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骚牯心里说:“王海荣还不是被你逼死的,现在又要逼我去死了,李慈林,老子替你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还对我如此狠毒!把老子惹火了,就到县衙里去告发,要死大家一块去!”
李骚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真的离死不远了。
李红棠把上官文庆抱回自己家后,就一直没有出门。
她回到家后,发生了一件事情。
她把上官文庆抱上了阁楼,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阁楼里黑漆漆的一片。她想把上官文庆放到床上后,再点灯。李红棠还没有摸到床边,就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后,她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低沉的声音:“别动,你要是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李红棠此时一点也没觉得害怕,淡淡地说:“你杀死我好了,我这样活着也没甚么意思。”
她的话音刚落,脖子上冰凉的东西就离开了。
她又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姑娘,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李红棠把上官文庆放在了床上,叹了口气说:“你是好人也好,坏人也好,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李红棠摸黑点亮了灯。
她看到一个长着一双暴突牛眼的陌生中年男子提着刀,站在自己的面前。
牛眼男子看到她松树皮般苍老的脸,异常的吃惊:“听你的声音是个年轻的姑娘,可是你——”
李红棠凄惨地苦笑道:“年轻也好,苍老也好,这都是我的命,我抗不过命的!我不想问你为甚么会藏在我家里,我只想告诉你,我现在归家了,你可以走了。”
牛眼男子说:“对不起,我马上走,马上走!”
李红棠看他要下楼,叹了口气说:“我看你也有难处,现在走也许会有麻烦,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吧,楼下还有一个房间,没有人住,你可以住在那里,你甚么时候觉得安全了,你再走也不迟。”
牛眼男人感激地说:“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好心会有好报的!”
李红棠淡淡一笑:“但愿如此!”
……
阿宝吃晚饭时听父亲张发强哀叹着说李红棠回家后,马上就放下碗筷,朝门外奔去。
他站在李红棠的家门口,敲着门,喊叫道:“阿姐,阿姐——”
过了一会,他听到了李红棠柔美的声音,“是阿宝吗?”
阿宝激动地说:“阿姐,是我,是我!阿姐你好吗?”
李红棠说:“阿宝,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阿宝十分奇怪,为什么李红棠不开门让自己进去,要是往常,她早开门让他进去了。阿宝心里有些难过,“阿姐,我想看看你,好吗?”
李红棠说:“阿宝,听话,快归家去吧,等有时间,我再让你到家里来,做好吃的给你吃。”
阿宝低下了头,心里充满了忧伤,这无边无际的忧伤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在这灰暗的岁月里,阿宝已经丧失了他这个年龄特有的天真和快乐。
唐镇的这个深夜,刚开始时是那么的平静,连一丝风也没有,那些土狗也无声无息,像被催眠。月亮挂在没有一丝云的天上,静穆地俯视苍茫的大地。李家大宅也静悄悄的,那些兵丁鬼魂般在里面游动,无声无息。
李骚牯一直站在浣花院的围墙外面,月光把他的身影拖得很长。
李慈林吩咐过他,在没有抓到那个陌生人之前,晚上不能离开李家大宅,要加强警戒,自己却跑到浣花院去和那个叫赵红燕的女戏子睡觉,李骚牯心里特别气愤和嫉妒。人和人真的不一样?为什么李慈林就比自己高出一头呢,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李骚牯叹了口气。
今天怎么没有听到浣花院里传来女人的哭声。
每次听到女人的哭声,就知道李慈林又在凌辱赵红燕了,心里就一阵阵地抓狂,恨不得翻墙进去,把李慈林一刀剁了,然后把赵红燕带走。想是那么想,就是没有那个胆量,他还是十分惧怕李慈林的。
听不见女人的哭声,李骚牯的内心更加的难熬。
赵红燕是不是顺从李慈林了,不哭不闹了?
李骚牯想起赵红燕美貌的容颜,雪白柔嫩的肤肌,蠢蠢欲动,欲火焚身。越是这样,他就越恨李慈林,越觉得李慈林不是个东西。欲火和怒火,这双重火焰烧得他的头脑昏昏糊糊的。
他突然想,凭什么你李慈林可以搂着女戏子睡觉,我就要在李家大宅里守夜!这太不公平了!想着想着,他就不顾一切地走到大门口,让守门的兵丁打开了大门。
兵丁问:“李将军,你这是去哪呀?”
李骚牯训斥道:“你问那么多做甚么,看好你的门,要是有甚么闪失,我砍了你的狗头!”
兵丁吐了吐舌头,不敢多嘴了。
李骚牯走出李家大宅的大门,大门很快被关上了。大门关上的一刹那间,李骚牯脑海突然觉得不妙,这个理智的想法瞬间就被双重火焰焚灭。他想到了老婆王海花,他咬着牙说:“今天无论怎么样,都要你和老子睡觉!老子实在憋不住了!”
他飞快地走出兴隆巷,朝碓米巷自己的家里奔去。走到碓米巷巷子口时,他突然放慢了脚步,回头望了望,小街鬼影都没一个,只有月光的清辉洒满鹅卵石街面。
就在这时,李骚牯觉得有人在他耳垂边吹了口凉气。
耳边传一声女人的冷笑,李骚牯浑身打了个寒噤,然后傻傻转过身,僵尸般朝青花巷飘过去,双脚仿佛浮在地面上。
他进入了清幽的青花巷,不一会就飘到了沈猪嫲的家门口。一阵阴风过后,沈猪嫲的家门无声地洞开,李骚牯就飘了进去……
王海花这些天的晚上都失眠,因为王海荣的死,她又悲伤又自责。她总是想,如果自己不要那样对待他,他也许就不会去死了,一个人要去死,要下多大的决心,正是她使王海荣下了自杀的决心,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就是个杀人犯,而她杀死的是自己的亲弟弟,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这个晚上,王海花却沉沉地睡去了。
可她还是从噩梦中惊醒。王海花梦见浑身是血的王海荣哭着跪在她的面前,凄厉地喊叫:“阿姐,救我,救救我——”……很多人说,噩梦醒来是早晨,王海花从噩梦中醒来时却是寂静的深夜。她浑身汗淋淋的,觉得特别冷,从皮肤一直冷到内心。她想,此时要是李骚牯在,那她会好受些,也不会如此的恐惧和寒冷,他是不是因为这些天没有和他同房,心生怨气,故意不回家来了,或者,他在外面有了姘头?想到这里,王海花心里酸酸的,怨恨地说:“李骚牯,如果你真的在外面有了别的烂女人,我就剪断你的子孙根!”
这时,王海花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冷笑。
她惊叫道:“谁——”
卧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股冷风透了进来,王海花浑身一激凌,像中了什么邪,痴痴地下了床,外衣也没有穿,只穿着睡衣睡裤飘了出去……王海花也飘进了沈猪嫲的家里。当她站在沈猪嫲的床前时,突然清醒过来了,看到了李骚牯和沈猪嫲那不堪入目的一幕。王海花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狂叫一声冲了出去!她的那一声狂叫,撕破了这个夜晚的宁静!
李骚牯也突然清醒过来,愣愣地看着满面桃花的沈猪嫲,喃喃地说:“我怎么会在你这里,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沈猪嫲娇笑着说:“骚牯,快来呀,快来呀,不要停下来——”
李骚牯恶狠狠地骂了声:“臭婊子!”
接着,他扬起手,在她桃花灿烂的脸上狠狠地掴了一巴掌……
李骚牯心里充满了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仓皇地往家的方向奔走,他要向老婆王海花解释清楚,否则以后家里就鸡犬不宁了,他不希望因为这事,毁了自己的家庭。他本以为回家后,王海花会和他大吵大闹的,没想到,王海花竟然笑脸相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骚牯满脸通红,心里忐忑不安。
王海花端了杯茶递给他,“骚牯,你喝多了吗?脸这样红!”
李骚牯慌乱地接过那杯茶,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企图用茶水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没想到茶太烫了,刚刚喝进嘴里就喷了出来,烫得他的舌头火辣辣地痛。
王海花娇嗔道:“莫急,莫急,慢慢喝。”
李骚牯实在受不了了,说:“海花,对不起,我本来想回家来的,可——”
王海花笑着说:“你有甚么对不起我的呀,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没有让你满足,你才会在外面偷腥。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是老公,你迟早会归家的,你这不是归来了吗,证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李骚牯十分感动,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握住她的手说:“海花,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王海花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伸出手在他的大腿上轻轻地摸着,然后摸到了他的裤裆里。李骚牯紧紧地抱住了她。
王海花轻声说:“骚牯,上床吧,今夜我给你,让你弄个痛快!”
说着,她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把他抱到了床上。
李骚牯要脱自己的衣服。
王海花说:“骚牯,你别动,我来给你脱,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王海花帮他脱光了衣服,又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她趴在他的身上,亲吻着他的脖子,又亲他的耳垂,她的手在他的腹下轻轻地抚摸……李骚牯感觉舒服极了,他从来没有如此享受过,稍微有点遗憾的是,王海花的嘴唇和手都冰凉冰凉的,和往常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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