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不强大天不容

第55章


    幸亏陈思云脑子灵活,拉着郑雨晴就上楼:“郑社,市长办公室来电话了……”
    郑雨晴跟陈思云说:“你现在去给我买几套衣服,不管啥样式了,能穿就行。钱我回头打你账上。我看在这位子坐下去,以后被泼粪都有可能。”
    陈思云:“钱惠玲那一张臭嘴,您就不该给她这个脸。换了我,甩袖子走人!”
    郑雨晴淡淡地说:“这是我的主场,我干吗要走?让她骂好了,她还能骂掉我一块肉?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一分钱也不给她报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郑雨晴被钱惠玲指鼻大骂当众泼饭的视频,很快就被传上微信。朋友圈已经被刷屏,吕方成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下班回家,吕方成却不见人影,打他电话也不接,再打就不在服务区了。郑雨晴感觉身心俱疲,她迫切需要吕方成的安慰和开导。在她最需要吕方成的时候,吕方成却不在身边。郑雨晴感到异常地孤单。她迫切需要钻进吕方成的怀里,求安慰,求抱抱,诉诉苦,哭一气。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时候不早了,得去单位看版样,郑雨晴抱抱孩子,又回报社。
    小唐去了夜间记者站,郑雨晴便自己开车。大好事啊,还省掉一个人力成本。但当她下了夜班在小区里找车位的时候,又有点后悔。小区居然挤成这个样子,好不容易有个空当,郑雨晴又担心自己的车技。正在一筹莫展,黑暗中站出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吕方成。
    郑雨晴有些惊喜:“哎呀!方成!你来接我吗?哎,你怎么知道我自己开车?快快快!帮我把车倒进去。”
    吕方成看看郑雨晴,半晌不说话,眼神哀怨而复杂。终于,他迈步走到车边。
    郑雨晴闻到吕方成身上的酒味,捂住鼻子说:“你又喝酒了!算了,不要你倒了!你指挥我吧!”泊好车钻出来,郑雨晴忍不住笑,这车停得有技术啊,前后左右塞得紧紧张张的。明早出来又有麻烦。
    吕方成纳闷儿:“你司机呢?”
    “我给他调走了。碍事儿!干啥都感觉旁有耳目!”
    吕方成冷笑着哼了一声:“那我碍事儿吗?”
    “也碍啊!走,回家!”郑雨晴有口无心地说,拉着吕方成上楼。
    郑雨晴蹑手蹑脚进门,摸黑换鞋,不想吕方成把门砰地关上。
    郑雨晴压低声音:“轻点!他们都睡了!”从鞋柜摸出拖鞋丢到吕方成脚下,“你赶紧去洗个澡,瞧你这身酒气……你忘记自己过敏了吗?回头又要我给你挠!”
    吕方成不作声,拉着郑雨晴的手就进书房,门一关,灯也不开,直接把郑雨晴按在墙上。吕方成粗鲁地去吻郑雨晴,伸手去撕她的衣服。
    郑雨晴躲闪不及,就有点恼火,她想推开方成,没想到一失手一巴掌打吕方成脸上。一声脆响,把俩人都吓愣了。
    郑雨晴摸一把吕方成的脸,赶紧道歉。吕方成像被这巴掌扇清醒了,他冷静下来,粗重地舒口气,又像是放下一个大包袱:“雨晴,我们离婚吧!”
    郑雨晴以为他酒还没醒,懒得搭理,转身要去卧室看萌萌,岂料被吕方成一把扣住手,用很大的力。
    郑雨晴疼得一龇牙,压低声音呵斥吕方成:“大晚上的,你闹什么闹?!撒酒疯是不是!”
    吕方成缓缓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抖在郑雨晴眼前:“财产归你,孩子归我,我们搬出去。签字。”
    郑雨晴打开灯,草草在纸上瞟一眼,很奇怪:“你什么时候写的这个?你想离就离啊?不离!不同意!”郑雨晴干脆地将纸拍在桌子上。
    “这事由不得你。郑雨晴,这么多天来,我一直忍着不吭声,其实我早知道你那些脏事!”
    郑雨晴莫名其妙:“我什么脏事?!哦!你还在为早上验孕棒的事……”
    吕方成:“咱能不提那事了吗?到此为止。”
    郑雨晴:“是到此为止!咱俩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
    “信任?你配谈信任?!你和高飞俩人双宿双飞,我给你时间和机会解释,你都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们之间哪里还有信任二字?!”吕方成掏出手机,迅速翻到大床双床那条信息。
    原来吕方成的心结在这里。郑雨晴赶紧解释网上订房弄错了,自己也是到地方才发现的,去深圳她和高飞都没在一个楼层住,标准间和行政套房本来也不在一个楼层。她问吕方成:“不过是一条短信,我们之间的感情这样不堪一击吗?”
    吕方成脸色铁青:“西谚说得不错,妻子为非丈夫最后知!已经满城风雨了,你还敢跟我谈信任谈感情!真拿我当傻B了!郑雨晴,郑社长,你到底怎么当上这个社长的?!”
    郑雨晴寒心:“别人诬陷我也就算了,你是我的男人,为什么也捡我风雨飘摇的时候落井下石?外边的风言风语就要把我压垮了,你还嫌不够,再加一根稻草?方成,你能不能省省事,你帮我分担点行不行?你是我的亲人啊!”
    但是吕方成已经没了理智,不放过她,步步紧逼,李保罗、老傅、小粟、高飞……吕方成现在就是一个狭隘的小男人,所有在郑雨晴身边的异性,都是他怀疑对象。
    “郑雨晴,你到底背着我,给这个家庭,带来多少羞辱!!你不要忘记,你是孩子的母亲!你做出那些事情,叫萌萌以后怎么做人?!”
    这个自己17岁就认识的爱人,是她最不能放手的亲人,这么多年了,两个人已经骨肉相连,甚至郑雨晴认为彼此的灵魂都长到了一起,现在却给了她最致命的伤害。
    郑雨晴说:“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男女关系,我没想到方成你酒后能说出这样伤害我的话。你喝醉了,我原谅你,你赶紧回去睡吧。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你不敢正面回应我,说明心里有鬼!你给我头上戴了十七八顶绿帽子,你伤害了我男人的自尊,我绝对不可能再和你过下去。我们离婚吧。”吕方成心里的坎儿今天是过不去了。
    郑雨晴问:“你可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俩人的约定了?”
    吕方成似乎冷静下来,他说记得,吵嘴,不打架,主权问题不予讨论。
    “我从落地起,就听我爹妈天天把离婚挂嘴上,不是吵,就是打。我烦透了!所以我定下了这规矩。”
    吕方成又绕回去了:“婚姻的规矩,都是你定的,我现在后悔了。当时应该加一句:不能戴绿帽子。”
    郑雨晴像是不认识对方似的,用极度陌生的眼神,冷静审视吕方成。沉默了很长时间,她说:“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吕方成掷地有声:“我吕方成这辈子所做的决定,没有一件后悔过。”
    郑雨晴冷冷看他一眼,又仔细看了离婚协议书:“你老妈,和这房子,还有名下所有的存款,都归你。孩子归我。你去重新起草一份。”
    “萌萌归我,她不能跟着你。我怕她有样学样!”
    “萌萌必须归我。”郑雨晴忍了半天的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妈,房子,财产,都归你。我带孩子走。你拟好协议,明早上去民政局。萌萌还小,别让她知道大人的事。”
    吕方成最终退让一步,孩子归郑雨晴,但两个人共同抚养。
    清晨,郑雨晴下楼,发现自己的车已经被挪出车位。郑雨晴坐进车内,系上安全带,脖子被卡得铁紧。这车还是按照小唐的身高和习惯调整设置的。吕方成看见了,拉开车门,伸手进去先调整安全带,又调整座位和后视镜。默不作声干完这些,吕方成钻进自己车里,打着双闪在前头带路,一路引着郑雨晴的车,开到民政局。
    郑雨晴从前采访来过民政局,印象中那些办离婚的人总是别别扭扭地气不顺。现在轮到她自己站在队伍里,前后左右一打量,感觉没有离婚的氛围啊!前面那对小男女,有说有笑,手拉着手,还商量着一会儿去哪里搞顿散伙饭呢。后面的几对,肩并肩膀挨膀,和颜悦色。网上曾经广为流传的唐朝离婚书,“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郑雨晴心想,难道这些人是打唐朝穿越过来的吗?果真是散买卖不散交情。如果非要挑出一对标准款的待离夫妻,那也只有吕方成和自己能够入围了。虽没表现出反目成仇,但是疏离感是足够的。吕方成昂首站在队外,大义凛然,与自己形同陌路。他和郑雨晴的物理距离目测有三丈远,心理距离嘛,郑雨晴听到自己在心里呵呵了几声。两个人楼上楼下忙活一通,总算拿到了离婚证。
    郑雨晴站在民政局的大门台阶上眼神茫然,一段看上去很美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她特地叮嘱吕方成,离婚这事,暂时别跟老人和孩子说。他们从认识到今天,已经20年了。爱情这东西,并非耐用品,无论当初多么炽烈的感情,经过这些年的柴米油盐,早磨得没了激情。她细细梳理自己失败的婚姻,发现用疲乏这个词来总结,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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