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烟花灿烂

第32章


  光线有些昏暗,她怕看不清楚,便凑近了些,单手撑在苏翼稀身旁,整个身体几乎快要贴上他的。
  刚一贴近,苏翼稀微暖的鼻息便吹在她脸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姿势,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本来不过是单纯地想要帮他剃须,结果却弄得自己脸红心跳的。
  方锐可在心里暗自骂自己真没用。
  心里一紧张,手上便不怎么听使唤起来,剃须刀东倒西歪的。
  “嘿嘿~~~第一次剃,你将就下啊。”她对他龇牙咧嘴地笑。
  苏翼稀轻咳了一声,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剃须刀,把她轻轻推开:“我自己来。”
  方锐可愣了一下,红着脸说:“哦!”
  苏翼稀低着头,微微动了动手腕,就见剃须刀在他下巴上缓缓移动,不一会儿,原本满是胡渣的脸颊就干净白净了起来。
  “这样帅多了。”她望着他,傻傻笑着。
  等到苏翼稀去清洗剃须刀的时候,方锐可便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有。
  香喷喷的白米饭。
  方锐可正要开火炒饭,苏翼稀的身影便压了过来,夺过她手里的锅铲,说:“你会吗?我来。”
  方锐可被他推到一边,笑了笑说:“我在家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自己下厨了。”
  苏翼稀手上炒着饭,没看她。
  “苏翼稀,你是不是觉得我以前特别不懂事?”
  “没有。”他轻声说。
  “那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握锅铲的手微微停了一下,又继续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苏翼稀。”她过去,从后面轻轻环住苏翼稀的腰,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她觉得这样温暖极了,“你能不能别这样自作主张。”
  苏翼稀因为她这样的举动身体忽然僵了一下,他说:“方锐可,你再这样,蛋炒饭就要糊了。快出去。”
  她用额头贴着苏翼稀的背,手上更用力地抱着他,说:“可是,我太想你了。”
  
  ☆、第29章
  
  ××你知道什么是抑郁症吗?××
  “行了。快去拿个碗打两个鸡蛋。你不想吃饭了是吧。”苏翼稀使唤她,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
  “好嘞!”她放开他,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打在碗里,“给。”
  苏翼稀接过碗,洒在锅里的饭上,然后三下五除二地翻炒了起来。
  不一会儿,饭就出炉了。
  方锐可脱了鞋,盘着腿,埋在沙发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苏翼稀见状,把毛毯盖在她腿上。
  方锐可吃到一半,望了眼苏翼稀,他兴致寥寥地翻腾着盘子里的米饭,没吃几口便放在了面前的矮桌上。
  “不好吃吗?”她问。
  “还行。没什么胃口。”他摇了摇头。
  “苏翼稀,以后我每天给你做好吃的,你很快就会变得白白胖胖的。”她转头对着他笑。她眼睛笑成一道弯弯的月亮,露出点点的光来。
  “方锐可,没有以后每天。你过两天就给我回巴黎去。”他淡淡地说。
  方锐可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拿着调羹毫无目的地搅着盘子里的饭。
  “为什么?”她轻声问。
  “你现在大三,这段时期很重要。你不要任性。”
  “不是这个。而是——”她面向他,望着他的眼神坚定而充满力量,“你为什么不能偶尔依靠一下我呢?”
  苏翼稀一时语塞。
  “难道,只能是每次我依赖你?”她放下手中的盘子,向他靠近,“你不想我在你身边吗?”
  苏翼稀凝视着她,她的脸因为冻了的关系有些红红的血丝泛在脸颊,他滚动了下喉结,说:“不——”
  话还没说完,方锐可便亲了上来。
  她的唇软软的,又夹带着一丝冰凉,一下子贴了上来,停留了几秒,又迅速地离开。
  “哎呀呀,好害羞。”方锐可笑着,羞涩地低下了头,“苏翼稀,你下次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亲你一下,你说一遍,我亲一遍。”
  苏翼稀忽然笑了:“方锐可,你这些哪里学的?”
  那是方锐可许久之后再次看见苏翼稀的笑,她忽然就莫名地感动了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说:“韩剧啊!”
  “韩剧?”
  “恩。”方锐可拼命地点了点头,但实在是因为太害羞,便用手捂住了脸,使劲在那边笑,“不行了,不行了。太害羞了。我还是去洗碗吧。”
  说完,便端起两只盘子冲进了厨房。
  苏翼稀望着她一闪而过的身影嘴角终于拉开了长长的弧度。
  我很想你。方锐可。
  他心里默念道。
  ××    ××    ××
  方锐可洗好碗从厨房里出来时看见苏翼稀正在收拾东西。之前那些废纸团和披萨盒都被他丢在垃圾桶里安静地躺着了。
  “你先去洗澡吧。你睡床。别跟我闹。”他转身,望着她说。丝毫容不得她有半点狡辩的意思。
  这次方锐可没有拒绝。
  她想起去年她来这里的情形。自己在这里哭着喊着闹着,苏翼稀却一句重话都没给过她。
  突然的回忆带给她的并不只是那些过往的片段,更多的是当现在的她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越接近那时的他后,心里便越是泛起难以言喻的疼痛来。
  夜半时,方锐可起来上厕所,推开房门便看到苏翼稀开着一盏台风,在客厅的餐桌上画图纸。
  “这么晚还不睡?”她问。
  “嗯。睡不着。”他抬头望了她一眼,“上厕所?”
  “嗯。”
  方锐可从厕所出来后,见苏翼稀皱着眉,揉着太阳穴,神情疲惫。
  “困了就去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她说。
  “睡不着。”
  方锐可在他身边坐下,抱着双腿蜷曲在椅子上。
  “那我陪你聊会天吧。”
  苏翼稀望了望她:“不困?”
  她眨了眨双眼,然后瞪得大大地说:“不困。”
  苏翼稀微微笑了笑。
  然后,方锐可便跟他说了些自己在学校里的趣事,包括五月份参加的毕业秀。
  她说的时候,眼里扑哧扑哧闪着光亮。
  讲到一半时,她忽然跑进了房,出来的时候,嘴角带着一抹邪邪的笑意。
  “干嘛笑得这么诡异?”苏翼稀看着她笑,也不经意地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她手一放,一条手链从掌心滑出。
  那条苏翼稀之前丢在垃圾桶的情侣手链。
  苏翼稀的脸色显然有些难看。
  “你不是丢了吗?”她故意说。
  “方锐可,这种明知故问的事情能别问了吗?”他撇了撇嘴,觉得有些丢人。
  “你现在可以戴起来啦。”她将手链放在他面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链,眼神一暗,抬头望着她说:“方锐可,你知道什么是抑郁症吗?”
  方锐可之前一直跟他避讳着这个词,怕他觉得不自在。但他忽然这样一说,这三个字像是三个手指般揪着她的心。
  她凝视着他,说:“来的路上查过一些资料。”
  “那些文字不过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它远比你想象得要恐怖。它会不知不觉地把你吞噬掉。”他望着她。
  “你被它吞噬掉了吗?”她小声问。
  “有时。”
  “那怎么出来的?”
  “要很努力,很努力跟它做斗争,不断提醒自己。”他看着她的眼,平静地说,“所以,在痊愈之前,我并不打算重新戴上它。你明白吗?”
  方锐可望着他,渐渐湿了眼眶。许久,她笑了笑,对他点了点头:“恩。”
  “那这样的话,你能不赶我回去吗?”她咬着嘴唇,像个孩子一样求着他。
  “方锐可,我不能保证我什么时候能好,你要在这里呆多久?你跟你爸妈怎么交代?而且,我也不想让我爸妈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半年!就半年。好不好?我不会告诉我爸妈的。我会好好跟他们说,说我想在美国修一个短期课程。你也知道他们一向很信任我,所以,不会起疑的。”
  苏翼稀垂着眼帘,没有应声。
  “苏翼稀。”她望着他,若有所思道,“如果是我生病了,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生病了,你会丢下我吗?”
  苏翼稀望着她的眼,没有说话。
  空气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流淌着,在两人的眉宇间,心口间。
  “所以,好不好嘛?苏翼稀。呃?好不好嘛?”她拉着苏翼稀的衣袖开始撒娇。
  “方锐可。”
  “呃?”她一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立马抖擞了精神。
  “待到假期过后回去。这是我最大的宽限。”他转过头不堪她,口气坚决,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方锐可噘着嘴,低着头表示抗议。
  “那我先去睡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然后,伸手从后面抱住了苏翼稀。
  苏翼稀因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微微一愣:“你不是要去睡觉吗?”
  “既然你都让我回去了。所以,我决定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无限地吃你豆腐。”
  “方锐可,你害不害臊啊?”
  “不害臊。反正别人又不知道。”
  苏翼稀掰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抬着头看着她。
  她的脸印着台灯的光亮,像是会发光的小太阳。
  他轻轻拥住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胸前。
  “你都吃我那么多豆腐了,现在让我抱一下吧。”
  他手上的力道渐渐变大,方锐可一个小碎步又往他那边挪动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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