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飘散如烟

她住的地方装潢很豪华，完全是标准的贵妇的住所。
    张海星坐在沙发上问着空气里浓重的香水味，不适地咳了咳，在她的印象里李智涵一直是个谜一样的女人，她的城府之深张海星不敢想象，现在进了她的巢穴，坐在这让张海星踹踹不安。
    李智涵端了两个高脚杯过来，她倒上红酒，把其中一杯放在张海星面前。
    张海星说道:“我不会喝酒。”
    “我没有下毒。”李智涵斜靠在榻上很有蛇蝎美人的味道，她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
    张海星只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为什么找你？是为了从你这知道什么？”
    她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卷发说:“一个多星期以前，我无缘无故被辞退，当时我就知道是有人捣鬼，想要查出是谁发的匿名信，正当我查的时候，杜谦寞就找上门来了。因为我被辞退的事，许文栋觉得我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了，就一丝犹豫也没有地把我抛掉了，一丝犹豫也没有！”她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张海星看到她的鼻翼颤动了几下，“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个人，我只是他的工具而已，如果他当时能考虑过一点点我的感受，能给我一些尊严，我就不会和许望瑄混在一起算计他。”李智涵的眼圈红了，她继续说:“也就不会为了钱而出卖了他最大的秘密。”
    “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张海星问道。
    “这个秘密是杜谦寞拿了一千万和我换的，你想知道何不去问他？”她幽幽地说。
    “我现在连他的人影都找不到了，所以才来找你的。”
    李智涵正色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一个星期之前他让我去他的公寓找他，他说会把钱给我，然后我就去了。拿到钱之后，他开车把我送回来，让我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见过他的事然后就走了。至于他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他知道了真相应该就是去验证了吧。”
    张海星沉思的时候，她又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至于那个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走吧。”
    张海星出了门，看到许望瑄还在门外面走来走去等着她，张海星走上前去说:“你还在这里啊？”
    “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也不知道杜谦寞去哪了？杜谦寞失踪以前从李智涵那里得知了一个关于许文栋的秘密，这是他拿一千万跟她交换的。”
    “难道是关于经仁和霍氏之间商场上的秘事？”
    张海星摇摇头说:“我觉得不会，应该是关于车祸的，难道当年的车祸幕后黑手是许文栋？”
    “不可能，当时许文栋跟霍静韵根本够不上竞争关系，也根本没有什么交集，他没有动机这么做。”
    两人沉默下来都陷入了沉思。
    “先回去吧。”张海星说。
    夜色渐渐漫上来，到处都是华灯初上，伴着天边的绯色开启了上海的夜生活。上海繁华的夜虽然喧哗，也却是浪漫。坐在副驾驶上的张海星看向路边一对对牵手走着的情侣，又开始想念他的味道。
    许望瑄边开车边瞟了她一眼，发现张海星将手伸出了窗外，他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却说:“还想让左胳膊也打上石膏吗？把手拿回来。”
    张海星看了他一眼，怯怯地收回了手。
    车子堵在了二环红星中路上，黑压压的车子像银河一般一个断点也没有的把公路铺得满满当当。
    许望瑄发着牢骚说:“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
    张海星发现这里是曾经她坐出租车堵过的那条路。那是她为了在杜谦寞去伦敦前去见他一面，那时她为了赶在飞机起飞前到，骗出租车司机说杜谦寞是她的丈夫，好让他能带自己绕路。
    此时此刻再次路过这里，不可同日而语了，已是物是人非，如今这条路还能把自己带向他的身边吗？想着想着，张海星涌出一滴泪，她连忙抹掉了。
    车队动了动，又是一阵静止，所有人都很烦躁，可是也只能等着。
    这时，张海星的手机响起来，能时常给她打电话的也只剩老孙了吧。她连看都没看便接通了。
    “喂，干嘛？”
    “张海星。”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回响在她的耳畔，让她几乎还未经过大脑的反应，眼泪就充满眼眶。
    电话另一头那个思念到骨髓里的声音、气息就像她的一个梦一样，“我是杜承欢，我回来了。”
    张海星捂着嘴巴开始抽泣，许望瑄惊讶地看着她颤抖着说:“你，你说你是谁？”
    “我是杜承欢。我是张海星的杜承欢，对不起，这一个星期我让你提心吊胆了吧，让你想得快发疯了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张海星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这是你失踪的第七天......第一百六十三个小时......我还以为你和别的女人走了......既担心又痛恨，想着再也不管你家的事情......可是......”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也像你一样，因为怕你担心我而每天焦心，我这些天的事情等见到你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做。”
    “什么？”
    “不管你在哪，在干什么，都不要挂电话，认真听着，必须听着。”
    他说完后，电话那头响起了钢琴声，张海星知道他和上次一样要为自己弹奏，就认真听着尽管听不懂。
    但是一段旋律过去后，她才听出来这是周杰伦的歌《安静》，是她最喜欢的歌。此时被他用钢琴弹出来更加温柔动听，像是杜谦寞用琴键为她深情地唱着她最喜欢的歌。
    他一个弹古典音乐的钢琴家为了她弹起流行音乐，张海星不停地流着泪，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
    一旁的许望瑄看到她的笑容虽然心里酸酸的，却也有一丝丝似是苦尽甘来的笑意。他心里说出想对张海星的话:你这样的努力，值得最好的感情，以后也一直好好爱你心里那个人吧，我会在离你很远的地方一直守护你，去好好爱他吧。
    “好听吗？”他弹完曲子问道。
    “嗯嗯，好听。”张海星尽管在电话另一头也用力地点着头。
    “张海星，快点回来吧，我好想你。”他的声音醇厚的独一无二，说着这样的□□的勾引的话，让张海星的心因悸动而阵阵发紧，真想瞬间就见到他扑到他的怀里，贪恋着他曾飘散过又变真切的味道以及在想象中的温度。
    电话那头已经沉默了，可能那一肚子的话也许在见到了才可以倾诉，但是就是这一点点的时间里，双方也不愿挂掉电话，就算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也甘之如饴。
    张海星还是打破了沉默，“你在想什么？”
    “想你。”他说:“好想马上见到你，这种听得见摸不着的感觉让我焦心。”
    “刚刚在堵车嘛，再十分钟就好了。”
    许望瑄在一旁实在受不了这样旁若无人的温柔软语，于是很不应景地打破了粉红的气氛，故意大声说:“催催催，杜谦寞你赶着投胎啊！”
    “你和他在一起？”
    张海星有些尴尬，吞吞吐吐地说:“呃......那个......他就是......和我一起去......”
    许望瑄大声喊道:“他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你解释什么呀，你那么笨解释也解释不好。”
    “许望瑄，我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也不会让你有见缝插针的机会的。”
    “那你下次失踪的时候，最好小心点，哥可是无孔不入的。”
    张海星听着两人一来一去的口头较量，有些尴尬，于是说:“好了好了，两个人都不要说了，我们马上就到了先挂了吧。”
    张海星没等杜谦寞回复，就摁掉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