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里的幸福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我每天除了背书就是刷题，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成为一台学习机器，整个人都麻木了。
    有时候我也会见到苏铭，相见时，我们两个就如陌生人一般，连普通同学的相见问好都不需要了，仿佛她的眼里没有我，而我的眼里，也不再有她。
    模拟考的时候，我破天荒地考了年级第九，虽说我之前成绩也还算不错，但是都是在年级三四十名徘徊，从未考过这么好的成绩，果然努力都不是白费的。看成绩单的时候，我的眼光不经意地划过那个名字，苏铭，年级二十三。
    对于艺术生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非常好的成绩了，这样的成绩，意味着她可以选择国内一流的大学，但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对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史努比和沈靖儿的关系非常好，而史努比为了和沈靖儿考上同一所大学，每天也是发了疯一般地学习。
    上次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看的出来，沈靖儿是真的喜欢上了史努比，是啊，史努比为了她的一句话，甘愿累死累活，哪个女孩不心动呢？
    可为什么有的人，就是那么的……没有心呢？
    所以，高中生们，喜欢一个人，不要每天想着卿卿我我，和她/他一起吐血地学习吧！像史努比和沈靖儿那样，而如果你只顾和她/他卿卿我我的话，最后的下场就是我这样，心碎了一地不说，还是得吐血地学习。
    晚自习我正在做英语阅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
    “你这次考的很好。”
    是苏铭的声音，我的心忽然活了过来，可只活了几秒钟，我又变回了学习机器，笔刷刷地写着。
    “谢谢。”我淡淡地说道，不带一丝感情。
    “你能收下这个吗？等到高考前再打开。”苏铭说着递给我一个香囊。
    我接下，看了一眼，是过年的时候我在寺庙里为她求的香囊，她现在还给我，什么意思？
    虽然我很想问，但是我和她已经冷了这么久，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打破我们之间的玄冰，或许，她是想彻底和我撇开关系吧……
    “我收下了。”我声音冷静，可心里早已泪如泉涌。
    心会流泪吗？
    会的，而且比眼泪更苦，更咸，腐蚀更强。心一边流泪，一边腐蚀自己，等泪干了，它自己便死了。
    苏铭叹了一口气，默然地从我的桌子旁走开了，我没有去看她的身影，而是检查着自己刚做的那几个题，发现竟全都错了……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亚楠在寝室里大谈着她和夏澜的未来，说他们以后要一起读什么学校。而史努比的成绩，跟沈靖儿的还有些差距，所以只要抓到时间，他就不停地做题，好像多做一道题就多了一分机会跟沈靖儿在一起。
    “对了，徐彬，你大学想往哪里考啊？”亚楠问我。
    “上海……吧。”我答道。
    “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北京吗？”三金疑惑。
    “北京空气太差，还有沙尘暴，我改主意了还不行吗？”我白了三金一眼，谁的志向会是一定的啊。
    虽然我没有跟他们说我想去上海的真实原因，但是我的心骗不了自己，苏铭说过，她以后要去上海读书，所以我放弃了从小到大在我心中梦一般的城市北京。
    没有什么遗憾的，我徐彬不是那样随便的一个人，如果我爱她，我就会爱她一辈子，每当我背书背得头昏脑胀、做题做到天昏地暗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会出现苏铭的脸，她的每一个表情，我都历历在目，我想要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奈何心不由己。
    不是有句话说的：“生活就像□□，如果你没法去改变它，那不如去享受它。”
    爱情也是这样，如果忘不掉，放不下，干脆任它生长。
    一个月犹如活在地狱里一般，终于等到要和高考大魔王决战的日子了。
    几天时间里，在听完学校安排的一场又一场励志演讲后，所有人的情绪都莫名的高涨，直到高考前夜，这种情绪爆发了。
    大家都像疯了一样开始撕卷子、撕教科书、撕参考资料、撕学习笔记，然后漫天地撒，那一晚，天空中似乎下起了白色的雨。等到所有的书卷都被消灭了，有些人就开始撕校服，把破碎的蓝白布条绑成头巾、面罩、甚至做成胸罩的样子。更有甚者，不知哪个班的男生竟□□，在校园里尽情裸奔……
    我想，那个裸奔的男生一定是期盼要在高中“脱光”的，可以没有实现，只好脱光以明志。我很佩服他，但我不能像他那样做，因为我还有苏铭，她是在这疯狂的夜晚里，唯一让我能够冷静下来的人。
    我拿出她一个月前给我的那个香囊。
    ——等高考前打开。
    她的声音在脑海里重复着，这一个月来，我曾无数次想要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可每次我的冲动都会被理智打败，不，是被苏铭打败，简直轻而易举。于是我把香囊揣在胸口，紧紧的捂了一个月，而现在，是时候了。
    我轻轻拉开了金色的线，香囊的口敞开了……
    “谢谢你，苏铭。”我跑到她身旁，把这个我曾经送给她的香囊再次交到她手上，她紧紧地攥着，贴着胸口。
    我温柔地看着面前的苏铭，我的小包子，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再也止不住地在我眼前跳跃，初见她时的一见倾心，猜“扣不拢”时的不胜娇羞，听到“一盒酥”时生气的样子……为了让我当上数学课代表而去偷抄测试题，为了不被苏丙辰看见我们牵手而拉着我仓皇逃跑，为了我同沈靖儿“开战”……还有甜爱崖上刻我们名字时用力的样子，深夜电话哭诉的孤独和无助……
    不知不觉我和苏铭之间竟已有过这么多的交缠和羁绊，我们就像是香囊里她亲手编织的那条五彩的项链，酸甜苦辣咸，五味尝尽，然后彼此纠缠在一起，编织成一体，永远都不会再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就这样一直看着彼此，周围疯狂的人们消失了，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仿佛又回到了甜爱崖的那个大石头旁，那次，我的唇轻轻地碰上了她的唇，她没有躲开，那是我们的初吻……我慢慢地俯身，一点点地靠近，我的呼吸交融着她的呼吸，在我们面前萦绕，这次她仍没有躲开，反而是决堤般地迎了上来……
    我一把抱紧她，抱得死死的，再也不顾同学们毫无意义的目光了，再也不管白正菲究竟有多少惩罚早恋的手段了，再也不在乎苏丙辰会不会把我大卸八块了，几个月来所有的冷战、质疑、痛苦和挣扎，所有的相逢陌路，所有的孤独和沉寂，在这如烈火的一吻中都消逝了。
    她，永远都是我的苏铭，我的小包子。我抱得她更紧了，她的手也紧紧地抓着我的背，指甲几乎陷进肉里，那一刻，我的眼泪疯狂地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忍住了，在我的苏铭面前，我一定要坚强……
    而当深夜的时候，我将她亲手编的五彩的项链戴在脖子上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面面……
    我望着夜空里的明月，月的那头是她。
    苏铭，我的苏铭，项链佑我，香囊佑你，我们加油！
    第二天，决战！
    我戴着苏铭亲手编的项链，苏铭戴着我亲自求的香囊，上战场！
    哼！高考大魔王，你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