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页光年

“真的有？！”言歌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它说你权限不够？”我问。
    “我以为每一个时间勘测员都拥有读取《第一启示录》的最高权限，没想到……”言歌相当的无奈，答案马上呼之欲出了，偏偏自己没有访问权限。
    “你猜谁有权限啊？”
    “我问一下这里的管理员就知道了。”
    言歌所说的管理员，指的是在这颗星球上的洛士哈潘人，我是第一次见洛士哈潘人，终于相信了言歌一直说他们像长不大的小孩子，是真的！
    言歌邀请首席管理员来到零的面前，询问有关访问权限的事宜。
    “可以介绍一下吗？我叫若辰，你叫什么？”我俯身问面前小男孩模样的首席管理员。
    “我叫‘星星眼神很透彻’。”
    “言歌，翻译器怎么从音译变成意译了？”想到以后还会听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意译名字，我就忍不住笑。
    言歌表示会把翻译器再升级一下，音译也好，意译也好，尽量更准确一点。
    “我叫你星澈吧。”我说。见对方没有任何异议，我很欣慰，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以后请叫我“起名大师”！
    “为什么我还需要更高的访问权限？谁拥有更高的访问权限？”言歌问星澈。
    “我不清楚。”星澈淡定地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言歌显然不太信任他。
    “对啊，反正我们活得没有你长，你骗我们有意思吗？”我调侃道。
    “我真的无可奉告。”星澈一副认真脸。
    “看来我们是问不出来什么了。”我说，“长得倒是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其实拿我们当小孩儿耍呢。”
    “这位，我并没有耍你，你就是来自地球的拥有F的人吧？《第一启示录》本来就是根据F对宇宙历史的叙述来撰写的，你想知道的所有问题，不如自己问F更直接一点。”
    “废话，我要是能和F对话，我还问你干嘛？”我有点儿生气，星澈似乎不是很友善。
    “既然设置了权限，就是有些问题不该你知道。”
    “你是这里的首席管理员，连你都没有权限吗？到底《第一启示录》隐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避而不谈？”言歌对星澈说。
    “我不会回答你们的。”星澈说。
    突然哐当一声，声音是从零的背后传来的。我们循声走过去，看见一个女孩子躲在角落里，正惊恐地看着我们。
    “是个女孩子哎。你叫什么？”我问。
    “我叫‘雨下起来了’。”女孩回答说。
    “我叫你雨落吧。”我不知道对方听到的翻译结果是什么，反正她点头了。
    “你好美。”我仔细打量她，忍不住夸赞起来。她有一头金色的秀发，微微卷曲，披在肩上，正好搭配一身嫩黄色的长裙，她的脸被黑色蕾丝花纹遮住了一半，却遮不住惊世骇俗的美丽。
    “谢谢姐姐。”她轻启微唇，声音也如此动听。
    “你叫她姐姐？她可没有你活得久呢。”言歌走上前说。
    “什么？”我回头看着言歌，一脸疑惑。
    “这女孩应该是洛士哈潘人的近亲。”
    “是的。”雨落点头承认。
    “可是她并不像小孩子啊？”我说，“她好美啊，怎么看都是一个成年的女孩儿啊。”
    “你和她的时间观差好远的。”
    “哦……也就是说，你的美丽面孔可以保持成千上万年都不变？”我突发奇想，“你真是幸运，如果你生活在我的星球，你会相当抢手的，各大护肤品代言人非你莫属呢！”
    “等一下，你又关注错重点了，”言歌说，“你应该问问她，从哪里来，来这里做什么？”
    “这不是小区保安问的话吗？”我笑道。
    言歌没搭理我，直接向雨落了解她的具体情况。不过雨落似乎有所顾及，怎么也说不出来找零的理由。
    星澈非常恼火，他认为雨落没有资格访问《第一启示录》，这样子偷偷摸摸地闯入，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就快说吧，你看首席管理员都不高兴了。你是不是也有问题要通过零才能够解答啊？”我劝雨落实话实说，免得受到责罚。
    “我是有问题，可是我没有访问的权限。”雨落开始哭起来，真的像下雨一样了。
    “好了，你也别哭了，我可以帮你去问。”言歌对雨落说。
    “我想知道帕根家族的事情。”雨落说。
    言歌点头，去问零，星澈脸上却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帕根家族，曾经生活在帕根星球上，是洛士哈潘人的近亲。帕根星球由于一次地质灾难几乎毁于一旦，只有少数人幸免于难，被洛士哈潘人接回自己的星球重新开始生活。”零为言歌和雨落解读“帕根家族”的词条。
    “你骗人！”雨落对零说。
    “我从来不骗人。”零说。
    “你就是骗人！为什么要掩盖真相？”雨落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掩盖真相？那么你觉得真相是什么？”我问。
    “我们帕根家族，从来都不是因为地质灾难而毁于一旦的。我就是幸存者的后代，我从小努力研究地质学，长大之后，还偷偷潜入了已经被列为危险区域的帕根星球，进入了帕根星球平行储存空间。我看到的，是帕根的勇士们离开了自己的星球，去执行一个任务，只留下了孤儿寡母在苦苦守候。最终，他们一个都没有回来。”
    “如果真的如你所言，你们的勇士们能去哪儿？他们执行的又是什么任务？”言歌问。
    “我也想知道，虽然我很感谢洛士哈潘人对帕根家族的帮助，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我的家族在《第一启示录》里只留下这样无足轻重的描述。我的母亲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我更加觉得不对劲，我就想问一问，号称宇宙百科全书的《第一启示录》为什么要撒谎？”
    “真相并不能改变什么，何必一定要知道？”星澈说。
    “我不是要改变什么，起码我希望《第一启示录》可以修正对帕根家族的描述。”
    “星澈，雨落说的是真的吗？究竟是什么任务啊？不会也是需要最高权限吧？”我问。
    星澈仍然很犹豫，他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说：“《第一启示录》确实有最高权限，是第一任的首席管理员设定的，他希望有些事情，就此遗忘，永不提起。他离世之后，每一任的首席管理员都拥有最高权限。然而，直到我这一任，都不知道该不该删除那条信息。”
    “那条信息是哪条信息啊？啊，不会就是宇宙第一条信息吧？”我激动地问。
    “不是，你说的那条信息在你的大脑里，我说的那条信息，是指，边缘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