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飘散如烟

那晚上的烟花，如水漫金山一般的强有力的深情像他宣誓，让他们再次相拥。一夜痴缠，泪痕化作了激情消融在昨夜的大床上。
    杜谦寞已经醒来，他的睡眠时间还是非常短，他搂着怀里的人，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张海星哼哼唧唧地醒过来，抱怨般轻柔地推搡着他，她揉了揉眼，嘟囔着“疼啊。”
    杜谦寞坐起来转而压在她身上，凑近她耳边暧昧地问:“哪疼？是不是我昨晚太用力了？”
    张海星有些害羞地蒙上被子，说:“腰疼。”
    杜谦寞笑着说:“那我给你揉揉？”
    他胡乱地抓着被子里的人，惹得张海星一阵大笑着求饶。
    两人又缠绵到正午才起床。杜谦寞做了饭，两人之间又变得甜蜜起来，她很喜欢杜谦寞笑起来的样子，灿烂夺目，让人如沐春风，他柔软的短发在阳光下泛着栗色，低垂的长睫毛把他一丝丝微微的表情都放大，印到张海星的心里。杜谦寞温柔地喂她吃着午饭，张海星的手机响起来，是老孙。
    “喂，你拿到号码了没有啊？有点效率行不行？”
    张海星看着近距离的杜谦寞，连忙对着电话小声咳嗽起来，暗示老孙不方便说。
    老孙也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看她如此反常，就降低了音量问道:“他在啊？”
    “嗯，对。”
    “那你今天还去见柳玉明吗？”
    “我下午就去。”
    “你小心点，柳玉明可是个修炼多年的老狐狸。”
    “我知道了。”
    张海星放下手机，杜谦寞问道:“你和老孙有什么事？”
    张海星漫不经心地说:“他问问你的情况，没什么事。对了，我下午出去一下。”
    杜谦寞点点头，张海星突然拍了他的胳膊说:“你可不能再往外跑了！昨晚急死我了。”
    杜谦寞温顺地点点头，怪腔怪调说:“知道了，主人，我在家等你回来。”
    张海星满意地拍拍他的头说:“做点好吃的，等我回来。”
    张海星把杜谦寞的通讯录发给了老孙。
    下午快到四点的时候，张海星来到事先约好的咖啡厅。柳玉明是得力助手老孙约出来的。
    柳玉明对于张海星的到来有些惊讶，却是一闪而过，依然是一副高傲淡然的样子。
    “是你？有什么事？”
    “柳董，您知道我和他住在一起了，而且也知道他公寓的地址，我不得不佩服您的消息灵通。”
    “那又怎样？”
    “我虽然不知道您是如何知道的，但是说谎不是一个长辈应该做的事吧！为什么骗他说是我告诉你的？”
    柳玉明轻蔑地笑笑说:“你不是很清楚吗？明知道我不允许你们来往，还要往他身上蹭！这只是给你的忠告！”
    张海星冷笑一声，气势完全不输她。
    “我知道了您的秘密。”
    “你说什么？”她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有一丝慌乱，但瞬时又淡定下来，“我的秘密？你倒说说。”
    她端起刻着花纹的瓷杯，优雅地抿了一口，轻轻放在托盘上。
    “是你刻意告诉杜承欢他舅舅的事吧，这事是你骗他的，对吗？”
    “一派胡言！”她有些发怒，却仍然努力保持着神态上的自然，只是桌子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你知道什么！这样妄言评论我们家的事。”
    “我是妄言？那您为什么如此紧张？您年轻时嫁给了比您大近三十岁的霍老爷子，可惜霍家上上下下都觉得您是贪图钱财的狐狸精，您贪不贪钱我不知道，我知道您一定在霍家生活得很艰难。后来，终于生下女儿，也终于能在霍家抬起头来做人。而让你高兴得是这个女儿还很争气，直到她进了霍氏工作，她的能力得到了最大的发挥，几乎所有人都在称赞她的能力，你也开始幻想一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胡言乱语。”她的声音很小，却带着十足的怒气。
    张海星没有理会她的怒气，继续说:“奈何，霍家总还有一个霍泽坤摆在那。尽管他无心于商场，但还是第一继承人。所以你唯一的筹码霍静韵去世后，你一定又会成为无根的人，你怎么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已经在你手里的霍氏企业在你老了之后拱手给霍泽坤！所以你才想起了曾被你一气之下赶走的杜谦寞。”
    柳玉明有汗冒出额头，她没想到这个“有心人”会挖出这么多秘事。
    “宝莲灯的故事您很清楚啊。”她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柳玉明，她没有拿，张海星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你把他接回来，就是想找机会利用他成为扳倒霍泽坤的武器。您利用当年车祸的疑点暗示杜谦寞霍静韵的死与霍泽坤有关，但是你没想到的是，杜谦寞和他舅舅的感情那样深厚，你没有引起他的恨意，却让这杀伤力巨大的谎言彻底把他击倒。你去公寓见他，离间我们是想引起他的愤怒吧。”
    “闭嘴！你给我闭嘴！”她大声叫嚷起来，红着眼圈激动得说:“你知道什么？我活到现在，没儿没女，外孙这样恨我，外界对我猜测纷纷。我只是个女人，我只是想要某些东西抓在手里，这样才有安全感！我嫁到霍家，人尽可欺，直到日子宽松一点了，我女儿又死了，我始终相信她是被人害死的。凶手其中之一就是杜谦寞！他就是始作俑者！是他害死我的女儿！”
    “难道你没有伤害霍静韵吗，杜谦寞害死了她，你也让她的儿子一辈子都得不到快乐！”
    “他的母亲死了，难道他还要活得要多爽快吗？”
    张海星听她这样说，立刻反驳道:“你难道要他已死谢罪吗？你明明知道他已经承受了这么多的苦痛，十四年活在阴影里，心里已经被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来气，却还要强撑着在阳光下微笑，你知道要多大的耐力和勇气吗？”
    张海星说着说着红了眼眶，“我查出这些东西不是为了公之于众对霍氏构成什么威胁，只是想治好他心上的疤痕，让他知道他信任的舅舅依然是疼他爱他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
    “那为什么要瞒着他为他做这些？”柳玉明平静下来问她。
    “实不相瞒，他已经患上了严重的狂躁症，在他得知真相之前我要先过滤一下，看他能不能承受。这件事还不算完，你不是说十四年前的车祸有蹊跷吗？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柳玉明有些惊讶说:“你要彻查十四年前的车祸？凭你怎么可能？”
    “我连您都查清楚了，还有什么查不出来。但是我还是有点问题，到底是谁告诉你杜谦寞的住址的？”
    柳玉明顿了顿，考虑到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可她是为了自己女儿的车祸忙前忙后，只要关于霍静韵什么她都可以放过，就开口道:“是杜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