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不强大天不容

第54章


    “不可能。我俩多长时间连话都顾不上说,更勿论其他。”
    刘素英警惕地问:“哟,那,你外边有人?”
    “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像是有人吗?我就差卖身报社为奴了。”
    “你……真没有?再仔细想想?”
    郑雨晴委屈地说:“我都快结蜘蛛网了。”
    “不老实。没有你验什么?”
    郑雨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嗨,我不就是中二妇女嘛,我寻思着天上掉下个官帽子都能砸中我,还有什么事碰不上啊?我怎么就不能自力更生怀个孕啊?”
    刘素英哈哈大笑,一巴掌拍郑雨晴后背上:“你还当你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啊?你啊,你这不叫二,你叫四!二的平方。不对,你叫井,你横竖都是二!”
    郑雨晴自嘲:“事实证明,我不是女神的料,我更像女神经。”
    俩人笑得前仰后合,被二霞一个电话打断。她结结巴巴:“我哥他……嫂子,我,我说错话了!垃圾桶里那个验孕棒……我以为,是你和……我哥他,情绪相当,不稳定!”
    郑雨晴听完又哈哈大笑了:“嗨呀,这事啊,你放心吧二霞!甭搭理你哥!晚上回去我跟他说。”
    刘素英拿手点点郑雨晴,无声地说:“二货,没事都弄出事来!”
    电话又响,这回是高飞的。高飞居然也关心地问郑雨晴,确定没事吧?
    郑雨晴一惊,他怎么知道,还真是神算子不成?她说:“我不确定啊……刘姐让我去医院抽个血。”
    高飞大惊:“抽血?你哪儿不舒服?”
    原来两个人说岔了,高飞侧面打听到,张国辉诬陷郑雨晴,说那些钱都进了郑雨晴的腰包。郑雨晴满不在乎回答说,自己问心无愧,不怕半夜鬼敲门。
    郑雨晴放下电话,刘素英一脸疑问:“还说外面没人!你,是不是和这个高飞?”
    “他是我和方成共同的好朋友。”
    刘素英像审犯人一样,仔细端详郑雨晴的表情,想找出点蛛丝马迹:“可我听着他的声音里,有着超出常规的关切。”
    郑雨晴捂住头原地蹦跶:“乱了乱了乱了!我和他,真是清白的!”
    刘素英开够了玩笑,一脸正色道:“我已经和小粟陈思云商量过了,我们三人分头写证明,一定要还你一个清白。你呀,你还是没经验。张国辉就算是诬陷,你最少得放慢步伐好几个月,咱们集团改革可等不了这么久。”
    郑雨晴:“我这就让财务总监,把张国辉所有的账目给我,咱直接交上去,也配合调查。”
    回到报社,郑雨晴开始着手“除内奸”。但小唐是在编身份,不能干脆地打发走。郑雨晴秉承“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古训,安排小唐去夜间记者站开车,以“司机班班长即将退休,集团正在物色接班人”为名,给小唐画了一个美好的大饼。没费郑雨晴多少口舌,小唐便高高兴兴地去新岗位上班了。
    而自从李旷华承包食堂后,饭菜质量确实大有改观,而且价格实惠。午饭时分,郑雨晴打了一份土豆烧牛肉、一块大排、一盅炖鸡蛋、一份乌菜,加上米饭和西红柿蛋汤,才十块钱。右右和何亮亮惦记着李旷华的牛肉粉丝煲,馋得骑行三十公里赶过来。俩人端着牛肉粉丝冲郑雨晴打招呼,郑雨晴指指自己边上的空位让他们坐。
    突然,有一个人冲上前,拍桌子道:“可算找到你了!”
    郑雨晴一看,原来是报社退休职工钱惠玲。她赶紧恭敬地站起来,叫了一声“钱阿姨”。
    “快,给阿姨签个字,把药费报了!”钱惠玲从包里掏出一沓医药发票。
    就在上个月,退休老同志们的医药费还是全由集团兜着。不拽自己的毛不知道疼,浪费很是惊人,谁家没几抽屉过期药?深化改革大会之后,郑雨晴咔嚓一下把这块给切了,全部社会化,社保给报多少是多少,报不了的自掏腰包。大部分老同志只是关在家里骂骂,解解气,最后都理解并配合新政策。唯独钱惠玲不是省油的灯,在财务那里碰了壁,直接来找郑雨晴。
    郑雨晴礼貌地请她坐,又请她在食堂用餐,但是一口咬死—不给报销。
    钱惠玲见卖老脸无用,怒火就上来了:“执行几十年的规定,到你郑雨晴这儿说翻就翻?”
    刘素英给她解释:“这不是郑雨晴一个人的主意,是集团党委的决定。”
    钱惠玲开始挑唆:“小刘啊,听说你去搞物业了?真可怜啊,你也老了,去抡扫帚把子了,还不如我!这也是集团党委集体研究决定的吗?这什么集团啊,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钱惠玲开始忆苦思甜,从《都市报》创刊说起:“二十个人,挤在两间小破房里办公,冬冷夏热。现在你们倒好,享受这么阔气的大楼!电梯、空调、电脑,这都是我们老同志给你们挣出来的!我们当时才拿32块8毛一个月!郑雨晴,你命好,你坐享其成,可你不能嘴一翻,说不报账就不报账。谁给你的权力啊!”
    郑雨晴脱口而出:“钱阿姨,单位效益不如从前,没钱了呀,我负担不起了呀。”
    文人就爱抠字眼,“负担”两个字,一下让钱惠玲抓着了把柄。她冷笑一声:“原来在你眼里,老同志都是负担!谁都有老的那天,你也会成为别人的负担!不给报也行,你把我这辈子给报社做的贡献折成房价,你在这大楼里,给我划块地,我租出去,我以房养老!从今往后,我不麻烦你报医药费。想糊弄老同志啊?什么集团的决定,分明是你自己捣鼓的!你真的不给报?”
    郑雨晴态度还是很坚决。
    钱惠玲轻蔑地说:“你郑雨晴后台硬啊!多少领导不敢干的事,你就干了。你以为我们这些老同志不知道你的斤两?你何德何能!论资历,新闻部的孙昊比你更适做社长;论能力,广告部的张安棋为社里攒下大把银子。人家都干不了这社长,就你被钦点,还组织部直接任命,你以为你干的那些事真没人知道?”
    食堂里的职工都给钱惠玲惊动了,纷纷聚拢过来。
    郑雨晴仍旧心平气和:“钱阿姨,我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咱一直住一个大院儿里,也就最近几年刚分开,我的历史,您只怕是最清楚的,我自己也好奇,我究竟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才能坐在今天这个位子上呢?”
    “那我问你,那李保罗的医药费你怎么给报了?他才工作几年?他花了社里多少钱?!”
    “钱阿姨……李保罗是绝症。”
    “真是想得周到,你这份深情厚义李保罗他知道吗?当初如果你对他好点儿,李保罗也不会年轻轻地得这种怪病!”
    郑雨晴眼圈红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懂!天天坐人家的摩托车,拿奶子去蹭李保罗的后背……全报社谁不知道!你要不要脸啊,外头谈着恋爱,里头跟人保罗不清不楚。保罗多老实一孩子,你耍人家玩儿?你前头结婚,李保罗后头就给气病了,你当我们不说我们心里就没想法是吧?”
    右右忍不住了,她像个小兽一样,“嗖”一下跳到郑雨晴前面,护着郑雨晴:“有事说事,有话说话!您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满脑子男女关系,翻什么陈年旧账,你翻给谁听!”
    钱惠玲不拿正眼看右右:“报社这地方现在邪气重啊!这是什么红毛绿尾巴的成精动物!轮得着你跟我说话?滚开!”
    右右听了,往前直蹦:“你让谁滚?你骂谁是动物?”何亮亮紧紧抓住她的胳臂,不让她蹦。
    郑雨晴忍气吞声:“钱阿姨,我尊称你一声阿姨,也请你当得起这份尊重。”
    钱惠玲斜眼看着郑雨晴:“尊重要靠自己挣!单位这么多能人,怎么就轮到你掌这帅印?哦,老傅躺在病床上钦点的是吧?你跟老傅,啥情分啊?是什么特殊感情才能舍得命来保你啊?”
    郑雨晴怒了,有点哽咽地说:“钱惠玲,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不血口喷人,我这不就等你给大伙儿一个交代吗?这其间的弯弯绕绕,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吧?谁沾着你谁倒霉!李保罗植物人了吧?集团领导,躺倒一个进去四个!张国辉又进去了!听说你又钓上一个总裁?我真佩服你老公,忍者神龟啊!他没憋出毛病吧?哼!我告诉你郑雨晴,这钱啊,要是不给我们报了,我们就到市里去静坐去!”
    郑雨晴气得脸青手抖,手指头死死抠着椅子背,仿佛一松手,那巴掌就会飞到钱惠玲的胖脸上。刘素英紧紧拉着她的胳臂:“雨晴,别听她一张臭嘴!你千万忍住!”
    钱惠玲把报销单据收起来,指着围观的职工:“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老同志的下场!你们这些人啊,都长点心吧!给她这种人卖命,能有啥好下场!”她端起饭盆,哗啦一下泼向郑雨晴,“哼,你不管我吃药,我也不让你吃饭!我们走着瞧!”说罢扬长而去,郑雨晴一身狼狈,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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