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五十六亲历记

我压根儿记不得我是怎样飞
行，怎样瞄准，在离敌舰多远投放鱼雷的……”11  时44  分，“威尔斯亲王”号
的左舷后舰桥部位被两雷命中。中雷后，它的航速从25  节降到15  节。更糟糕的
是，一架鱼雷机发射鱼雷完毕后，拖着长长的浓烟，一头撞在“威尔斯亲王”号右
舷前部，整个军舰被熊熊火焰所笼罩，使巨舰造成了45  度角的倾斜。
    大约在12  点22  分，当海水涌进舱内时，“威尔斯亲王”号又渐渐正过身子，
恢复原状。菲利普并来意识到，这是军舰暂时恢复平衡而已。
    不一会儿后续的日本轰炸机载着巨弹又向“威尔斯亲王”号飞过来了。
    一般护卫驱逐舰快速驶来，放出浓浓的烟幕掩护“威尔斯亲王”号，但无济于
事。7 枚炸弹在“威尔斯亲王”号的头上落下，2 枚炸弹穿透了甲板，在舰体内爆
炸，烈焰腾空而起。渐渐地，倾斜的后甲板离海面仅仅只有一米了，重油向海面流
出。突然间，“威尔斯亲王”号速度停滞，左横倾急剧增大，在连续发出惊天动地
的巨响之后，舰底朝天，头朝上尾朝下的被马来海涛吞啮了下去。
    时间是1941  年12  月10  日下午1 时20  分。
    英国远东舰队司令汤姆·菲利普海军上将及司令部的幕僚一同随舰沉没。
    几分钟后，5 架“水牛”式英国飞机赶到，他们正好目睹了“威尔斯亲王”号
的悲剧。
    马来亚海战从英国远东舰队主力彻底覆灭而告终。这次海战日本仅以损失4 架
飞机、负伤27  架、战死21  名的微小代价就击沉英国两艘战列舰。英军阵亡的将
士达870 人。
    丘吉尔听到这不幸的消息感叹道：“在全部战争过程中，我从来没有受到过比
这一次更直接的震惊。……当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可怕的消息死死地纠缠着我。
无论是在印度洋还是太平洋，都没有英国或是美国的主力舰……在这浩瀚辽阔的大
洋上，日本至高无上，而我们无论在哪里，要么十分微弱，要么就是空白。”“Z 
舰队”被击溃的消息传到“长门”号，舰上一片欢腾。
    日本天皇为马来亚海战的辉煌胜利颁布嘉奖令。12  月12  日于宫中对联合舰
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赐予敕语：“联合舰队航空部队歼灭敌方英国远东舰队主力
于南中国海，宣扬威武于中外，朕特嘉奖。”两主力舰倾覆，对英军士气有极大的
影响，英军斗志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到了不堪一击的地步。12  月18  日，摈榔屿
陷落；月底，关丹失守；1942年1 月11  日吉隆坡被攻占。
    日军一连串的胜利，使山本的两颊也泛起了红润，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满意的
微笑。
    在山本看来，珍珠港之战，那是趁熟睡之机，割来了对手首级。回味起来，滋
味是苦涩的，也是不光彩的。而这次作战则在公海上展开的，是他花费心血亲手培
育起来的以陆地为基地的航空兵，用明来正去的方法获得成功。更使他高兴的也许
是，这次作战的成功，恰恰证实了他一向所主张的“航空优先”的观点是正确的。
他所高兴的另一个原因也许是，虽然他主张“战列舰无用，航空优先”的观点，但
他的心里却也明白：大型军舰，毕竟是一个国家的国力和荣光的象证。从这一意义
上说，他也并没完全摆脱“战列舰有用”的观点。
    “长官，拿十打啤酒来吧！”三和参谋催促说。
    “当然，别说10  打，就是50  打，也认了。副官，就委托你了。”紧接山本
的话音，三和又说：
    “长官，这回该封你为男爵或元帅了。”“我对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要说奖
励的话，还不如让我在新加坡买一块地，开设一个大赌场呢！到那时，世界上的金
银财宝，都会悄悄地集中到我们日本来。”山本兴奋地回答说。
    看来，日本海军偷袭珍珠港的作战向世界证明：在海上作战，飞机远优越于战
列舰。
 
 
                           第十三章 太阳当空？
    太平洋上的事态越来越紧张，局势越来越严重。日本南下的战略态势恰似一条
巨大的章鱼，从东、北、西三面向荷属东印度（今印度尼西亚）猛扑过来。日军在
陆上势如破竹，在海上所向无敌。
    1941  年12  月8 日晨，马尼拉附近的克拉克和尼古拉机场被炸。
    10  日，132 架日机又对马尼拉附近的美海军基地甲米地进行了狂轰滥炸，整
个海军船厂和甲米地大约三分之一的城区全被大火吞没了。
    同日，英国远东舰队主力舰倾覆沉没；日军侵占关岛，美军330 人全部投降；
威克岛遭到海空攻击；日军占领了吉尔伯特群中的马金岛和塔拉瓦岛；日本第14  
军先遣队在昌宋岛北部登陆，占领了飞机场。
    11  日，日机轰作苏比克湾的乌郎牙坡海军基地，炸沉美舰艇4 艘，炸毁海军
巡逻机四分之一。
    12  日，日军进击菲律宾吕宋岛的黎牙实比。
    15  日，日军侵入婆罗洲北部，先后占领右晋、米里、打拉根等地。
    19  日，日军占领了槟榔屿。
    22  日，日军进击吕宋岛的仁牙因湾。24  日又在拉蒙湾登陆，先后对马尼拉
买施突击。美陆军上将麦克阿瑟被迫率美菲军撤退到巴丹半岛。
    25  日，香港被日军攻陷。
    1942  年1 月2 日，日军坦克开进马尼拉，菲律宾首府落入日本之手。随着三
声炮响，美国国旗从旗杆上掉落在地上，一名日本海军陆战队员将其踩在脚下，把
一面太阳旗系在旗杆上。
    很显然，日本大本营早已确定进攻荷属东印度的战略方针，即以马来亚、菲律
宾为基地，从两翼实施包围，逐岛夺取，先扫除外围岛屿，夺取机场，掌握制空权
和制海权，切断荷属东印度与澳大利亚的联系，最后集中兵力夺取爪哇岛。
    且说，荷属东印度原乃一古国，名室利佛逝，后称麻喏八歇。1596  年，荷兰
人入侵麻喏八歇，建立一些殖民掠夺公司。1602  年，荷兰人又把各个公司合并为
东印度公司，在麻喏八歇建立军队、构筑炮台、发行货币、任命官吏，代表国会与
外国缔结条约，改国名为东印度。
    该国是控制太平洋、印度洋和亚洲、澳洲海上交通的咽喉要道，盛产石油、橡
胶等重要战略物资，久为日本人垂涎，这次日军大举南下，荷属东印度是其必欲取
之的战略目标。
    寺内寿一上将委派他手下一员大将，第16  集团军司令今材均中将执行攻打荷
属东印度的任务，并请联合舰队协同作战。
    此时，美亚洲舰队已被迫从菲律宾撤到荷属东印度，与驻爪哇的盟国海军舰队
联合。继1942  年初的“阿卡迫亚”会议之后，盟国在东南亚组建了统一的作战司
令部，任命英军上将阿奇博尔德·维韦尔为美国——英国——荷兰——澳大利亚四
国最高司令部司令。空军和陆军分别由英国和荷兰的将军担任指挥官。老资格的美
海军上将哈特将军担任了美荷澳联合海军司令部指挥官，荷兰海军少将多尔曼任盟
国海军攻击部队司令官。
    从当时的情况看，盟军在这一地区的海军尚有一定势力，美亚洲舰队拥有重巡
洋舰“休斯敦”号、旧式轻巡洋舰“马布尔黑德”号、性能极佳的新式轻巡洋舰
“波伊斯”号以及13  艘旧式驱逐舰，另外还有飞机28  架、潜艇25  艘；雷顿上
将指挥的英国海军舰队拥有“厄克塞特”号重巡洋舰以及澳大利亚的2 艘轻巡洋舰
和7 艘驱逐舰；康拉德·赫尔弗里克中将指挥的荷兰海军舰队拥有轻巡佯舰“特隆
普”号、“爪哇”号、“鲁持”号以及7 艘驱逐舰、16  艘潜艇。
   
    由于这支联合舰队由四国组成，相互不买帐，根本不能实施统一的战略，各自
独立作战，这客观上给日军一个各个击破的机1942  年1 月11  日，日本海军空降
部队在西里伯斯岛的默纳杜实实施空降。3 天后，盛产石油的打拉根落日军手中。
    1 月20  日，在望加锡海面巡逻的盟军潜艇发回一份惊人的电报：一支强大的
日本舰队正经由婆罗洲与西里伯斯岛（苏拉威西岛）的望加锡海峡，全速南下。其
中运输舰、货船共22  艘，由巡洋舰、驱逐舰多艘护航。毫无疑问，日本人又要向
油港巴厘巴板下手了。
    哈特接电后，遂令美国海军少将塔尔波特率4 艘驱逐舰、6 艘装甲巡洋舰迅速
北上，拦截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