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飘散如烟

终于到了公寓，张海星看到站在楼下的杜谦寞远远的向她招手，张海星连忙解开安全带，立刻下了车，向他快步走去。
    记忆中反复琢磨的脸在亮丽的夜幕里正眼角带笑的冲她微微张着手，张海星忍住鼻腔里的酸涩朝他奔过去，拥住他的腰把自己投入他的温暖，这味道、这温度、这心跳的节奏，都是她魂牵梦萦的。短短七日，再相见竟像是隔世经年。
    两人无言，最专注的静静感受对方的心跳诉说着彼此的思念和深情。
    不知过了多久，张海星和他分开，一拳头砸在他的肩膀上。
    杜谦寞吃痛，俯着身子皱起眉头来却紧抓住她的的手摁在肩头。
    “你也知道疼，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星期快急死我了！”张海星用力挣脱自己的手。
    杜谦寞微笑着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你都知道了？”
    “嗯，这一个星期我去了北京，找到了当时我母亲的司机。”他不经意间瞥到远处还在车上的许望瑄，转而对着他喊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许望瑄下了车走到他跟前皱着眉说:“不用我了就让我走啊，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谦寞扬了扬眉毛歪着脑袋一脸茫然道:“什么怎么回事？”
    张海星上一次看他这个欠扁的表情是六年前在学校里，她知道他就是故意让他下不来台，张海星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冲他挤挤眼示意他这样不太好。
    没想到杜谦寞转过头来对张海星说:“走吧，我看你也困了，我们上去睡觉！”
    没等张海星拒绝，他便拉着她的胳膊往回走。
    “杜谦寞，你小子什么意思啊！”许望瑄说道。
    杜谦寞转过来说:“什么意思？你把我女朋友送回来，你还不走吗？在这当电灯泡啊，我们都一个星期没见了，小别胜新婚，你不知道啊。”他低下头说:“我们走吧。”
    两个人近了屋。
    “不太好吧，毕竟......”张海星小声地说。
    杜谦寞打断她说:“我还想问你呢，我不在家你就什么也不干呗，那钢琴上的灰都积了一层了，我弹之前居然还要自己擦擦，我，杜谦寞这辈子第一次自己擦灰！”
    张海星心虚地低下头说:“你不在，我不是心里难受吗，谁还有心情去打扫卫生啊。”
    杜谦寞露出魅惑的笑容，“是吗？你有多想我啊，是不是......”他凑近了，手也攀上她的腰摩挲着，暧昧地在她耳边说出让她的脸变得通红的话。
    张海星推搡着他，嗔怒道:“瞎说什么呢！”
    杜谦寞吻上她的脸，手在她的背后顺着她曼妙的曲线也向下滑去，张海星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推开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呢，你怎么这么猴急啊。”
    “你不是男人，你理解不了那种急切的心情！”杜谦寞说着抿了一下嘴唇，喉结抖动了一下，无比的撩人。
    张海星清了清嗓子问道:“我不管！你得说清楚了我才能......从你。”
    杜谦寞看着她，发现真的认真了，只好妥协地放开她说:“这事吧，我就是不想让你掺和进来所以才瞒着你们去的北京。你知道对你没什么好处，而且也会让你很纠结。”
    张海星看他自从回来全然没有了那种阴郁，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许没有那样复杂，让他很容易地接受了。
    “可是我都查到这个步骤了，你如果不告诉我，我肯定很难受的，你知道人都有很强的好奇心的，你要是不说，我就一直睡沙发，睡到你告诉我为止！”
    杜谦寞笑了笑，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即使我不说，你迟早也会知道的，我准备起诉那个幕后真凶！”
    “那到底是谁呢？”
    杜谦寞的脸色沉了几分道:“许文栋。”
    “怎么会？我们也曾怀疑他，可是证实了他根本没有动机去杀你母亲，而且那辆车上还有他儿子，我坚信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杜谦寞笑着摇摇头，“你太单纯了，以你的认知再查上一年也不会查出来。”他看着张海星的一脸疑惑说:“是李智涵亲口告诉我的。许文栋抛弃了她，她为了报复他才来找我，也是同时也为了报复我的举报来敲诈我一笔。”
    “可是她跟我说是你先找的她啊。”
    “她说什么你就信啊。许文栋其实早就知道许望瑄不是他的亲儿子了，为了解决掉他这个耻辱，谋划了这样一场车祸。我们都以为真凶要害的是我母亲，谁也想不到他的目标是年仅十岁的许望瑄。”
    张海星愣住了，她没想到一个日日相处的父亲竟会这样对他的儿子，张海星不能想象如果许望瑄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
    十四年。因为他的变态心理，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如果不是许家的纠纷，霍静韵不会死，柳玉明不会过得这么难受，杜谦寞也不会有那和人生脱了节的八年，也就不会认识了张海星。这一切的源头，竟是这样的让人心里生寒的结果。
    杜谦寞看出了她难以接受的落寞，走过去拥住她说:“我就说不让你知道。”
    “可是你真得要起诉吗？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许望瑄也会知道。”
    “我知道你想保护他，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害死我母亲的凶手逍遥法外，我姥姥已经知道了，现在最后一步就是把从司机家人那里搜集到的他和许文栋交易的证明给她，那样许文栋就能够得到制裁，我们所有人才能真正的活过来！”
    张海星仍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杜谦寞接着说:“现在这段悲苦的人生终于能翻过去了。等事情结束，我们离开这里，你愿意和我去美国生活吗？”
    “不愿意。”张海星在他怀里长吸了一口气，几乎没有犹豫地说出，让他僵硬的话。
    杜谦寞放开她，一脸惊愕，张海星说:“我和你去美国？那里是你生活的圈子，我随你去了那，你就是我生活里的全部，但我不是你的全部，你不能对我这么自私。而且，你和你姥姥决定要起诉，我无权阻止，但在这之前，给我点时间让我告诉许望瑄，我真的不希望他作为最大的受害者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你可能觉得我三心二意，是，许望瑄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我不能骗你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因为我们连朋友都不算，可是，许望瑄对于我来说也是个很重要的人，只不过他和你的性质不一样而已。”
    杜谦寞的脸色变得很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不会跟他见几面，但是如果他有任何困难的时刻，我都会奋不顾身。”
    “张海星！你明知道他对你……你是不是真得觉得我不会生气，是想挑战我的底线吗？”
    张海星深吸一口气道：“许望瑄毕竟在我最窘迫的时候给了我帮助，不管当时他对我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最起码他真的为我做了很多，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好，既然这样，你去吧。给你时间，但是我有条件。我可以延长起诉的时间等你告诉他，但是，你必须和我去美国。”
    张海星想了想说:“好，我答应你。”
    杜谦寞听到她的妥协，脸色更冷，他深呼一口气，“好，好。”
    杜谦寞说完两个字后，转身回了琴房。
    一夜无话。张海星也感觉气氛不应该是这样的，第一次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却是背对着背，同床异梦原来就是这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