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掠影

“明天去吃饭穿这件衣服吧！”妈妈拉开衣柜挑出一套衣服对我说。
    我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点头着说：“一切听你们的安排。”
    妈妈看了我一眼把衣服放在床头，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你大学毕业后就没有了生气，年轻人的精神头全无，倒像知天命的小老头……”
    我一愣：“有吗？”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早点睡吧。”
    我靠在床头睡意全无，毕业后按照爸妈的意愿报考了公务员，在单位里熬日子，那种一眼都能望到头的安稳日子。
    想起从前的凌云壮志，种种无限可能，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陷入安逸圈子里，等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拔不出脚了。
    我随手在书架上掂起一本书，不成想里面滑出一张一寸照片，我弯腰去捡，看到上面的人楞了许久…
    是周星星的证件照，短头发，阳光明媚。或许是毕业证书，或许是哥大申请书，或许是各种表格的需要，当时我莫名其妙的多留了一张，随手夹在了书里。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时间久远到我有些记不清。
    看着这张泛黄的照片，我不知不觉傻笑了许久，带着一丝奇妙的感觉进入了梦乡。
    妈妈开车送我来饭店，直到目送我进去才放心的离开。我无所事事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想有的是方法放对方鸽子，或者让她知难而退。正在心猿意马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吆喝！薛大小姐也在啊？”我上去打招呼。
    薛菲菲看到我先是惊讶，随后恢复了平静，请我坐下。
    客客气气，毫无感情。
    我有些局促，毕竟好多年没了联系，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还好她开了口。
    “你也是……来相亲的？”她试探的问了一下。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这都被你猜到了……”
    薛菲菲的脸上绷出一丝笑容：“来这个地方基本都是，你瞧——”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恍然大悟，又赶紧站起来说：“嗨！我不打扰你了”。
    我拿起手机打了妈妈事先发给我的一串号码，接着就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我的背后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在我把那声“喂”咽下嗓子的同时，薛菲菲拿起手机“喂”了一声……
    生活真他妈幽默。
    黑色幽默。
    我俩面面相觑，沉默了差不多三分钟，这三分钟里我脑子里闪过一百种解决方案，最后得到结论是：条条路子通死巷。我感觉头顶有一个时钟，长长的秒针咔嚓咔嚓的走着，每一秒都是漫长的煎熬。
    薛菲菲的脸绷的通红，我忍不了这骇人的沉默，终于憋出一句话：“没想到是你……真巧啊，呵呵”。这一刻我突然发现了语言的苍白无力，我的交际能力明显的在下降，还是朝着负无穷的方向发展。
    “我也没想到。”她说完小心翼翼的坐下。
    “随便点，今天就当是老同学见面，我请客。”我把菜单拿给她尽量表现的熟络。
    薛菲菲不客气的把最贵的菜叫了个遍，我这才稍稍放心。
    “不知道薛大小姐在哪高就呢？”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
    “薛菲菲，咱俩真有缘！”
    我想她心里一定骂道：屁！有也是孽缘！不过她小脸上依旧保持微笑：“我，小公务员一个。”
    “哈，我也是。”
    寒暄了一阵，我打算直奔主题。
    “这样，既然咱们俩都知根知底不如……”
    “不如什么？！”薛菲菲瞪大眼睛看着我。
    “别……误会！”我摆着手说：“不如我们就装着俩人还行的样子，既可以免了家长那边的后顾之忧，又可以回归自由……对大家都好。”
    薛菲菲靠在座位上思考着。
    我这么诚恳的建议，她有什么理由拒绝？果然，她答应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我问。
    “不用。”她说完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脑海里闪过昨天的照片，不知为何，这一刻我突然很想见周星星。
    我想她。
    ————————————
    再看到周星星的时候她正在超市里买菜，挑挑捡捡有模有样。我半靠在冰柜前看她，她看到我笑着问：“咦？你也在这？来多久了？”
    “刚到，今天有事吗？”
    “给我妈做顿饭，然后………嗯……”她歪着头思考一会儿说：“在房间发呆。”
    我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中午过来吃饭吧？”
    我忍不住低头轻笑，并没有为自己的厚颜无耻感到不快，反而，很开心。
    “以后有话直说！”她伸手打我，我躲开，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高中时一起打闹的时光。
    回去的时候路过丰鸣高中，我低头快步的走着，想要绕开。周星星却一把拉住我往大门走去。我看着门口丰鸣高中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突然迈不动脚步，丢了魂似得，被她牵引着往前走，毕业这么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踏入丰鸣。
    实在是不好的回忆太多……我扭过头，鼻子发酸，我在这里做过无法弥补的错事，葬送了友情；我在这里名落孙山，葬送了前途……我在这里拥有一切，也在这里失去所有……
    这样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喜欢？
    她冲我笑了笑说：“这个地方带给我的记忆，是谁都拿不走的！”
    我的心理防线几乎一瞬间崩塌，脑海里那些好的坏的记忆汹涌而来，我突然明白，有些东西消失了，不代表没有存在过。那些属于我的独家记忆，是谁都抢不走的。
    “原来，那个时候不顾一切想要逃开的牢笼是现在谁都无法回去的美梦”我望着教学楼喃喃自语。
    “卓羽带你来过这儿吧？”我问她。
    周星星轻轻的嗯了一声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说，他很喜欢这里，我想我也是。”周星星不知不觉的扬起嘴角，简单又专注的微笑。
    这样明亮的周星星我在大学里从未见过，我突然有些嫉妒卓羽，那个卸下伪装，谁都没有见过的真正的周星星，只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时间不早了，走吧！”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很想抓住她的手，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可以！
    “好。”我告诉她：“我会看开的，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还有————”
    刚才你拉着我，走在我前面的时候，我很安心，真的。
    这句话我不会说出口的。
    “还有什么？”她问。
    “你跟卓羽啊，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包一个大红包！算起来卓羽那小子，还得叫我一声老哥呢！”我扯开话题，谁知周星星却像是一瞬间抽被抽去了精气神，冷的没有人气儿。双眼平静的望着前方，跟刚才判若两人。
    “我跟他不可能。”她说。
    “呵呵，老哥我给你开玩笑呢！”我抱住她的肩膀说，她仰起头无奈的冲我笑笑，真的，这一刻我好想低头用力的吻她。
    好想。
    好想。
    还好我及时掐断了这个卑鄙的念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星星只简单的给她妈妈介绍，说我是以前的同学。
    我没有多嘴。
    吃完饭我单独和伯母聊了一会儿，在厨房忙碌的周星星有些担心的往这边儿看了几眼，我对她笑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你跟我妈说了什么？”临走时她问。
    我说：“坦白从宽。”
    “你告诉她了？！”她有些惊讶又有些着急，看到她为我担心，我心底弥漫的喜悦散开。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问题都解决了，你不用再替我辛苦隐瞒。”
    她无奈的笑笑：“我就知道你不单单是来吃饭的，不过我相信你处理的很好，不然我妈妈刚才也不会那么平静。”
    “当然，你老哥我谁？”
    “就不能夸你！”她冲我撇撇嘴。
    “以后你妈就是我妈！”我对她说：“有事尽管来找我！”
    ——————————
    我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半，我现在正站在薛菲菲房间门口敲门。
    “谁呀————”房内拖着慵懒的嗓子问道，我应了声：“是我”。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等了半个多小时她才开门。薛菲菲那张完美的脸蛋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脸颊，她红着脸问：“怎么这个时间来……”不等她说完我吻上她的嘴唇，堵住了她要问的话。
    抱住她纤细的腰，反手锁了房门，丝滑的睡衣下她妖娆的身材暴露无遗，我的手不安分的撩起她的睡裙，一步一步在危险地带游走，她突然推开了我——
    “你干什么？”她脸上晕起一层绝美的桃红，我看的入迷。
    没错，那次相亲之后，我们假戏真做。谈起了恋爱。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共处一室，还能做什么？我在心底笑她明知故问，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你喝酒了。”她指了指我的嘴唇，起身去给我倒水。我一把拉住她，她坐在我的腿上，我把她拦在自己怀里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说：“菲菲，我们结婚吧。”
    她惊讶的看着我，半天合不拢嘴。
    “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我很清醒。”
    “喝醉后的话怎么能当真？你竟然把求婚看的这么儿戏！”她有些生气，想要挣脱我，我加大力气箍住了她，在混乱中把一枚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她突然停住不再挣扎。
    “酒后吐真言，再说我也没有醉，我是认真的……”我在她耳边吐了口气，温柔的说：“菲菲，嫁给我吧！”
    她抚摸着戒指不停的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眼角聚满了泪水。
    我吻去她的眼泪，把她放在床上，忘情的吻着她的脖子，她的眼神期待着什么，呼吸越来越沉重，胸前的半露半遮的丰盈随着粗重的呼吸波动着，我的手不自觉的覆盖上去使劲的捏了一把，丰满的花朵大的我握不住，我忍不住揉了起来，她身体一颤迷情的望着我，我撕咬着她的嘴唇，另一只手粗暴的拉下她的内裤，手指探进她隐秘的花蕊里，那里潮湿难耐，我加重了手指的力道，低头擒住她的丰盈，坏坏的咬了几下，她忍不住发出婴宁……
    “恩………恩………”她不安的扭动着身体，双腿交叉蹬下内裤，诱惑长腿忘情的盘绕在我的腰间，我急匆匆的进入她的身体……
    “乖，放松点……你夹的我好紧……”
    “好痛……好痛……”她断断续续的叫着，看着她绝美的身体，我丝毫不受控制继续重重的撞击着她的花蕊，她嘴里只剩嗯嗯啊啊啊的叫声，不一会儿床单就湿了一大片。
    “宝贝，想要叫就大声的叫出来……”我咬了咬她的耳朵，又卖力的
    运动起来，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叫声，我疯了似的不顾一切的冲撞着她，无与伦比的快感传来，我要把自己填进她的身体，好像这样才能忘却什么……
    不知这样疯狂的做了多久，我疲倦的睡去。
    醒了以后我才发现，这竟然是薛菲菲的第一次。
    ——————————————————
    我们在浪漫的古堡举行了西式的订婚仪式，只邀请了十几个亲朋好友。
    薛菲菲说她希望仪式安安静静。
    周星星在一旁机械的鼓掌，卓羽在她身后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她，连我都觉得发烫。
    在戒指要戴上去的一刹那，余光突然撇到有个身影倒了下去，我连忙转过头看到了昏迷在地的周星星！
    那一刻我什么都顾不上，横冲直撞往她身边跑……
    卓羽先我一步抱起她，警惕看着我，眼神复杂。我目送他们走出礼堂，上了救护车……
    我恐慌的看向薛菲菲，她表情冷清，好像早就看穿了我，对我绝望一笑，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戒指，然后把戒指狠狠的砸在我的脸上，骂了句：“懦夫！”
    ————————————
    周星星戴着氧气机正困难的呼吸着，李墨白坐在她身边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星星，别怕。”
    我正要开口他示意我出去说。
    “她昏迷不醒能听到吗？”
    李墨白勾起嘴角笑了笑：“能。”
    我狐疑的看着他问：“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心诚则灵………不过，我觉得她并不想听你讲话。”
    “你说什么？”我揪起他的衣领大声的问，他摆出的那副他最了解周星星的模样，我向来看不惯！
    “混账！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人是薛菲菲！”他说着猝不及防的挥了我一拳，滚烫的异物流下，我摸到一把鼻血，真他妈狠！
    我回了他一拳，跟他扭打起来，最后不知谁拉开了我们。
    我瞪着李墨白问：“周星星到底怎么回事？”
    他没有回答我，转身打电话去了。
    妈的！我在心底骂了一句又向卓羽求助，卓羽面无表情的对我说了两个字：胃癌。
    一击闪电劈头而来！我趔趄一下，靠住墙才稳住。还未缓过来我便听见更绝望的两个字：晚期。
    “这么说……”我咽了咽嗓子：“你们都知道了？包括……薛菲菲？”
    卓羽闭上眼点头，说：“只有周星星自己不知道。”
    我沿着墙壁瘫坐在地上，不知为何，我脸上有两滴眼泪滑下，可是我没有哭？为什么会有眼泪？
    我冲进病房摇着周星星的肩膀说：对不起，我爱你！
    周星星，我爱你！你一定要听到！你一定要听到！我绝望地吼着。
    “你干什么？”卓羽拉开了我，我这才发现周星星的呼吸机被我碰掉，医生手忙脚乱的过来围住了她……
    我被卓羽拖了出去。
    “你还嫌害她害得不够惨是不是？”卓羽质问我，我眼睁睁的看着周星星被推进了手术室……
    “你这个混蛋！混蛋！”卓羽气急败坏的骂我，拳打脚踢……
    我没有回手任他打骂，笑着说：我是混蛋，我是混蛋！
    李墨白的目光冷冷撇过我，看向手术室，脸上没有丝毫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