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燕琳墓前访谈录

说实话，这可是我没有料到的。后来我向老板一打听，才知道那位少女从来不接客的，是老板骗她，说有一个她弹琴的知音想见识见识她，所以她才兴冲冲地随着领班到了你的包间去。嗨！我说你也真是的，像她那样的少女，只重情重义，她根本就不会把你那不明不白的钱放在眼里。’
  “听魏建平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委屈，那美好的东西又突然在我心里冉冉升起，陡然间，我看到了光明，我看到了阳光普照了的大地。于是，我又重新树立起了生活的勇气，重新打造起自己未来的新天地。从那时起，我发誓要一辈子为自己的理想去努力，发誓要一辈子对得起我心目中那美好的情义。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到什么歌厅舞厅去作践过自己。”
    
第十章 许燕琳突然拜访陈建华（上）
更新时间2016-4-6 13:15:36  字数：2006
 陈建华继续对我说：“打从魏建平向我作了解释之后，我是决心要认认真真地做一个人的，我开始理顺了自己的思绪，决心从头做起，重拾我的音乐。我要让我爱的人看得起我，我还要用崭新的形象去弥补我之前的罪过，于是我决定，不混出个人样儿来决不去见我心爱的人。
  “在第二年春天的一个下午，我刚从省城出差回来，我的助理王艳丽就告诉我说，有人在办公室等我。我问谁找我，王艳丽说是一位从未见过面根本不认识的漂亮小姐。在我的生活当中是没有什么小姐会来找我的，我急于想知道这位小姐是谁，于是就急匆匆地跨进了我的办公室。
  “按照我的猜测，找我的人多数是搞推销的，可是我压根也没想到在我办公室等我的居然会是那位少女——许燕琳。对于她的到来我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尽管我爱她爱的有点丢魂落魄，可当见了她还真有点束手无策、不知所措了。
  “我的助理王艳丽很会打圆场，见我痴呆的样子，便立即送来两杯热茶，把一杯端到了许燕琳面前，把另外一杯放在了我跟前的茶几上。借住这个机会，我刚要开口跟她说话，她早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我说：
  “‘不用做介绍了，你知道我是谁的，咱们以前是见过面的。尽管有点不愉快，但你本质是好的。之所以今天我来找你，是因为你不同于你的好友魏建平，也不同于你的父亲陈生源。’
  “听了许燕琳的话，我还有点莫名其妙，于是就对她说：‘那么你今天来找我就是因为我不同于这两个人？’
  “‘当然还有别的事要有求于你。’许燕琳接着我的话说：
  “‘不过在求你办事之前，我得先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有些情况得向你细细地说明一下，否则这么唐突地求你为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办事，你会把我从你的办公室赶走的。’
  “我见她说得这么认真这么庄重，就猜想她一定有什么急事要求我的，既然是我心存的那份美好需要我，我又何不趁此机会表现表现我对她的诚意和爱心呢！于是我示意她坐下，然后走上前去，又将那杯茶往她跟前推了推，对她说：‘有什么尽管说，为了那两次见面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你的。’许燕琳见我向她作了保证，就慢慢地向我叙述起来。
  “‘你大概知道我的，我不但是一个音乐爱好者，而且还沉迷于弹钢琴，自从我毕了业到社会上打工以来，我很少遇见过真正懂音乐的，尽管有些人充雅，一支支的要我给他们弹奏，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音乐的美妙。在魏建平婚礼那天，魏建平求华宇老板要我和钢琴一块去给他的婚礼增添些气氛，我知道他不懂音乐的，在酒吧的大厅里，每当我演奏完一首曲目，他都要使劲地为我鼓掌喝彩，可你问他弹的是什么曲目时，他就翻了白眼。可见他为我鼓掌喝彩完全是在起哄图高兴。本来我不想为这种人去充门面的，可是他答应给我五百元的小费，由于急用，我就应承了他。那天我去了之后，才知道在那嘈杂声中弹钢琴简直是在亵渎音乐，可是既然来了，也就只好胡乱应承应承。就在我漫不经心地弹按着琴键时，从我视觉的余光中突然发现有一束深沉的目光在热切地望着我和钢琴发愣，登时，我的心怦然一动，我想这是遇到懂行的人了。说实话，打从我为人弹琴以来，还从没遇上像你这样听琴的。望着你那如痴如醉地沉迷在琴音里的神情，就仿佛遇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让我的心异常激动，同时我在弹奏莫扎特那首小夜曲时也发挥出了超常的水平。你知道，能为知音者弹琴，那才是最大的幸福和快乐。那天晚上，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就悟出了这弹琴的真谛，我敢说那次的弹奏才是我艺术生命的真正体现。’
  “她接着说，‘自从那次在魏建平家里见了你以后，时常有个矫健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动，就是这个身影搅得我坐卧不宁，就是这个身影让我那颗激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个身影就是你。为了弄清这位听琴者是谁，我四处打听你的出处和影踪，在我不懈的努力下，我终于知道了你就是华侨贸易公司的经理陈建华先生。
  “‘你大概不知道吧？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就把你当成了我心里的音乐知己，把你当成了不同于俗流的男子。可是谁又曾想到，令我日夜心神不宁的音乐上的知音，居然也和那些庸俗之辈一样，经常到歌厅包间虚度自己的人生。那天在歌厅，要不是老板欺骗我，说有位相识想见我，我永远也不会到那里去。当时我只想是一般的应酬，根本没考虑到更多的事情，可是当我发现要见我的人是你时，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痛。说实在的，我真替我的知音感到惋惜，真替你害臊。于是我气冲冲把你甩在房中，就离开了那家歌厅。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下辈子也不到歌厅去打工。’
  “‘在后来奔波的日子里，有人告诉我，说你那次出现在歌厅，完全是有人故意的怂恿，于是我又重新的将你当作自己的音乐知朋。说到这里你肯定要问我，到哪儿工作不行干嘛非要到酒吧歌厅工作？你肯定不知道我的真正处境，之所以我到歌厅去为人弹钢琴，完全是因为我急等钱用，给人弹琴的那份报酬很让人眼红，于是我跟老板商定，我只为人弹琴，绝不跟客人到包间去调什么情。’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就立刻意识到下面的话就该是她找我的真正原因了。于是我又让人给她拿了罐果汁饮料来，给她起了封，双手送过去让她继续说下去。
    
第十一章 许燕琳突然拜访陈建华（下）
更新时间2016-4-6 13:22:59  字数：1250
 她见我对她的话很感兴趣，就把我双手递给她的果汁饮料轻轻地往嘴边送了送，然后鼓起勇气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
  ‘我叫许燕琳，是晋陵一中九三届的高中毕业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女孩子。只因自己家乡很偏僻很贫穷，父母年迈无力供我上大学，所以我辞掉了中央音乐学院发给我的入学通知书到县城打工来了。父母养我很不容易，为了能让我上学，他们历尽了艰辛、吃尽了苦头，现在他们都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我很是心里不安。我想用自己的劳动报酬来报答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可是他们总是不放心，总以为我还没有长大成人。为了安慰他们，为了让他们放心，我就让人捎信给他们，对他们扯谎说，我在你的华侨贸易公司谋了一份好工作，并声称你陈经理是他们未来的女婿。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逗他们开心，可谁知道，他们竟然让人捎信给我，说下个礼拜要来看看我是怎样在你公司工作的，并声称要见见你这个未来的女婿。’
  “许燕琳说到这里，急得流出了眼泪，她一边揉了揉潮湿的眼睛，一边对我讲：‘陈经理，你别担心，我不会为难你的，也不会因为我的扯谎而玷污了你这个人。可是，我骗了他们，让我再把话收回来，那让他们有多寒心。我真担心他们会为此事而含恨离开人间。到了现在这时候，我要阻止他们到城里来看我，无疑于在拿刀戳他们的心。于是，我就找你来了。’
  “她说到这里，我已经听出了她的话音，可是我在这关键的时候打了折扣，我好像非要等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才觉得开心，同时我也为她的虚荣心而感到有点寒心，于是我对她说：‘你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她有点难为情地站了起来对我说：‘我在房地产开发公司临时租了一套已经有了主的房子，房子的主人全家都迁往省城了，现只留下一个张大爷给他们看家。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和我在我父母面前表演一下，谎称你是我的未婚夫就行了，另外在必要的情况下，表面上我还得在你公司工作。我想陈经理宽宏大量一定不会拒绝我吧？’
  “她的想法实在太令人惊奇了，也有点离谱了。尽管我以前曾为她而焦心憔悴过，曾为她而下决心改掉之前的罪过，可是真到了这时候，我反倒犹豫起来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的请求，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假如她要我立即娶她，我敢保证我连眼都不眨一下就把她娶到家。可如今她求我的是逢场作戏，就免不了我要要挟她。于是，我就说：
  “‘我想问问燕琳小姐，我这样替你做事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她听了我的话很是尴尬，她为难地低下头对我说：‘我知道我的想法荒唐极了，也知道我的请求太离谱了，如果陈经理实在感到为难的话，那我就只好向你说声对不起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