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飘散如烟

“你问的他爸爸？那......他爸爸知道了他的病吗？如果没原因他爸也不会告诉你地址的吧。”
    “你很聪明。的确，我告诉了他，但说只是心情不好所以休息了几天。”她现在的语气没有了那样的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了，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又问道:“你想从何查起呢？”
    “要接近那个真相，自然是要见车祸的当事人了。”
    张海星和柳玉明分离后又去了老孙那，老孙说他查到了那个神秘人。
    “到底是谁？能让杜承欢把他藏这么深？”张海星问道。
    他说出一个很熟悉但从没注意过的名字，“陈怀之。”
    “他的老师？”
    “嗯。他是杜谦寞很重要的人，但是令人诧异的是，自从八年前杜谦寞和他爸离开上海之后他再也没和他们父子见过面，原来是一直有联系。”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渊源才会有这样的相处模式。他现在人在上海吗？”
    “在。我们有必要去见他一面。这样突然联系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那我们如何找到他的住址呢？”
    “让我想想。”老孙皱着眉头陷入思考。
    “哎，他有没有老婆啊孩子啊？”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有了，陈怀之怎么也有五十了吧。可我们怎么知道啊？”
    “我们不知道，有人知道啊。”
    “谁啊？”
    “杜承欢喽。”
    张海星回到公寓。杜谦寞已经做了一桌子的菜，他仍在厨房里忙活着，看到张海星进来，向她投去微笑。
    张海星看着他慢慢地走近，这样暖色调灯光下站在厨房里微笑的杜谦寞是她见过最漂亮的风景。
    她走近他轻轻拥住他，杜谦寞对她突如其来地热情有些惊讶。
    他笑着说:“怎么了？你这样会让我把持不住的。”
    张海星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你舅舅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杜谦寞收起笑容放开她，与她拉开一点距离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海星拿出录音笔按下开关放出有些嘈杂但可以清晰地听出张海星和柳玉明的谈话。
    录音放完了，张海星把那段音频消掉，杜谦寞坐在沙发上久久地沉寂着。
    他面无表情地低着头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忙这些事？”
    张海星点点头。
    “谢谢你，像个男人爱女人一样为我做了这些。”他抬起头来，嘴边挂着一抹苦笑说：
    “我一点也不意外，她会做这样的事。”
    “她也不容易，毕竟一个女人要撑住这么多事......”张海星抬眼皮观察他的眼色，却被他突如其来地抱住了，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说：
    “也许如果那天你没有出现在机场，我没有对你告白，你不会丢掉工作摔断胳膊，也许路晓斐也不会离开，那时的你虽是独自一人但却要比现在过得好。”
    张海星浸出泪来，独自一人再怎么暖和怎如被你抱着热得真切，说:“现在事情都清楚了，你可以轻松一些了吧。自从和你在一起不知道被你灌了什么毒，就像疯魔了一样只想着给你解决掉一切，总觉得你处于水深火热中。”
    杜谦寞轻笑一下，吻上她的额角说：“这话一般都是男人说给女人的。傻瓜，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不让你担心，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照顾你。”
    他轻柔地抹掉张海星脸上的泪痕，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融在彼此的呼吸里。
    咖啡厅。
    阳光从树叶间投下的细细碎碎的光影映在窗户里许望瑄依旧英俊得让人生畏的脸庞。说真的，他的确要比杜谦寞还要精致，一棱一角，一颦一笑都到了让人心生荡漾的地步。
    一个多月没见了，他还是一副轻松的微笑，带着一丝轻佻时不时对着张海星挑一下眉，长成这样还做这样的表情，在所有人的眼里就是在勾引。他就是一个男版的狐狸精，这是张海星心里早已下的定论。
    张海星咳了一声，因为阳光晒着脸有灼热的感觉，她微微向后移了移椅子，也使自己离对面的许望瑄更远了。
    “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你哪次找我没正事？”他依旧的滑腔滑调，修长的手指玩弄着咖啡杯的把手。
    “胳膊好了？”挑着眉看着张海星的右臂已经不用挂在脖子上但还是打着石膏。他接着说:“看来杜谦寞把你养的不错啊，看着比原来胖点了。”
    被他这么一说，张海星下意识的低下头有丝慌乱被他铺捉到了，她抬头迎上许望瑄正发笑的眼睛。
    张海星有些恼怒但不想和他再说无用的话浪费时间。瞧着他不紧不慢的姿态，张海星抓紧了切入正题。
    “我想跟你了解一下，十四年前发生在北京的车祸，请你务必跟我说清每一个细节。”
    许望瑄看着她严肃迫切的样子，慢慢敛起笑容，眼神转向窗外。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为了杜谦寞吗？”
    张海星一点也没有犹疑地回答:“对，我要找出害死霍静韵的凶手。”
    “事情已经过了十四年了，你怎么找？你想知道凶手，我现在告诉你，杜谦寞就是凶手！”他的语气变得坚硬冷漠。
    张海星情绪激动起来，攥紧拳头，“我不许你那样说！发生了有蹊跷的事情，大家不去查证真凶反而去怪罪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你和霍家那些人都一样！”
    “你很可怜他啊，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也是我心里的一道伤疤，你为了杜谦寞就这样贸贸然跑过来丝毫不留情的揭开我的伤疤！”
    “我......”张海星词穷了，她没有考虑这么多，只觉得他也许会拒绝自己，没想到对他的伤害那么大。现在听他这么说，真的有些愧疚。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需要你。”她低着头真诚地说。
    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无论她做了什么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在她说出那句“我需要你”的时候，尽管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你都会不顾一切的把自己的所有掏出来献给她。那是你最真实的愿望，奋不顾身哪怕伤痕累累，一生也不会得到回报。
    哪一个完整的故事里没有悲剧的影子，如果是这样，那么就让我来当那个最悲剧的影子。
    许望瑄站起来，看着她，用他狭长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
    良久，他才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把我伤成这样。你赢了，张海星。”
    张海星看着他的表情，一丝苦笑泄露了他的酸涩，那样悲伤，张海星不想面对这样的许望瑄，如果他的伤痛是因为自己，张海星真心希望他能别再喜欢自己。
    张海星想了想站起来，跟他说:“对不起，我不该来见你的。”她说完转身欲走，却被许望瑄一把拉住手腕。
    这样的力度让她吃痛，她转头不解地看向许望瑄。
    “既然想从我嘴里知道点什么，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张海星疑惑道:“什么代价？”
    许望瑄把她拉近与自己的距离，低头附在她的耳边，说:“你说是什么代价，你不是最了解我的吗？”
    他气息的温度喷在张海星的耳边，她的耳朵连着脸都红起来，这样暧昧的姿势和语气谁都会知道许望瑄的意思，张海星又羞又怒，一把推开他，怒视着说:“你休想！”
    许望瑄露出邪魅的笑，直起身子拍了拍她恢复了正常的语气，说:“明天下午有刚刚上映的碟中谍，你陪我去看。”
    张海星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副惊讶的表情问:“这个......就是......代价？”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去开房的话，我也没意见。”他一脸坏笑地说。
    张海星瞪了他一眼，问:“明天下午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