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燕琳墓前访谈录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还了个礼，然后就向门外走去了。
  “靳叔，你说到了这时候我能让她走吗？于是在她还未跨出我办公室门的时候，我叫住了她，‘燕琳小姐，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说什么时候需要我就尽管来找我。’
  “你不知道哇靳叔，许燕琳听了我的话，立马就给我跪下了，她说：‘陈经理，我以上帝的名义感谢你，你可知道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燕琳说着早已滚出了激动的泪花。
  “我当时只以为她是感情冲动、虚荣心强，可后来才知道，她真的是无可奈何了才来求我的。”
    
第十二章 他真的去跟她逢场作戏了
更新时间2016-4-7 12:01:34  字数：1043
 陈建华说到这里，两行热泪不知不觉地就从眼角淌出来了。“许燕琳为了自己的父母，她还真敢说。开始我以为她这么做是好强、是虚荣，直到我知道了她的身世以后才发觉是我对她的看法错了。
  “看来，她父母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太重要了，她把父母的到来当成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来办，就连一些细小的枝节她也不放过。在九六年五月二十日这一天，我开着我的桑塔纳和她一起到长途汽车站把她父母接了回来。我原以为她的父母是一对中年的农民夫妇，到汽车站去接他们的时候才知道是一对有七十多岁年纪的老人。看到这对白发苍苍、满脸风霜、步履蹒跚的老人，我怀疑不是许燕琳的父母。在以后对她的了解中，我的怀疑被得到了证实。
  “她对她父母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她耐心细致地给一路辛苦的老人去除身上的风尘，又亲自到卫生间帮老人洗手洗脸，那亲热那认真我从来都没见过。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她就坐在老人身边，把提前编排好了的话，指着对面的我，把我清清楚楚地介绍给了他们。
  “望着她那一点儿也不变色的面部表情，我敢说她能做一名出色的影视演员。再看看一脸憨厚相的二位老人，我好担心他们会看破许燕琳的谎言。为了向她父母证实她说的话的真实程度，她还故作姿态地坐到我的身边，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对老人说：
  “‘他，陈建华，就是你们的女婿，现在，你们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她还谎称在最近就要和我一起到民政部门去登记结婚。
  “当二位老人在临时租借的房子里转了一圈之后，他们竟把此一切当成了真，一点儿也没看出这是一个设计的圈套。他们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又摸摸那里，明明白白我看见了他们无比的满足感，他们叨叨道：‘小燕哄我们，小燕哄我们，一定是小燕哄我们，要不我们就是在做梦。’
  “为了讨好许燕琳，我就走上前对他们说：‘你们就相信我们吧！我和燕琳不会骗你们。这房子、这一切都是我和燕琳用劳动共同换来的，你们根本不必怀疑我们会作弄你们。’
  “我的一席话没把二老说感动，倒把许燕琳说得流出了眼泪。她听了我的话上前拉住了我的手，眼睛却望着二位老人的脸说：‘爹耶娘耶！我的话你们可以不信，可建华的话你们总该信了吧？’
  “许燕琳这么一说，我立刻来了精神，说道：‘燕琳说的很对，也绝对不会骗你们的。这房子是我们的，这房里的一切也是我们的，还有刚接你们的小轿车也是我们的。只要二老高兴，以后就接你们到城里来住，也好让我和燕琳尽一下孝心，好好地服侍服侍你们。’
  “我说着还真故作姿态地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在许燕琳的前额上深深地吻了一下。大概我的吻太实在了，我立即感觉到她拽着我的那双小手在打颤了。”
    
第十三章 许燕琳身世之所见（上）
更新时间2016-4-8 18:35:11  字数：1661
 我听陈建华说到这里，心里就似汹涌的江水翻腾了。看来他当时确实不知道这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并不是许燕琳的亲生父母。先前我就听许燕琳跟我讲过，她说她要用自己的劳动和汗水来报答这两位老人的养育之恩，可我着实没有想到她竟会用这种方式来安慰他们。尽管这种做法有点令人不可思议，可谁又能说她做错了什么呢？
  猝然间，从陈建华的讲述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少女的纯真和可爱；仿佛看到了清澈的蓝天和白云。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女能做到这一点也真够难为她了。
  陈建华见我若有所思就继续说：“靳叔，你真是没见到当时那情景，只要我一想起那动人的场面，就会为她暗暗地掉眼泪。多么可怜的许燕琳呐！为了她的父母进城确实犯了大难。
  “晚饭后，我本打算开车回公司去休息，可是许燕琳非求我在她的卧室住下来，我问她这样做是否合适，她说不这样做她父母会把演的戏看穿。反正戏演到了这一步，你想退出来已经不可能了，于是我就在她卧室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尽管我和她都各自歇息下来，可是谁也睡不着。我躺在沙发上，虽然闭着眼睛却心清得很，她睡在自己的床上却一直在翻着身，可见我们谁也入不了睡。许燕琳她大概也察觉到我没有真睡着，于是就问我，是否要坐起来说说话。反正躺着烦，她的建议很合我的口味，所以她刚一开口征求我的意见时，我就呼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见我这样，也把被子撂在了一边，和我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我躺下时没有脱衣服，她歇息时也没换睡裙，尽管她坐在了我的对面，却好像有一堵墙把我们隔了开来，似乎双方都有许多话要说，可又不知道从哪开始。她默默无言地看着我，我也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哑然失笑了。
  “我笑的原因是因为我和她萍水相逢居然会和她住在一个房间，我不知道她当时想的什么，反正我总觉得和她住在一起叫人难以置信。她这样做是为了她的父母，而我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我就这样想着竟然没能控制住自己而笑出声来。她见我发笑就问我笑什么，我就回答她说：‘你说咱们两人现在这状况算唱的哪一段？’
  “许燕琳听了我的话，很是抱歉地向我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下床到冰箱里取来了几罐从美国进口的贝克啤酒让我喝，说：‘专门为你准备的，我怕你品位高别的啤酒喝不来，所以打电话要人送了一打来。’
  “我平常是不大饮酒的，不想扫她的兴就把她递给我的贝克接了过来。没想到这洋玩意儿的口感还挺不错，一口喝下去那冰凉冰凉的感觉一下子就熄灭了那心中的烦躁和不安。
  “不安的情绪稳定下来以后，我就问她这样在二位老人面前做戏，万一让他们知道了该如何收场，她说她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她还说：‘除非你大经理不跟我好好地合作。只要你中途不变卦，我想不会有什么大碍，万一真的露了马脚把戏给演砸了，那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反正到了现在这一步，想不演也玩完了。’
  “看来她是早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的，她别的不担心，就担心我中途甩了手不跟她干。也许她向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我安慰她几句放心的话，谈话也就该到此为一段了，可谁知我在喝了那桶贝克之后，在酒精的作用下，居然不恭不敬地对她说了几句大伤她感情的话。我说：
  “‘燕琳，你这样精心设计、精心编导制作的戏的动机是否受一种虚荣的支配呢？’
  “听了我的问话，她竟然伤心地哭了。她一边擦着两颊上的泪水一边哽咽着对我说：
  “‘陈经理，我知道你会向我提出这个问题的，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我是会拒绝回答的，但是对你我却不能不向你做做解释。你能答应我在我父母面前演戏这已经就令我感恩不尽了，我对你又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首先说，我生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虚荣，就是到了和你共同为我父母做戏这份上我都不知道虚荣二字的真正含义。我只知道父母为了抚养我受尽了人间的苦难，我只知道在他们有生之年不能再让他们为我而劳心，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曾跪在上帝面前对天发誓，这誓言就是在将来我一定要让自己的父母过上幸福生活，所谓惭愧的是，我不该在没有达到自己制定的计划目标之前，为了赢得他们的一时高兴和愉快而扯谎欺骗他们。你肯定不知道我和他们是怎样的一个关系吧？’我见她这样说就忍不住问：
  “‘难道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第十四章 许燕琳身世之所见（下）
更新时间2016-4-8 18:40:41  字数：1936
 “她看了看我惊诧的表情继续说：‘我的亲生父母早在我七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人间。我父母死了以后是他们含辛茹苦地把我从苦难中救了出来，又历尽艰辛地把我抚养成人。’
  “听了她的话我着实懵了，我见她对二位老人那么好、那么孝顺、那么体贴，我还以为他们真的是她的生身父母呢，于是我就迫不及待地问：‘那你亲生父母又是怎样离你而去了呢？’
  “她听了我的话反过来问我：‘你知道阁河和赤叶河交汇的那个地方吗？’
  “说起阁河和赤叶河交汇的地方，那是陵辉公路的必经之地，岂有不知道之理！但是在晋陵到辉县的公路没有正式修通以前，那可是一个山高沟深、终年见不到阳光、从来无人问津的狭长的峡谷地段，听地质学的专家们讲，那是第四纪冰川运动后留下的痕迹，后来政府在那里顺着峡谷的河床修了一条进入河南省的公路，人们才知道那个地名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