吗？”
  “他在我家已经住了一段时间。”苏补充。
  “那就让他继续住下去。”
  “我——恐怕我会有一段时间不在家。”
  “你要干嘛？”我突然面对苏。
  苏吓了一跳，“我要处理一些私人事务。”
  我呵呵一笑，“你要和那个废物私奔！”
  “不，Ethan要去新加坡开展一些业务。”
  我听懂了，也感觉到了悲哀。苏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要带着一个根本无法独自生活的废物，我真感谢生活能给她这样一个可以堂而皇之崩溃的机会。
  我吁出一口气，“我该祝贺你吗？还是算了吧，我一点也不想那么做。”
  气氛有些尴尬。
  “额——那么就这么说定了？”阿伍趁机想蒙混过关。
  “我没说我可以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同居，那是苏想冒的险，可不是我。”
  “你真固执。”
  “大块头家也可以，为什么不去问问他？”
  “问过了，他家的水管爆裂，现在不适合住人。”
  “就这样吧，”苏已经失去耐心，“就这样吧。”
  她和阿伍企图夺门而出，我想要抓住他们中的一个，但是手伸出去却抓了一个空，然后一只陌生的手握住我的，男性发声功能说：“他们已经走了。”
  我甩开陌生人，“离我远点！我可没说同意你住在这！”
  “抱歉，我现在真的无处可去。我也想回家。”
  我无奈的挥挥手，“别指望我能同情你。大街上有的是像你一样无家可归的人。那可不是我的责任。”
  “我知道，我会交房租。我还有些存款。”
  我诡异的笑了，指着我的眼睛说：“看见我这个地方了吗？”
  “看见了。”
  我又指指我的家，“看见这里只有我一个了吗？”
  “看见了。”
  “我的眼睛和我的孤独加在一起近千万——所以我不缺钱。更不喜欢陌生人。”
  我猜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我得意洋洋的翘起下巴。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个男的？”
  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我咬着牙说：“你身上有股臭味！”
  我气愤难当的回到卧室，忽然想起现在我家里还有一个陌生人，就折回去说：“对面是储藏室，你睡那！记得把门锁上。”
  “为什么是我锁门？”
  我冷笑，“因为我有个不太好的习惯——梦游的时候喜欢给人做个小手术什么的。”
  躺在床上我还是气愤难当，如果苏是在为我着想就应该想想我洗澡的时候怎么办，难道让一个陌生的男哑巴给我洗后面吗？！
  妈的！全是笨蛋！一群蠢货！
  ☆、第二十七章 我的名字（2）
  家里有个陌生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如果我死了，不会长时间沉尸，绝对可以避免只有闻到尸臭才被发现的悲惨。
  什么照顾？什么放心？都他妈的是谎言。这个混蛋根本什么也不会！
  我这么想着，但是嘴上不得不继续进行指挥，“不要放味精，那东西没什么用。”
  “先放大料——不——不——先放大料！要炒出味道，再放油。”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洗完脸开始就在进行“早餐计划”了，奈何这是我的失算，我应该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